清穿之娘娘悠闲日常 第346章

　　其中长女选进宫成了德妃，小女儿玛颜珠嫁给了阿灵阿成了承恩公夫人。

　　这个玛颜珠，玄烨见过德妃后第一时间就想起来了——菡菡有个妹妹。

　　如果菡菡没有来到在德妃身上，会不会在她妹妹身上？

　　所以他第二天就叫人以太后的名义把玛颜珠宣进来远远瞧过了——也不是......

　　但他不死心，又让人继续去多方打听，除了乌雅威武的女儿，乌雅家本家亲戚中所有的女儿，粘竿处都刷了一遍。

　　结果发现威武竟然原本还有一女。

　　玄烨着急：“次女现在何处？”这个女儿和德妃年纪最接近，会不会菡菡到了她的身上。

　　属下垂首：“此女年仅三岁便夭折了。”

　　玄烨心脏顿时又抽疼了一下，夭折了。

　　怎么会夭折了？

　　这会不会就是菡菡原本的身份？

　　没了这个人，她会不会就过不来了......

　　粘竿处不光查了威武家。

　　皇上的意思是从乌雅家往外一层一层延伸，从血缘近的开始查起，但凡亲戚家的女性，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这几日身体状况或是言行举止出现了异常，统统都要翻出来汇报。

　　玄烨一条一条的分析，觉得可疑的就偷偷去见，但一次次怀着希望过去，换回来的只有浓浓的失望。

　　到最后这个搜查范围甚至不再拘泥于与乌雅家有血缘的人，而是开始往整个京城辐射，但玄烨依旧没能等回好消息。

　　这让他几乎快要绝望了......

　　这时他才想起来仅剩的两个孩子。

　　*

　　胤禛已经很久没有在私下里见过他们的汗阿玛，见过皇上了。

　　皇上现在的身体很不好，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尽人皆知，但人人讳言。

　　相比起需要依仗着皇上在朝堂立足的朝臣，皇上对他们这些年富力强的皇子要更加忌惮。

　　皇权下已经倒下了一个太子，一个直王，不知道下一个将要倒下的又是谁。

　　但他一定要避免自己成为那个人。

　　胤禛在昭仁殿门外站住，重新仔细整理了一遍身上的衣裳，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尽量放松表情，屏气凝神地走进去。

　　玄烨正在暖阁里等他，乍看见一个和老四身形面容身形十分相似的人走进来，心中先是一喜——竟然真的是胤禛！

　　正要开口说话，面前的胤禛却已经倒栽葱般跪了下去：“儿臣胤禛，参见皇上，万岁金安。”

　　他跪的离玄烨的位置至少有三步远，垂首伏趴在地上，跪得规规矩矩。他的声音既恭敬又谨慎，没有皇上的发话，他甚至不敢抬头。

　　玄烨刚因为见到亲人要缓过来一点儿的心，瞬间就凉透了。

　　——这，好像也不是他的儿子了。

　　胤禛跪了半天没听到皇上发话，心里开始打起鼓来。他一向行事低调，对外也并没有聚拢任何势力，至少到目前为止，应该还没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难道即便如此，皇上还是有所察觉吗？

　　玄烨沉默半晌，终于从又一次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看看地上跪着的老四，到底是相似的人，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这几乎是他唯一能得到的一丝慰藉了。

　　“你先起来吧。”

　　“是。”

　　胤禛小心地站起来，仍没有冒然靠近皇上，而是在原地垂手低头，继续恭敬站着，等待皇上的吩咐。

　　玄烨：“......”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玄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暴君，才会弄得连亲儿子面对他都要小心翼翼的。

　　他不得不把态度摆的更加柔和一些：“咱们父子说话，不必这么拘谨，过来坐吧。”

　　胤禛已经很久很久没从皇上嘴里听过这样温情的话了，他怀揣着惊异的心思，尽量平静地在玄烨对面坐下。

　　玄烨打量这个胤禛，其实细看起来，他和老四的面容只有七分相似，这里的胤禛看起来更瘦弱一些，面相也不如他儿子俊美，而且气质似乎有一丝阴沉，不像老四那样坦率爽朗，这个胤禛似乎怀揣着许多心事。

　　父子二人对坐半天，原本玄烨是想和胤禛缓和一下关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可做，他找不到菡菡，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

　　永和宫里的德妃和菡菡完全就是两个人，只有儿子，还能叫他看到一丝熟悉的影子，这几乎成了玄烨的救命稻草，叫他知道这两个世界并非完全没有关系。

　　似乎有这个相似的胤禛在，菡菡说不定也有一天就会受到牵引到这儿来找他？

　　万一呢？

　　玄烨脑子里纷乱嘈杂，胤禛又怀揣着各种心事和揣度，父子两个干巴巴地聊了半天，互相都有些不知所云。

　　但玄烨一贯洞察人心，没多久就明白过来——这里的胤禛，对‘皇上’怀着深深的忌惮和恐惧。不管他说什么，胤禛都在心里反复琢磨他的用意，把他的意思拐了十七八个弯儿来应对。

