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她山
叶白回身,恭敬行礼。
赵知行轻咳一声,“先送我回去,信中还需附点东西。”
叶白应下,喊来亲卫将他抬起往对面宅子走去。
他回来的快,进内室的时候被叶白扶着缓步走进。
却见江晚正在桌边干呕,身侧的墨竹拿着一块饴糖准备喂她,旁边的桌上放着一个空碗,碗底还有一层薄薄的黑色液体。
江晚察觉他回来也顾不上搭理,兀自干呕的眼泪都出来,才取过墨竹手中的饴糖吃了进去,压下那令人反胃的苦涩。
察觉身前一片暗影,不等她抬头就察觉眼角的泪被温和擦去,“再去拿点味道重的吃食。”
江晚拉住他的手,轻笑着拒绝,“不必,没事了。”
赵知行轻叹,挥手让人离开,搭在她肩上搂着人往床上走去,“回头跟刘太医说一声,让他把味道调的轻些。”
江晚笑了笑,“这又不是做饭咸淡,还能调味,总归再喝两日就好,不必折腾。”
赵知行便不再多说,只倚在床头轻声说道,“两两呢?”
江晚唇角微扬,柔声跟他商量,“容嬷嬷带着,你想看看孩子,我让人抱来吧?”
赵知行轻咳一声,拉住她拒绝,“不必,我让叶白去一趟就是。”
见江晚好奇看来,他轻笑着说道,“我让叶白去把两两手脚拓印下来,给父皇送一份回去。”
江晚点头应下,旋即面上有些怪异,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赵知行察觉她的疑惑,唇角微扬,“我做了个梦。”
江晚漫不经心地点头,依旧思索着哪里不对,“你睡前就说过,做了什么梦?”
赵知行看她毫不在意,噙着笑凑近她在耳边小声说道,“我梦到你在一家华农生物上班。”
江晚身子一僵,旋即放松下来,轻笑着问道,“华农生物是什么意思?”
赵知行看她不认,捏起她的后颈跟她对视,“我都看到了,江晚,你很厉害。”
江晚微微拧眉,语气依旧疑惑,“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做梦魇着了。”
赵知行盯着她看了许久,都没发现丝毫破绽,心中不由开始打鼓,莫非那真的只是一场梦?
可那些东西自己从未见过,即便是做梦 ,又怎么可能想象的那么详细,那么真实。
他顺着江晚白皙的颈间往下看去,梦里那处,有一颗嫣红的痣,可她身上是没有的。
江晚看他还盯着自己,不由忐忑,压下心虚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把梦和现实搞混了?”
话音未落,就察觉锁骨处隔着中衣戳上一根手指,嗓音低哑地问道,“这里以前有一颗痣,红色,很漂亮。”
江晚心头一颤,依旧咬死不认,笑着反问,“我这里有没有痣你还不清楚吗?”
有没有赵知行自然是清楚的,所以更加迷惑了起来,“我知道你没有,可梦中你这里确实有一颗红痣。”我亲过很多次。
赵知行犹豫着,这话到底没说出口,生怕她以为自己是借机轻薄。
江晚面不改色地轻笑,“那不就是,你自己都说是梦中,梦中之事哪里能作数,还值得你拿出来说。”
赵知行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来,便点头不再纠结,想着等日后再试探,“可能是我睡太久,脑子有些懵了。”
江晚隐晦笑了笑,柔声说道,“你一直在发热,如今刚醒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也是正常,过两日就好了。”
赵知行轻笑着揉了下眉心,松开她转移了话题,“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这是两两名字的来历吗?”
江晚看他不再纠结,不禁松了口气。
突然又听他说起两两的名字,眉眼间满是柔和,“是。”
赵知行唇角微扬,很是嘚瑟,“听闻这是曾经一位夫人写给她夫君的,后来他们确实相守百年,恩爱如初。”
江晚轻轻颔首,“我也听说过这个传闻。”
这首诗在后世已经无从考究,只能依着无名氏作,不想竟然在大盛的诗集中还有记载,令她很是惊喜。
赵知行按下高高扬起的唇角,认真说道,“我们自然要比他们更长久。”
江晚闻言,坐起身扫了眼他心口处,“你确定?”
看他面上满是尴尬,轻笑着继续说道,“若非周太医随身跟着,那毒一旦攻到心脉,你确定还能长相守?”
赵知行摸了摸鼻尖,低声说道,“此番是意外,没料到那守城将领竟然会是他的人。”
第102章 蛊
江晚瞪了他一眼,“我说的是周太医,若非他在,你回不来。”
顿了顿,撇了下嘴继续说道,“都不知道你在逞什么能,明知他如今恨你恨得不行,还不随时随地防着些。”
赵知行看她眼眶微红,轻叹着道歉,“日后不会了,此番多亏你将人和药送来,嗯?”
