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了
进来堂屋,神晏回身,直视他身后那人,“右姜军这样前来,委屈了。”
只见仰纯也极不好意思,立即去接过那人手里的酒,却是极抱歉看向神晏,“二爷……”
这人也拉下了戴得严实的筠棉帽,竟真是黄承右!不忙急极有气度地抬起右手,向神晏行了筠礼,“二爷,如此前来实属唐突,可也万不得已。”
承右这是三军里响当当的人物,从前何等威赫,如今就算惨遭“家门不幸”,深受打击,形容是有憔悴,但依旧不减凌厉。
老二还是给了他充分的敬重,放下背后的两手,伸出一手与之握住,“姜军不至若此。前几日左老和内侄的丧仪没赶回来参与,抱歉。您也节哀。”
哪知,承右是两手握住了他这伸来的一手,“二爷,今天承右舔脸而来,真是有迫在眉睫的心里话要与您叙!……”
接下来,
二人更往书房深处详谈。
外头,瑞雪纷纷,
谁也不清楚这位最近连失两亲的黄家大佬竟如此伪装来至二爷府,到底与神晏密谈了什么;却,着着实实,如这愈下愈大的雪势,天朝这朝局氛围愈趋诡谲难测……
……
“八神奉命调金鼎,一气回春满降囊。”
窗边,立横专注书写“贺旨”的模样与这外头的白雪皑皑也蛮般配,她这唇红齿白,照应盛开的朵朵红梅,一样美不胜收!
她也不是“百无一用”,至少字是写得极好,帮助帝手书年里赐给臣子的“贺旨”着实“有用得很”。
“我是不是写歪了,”她问,
“没呢,”夜茉答。侍候她常务的,宫里已有专门部门,不过她最亲近的还是夜茉,由此夜茉已调任她身旁做“领大侍”。
说着,夜茉也小心将纸张拎起,举高给她看。
她看过去,一瞥眼不禁看到窗外对廊下走过一队人。
走在中间的男人,穿着深灰呢大衣,毛领衬着侧脸极瘦削,戴着细边眼镜,不住咳嗽。
“谁呀,”旁的立横不好奇,主要是这人前后领进来的阵势,应该是个大人物,可又如此年轻,关键是像个病秧子……
“哦,回小圣,好像是和总长。”
“全名,”
“和宝稳。”
立横一听,心下一噔:她知道这个名字。
和宝稳,
是俞青时当时最年轻的副手!
立横从不过问政事上的事,也说过,她的私人事,那时候俞青时全交给神秀处理——神秀也只是俞青时私助,简单讲,神秀只是助理,根本没有决策权;而这个和宝稳可是他扎扎实实的“左膀右臂”,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
立横对这个和宝稳从来都是“只闻其名”,亦或在青时繁杂的文件里经常见到他在青时后的签名,字写得极工整。从未谋面。也好讲,她被俞青时“藏得深”,除了神秀,像和宝稳这类青时“纯权力助手”,就算也耳闻过立横的存在,也无缘无权得见。
不过,立横对这个人一直还真“耿耿于怀”,
毕竟他是除了神秀之外,在俞青时死后,不仅没受牵连甚至还高升了的第一人!
没有旁的原因了,他一定是靠“背叛”“出卖”踏着俞青时的尸骨一步登天至此。当然,这些都还是立横的猜测,之后,她也跟神秀求证过,神秀根本不跟她讨论这些!也跟那时候的“境地”有关,她都是被“藏着不能露出来的”人,知道这么多有何用?给你一张照片叫你“小小报复”一下已然可以了,难道还叫她挖得更深陷入更深的危险境地?更不提如今立横所处的“境地”更复杂,别看她貌似“安然”被溺爱在深宫之内,但,俞青时,始终是道槛,不弄明白,不跨过去,对立横而言,永远没有“坦然而生”可言……
既然,这人自己又重新走至她眼前,至少,她得知道他长啥样儿吧。
立横掩下眼眸,继续写字,
直到写完一个字,才说,
“夜茉,我能信任你么。”
第259章
夜茉先放下手里为她掌着的镇纸,站好,“小圣,为您,我万死不辞。”
你晓得,夜茉寡言,为人做事极认真,这才是立横愿意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所以,立横也晓得“万死不辞”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一言九鼎,不是花活儿。
不过,立横笔蘸墨,轻弯唇,并未看他,“那我和神烟比起来,谁更能叫你万死不辞。”
拐东西!
上回御舰上,就是夜茉把她往“偏地儿”引、见着了伪装成水手的小五,所以她晓得夜茉是神烟的人。不过那时候小小也挑明了,跟她耳语,夜茉是人才,你可以用好他……
想也知道,能被老五藏在圣人身边的,会是凡能之辈嚒!
