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观影从景帝开始 第70章

作者:浮笙闲 标签: 幻想空间 历史衍生 直播 朝堂之上 轻松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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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彻&刘秀:你这么说的话,突然为自己在后世人口中的风评有点担忧起来。

  他们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类似的情况吧?

  【所以我们没必要因为《国演义》中的刻画不够符合历史事实,而去大肆批判罗贯中说他不懂历史,甚至将《国演义》也跟着贬低。

  罗贯中这样的思想是被前代人的评价而深刻影响的,至于《国演义》,更是只是不适合当史书来读而已,文学性的优秀却不该因此被—笔抹去一一人家最起码还知道自己是演义。

  就算有人因为看了它之后就对历史人物以一家之言大肆辱骂,那最大的毛病也应该在全然相信小说之言而不自己去看史书和考古证据,被人指出错误还要拿演义来顶锅的人身上。】

  【话题有点扯远,我们回到曹操的身上。】

  “啊。”

  孙权一懵,然后思维才从长篇大段的论述之中回到前面对曹操的评价上去。

  “哦,对,它讲这本书,原本是为了说曹操的风评之所以复杂的原因的。”

  意识到这点的东吴君臣对视一眼:这后世人也是真的能发散性跑偏。

  【曹操的形象虽然因为以上的原因而具有深切的复杂性,但大体上可以被归纳为—句话,也就是世语借许子将之口,对他极犀利精确的品评: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我们当然不能因为曹操早年对汉室的付出,就为他后来代汉的行径辩护,说是献帝逼反,他自己没有分毫心思;却也不能因为他后期的篡逆行为,就矢口否认他早年对汉室的感情,不愿承认他汉臣的一面。

  毕竟,如果只看曹操前半生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种“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好一个意气风发赤胆忠心的汉臣呢?】

  “好诗!”

  文人的神经被精妙的语句一瞬间触动,曹操甚至还来不及对当年那句一语成谶的箴言做出回应,就为下一段后世人随口吐露的词句摄住了心神。

  那不是现今流行的五言诗的模样,但是以他的文学水平,欣赏起来却也毫无困难。

  七言的格律,言词朴实通俗而用典自然流畅,表面平淡无奇,然而诗人的功底却从这样的信手拈来中展现地淋漓尽致。

  文风本身也就是大气开阔气象的曹操继续细细品味了几分,最后再叹了声气:“确实是好诗啊!”

  可惜,他摸了摸长须,那恐怕是后世的文体与诗人,他理当是无缘得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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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气风发?赤胆忠心?”

  刘备感觉自己听得都有点头皮发麻,晃了晃脑袋,试图将那种微妙不适的感觉抛开。

  “我虽然知道他早年对汉室确实有几分真心,”他有点恶寒地搓了搓手臂,转头对着诸葛亮吐槽起来:“但是后世人这么夸,我就觉得太不真实了。”

  而听闻此番话语的文臣稍微蹙眉,神情中是不敢苟同的严峻。

  “徐州之事,主公可还记得?操固然早年不曾篡汉,然为人刻削,又何尝担得起极尽褒美?”

  刘备先是一愣,继而面色也跟着正经起来。

  “先生所言有理。”

  和曹操和解是不可能和解的,说是汉贼不两立就是汉贼不两立。

  【曹操是宦官养子之后,他家族的权势和皇帝的信重与厚待有着密切的联系。

  在东汉皇帝普遍扶持宦官以为自己皇权臂膀的时代,曹操因为家世,也能称得上半个皇帝的自己人。

  所以,与袁绍等出自相对独立于皇权的士族集团不同,他早年的态度也确实比前者更偏向汉帝。

  他二十岁通过举孝廉入仕,随后不久就出任了洛阳北部尉一职。

  在位期间整治纲纪,严肃法纪,造五色棒以威慑京师权贵,用蹇硕的叔父杀鸡儆猴,使得“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虽然他后来因此被明升暗调,离开洛阳这个权力中心上任顿丘令,但到任之后也不见抑郁之气。反而依旧留心于朝野大事,曾经就士人集团被党锢祸害一事上书谏言,言词恳切动人,被征为议郎。

