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达达
不过,若是当?真回到?现代,她岂不是成了一拖三的单亲妈妈,便是只有一个,又要工作,又要养育,她尚且没有信心给孩子最好的条件,何?况三个?
红秀没听?到?回话,偷偷拿眼去瞧见耿清宁面?上的神色,见主子面?色消沉,便识趣的转移话题,她又道,“或是像奴婢这些民间女子一般,去旁人的菜圃里偷瓜摘菜?”
“偷菜?”
耿清宁起了三分兴致,当?年某空间内的偷菜游戏风靡,定闹钟半夜三更?爬起来只是为了偷菜之人也不在少数。
“不是真的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儿,”红秀拘着手笑道,“都是乡下?人的玩笑,刚新婚的那些妇人‘偷’些冬瓜、南瓜的,不拘什么,在上面?画上娃娃模样?,这便是早生贵子的意思了”。
她还道,“若是那没成家的大姑娘,在旁人的菜园子里摘颗葱蒜,便可觅得良婿”。
与当?下?的风气当?真无比契合。
但是耿清宁不太喜欢,她摆了摆手,“我已嫁人生子,自然是不需要这些的,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好玩的?”
红秀苦思冥想,当?真在脑袋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一个点子,“奴婢听?说江南那边的女子会在中秋夜里走月亮,至少走过三座桥,被人称作‘走三桥’,有的甚至腰过更?多的桥,还不许走回头路”。
若是按照平时,耿清宁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既要耗费体?力,又需耗费脑力的活动,但相?比于燃灯观天,焚香拜月,还是这个法子更?低调,更?适合眼下?的情形。
还能和四爷与孩子们一起提花灯游湖,也是件乐事?。
四爷并不阻她,只叫她多带些下?人去顽,自己却待在榻上不动,手边摆着书册,炕桌上还摆着棋盘,一副标准的休养生息的养生模样?。
耿清宁看着有些不是滋味,甚至将自己代入现代社会里那些前呼后拥,还着保姆和孩子出门快活的潇洒妈妈。
虽然真的很爽,但多少还有点小小的愧疚。
四爷手中执棋与自己对弈,“爷身?上有伤,若是加重了,心疼的还是你”。
耿清宁囧,总觉得他意有所指,但见他已经找到?乐子,便丢下?心中微末愧疚。
她这边正收拾好准备出门,就见院子里灯火通明,小全子气虚喘喘的过来禀告,说是皇上那边来人了。
耿清宁连忙避到?内室,透过屏风,只见外头梁九功亲手捧着托盘进来,其上各色珍宝在烛光下?熠熠发光,几?乎亮瞎她的眼睛。
梁公公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带着不少太医装扮的人,根据他们身?上的补子和顶戴来看,应当?是院案,院判那一个层次的。
这些人通常只陪伴在皇帝左右,只为皇上的身?体?负责,便是上回四爷那么严重的时疫,耿清宁也未曾见到?这几?位,如今竟全数来了。
四爷挣扎着从榻上下?来,他感动极了,泪洒当?场不说,更?是朝着万岁爷的方?向磕头谢恩,被双眼通红的梁九功拦住,二人一道感念皇恩浩荡。
几?个太医挨个摸过脉搏,又聚在一起商议了好一会儿,才开了方?子,交给药童熬药,梁九功还亲自看着苏培盛替四爷换了伤口处活血化瘀的膏药,才说出此行的目的。
大意就是皇上感念自己年纪大了,身?子还不好,这次又被人伤透了心,眼下?身?边只有四爷这一个贴心人在,老?四你得赶紧好起来,还得指着你替阿玛撑起一片天。
四爷自然又感动得泪洒满襟,他不顾伤口强撑着谢恩,表示万岁爷龙神马壮,精神头比他这个年轻人还要好,定能指引大清千秋万代,绵延万年。
他还表示自己只要能爬起来,就会一直为皇父鞠躬尽瘁,哪怕眼下?爬不起来,每天也会给汉阿玛祈福,盼着汉阿玛万岁万万岁。
避在内室的耿清宁此刻又犯了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只觉得自己的脚趾头能再建造一个热河行宫出来。
但外头的两个人都感动极了,甚至连一旁的苏培盛、太医等?人都用?袖子擦着双眼———全然一副被父子君臣情谊感动得不能自己的模样?。
好吧,不是很懂他们这些情感外放的古代人。
耿清宁本以为按照四爷这个卷王的性格,定是会带伤爬起来工作,说不定还会晕倒在工作岗位上,然后被皇上评选一个优秀员工代表,最后全朝政表扬,树立为先进典范。
没想到?他当?真修养起来,苦药汁子一天三顿的往胃里灌,足足躺了三日之后,才咳嗽着起身?,去了木兰围场当?面?叩谢皇恩。
但那日之后,四爷便明显忙碌起来,几?乎看不见人影,二人明明同住一屋,也甚少看见他,偶尔半夜里察觉到?身?边的暖意,醒来之后又是空荡荡的床铺。
还真有些不习惯。
还没等?她寻到?别的乐子,就见苏培盛急匆匆的回来禀告,说是要回京城了。
葡萄等?人只好又开始收拾行礼,她们本就是三日前刚到?,主子的东西又多,收拾了两日才收拾妥当?,今日又要将这些东西收拾起来。
满屋子的人都忙活起来,只有耿清宁这个咸鱼坐在一旁思索,四爷到?底有多忙,竟然连亲自回来一趟的功夫都没有。
还有甯楚格,这么些天过去了,她连闺女的面?都没见上。
皇上是要把这对父女绑在他身?边不成?