　　没过多久，父子二人都觉得疲惫不堪。

　　玄烨精疲力尽，只觉得这儿子见了还不如不见。

　　不见，好歹还能留下一丝期望和幻想；见了，他对这个世界更加绝望了。

　　玄烨再没了和胤禛聊天的兴致，直接挥退了他。

　　之后和‘十四阿哥’胤禵见面的场景更加一言难尽，眼前这个人和他的小十一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他的小十一，活泼可爱，健康开朗，生的像莲花座前的小童子。

　　虽然他总是调皮捣蛋，弄得清溪书屋鸡飞狗跳不得安生，但他都是无心的，他只是天真无邪，像菡菡一样对世界充满热忱。

　　他笑起来和他的母亲一样，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叫人心里温暖。

　　眼前这个牛高马大的十四阿哥算什么？

　　玄烨连话都懒得说一句就让他下去了。

　　一日又一日的搜寻无功而返，玄烨终于渐渐绝望了——他的所有挣扎，在诡异的世界倒转面前，都显得如此无力和徒劳。

　　好像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再找回他的爱人了……

　　而这个没有菡菡的世界，朝政一片混乱，朝上党同伐异，贪腐成风，党争之势已经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

　　他的所有儿子都已经和他离了心，并且大多都被卷进了夺嫡的战场之中。

　　太子精神混乱，状若疯癫，老大被囚禁在王府，一夜白发，老四暗藏心机，默默在暗中蓄力，表面上偏向老八，实则谋划着自立门户。

　　老八......出身最低，脾气又好，为了攫取权力，对各方作出了各种利益妥协，换来了群臣和勋贵的拥戴。

　　实则他不过是这些人想要的一个傀儡，他们巴不得他上位，好来分割利益。

　　玄烨将这些调查得一清二楚，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但他真的不想管了。

　　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他才彻底明白了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原来没有了那个人，这世上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如潮水一般汹涌的思念彻底淹没了他，日日夜夜痛彻心扉的相思，让他一日比一日颓丧，再也无心关注其他任何事。

　　......

　　变故发生的十分突然。

第292章 番外三

　　皇上在昭仁殿又闷了大半个月, 就在众人都怀疑皇上的身体可能是出了大问题的时候，皇上却好似恢复了一般，突然将群臣召集到了乾清宫, 说是有要事要宣布。

　　原以为这是要让群臣开始推举太子了，佟国维和对面的八爷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前面的马齐, 众人心照不宣地垂下头, 以为这次胜券在握。

　　结果上首皇上威严沧桑的声音响起，说的却和此事没有半毛钱关系：“朕, 有旨意要宣布。”

　　群臣一愣, 旨意？什么旨意？

　　难道皇上已经选定了新太子？

　　张廷玉展开手中的圣旨，看着上面的字，满心不可思议，但上首的皇上却一脸平静：“念吧。”

　　张廷玉望着丹陛前的诸位皇子, 定了定神，朗声道：“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 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①

　　皇阿哥和朝臣宗亲听这第一句, 全都愣住了。

　　这是？

　　“……皇四子胤禛, 日表英奇, 天资粹美。兹恪遵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 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立为皇太子, 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 以系四海之心……”①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张突如其来的圣旨打得一脸蒙，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使得皇上废太子才不到两个月，就定下了新太子的人选。

　　而且皇四子胤禛？四阿哥往日有什么显迹吗？没监过国，没理过政，对外严肃刻板，为人行事低调，生母也早已失宠，在皇子中实在不算起眼。

　　就算皇上想按照自己的心意立新太子，怎么看也不该是四阿哥吧？

　　连十四阿哥都比他更讨皇上欢心，更别说还有满朝都看好的八爷。

　　胤禛自己也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给砸蒙了，或者说台下一众皇子全都被惊呆了。

　　台下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算盘落空的佟国维，他一贯得皇上尊敬，这会儿竟也敢第一个出头说话：“万岁，储君之位，干系甚大……”

　　这么简单就定了人选，连群臣和内阁的意思都不问一问，是不是也太草率了点儿？

　　玄烨看看佟国维，接着目光在座下沉默的朝臣中打了个转儿，有些明白了。

　　——看来，这里的佟家，势力真的非同小可。

　　在他原本的世界里，因为佟佳氏当年并未像此处一样被封为皇后，又有菡菡这个新任的‘宠后’在，所以佟家这个外戚虽然受他恩遇，但碍于有新贵‘乌雅家’，他们也不敢标榜太过。

　　再加上没有自家血缘的皇子，行事总有三分收敛，生怕富贵不长久。

　　但在这里，听说佟家竟有‘佟半朝’之称？

　　玄烨初听此事，真是惊讶又好笑。

　　单看这一件事，就知道这个世界要收拾的烂摊子究竟有多大，多难了。

　　玄烨想到这里，脑后和心口又传来一阵刺痛——这个身体是真的精力不济，也难怪‘他’力不从心，竟放任朝堂衰败至此。

　　其实叫玄烨看来，既然为君者已然没有精力和能力收拾这场残局，再抓着权力不放，任由这摊浑水继续糜烂下去，实属不智，不如放手叫年轻人去历练，便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他在一旁盯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