  然而此时的东汉已然是大厦将倾,僵化到如同死水一般的政治形势不允许曹操早年澄清政治的理想得以施行,于是在知道时势“不可匡正”之后,他选择了静默。

  这当然不是大部分人心目中,想要挽救时局匡扶社稷的人应该做出的事情。真正热血满腔的忠臣,理当是一往无前,坚持直谏的。

  可是这也并不能作为曹操一开始就对汉朝廷失望的证据——他是天生的政治家,审时度势,因时而动,这份冷峻是刻在他骨子里头的。

  他的下一次亮相,要等到黄巾事起。】!

第72章

  刘彻—时侧目。

  他当然知道那曹操未来夺去了汉家的江山,但在听见其早年的所作所为的时候,却也多了几分因为隔着漫长时光而能从容生出的优容欣赏。

  “这种人,要是放在承平年代,甚至王朝初期,”他极辛辣地直击人物的本质:“将会是皇帝最欣赏最好用的那种臣子。”

  最起码会是孝武皇帝本人欣赏的类型:有着足够的能力,手段果断到甚至有点狠辣,身世背景天然地靠近皇权,审时度势的精明,不会干出公然与皇帝对抗的事情来。

  简直好一个酷吏宰相的苗子。

  可惜一一“处于王朝末年那种时候,却确实不是—般皇帝可以拿捏得稳的类型了。”

  毕竟不是所有的皇帝都能像他—样能耐嘛,刘彻对此向来自信地坦率。

  【黄巾起义固然对东汉朝廷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但是向来在危机之中,往往会涌现出破格的机会。

  因为党锢而曾被灵帝打压的士人集团重出江湖,大批的党人被重新启用平定起义。在这种“大赦天下”—般的局势中,曹操当年的得罪权贵当然算不上什么大事,于是被授予骑都尉—职,去颍川平乱。

  对于这场平叛具体的始末,史书并不曾详写。

  但这是曹操第一次开始接触军事,联想到他后来被举为西园八校尉,家世肯定是主要原因,可能也有这时稍微展现过—些他斐然的军事才能的缘故。

  以骑都尉为跳板,他转去做了济南相。在位期间最主要的政绩是“断绝淫祀”,“除奸邪鬼神之事”。

  听上去很唯物主义战士对吧?其实并不能完全代表曹操—点也不迷信。因为“淫祀”指的是—种不符合礼制的祭祀,也就是某种意义上野生的,未曾被官方加以驯化的民间信仰。】

  被官方驯化?

  刘彻挑了挑眉,眼神中多了点玩味。

  后世人的言词,好似永远都透着点接近口无遮拦的犀利,直白赤/裸地不带上什么文学性的掩饰。

  那后世到底是怎么一番光景,才能够培养得出这样的学子?

  孝武皇帝突然有些好奇。

  【我国著名文化学者余秋雨先生,曾经在他对于自己游历各大古文明遗迹的游记著作《千年一叹》中这样感叹过,作为三大宗教的圣地,耶路撒冷那坎坷的命运。】

  “耶路撒冷?三大宗教的圣地?”

  原先有点兴致缺缺的孙权怔住了,疑惑地微蹙着眉,重复了一遍后世人口中不算绕口,却也绝不似中原起名方法的名词。

  然后电光火石之间,他联想到上次光幕出现之际,一道灵光霎时穿透了脑海中的迷雾,情不自禁将心中想法脱口而出:“海外!”

  “这就是番邦的地域吗?竟然能够作为三个宗教的,‘圣地’?是因为曾经诞生过那三个宗教的大贤,所以被各派崇敬吗?”

  对于那明景帝视频中提到的美洲高产作物念念不忘的吴主,此刻对于外邦的一切消息都有点反复品味的计较,巴不得后世人能随口再多说出几句海外的消息,最好能让他知道那美洲的方位。

  【“宗教情感必须包括一种永久的使命,—种不假思索的奉献,一种集体投入的牺牲。因此容易走向极端,无法控制。”

  因此,宗教信仰经常会成为动乱乃至于战争的开端与起源。比如欧洲历史上的几次十字军东征,虽然也包含了不少政治经济上的目的,对宗教的虔诚与热情也是其重要的精神动力。】

  “?”

