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叶似火
陈云州停下脚步,回头冲他一笑:“你死了,这些照样是我的。”
丢下这话,他也不管齐项明震惊绝望的眼神,大步踏出了阴冷的监狱。
陶建华见陈云州拒绝了齐项明也不意外,说道:“大人,齐项明胳膊的伤很严重,虽已止住了血,但在牢房那种地方,伤口怕是会化脓,很难痊愈。若是要审问他,宜早不宜迟。”
不然这么拖下去,搞不好齐项明哪天就死在牢房中。
陈云州自然是不会这么便宜了他。
而且陈云州还指望在庆川的这第一把火给冲一波拥护值呢。
齐项明父子及其党羽罪孽深重,受害者不少,将他们利用好了,这次刷的拥护值铁定不少。
于是,陈云州侧头对陶建华说:“吩咐下去,三日后将对齐项明和其党羽公开审讯。这样,地点定在更开阔的菜市场,你安排人布置一下,再派出衙役在城中张贴相关的告示。”
陶建华还以为陈云州是要用齐项明立威,点头道:“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等他走后,陈云州又叫来柯九:“三日后,官府要对齐项明进行公开审讯,你带一批衙役敲锣打鼓,走街串巷,通知庆川城方圆十来里的村民们。”
光城里这点人哪够呢?
要干就干一笔大的。
陈云州现在已经攒了十六万点拥护值。
若是这一波再能弄个十几万拥护值,到时候就可兑换两样物品了。
柯九领命,带了人就出去宣传。
三日的时间一晃就到。
菜市口已经被人用木板架起了一座高台,公案桌,惊堂木也悉数准备好了。
两排衙役手持水火棍恭敬站立,嘴呼“威武”。
除了换了个审讯地点,与衙门大堂无异。
陈云州坐到公堂之上,柯九立于侧,高声喊道:“带齐项明、周晃……”
衙役随即押着十几名囚犯上堂,为首之人赫然正是齐项明。
齐项明比三天前的状态更差了,眼窝深陷,眼下青黑,嘴唇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脸上的肉明显瘦了下去,颧骨都凸了出来。
他呆愣愣地站在堂下,眼神愤恨地瞪着陈云州。
“跪下!”押送的衙役见其他人都跪了,就他没跪,用力踢了他一脚。
齐项明一个趔趄,重重跪在地上,大半个身子都趴到了地面上,脸在灰扑扑的地面滚了一周,沾了一脸的灰,非常狼狈。
台下众人看着他这副凄惨的样子,非但没同情,反而饶有兴致地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齐罡的爹!”
“我知道,这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以前我们有个邻居,家里有个秘方,专门治咳嗽的,非常有效,祖上传下来的,在我们那一带非常有名。”
“但有一天有个富商找上门,想买这配方,我那邻居不同意。过了两日他们全家都被杀了,富商也不知所踪,三个月后,齐家药铺也出了一名治疗咳嗽的名医。我家小儿生病咳嗽不止,我去开了一副药回来,那味道跟我邻居家当时替我们抓的药一模一样。”
“造孽哦。我家表婶的妹子的……”
……
众人议论纷纷,指着齐项明等人细数他们犯下的血案。
齐项明听着这一道道的声音,难堪到了极点。
他仰起头,目光愤怒地盯着陈云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故这样折辱我等?”
他现在想寻个痛快,但迟了。
人一生的死亡有两次,一次是生理上的死亡,还有一次即是社会性死亡。
陈云州今日对齐项明的公开审问便是要让他走向社会性死亡,让全庆川的人都知道他犯下的罪恶并不比他那臭名昭著的儿子少多少。
“齐项明,你利用手中的职权,以权谋私,强买强卖……带证人齐胜上堂。”
很快,一个胖乎乎的矮子被带了上来。
“小的是齐项明的远房侄子,十六岁时来投奔他。这些年帮他处理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十二年前,跟齐家争琉璃街那家铺子的杨家掌柜,是被我带人打断的腿。”
……
齐胜之后是管家齐弘光。
“公子死后,老爷一直对此怀恨在心。派人收买了东风寨的土匪,半路截杀陈大人。”
“上次出来指证陈大人的裘荣也是我家老爷从京城弄回来的。”
见自己最信赖的管家都出卖了自己,齐项明目眦欲裂:“齐弘光,你竟敢出卖我!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逃得掉吗?”
