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生
他说。
贺岁安坐到祁不砚身边的木凳上,红裙裙裾、裙带垂落在地。裙子比较长,还是蓬松的纱裙,挨他近了,裙裾会与他衣摆交叠。
树屋里放了一些钟良摘回来的野果,他说过可以吃的,贺岁安拿起一颗青野果,咬了口。
祁不砚发现贺岁安很喜欢做两件事,分别是吃和睡。
有吃的和睡足就会很开心。
她吃东西时,腮帮子鼓鼓的,像偷吃的猫儿,不断地往里塞,吃到喜欢吃的,眼睛都是弯的,如月牙,情绪特别的丰富。
有时候,祁不砚很想钻进贺岁安的身体里,去感受她每一种的情绪变化,看是什么感觉。
青野果很甜。
贺岁安拿了一颗给祁不砚。
祁不砚接过去,也咬了一口,是很甜,可并不能令他产生愉悦的情绪,但他还是吃完了。
晚上,钟良才走进来。
三善真人在红叶村待了快一整天,而钟良明明没对三善真人做什么,却对他怀着愧疚,因为撒谎了。
“你叫我做的,我都做了。”
钟良小声道。
“谢谢你的青野果。”少年又像不太关注三善真人的事了。
贺岁安点头。
“您摘回来的青野果很好吃,谢谢钟大哥。”
见他们无心提三善真人的事,钟良也不说了:“喜欢吃,可以随便吃,村里多的是这种野果子树,我幼时也总拿它垫肚子。”
钟良回这间树屋,代表三善真人和道士离开了红叶村。
他们也不用再在此处听。
贺岁安和祁不砚可以回他们住着的那间树屋,临走前,祁不砚对钟良说,他们大约会在后天离开红叶村。
钟良有些震惊,他以为祁不砚接下来还要对三善真人不利,却不想祁不砚居然说后天离开。
不过走了也好。
红叶村本就不适合外人待。
钟良没说什么,只让行走江湖的他们多加保重。
他们也没和钟良多说,因为祁不砚说话只说自己想说的,他虽看着温和良善,但若没想说的话,是不会开口,才不管什么礼节。
所以贺岁安和祁不砚直接回他们住的那间树屋,她爬上去就又看到那几本叠在一起的书了。
那本属于钟良的书至今还在祁不砚的蛊书堆里。
他们昨晚到现在没分开过。
早上还有钟良阿爹的事要办,贺岁安根本找不到机会藏书,她想了又想,问道:“你能不能先下去,我想换一套裙子。”
“为何突然要换裙子。”
祁不砚看着她眼睛。
贺岁安一撒谎就想躲开人的视线,她竭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躲开他的视线:“我裙子脏了,刚吃青野果蹭到汁了,很黏。”
要是可以,她是不会对祁不砚撒谎的,可从昨晚到现在实在找不到机会,只能撒个小谎了。
“好。”
祁不砚下去了。
贺岁安迅速地从蛊书堆里抽出那一本书,塞回原来的位置。
她不能径直拿书去还给钟良,只能选择把书放回原位,不然双方都会尴尬的,就当从来没发现过这本书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把书放回不起眼的角落,贺岁安又以极快的速度换了套裙子,总不能说要换裙子,却不换。
贺岁安系好裙带,朝树下喊道:“我可以了。”
银饰咣当响。
祁不砚踩着吊梯上来。
他没往蛊书那里看,解掉腰间躞蹀带和外衣,剩一件靛青色没缀着银饰的里衣,里衣微松,腰侧有同色细绳,可以随着人的腰身窄度来打结。
祁不砚腰侧的细绳拉到末尾了,束腰窄度才刚刚好。
他的腰窄。
从正面、侧面看都显瘦。
但身为一个经常会不小心搂过和摸过祁不砚腰的人,贺岁安知道那一截腰是极富有力量感。
祁不砚的外衣皆缀绣着不能解下的银饰,睡觉一般会解外衣,只穿里衣睡,不然会容易被硌到。
贺岁安拿出装系发梢银饰的帕子:“不见了一个。”
她心虚极了。
“不见便不见了。”他道。
祁不砚无所谓。
贺岁安还是很过意不去:“我明天再找找吧。”
“不用。”祁不砚躺下,长发散落在木枕上,衬得他容颜更艳了,“这些东西,我多的是。”
她也躺下:“哦。”
话虽如此,贺岁安还是打算明天再仔细找一遍。
“你今晚不抱着我睡了?”
