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不言
林清河显然是对这条路已经轻车熟路了,哪条路更近,哪条路没有红绿灯他都一清二楚。
陈致坐在副驾驶上,一时间无言。
脸色难看的如同穿了几十年的鞋底似的,乌漆嘛黑的看不具体。
红绿灯间隙,林清河侧眸望向陈致,脸上神色纠结,辗转反侧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每一句话,都在陈致的冷漠中被阻断。
二人之间的所有交流都在沉默中止住。
“牵连这件事情的都有谁?”
“很多,你见过的都在其中,”林清河没有隐瞒,陈致闻言,狠狠地闭了闭眼。
内心似是在做着极大的挣扎。
午夜十一点,有人在床上准备进入睡梦中,而有人正在路上为了那么点前途奔波着。
十一点,傅奚亭从书房出来,按了内线让素馨倒水上来,但上来的是守夜佣人,傅奚亭轻声询问:“素馨呢?”
“管家今日不太舒服,早些歇息了,先生若是有事,我去喊。”
傅奚亭接过佣人手中的杯子,道了声不用了。
“晚上豫园留灯,太太还未归家,”傅奚亭这日,未有过多言语做出解释,只在临近休息前,轻声嘱咐佣人。
像极了一个在等妻子归家的丈夫。
佣人闻言,小心翼翼询问:“要打电话催吗?”
傅奚亭端着杯子的手落在半空中,催?不必。
她只是去解决事情罢了,不是不要他了,也不是离开这个家。
她愿意自己处理一切,将往事翻出来算账,他该无条件支持才是。
催?
未免有些不仁慈。
男人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语调坚定:“不必,她会回来。”
第296章 收拾林清河
傅奚亭无疑是懂江意的,这种懂,与某些东西不太一样。
那些掩埋进骨髓的东西一旦迸发出来就会掀起滔天波浪。
傅奚亭之所以成为傅奚亭,是因为他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才走到今天。
江意想做,去做便是。
她不愿自己看到残忍的一面,他总该要识相点才是。
午夜十二点,不仅是傅奚亭没睡,司柏也清醒着。
应酬回别墅,梦瑶已经睡了。
睡就睡了,且还锁门。
整间别墅漆黑一片,司柏抹黑开灯。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醉醺醺的男人猛然清醒了几分。
“梦瑶!”司柏脱了身上西装外套,一把丢在沙发上。
摇摇晃晃的摸到茶几上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喊了一嗓子,见没人回应,他又扯开嗓子喊了句。
仍旧是没人回应。
“梦瑶!”
司柏端着水杯,摇摇晃晃上楼,伸手想拧开门把时发现从里面被反锁了。
男人掌心动作一顿,而后伸手将门砸的砰砰响。
“梦瑶!你开门。”
卧室内,梦瑶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整个人僵硬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人贩子冲进来跟她提刀互砍。
司柏的砸门声迎来了楼下佣人,后者急连声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而回应她的是司柏让她滚去拿钥匙。
三五分钟后。
房门被人推开,司柏本就满腔怒火,一推开门看见梦瑶双手抱胸靠在床上的模样,火气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有意思?”司柏隐忍着怒火,垂在身旁的手紧了又紧。
“有意思,”梦瑶一本正经回应。
砰————司柏手中的杯子在梦瑶身旁的地板上开了花。
“你适可而止,如果不是我当初看你可怜,拉你一把,你什么也不是。”司柏最近被梦瑶的冷硬弄的浑身不自在。
每每想到她浑身尖刺似的在跟自己做对抗。
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跟被针扎了似的。
原以为冷几天就会好好回来,可梦瑶这人!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我什么也不是?司柏,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这些年你边儿上多的是妖魔鬼怪围绕着利用你背叛你,是谁在你身边一呆就是多年,是谁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陪着你,是谁跟你上刀山下火海,是!你是对我有知遇之恩,但你的知遇之恩,能比的过我的命重要?我这些年即便是养条狗,我为了护着他差点付出生命,他也会对我感恩戴德,你呢?囚禁我?限制我的出行、自由,却还望向我对你感恩戴德。”
“司柏,说这种话,你配吗?”