齐弘光低垂着头,不敢看齐项明,语气极快地说:“我家老爷曾收过周晃五千两银子。周晃强抢,并打死了苦主这事被我家老爷判定为失手,只打了五十板子,赔对方家属一百两就完事了。其实那五十板子,也是由下人代受的。”
……
一桩桩一件件,伴随着管家的爆料,底下围观的百姓愤怒得直接朝齐项明等人丢菜叶子。
管家之后,是齐项明的小妾王氏。
王氏捂住鼻子边哭边细数齐项明禽兽不如的事。
“妾身本是良家女子,已许了人家。就因为妾身母亲连续生了七个儿子,是远近闻名的好生养的人家,他便强迫我家退亲,将我抢入了他的府中,日日折磨。”
“与我一样遭遇的还有六名女子。自从他儿子死后,他越发地疯魔,拼命还想生个儿子,四处抢子嗣繁盛家族的女子。我们生不出儿子,稍有不如他的意的,他就将我们剁了喂狗,已有三位姐妹进了狗肚!”
王氏等人悲惨的遭遇更加激起了民愤。
这简直是畜生不如的行为。
“打死他,打死他……”
不少百姓拿起石子往齐项明身上砸。
齐项明躲闪不及,脸上挨了好几下,额头上挂了彩,鲜血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淌,使得他看起来越发的狰狞可怖。
众叛亲离的齐项明已然明白自己是别想活下去了。
他仰头怒吼:“没错,都是我齐项明做的。我杀人无数,抢了不少女人,夜夜换新娘,你们能奈我何?有种的,你们弄死我啊!”
嚣张又猖狂。
围观的百姓气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对于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你还能拿他怎么样?就是杀死他,恐怕也并不解恨。
看着百姓们愤怒的样子,陈云州笑了,一敲惊堂木:“肃静!”
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眼巴巴地瞅着陈云州,都希望这位新任知府大人能好好惩治齐项明这个恶人。
陈云州看向癫狂的齐项明:“不怕死是吧?”
齐项明桀桀桀地怪笑起来:“哈哈哈,姓陈的,有种你就弄死我。砍头也不过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是吗?”陈云州冷笑,“带上来!”
几个衙役抬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上来。
铁笼子锈迹斑斑,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散发着阵阵恶臭味,令人作呕。
笼子中,两条黑色的大狗伸着三寸长的猩红长舌,涎液直淌。
它们撞到笼子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对着人群咆哮嘶吼,头和爪子撞在铁笼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齐项明看到自己的爱犬被带了上来,心中顿时涌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很快,他的预感应验了。
高台上,陈云州面带微笑地看着齐项明:“齐府但凡有不听话的,就被你投入这犬舍中喂狗。正好,这两条恶犬已饿了三日,正是饥肠辘辘之时,不若今日就让你进去陪它们!”
齐项明不是喜欢用大活人喂狗吗?
今天就让他自己试试。
陈云州一贯不喜私刑,但看过齐项明父子的恶劣罪行后,他觉得有时候私刑也未尝不好。
下方的百姓听到这番话,无不拍手叫好:“就该这样!”
“陈大人英明,陈大人英明!”
“喂狗,喂狗,让这狗东西去跟他的恶狗作伴!”
……
陈云州在齐项明逐渐变得惊惧的表情中宣布:“打开笼子,将齐项明扔进去。”
齐项明顿时吓得腿软,浑身无力地趴在地上,竭力往前爬,嘴里不停地求饶:“不,不要,陈云州,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求求你,给我个痛快,求求你……”
陈云州不为所动。
曾经那些被他们父子害死的人就没求过他们吗?
这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只有血债血偿,才能让逝者安息,才能抚慰受害者家属心底的伤痛。
两个衙役上前抓住齐项明,将声嘶力竭嚎叫不停的齐项明丢进了笼子中,然后啪地一声关上了笼子的铁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 043 太子薨
笼中,两条黑犬闻到生人的气息立即扑了上来,哈喇子滴在齐项明的脸上,黏黏糊糊的,模糊了他的眼睛,他抱着头拼命地躲:“不,不……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可笼子就这么大,他又能躲到哪儿去?
很快,黑犬又追了去,狰狞的头颅一低,尖锐的牙齿刺破了齐项明的衣服,撕下一块血淋淋的肉。
齐项明痛得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另一条黑犬上前,重重一口咬在他的屁股上。
眨眼的功夫,齐项明就变成了个血人,浑身上下衣服都没一块好的。
无穷无尽的痛,无边无际地恐惧向他袭来,他双手抓住栏杆,目光渴求地望向外面:“给我个痛快,让我死,让我死,陈云州求求你了,让我死吧……”
撕拉一声,又是布帛裂开,钻心地痛从他背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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