她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离空巢老?人也差不了多少,她正感慨间,就见葡萄从外头进来了,说是乌雅格格身?边的翠喜求见。
耿清宁实在不愿意见,任谁不远百里来找异地?恋对象的时候,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位年轻靓丽的小美女,都不会太开心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十分克制,但四爷还笑话她眼下?醋性越来越大,都不知道藏一藏。
不过,乌雅氏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以前挺爱蹦跶一个人,怎么这么多天都没见她出过屋子?
“让她进来罢”,耿清宁点点头,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况且这会子过来,说不定真有什么事?呢。
葡萄引着一个低眉顺眼的人进来,正是翠喜,她双眼通红,面?容苍白,刚进来就跪下?了,还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响头,“耿主子,求您带上我们格格罢”。
整个院子都在收拾东西,却没有任何?人通知她们主仆二人,难不成是要将她们二人丢在此处行宫?
格格本就坏了嗓子,眼下?话都说不出来,又好几?日水米未进,若是再被丢在此处,只怕性命不保。
耿清宁按着额角发愁,她又不是福晋,还得为下?头的侍妾格格操心,况且乌雅氏还是四爷的表妹,无论从哪个角度,也轮不到?她来出这个头。
再说了,社畜的原则是什么,多做多措,少做少错,不做不错。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更?不要插手,说不定就被沾上了。
“求求您了,我们格格真的快不行了”,翠喜涕泪交流,面?前的青石砖上荫出两团水迹,“格格已经三日水米未尽了”。
那日格格过了嘴瘾,当?晚苏培盛便亲自灌了药,这两日更?是连个送膳的人都没有,若不是靠前些日子剩下?的点心熬着,莫说格格,便是她也不成了。
今日院子里的人都忙活起来,看守她们的太监见她们主仆如烂泥一般,才放松警惕自去收拾行李去了。
这是她们最后的机会。
翠喜咬着牙,死命的磕起头来。
屋子里很安静,额头撞击在青石砖上的声音格外的扰人心弦,甚至还有回声,看着翠喜几?乎磕出脑震荡的架势,顿时让耿清宁想起当?年的葡萄和于进忠对着李侧福晋磕头的景象。
都不容易。
“知道了,”她叹了口气,“我会跟王爷提及此事?,只是,我也不敢保证结果”。
翠喜已然惊喜交加,苦主愿意原谅格格,想必王爷便能饶过格格一命,她抹了一把眼泪,真心实意的谢道,“多谢耿主子大恩大德,奴婢和主子必将早晚为您祈福”。
得,耿清宁嘴角抽搐,这个谢法还是算了罢,总觉得怪怪的。
既然答应了人家,她便不好食言,特地?写了信叫李怀仁送去,四爷应当?特别忙碌,只说了句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谜语人果真讨厌。
一直到?出发前,耿清宁都在纠结这个问题,眼看着骡车都要装好了,她干脆眼一闭,叫李怀仁在最后头为乌雅格格主仆二人准备一辆马车。
她本不是个纠结的人,但是做完这件事?之后,往后几?天的路上都在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这样?做。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烂好人?
