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莲花 第77章

作者:君子生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定是伪善之人。

  道士在心里下了定论。

  提到段二夫人,三善真人略感无奈,她从来都是反对他用这种办法来研制药物的,从十年前开始,他们就没怎么来往了。

  段二夫人与段二公子成婚时,段老爷倒是邀过他去参加。

  三善真人第一次答应邀约。

  段老爷喜不自胜。

  不过三善真人并不怪段二夫人,还对她怀有愧疚之心。

  段二公子以前上玄妙观,误打误撞知道了玄妙观的秘密,认为他们是错误的,扬言要说出去。

  三善真人不可能杀自己女儿的郎君,想给段二公子用些迷药,等他冷静一下,说服他。

  但段二公子挣扎太剧烈。

  他……从道观台阶滚了下去,一醒来便疯癫了。

  三善真人知道段二夫人恨他,本来厌恶他以他人试药,如今恨他将自己的夫君弄疯癫了。

  可能还念及一点生养过她的情分,或者觉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段二夫人这些年只选择了远离他,并未将此事说出去。

  “此事,你莫要再管了。”三善真人对道士道。

  道士也知自己逾矩了。

  他低下头。

  “是弟子多嘴了,弟子以后会谨言慎行的。”说罢,道士安静整理药,怕再说下去会惹得三善真人伤心,他不该为这种事烦心。

  安置好丹炉里新出的药,三善真人温言让道士回房休息即可,他还要留在丹房里看医书。

  三善真人的家中世代从医。

  他也是真心爱医的。

  以前没什么条件研制药物,如今他是玄妙观的三善真人,上有皇帝庇佑,下有百姓支持,他可以全身心投入研制药物之中。

  就这样,三善真人独自在丹房看了一夜的医书,直到天蒙蒙亮,烛火燃尽,烛泪落满烛台。

  咚、咚、咚。

  玄妙观钟声响,是要弟子起来到殿前做早课的钟声。

  三善真人换了一套新道袍,离开丹房,随众弟子做完早课、用完早膳,带几个弟子漫步出玄妙观,直往山下的红叶村去。

  红叶村村民得知三善真人要到红叶村,纷纷到村口去迎接他,只有钟良面色略有点怪异。

  其他村民不知道钟良和祁不砚的具体交易内容。

  他也没告诉他们。

  钟良只告诉村民,对外要说是三善真人的药治好了他阿爹,一句也不能提有关祁不砚替他阿爹续命,说是更容易被人当成怪物。

  青州百姓本来就觉得他们是怪物,再曝出续命一事,青州百姓指不定又找到借口来赶他们走,或把他们当真正的怪物沉塘。

  以前又不是没试过。

  说成是三善真人用药治好的,又能替他们的恩人三善真人博得好名声,两全其美。

  这是钟良说服红叶村村民的借口,红叶村村民又问他,祁不砚和他做交易,需要他去做什么事,钟良轻描淡写带过,他们信了。

  他们不会跟三善真人提起续命,也不会提起祁不砚在村子。

  所以,他们是不知情的。

  在村口迎接三善真人时,村民都是真情实感的。

  也不是说钟良对三善真人的爱戴之心不是真情实感,只不过当中掺和了一些对未知的不安。

  三善真人走到钟良面前。

  他慈笑道:“阿良,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你阿爹了。”

  三善真人把红叶村村民的名字全记住了,也是他们感动的原因之一,钟良扯出一个笑:“他是我阿爹,我照顾阿爹天经地义。”

  他动容:“倒是真人您,与我们无亲无故,对我们那么好,既给我们看病,又给我们药。”

  “举手之劳罢了。”

  三善真人和蔼地拍了拍他。

  跟随三善真人到红叶村的道士齐齐向红叶村村民行礼。

  在此期间,贺岁安、祁不砚都没有出现,他们待在钟良阿爹所住小木屋旁边的树屋上,这是钟良平时住的,方便照顾人。

  住在树屋能听到小木屋的任何动静,钟良住里面听阿爹会不会不舒服。贺岁安他们今天待里面,是为了听三善真人说话。

  贺岁安将自己耳朵贴在树墙上,聚精会神地听。

  她听到有人进小木屋里了。

  祁不砚坐在树屋中间。

  毒蛊绕着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的主人冷落自己太久了,它们想到祁不砚面前多爬动爬动。