  虽然同样迷信,但到底骨子里就是大汉特色实用主义封建迷信的观众们,一时之间都有种三观被颠覆的美感。

  “不,不是吧?”

  孙权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感觉自己对于海外财富和高产物种的向往,一时之间都被这观念上的差距打击了不少。

  “这要是代换—下,”他有些匪夷所思地看向旁边的周瑜:“岂不是就相当于,我说我要打曹贼。”

  “只是因为曹贼他不信佛也不信道吗?!”

  对于迷信这件事有着深切发言权,又信道又信佛,主打的就是—个谁更能言善辩今天就更信哪—方的吴主想象了—下那样的场景,瞬间浑身一个激灵,摇头把那样的画面抛出了脑子。

  别说张昭那些坚定不移限江自保,甚至当初赤壁还劝他投降算了的江东士族会如何激烈抗议他试图对北方主动进攻了,就连作为他麾下主战派的淮泗军阀们听了,估计都得先因为这个离谱的理由,劝他们主公先去醒醒酒。

  别喝太嗨了,哪有因为这种事情跟别人打仗的。你哪怕扯一个自己是大汉忠臣清君侧呢?

  【比如第一次十字军东征,那就是真的最纯粹也最虔诚的宗教战争了。

  塞尔柱土耳其人在阿拉伯人的支持之下攻占了拜占庭帝国的安纳托利亚大部分的土地,拜占庭皇帝甚至因此被俘,于是只能向西方的基督教世界求助。

  时任的教皇于尔班二世是一位雄心勃勃的教会领袖,他当时正好开展着教会改革运动,试图清洗当时常见的教会腐败现象,将世俗权力置于宗教势力之下,并期望将教士的任免权从国王的手中抢夺过来。】

  “?怎么可能把宗教置于什么世俗之上!”

  一直坚定不移打击淫祀的曹操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痒,头也有点痛。

  虽然不知道那什么基督教,但是他还是将那些宗教的专有名词代换到本土情况之中,不算困难地理解了这位教皇的野心。

  “那难道不就相当于是那些宗教的领头人在治理国家?皇帝呢?皇帝的地位被放到哪里去了?”

  所以怪不得要叫他—句教皇——把握住最高的权力,何尝不是真正意义上人间的帝皇?

  但思维一个转向,曹操—时又有点语塞:他们的皇帝是天子,行为举止都是上天泰一的旨意。

  那么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宗教的领袖掌握住了政权呢?

  “……那道教和佛教的发展——?”

  若是对其的信仰超越了对皇帝天子身份的信仰……

  曹操的脸色冷了下来。

  或者说,看着天幕,所有意识到这点的人,神色都有点冷凝的锐来。

  所以说啊,迷信这种东西,永远都是对自己有利的时候,才会让人觉得最为可信。

  而当它转身一变,成为了可能刺向自己金身的利刃的时候,它的真正价值,就要被仔细考量了。

  刘彻难得臭着一张脸,恶狠狠地放弃了自己心中,因为两次遇见天幕,而隐隐生出的一些念头。

  【为了进一步增强教会的威望,他同意了来自拜占庭的求援,于公元1095年回到了他的故乡法国,在克莱尔蒙宗教大会上激情演说,号召人们进行“解放圣地”的斗争。

  针对这一号召,作为当时欧洲政治、经济、文化乃至于宗教中心的法国贵族们纷纷响应,开启了“君王们的十字军东征”,于1099年7月重新征服了耶路撒冷,并展开了臭名昭著的对异教徒的血洗。

  “鲜血没过了脚踝”,但这只是圣城几千年来目睹过的所有腥风血雨中的一场而已。

  多荒谬啊,借由他们自己的理念来说,上帝摧毁了巴别塔,目视着不能相互得到理解的人民残杀。圣城的眼眸看见的只有迭代的残害,最悲悯的开始,到头来也往往陷入狂热的毁灭。】

  曹操听出了后世人的批判,夹杂着也许它自己都没曾意识到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