江晚瞬间落下泪来,委屈说道,“我要你这道谢的话语做什么,我要你活着。”
赵知行忙坐起去给她擦泪,“我没那个意思。”
江晚看他猛地动作,忙拦住他,小声斥责,“你能不能别乱动了。”
赵知行抬手擦去她的眼泪,“没事,别哭,我们一定能白头偕老的,别担心。”
就是估计要委屈她了,赵知行边想边将人抱入怀中,“别哭,没事的。”
江晚这一哭却停不下来了,难产时她就怕,身边没人只能强撑,刚缓过来又见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非周太医在他身侧,恐怕真的……
想到此处,她更加难过,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眼看她越哭越伤心,眼泪将伤口处的纱布都泅湿,赵知行无奈低声哄着,“真的没事,都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晚才抽噎着睡去,赵知行小心将人放在枕上,起身去了外室叫来刘太医,“伤口得重新包扎,劳烦刘太医了。”
刘太医很是任劳任怨,认真给他重新上药包扎好,才低声说道,“王爷伤口还未结痂,得避着见水才是。”
赵知行点头应下,“有劳刘太医。”
说着拢起中衣,轻声问道,“那毒可查出来路了?”
刘太医瞥了眼内室,又看向他。
赵知行略一犹豫,让刘太医扶着他往隔壁走去,“小声些。”
等扶着人坐到隔壁椅上,刘太医才小声说道,“那暗器上附着的并非毒药,而是百越蛊术,下官们对此并无涉猎,便是周太医也只能令蛊虫陷入沉睡,如何取出并无头绪。”
赵知行搭在椅上的指尖微微蜷缩,面不改色地随意点头,“可查出是什么蛊?”
刘太医愧疚摇头,“下官无能。”
赵知行沉声说道,“刘太医并未涉猎至此,不知也是正常。”
刘太医沉默着,微弯的腰更弯了些。
赵知行揉了揉眉心,“父皇可知晓?”
“知晓,下官裁下一半暗器,同前几日的信件一并送往了京城。”
赵知行轻叹着,抬手揉了揉眉心,“父皇知晓便罢了,此事定要瞒着王妃。”
刘太医恭敬说道,“下官明白。”
随后,继续说道,“其实最好的法子是即刻启程回京,可如今王爷王妃都需要好好养着,不好奔波,公子又小……”
还未说完,就被赵知行打断,“世子。”
刘太医从善如流地应下,“世子又小,只能在广恒滞留。”
赵知行颔首应下,“本王明白,没收到京城的来信前,还要劳烦诸位。”
刘太医连声说不敢。
赵知行缓缓起身,往外走去,意有所指地说道,“王妃今日喝的那汤药似乎很是难以下咽。”
刘太医心头一紧,难得没了修养,在心中暗骂周太医,面上却不漏声色,“下官这就回去调整方子。”
赵知行看方子能改,便随意应了声,沉默着不在说话。
只是进房门收回胳膊,挥手示意他去歇着,自己缓慢扶着桌椅陈设往内室走去。
再次醒来,竟已天光大亮。
赵知行还未睁眼就感觉空荡荡的,侧目一看,却见身侧早已空了,随手一摸,发觉被褥冰凉。
撑起身子看向隐隐绰绰的屏风后,小声叫道,“江晚?”
“我在,快好了。”江晚声音湿漉漉的,带着隐约笑意。
什么快好了,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好奇地起身缓缓往那处走去。
临近了才低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江晚没想到他会下床,正轻笑着喂孩子,听到声音忙把孩子挪开。
不想回头一看,才发现他已经到了身后,不由尴尬地拉好中衣,红着脸小声说道,“你怎么突然下来了?”
日光透过单薄的窗纸,细密落在莹润肌肤上,随着她的动作细微晃动,引得赵知行眼眶瞬间红了。
自从江晚怀孕,便是后面胎像稳了她也不肯,这般算来又是近一年了,他确实,想了。
眼看她拉好中衣,赵知行才艰难收回眼神,看了眼她怀中抱着的白嫩孩子,现在还不行,再忍忍。
缓了许久,直到江晚快恼了,才柔声说道,“看看你在做什么。”
江晚面上更红,瞪了他一眼,“看到了吗,还不回去歇着。”
赵知行轻咳一声,缓步往回走去,却感觉喉中一股腥甜上涌,不由面上一白。
察觉身后江晚的脚步声,忙脚下一转往外室走去,边走边擦去唇角溢出的血液,“我要给叶白安顿点事,出去下。”
江晚出来,只能看到他出门的背影了,见他脚下不算慢,忙轻声叮嘱,“你好歹走慢些。”
赵知行语带笑意,“知道,你歇着吧。”
江晚等他出门不见,轻笑着抬指蹭了蹭两两白嫩的脸,柔声跟他商量,“等你爹爹回来,给他吐个泡泡再睡吧。”
两两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咿咿呀呀笑着,吐了个小小的泡泡。
江晚看他一脸认真,没忍住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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