  这些毒蛊一出现在祁不砚身边,贺岁安会跟他拉开距离。

  她就是怕虫,即使目前适应了它们的存在,也尝试着触碰它们了,但贺岁安看不得一下子出现太多虫子,会不由自主避开。

  毒蛊有灵性。

  它们很少往贺岁安身上凑。

  可它们会凑近炼、养自己出来的主人,无论主人在别人眼中如何,它们天生会亲近主人。

  红蛇依旧高傲地蜷躺在角落里面,黑蛇就在离贺岁安几步之远的地方爬来爬去,却没爬向她。

  祁不砚看了一眼毒蛊,又看了一眼离他远远的贺岁安。

  少女几乎要趴到树墙跟了。

  他喂蛊的心思少了点。

  毒蛊争先恐后想得到祁不砚的喂食,他垂了垂眼,扔几条有毒性的野虫到地上,是今早从树上随便抓的,毒蛊很快吃完了。

  毒蛊也吃虫的。

  炼蛊就是把一些虫子放到一起,最后能活下来的才会成为蛊,不少成为毒蛊的虫爱吃毒虫。

  祁不砚似无意地曲指叩了几下其中一只蛊,其他还想挤上来的毒蛊立刻默默地掉头爬走。

  眨眼的功夫,树屋没蛊了。

  他用茶水洗手。

  “你听到了什么?”祁不砚洗完手,随手拿起贺岁安刚用过的一张帕子来擦掉上面的茶水。

  贺岁安是把他们的话全听了,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他听。

  要是在安静的晚上,住在这间树屋是能清楚地听到小木屋的动静,今天情况有所不同,红叶村村民也在说话,有点嘈杂。

  坐在树屋中间的祁不砚无法听清小木屋的动静。

  尽管他猜到三善真人下一步会做什么,但听听也无妨。

  祁不砚喜欢听贺岁安说话。

  就是莫名地喜欢听。

  大概是因为他养的那些蛊都无法开口说话,如今养的是人。

  贺岁安听到的是三善真人先对钟良阿爹嘘寒问暖一阵,再把脉,把脉时见到老人的手腕有伤便问了一句,钟良找借口瞒了过去。

  由于钟良从不撒谎,对他没戒心、又不懂蛊的三善真人信了,确认脉象无异,又贴心嘱咐。

  钟良一个劲儿应是。

  最后,三善真人说明天会带一些合适的补药过来给钟良阿爹,他认为就算病好了,这段时间也还要吃一点药,调养好身子。

  祁不砚听完没什么反应。

  不出他所料。

  贺岁安见祁不砚身边没那么多毒蛊了,这才走过去。

  祁不砚的手被温热的茶水洗得泛红,皮肤白中透粉,随意地搁在木桌上,指尖垂在桌边。

  今天没戴护腕,割腕的伤不会好那么快,能少戴护腕尽量少戴,否则会压着那处伤口,手腕便在因没了束缚而宽松的靛青色袖摆中若隐若现。

  蝴蝶银链垂在手腕侧边突起的那一块骨头上面。

  贺岁安弯下腰看他伤口。

  新伤叠着旧伤。

  原本会很漂亮的一截手腕满是无法消去的疤痕。

  这几天,贺岁安都会给祁不砚上药,尚未结痂、还有些血肉外翻的伤口才没显得那么狰狞。

  “还疼么?”除了给他上药,她不敢乱碰伤口。

  祁不砚:“尚可。”

  怎么可能。

  贺岁安不信,他另一只手腕有清晨刚划出来的伤,今天是给钟良阿爹体内续命蛊喂血的第三天,在三善真人来前完成的。

  祁不砚并不想留在这个地方太久,昨天就让钟良散播消息了,如果可以,让钟良在今天后散播消息,三善真人明天来会更好的。

  看着那道还隐隐泛着血的伤口,贺岁安下意识张嘴吹了下。

  她忘记从哪学来的。

  呼吸拂过手腕,微酥痒。

  祁不砚的手腕不自觉地小幅度转动,蝴蝶银链轻响起。

  贺岁安意识到做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站直腰,兴许是以前有人这样对她做过,吹伤口的动作刻在脑海里,没怎么思考就去做了。

  “我待会儿给你重新包扎。”贺岁安眼神乱飘,不再落到祁不砚身上,其实她早上给他包扎过新伤口了,他弄掉了而已。

  祁不砚似觉得过痒,抬起左手,抚过被她吹过的伤口。

  “不用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