只是人都带上了,也不能虐待人家,总不能不给饭吃,至于生病了需要大夫,陈大夫不在此处,她也没有资格请太医,只从黑檀木的盒子里找了几?瓶对症的药送去。
生死有命,造化在天,反正只要不上演农夫与蛇的戏码,她就心满意足了。
等?出发后,耿清宁就没空想这些了,最期待的事?情便是看前面?皇帝的仪仗什么时候停下?来。
只要前头一停,后头这些也立刻停下?来安营扎寨,不仅仅有耿清宁她们,还有身?后的各色商贩。
他们不敢靠的很近,大概离御帐三五里左右,各色各样?的商贩自发的聚成一个集市。
不知道这些行走的商贩从哪里运来的螃蟹、石榴、梨、枣、栗子、葡萄,甚至还有刚上市的橙橘,甚至还有人在原地?架起小彩楼,在门口挂上‘醉仙’像的锦旗。
这是有新酒的意思。
耿清宁已经喝到?新酿的桂花酒、社酒、菊花酒等?等?,有时候若是去晚了,门口的锦旗就会被扯下?,这是酒水卖光的意思。
这个时候,她便只能看其他的热闹,有打?天平鼓的,耍猴戏的,跑旱船的,戏棚等?等?。
她还捧场的叫人赏了一个银花生,在师傅的指挥下?,那个小猴子立刻朝她作揖,倒是可爱极了。
弘昼也是被迷得挪不开眼,每次去集市都要买个面?具,眼下?他的马车四周全都挂满了不同的面?具。
四爷百忙之中抽空带着甯楚格来了一趟,见了这一车子的面?具就笑,眼下?的青黑被微微的细纹挡住,反而不那么显眼。
耿清宁难免有些心疼,这种心疼在看见瘦了的甯楚格之后达到?了巅峰。
被额娘紧紧搂在怀里,还被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甯楚格脸色爆红,她一面?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不该如此,一面?又舍不得额娘温暖的怀抱,最后只能指着弘昼的面?具转移注意力,“小四,你的面?具分姐姐一点”。
弘昼显然是分不清姐姐口中的一点是多少的,最后只能看着光了大半的车厢瘪嘴。
耿清宁一面?觉得庆幸,幸好弘昼没有继承四爷的强迫症,不是一水儿同样?的摆得整整齐齐的面?具,但是另一方?面?,她又发现弘昼这孩子好像有集邮的爱好。
就像是现代社会有些人会买各种各样?成套的小卡,有些女孩会买全系列的包和首饰,有些男孩会买全系列的鞋子。
嘶,真是个烧钱的爱好,耿清宁叹气摇头,算了,算了,权N代嘛,集个面?具邮应该没什么大碍。
第194章
这趟回程, 耿清宁总算是领略到了公费旅游的美妙之处。
每日里欣赏沿途的风景与人土风情不说,还是深度慢游,甚至还可以找个当地人?做导游, 而?且不急不缓的, 一日最多只走二十里路,若是天?公不作?美, 十里路也是常事。
热河到京城拢共才?一百多公里路, 放到现代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在清朝却硬生生的走出两个国庆假期。
结果, 车架还未进京,日子就流进了九月。
外头秋高气爽, 耿清宁却?又犯了难,如?今她?跟着大部队一道走,等进了京,她?是该回府呢, 还是独自回庄子上。
庄子上有那么多牵绊她?的事儿, 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只是, 她?该如?何同四爷说?他不会小心?眼的生气……吧。
好吧,有可能。
一时间,耿清宁只觉得额角都是痛的, 若是二人?还在生气吵架中, 她?也不惧, 不打招呼直接回庄子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眼下二人?明显是和好的状态,再这般行?为就有些不大妥当。
无论是现代还是清朝, 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谁都不能太过执拗, 应当适当的尊重另一半的意见。
要不跟他好好商量一下?
毕竟,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远,四爷有能力、也有条件做托举她?的巨人?。
再说了,牛痘、土豆等物本就是功在千秋的东西,甚至可以是皇帝写在史书的功绩。
四爷不会亏本的。
打定了主意,耿清宁反而?轻松了许多,叫葡萄拿来毛笔宣纸摆在小桌上,集市也不再去?逛,终日里不是待在马车上勾勾写写,就是在帐篷里涂涂画画。
她?还学着四爷的方法,将庄子上的诸多事务一条条的列在纸上,按照轻重缓急排了个顺序———立志将写出一份完美的阶段工作?汇报,力求能够吸引住四爷这个天?使投资人?。
上一篇:金手指是情绪头条系统
下一篇:我在修仙界变废为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