梦瑶字字珠玑,反问司柏的时候身体都在颤抖。
吊带睡衣之下,是青筋直爆的脖子。
和握成拳头的掌心。
“我不配?难道这些年是你单方面付出?我没有任何参与?当然,我的付出不如你多,但你只言片语就将我的付出说的一文不值,梦瑶,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没有我,你人生中的那些难关到底过不过得来。”
二人疾言怒色的瞪着对方,一言一语都恨不得拿刀子捅在对方身上。
司柏和梦瑶早在最开始并肩前行的日子中走出来了,剩下的,是一身苍白骨,她瞧他肮脏,他瞧她不识相。
总之,谁也瞧不上谁,爱?难说。
“你付出了什么?付出了时间?付出了经历?你用钱搪塞我还想用一口冠冕堂皇的语言来将自己美化?司柏!你不去当装修工人可惜了,装修工人都没你这么会粉刷自己。”
“梦瑶,你够了,”司柏怒火中烧。
喝了酒之后的人本就脑子晕乎乎的,被梦瑶这么一刺激,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司柏不是什么情绪温和之人,早年就一路走来到现在历经家族的背叛,你说说他性子温和还真算不上。
梦瑶知道吗?
知道。
即便知道他的性子不好,但有些话必须要说出来,因为不吐不快,再不说出来,她兴许会在心里面把自己给憋死了。
司柏是司柏,也仅仅是司柏。
这个男人即便在首都如何优秀,是她的顶头上司,可此时,在梦瑶心里,他不过是一个想要爱情也想要权利与利益的刽子手罢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司柏便是这其中之一。
他为了利益,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我够了?到底是谁应该够了?一开始你说你想匡扶家业,现如今,家业已成,公司如日中天蒸蒸日上你的商业版图一在扩展,你明明已经达到了你先前定下的目标,可偏偏就不收手了,还妄想在搏一搏,更上一层楼,司柏,傅董因你的遭遇与他相同,是以同情你,帮衬你,即便在商业上有竞争,他也从未向外人那样戳着你的脊梁骨让你摆正自己的姿态,看看自己是如何起来的,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谋害你,但傅董从没有做过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即便你们有利益冲突,那也仅仅是瞬间得事情,可你呢?你不知感恩就罢了,还跟林清河联手,你一边怀疑江意是江芙,且明知是林清河他们联手设计了这场阴谋下,却还跟林清河联手,打狗还得看主人了,如果当初不是傅董让你站起来,你以为你现在能站在这个位置上,你以为司家还能起来?”
梦瑶字字珠玑,疾言厉色的指责,控诉司柏,用残忍的话语将他说的一文不值,好似他是一个忘恩负义不懂感恩的狼心狗肺之人。
梦瑶一口一个傅董好,傅董仁慈。
傅董大恩大德。
傅董给他机会。
这些字字句句组合起来差点没让司柏跪下去喊傅董一声爸爸了。
诚然,傅奚亭对他们有恩,但这恩,不是他站起来的全部。
傅奚亭格局大,有勇有谋,也确实和而不同美美与共的倡导者。
但这些,不是因为他是傅奚亭。
而是因为他是孟家的子孙,是因为他站在这个位置上,不得不去做这些,不得不去处理这一切。
司柏本就喝了酒,被梦瑶这么一刺激,所有的情绪都冒出来了。
“傅董顾大局,识大体,傅董这么好,你要不要去另谋高就?”
“梦瑶,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秘书,一个上不了什么台面的秘书。”
梦瑶的这番话语无疑是将司柏男性的尊严丢在地上蹂躏,他怎能忍的了?
怎能接受得了?
若他不爱梦瑶就算了,可偏偏——对梦瑶有情。
自己钟情的女人在跟前一口一个别的男人好,别的男人优秀,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司柏怒火中烧,望着梦瑶的目光恨不得能将她摁到地上磋磨:“这么喜欢一个人呆着?那你就在这间房子里呆着。”
梦瑶听到这话,一惊。
似乎看出了司柏的用意。
猛然掀开被子从床上站起身直奔门口。
却被司柏一把推回了床上。
梦瑶叫嚣着:“司柏,你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囚禁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是吗?那你去问问,不负责任是不是也是犯法的。”
司柏一口咬定梦瑶就是个事后不想负责任的人,虎目圆睁的瞪着她,那摸样好似恨不得能吃了她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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