他像是想起了昨晚。
贺岁安怕祁不砚回想起昨晚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毕竟他想事情很敏锐的,她立刻圆润地滚进了他怀里,身前满是暖香。
他们什么也没做,就抱着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贺岁安的脚又搭到了祁不砚身上。
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的。
脑袋朝向外面,脚丫子直接踩上了祁不砚的腰。
树屋树枝上的鸟又叫了,贺岁安被鸟叫声吵醒,然后感觉脚底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隔着布料,硬的,热的,她抬头看过去。
她踩的是祁不砚腰下方。
然后,现在是早上,恰好赶上了少年有可能勃发之时。
祁不砚也醒了,一醒来便感到了些难受,而贺岁安的脚还没来及挪开,他自然也看到了。
贺岁安的脚很小巧白皙,在靛青色布料上面既突兀,又异常和谐,他似乎烫到她了,脚趾微微地蜷缩起来,足底是白里透红的。
她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
第49章
树屋外的鸟还在叫个不停, 贺岁安嗖的一下缩回像在作恶的脚,结结巴巴:“抱、抱歉。”
她撇开眼。
目光落在半空中,眼神变得恍惚,脸颊冒热气。
祁不砚面上没丝毫的尴尬, 或许说他依然缺乏这种情绪, 只是刚睡醒, 眼中似有层潮湿, 蒙了雾水般, 眼尾比平常红润些。
贺岁安虽知道男的在早上可能都会面临这种问题,很正常, 亲眼所见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上次, 祁不砚因为她在怀里面乱动, 出现反应。
也是正常的。
还是那句话, 这属于人的身体本能,可以不包含任何感情,况且此时是早上, 出现反应更是不掺杂其他的, 不是因为她。
念及此,贺岁安自在了点,可她不知祁不砚要如何处理,是像上次那样手, 还是等自我平复。
无论是哪种情况,还是到树屋下面等他比较好。
贺岁安连滚带爬起来。
她说她在下面等他。
祁不砚抬起头, 看贺岁安落荒而逃似的身影,没怎么管自己出现什么反应, 毕竟以前也试过几次,但这次平复的时间长了点。
他刚梦到贺岁安。
梦里, 她同以往一样与他很亲密地接吻,一觉醒来便感到了轻微的难受,也就是说,这次亦是因贺岁安而起,又一次了。
他身体是正在贪恋着她?
祁不砚眨了下眼。
贪恋这个词,很亲密,他觉得用在贺岁安身上可以接受。
祁不砚本就喜欢与她亲密,能接受用来形容亲密的词语与用来体现他们亲密的一切行为。
一刻钟左右,祁不砚才感觉身体彻底平复下去,他站起来,弯腰捡起旁边的外衣和躞蹀带。
待穿戴完毕,他一下树屋便看到蹲在地上的贺岁安。
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贺岁安耷拉着脑袋,目光放空,出了神,拿着一根捡来的干黄树枝,无意识在泥土上勾勒。
祁不砚走近一看,发现她应该是在写着他的名字:祁不砚。
后面的字略有不同。
按大周的写法是:硯。
之前,祁不砚就发现贺岁安的字跟他学的略有所不同,不过,连蒙带猜还是可以读懂的。
“你为什么写我的名字。”祁不砚走到仍蹲着的贺岁安面前,也曲腿蹲下,由于他们身高有差异,他还是比她高出不少,“你现在是想着我?”
地上的树枝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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