行,拐东西这问的也没错就是,到底她对小小还有“芥蒂”,也不得不防。
夜茉很干脆,“您。”
立横这才挑眉看他,“为什么,我跟你认识才多久?”接着写字,“你这‘攀高枝儿’也叫人不放心呐。”
所以说,这货是相当会“驭人”。前有秦丽,元颖,基本可以看出,成熟的也好,稚嫩的也好,她都有板眼叫人对她死心塌地,这除了她本身难以言喻的“妖魔力”,别看她年纪不大,其实也算有心机。眼前夜茉,她八成已相信其人,偏这样说,也是她“驭人”一种手段,愈耿直的人,不是不需要质疑的,且通过他的应答,你能更看透他。
果然,夜茉没叫她失望,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五爷嘱咐过我,今后随侍您身侧,就为您所用,忠于所用,心无旁骛,包括他。我敬重五爷的心怀,更忠于自己的内心。”
坦荡得很,也不卑不亢。
立横很满意。再说她准备叫他去做的事,跟神烟又没冲突,相信以夜茉的能力会为自己办好。
……
护城河西有一溜空地,被深红的院墙围着,里头高高低低建有几座僧人圆寂塔。
塔呈圆形,状近葫芦,外敷白色。从基座塌陷的来看,塔心竖一木桩,四周以黄泥塑成,基座垒以青砖。夕阳西下,溯风凛冽,加之前夜才大雪覆盖,更显这群破落塔基的悲凉。
但,这一片在大都却极其有名!
这块儿名叫“残塔寺”路。
是的,几百年前这边有磅礴的大寺庙群,时值今日,周遭被繁华新街扩容得残垣一个一个变成高楼大厦亦或时尚街区,但有一点好,中间的小路依旧青砖铺就,古朴深埋其间,愈是夜愈是望着回味悠长。
这几年,这边更有名,经常见到这样的青砖小巷边停靠成排豪车。民间传,原因有二:
一是刚看到的红院墙里围着的圆寂塔林后、那座留存下来的唯一庙宇建筑里,住着位老僧人,医术极高,说,最会治阳尾、不孕不予之类。豪车里的队伍多半是来这边医难言之病的。
再,就是这红院墙外一圈儿,建起的越来越多的复古“狎乐馆”——各色从前下九流被淘汰了的玩法,被拾掇起来,重金包装,成为豪车队伍们新爱来消遣的一地儿!
此时,
一辆普通轿车里,立横坐在后座。
夜茉将车停稳,回头,“小圣,我先进去看看,确认一下他来了没有。”
立横点头。夜茉下车了,向对面那塔林红墙一个小门走去。
经过夜茉一段时日隐秘打探:和宝稳每周三晚,会来这个塔林院子,至于是治病还是干嘛就不知道了。
今日正是周三,立横亲自来看看。
第260章
立横正低头看手机,忽,她的车猛然一晃动!——靠她这边车窗外,只见一对男女疯狂亲吻抵在车门边。
本来她今日出来就属临时起意,再这货近一二年独自“混迹江湖”也惯了,主意本就大,这出来肯定“独来独往”,用的车也是夜茉的私家车,虽然车窗都有隐私膜,到底不如宫里的车装备那样完美,她可以看到外头,外头,估摸抵着看也能模糊见到里头。
她才不慌呢,还侧头饶有兴致看。
这男的处于醉酒状态,要么就是太撒野,且不顾场合——诶,他抓着女人头发要咬她颈脖,忽不动。怎么了?估计这男的心脏猛一收缩,惊着了!因为正好额头抵着车窗,一瞥眼,看见里头坐着的她了!
或许根本就没看清她的具体模样,但,这一瞥的巨大威力在于,一晃眼的震到魂魄里的惊艳!
立横与他有稍纵对视,自是立横也得防备,立即收回视线,且拉起围巾遮住了口鼻——也正是这“躲藏”更刺激了男人,他竟下意识就推开身下女人,去拉车门了!
好在立横反应快,迅速按下车锁。
可以确定男人酒醉得不轻,而且绝对也属肆意妄为类——接下来,能望见他可以过分到什么程度!
男人猛烈拉扯车把,逐渐疯狂!
“盛利!你要干嘛!”女人都懵比了,几情里他突然把自己凶狠甩开就跟着了魔一样去扒拉车门!女人去抱他,“滚!”完全不怜惜地再次将她推开;这边车门打不开,他开始跑向另一边车门!
车门肯定都锁住了,说实话,立横也已处于“备战”状态,一手已放入外套口袋,握着随身匕首;另一手已经按着小兰电话,之所以还没打出去,她还想等等,毕竟这会儿出来谁也没告诉,如果这人就是发发酒疯,一会儿走了,也就不值当她再惊动更多。
还有,立横也想着不多会儿夜茉会回来,能处理好。却,一是夜茉竟久不见返回,眼前这人也绝非仅“发发酒疯”。
“操!”每个车门他都使劲儿拉扯过了,肯定都打不开,且触动了报警器,车都“呜呜”叫起来。他丧气地狠狠踢了脚车前轮!
“盛利!”女人再次娇气要拢去,男人一指她“你他妈敢过来,老子撕碎你!”暴戾得啊,接着,单手叉腰喘着粗气,阴鸷望着车里,“妖精,今儿老子非把你弄出来不可呢!”
从裤腿荷包里掏出手机,“喂,我在楼下!……”看来叫人了,
这下,立横也按下了小兰电话,放到耳旁。
那头,小兰还在开会,一看是她打来的电话,第一时间接起就起身离座,走出去。座下人各个也就敢看去一眼,继续回到手头内容,听主讲人不受影响地作指示。
“什么?”小兰声儿都大了,你说这时候听见她讲“我被困在残塔寺路,遇见一个酒鬼……”能不着急嚒!毕竟小兰也够了解她了,虽说从她口气听并未那样危急,但她既“不吭声”地趁夜偷摸出宫,一定不是遇着“真难事”绝不会告诉他分毫的!可想,现下已经到了“危急”时刻……
小兰脚都不歇,口气还是轻松的,“好,没事,我马上到。让他闹,你坐着不动就是……”
小兰到底不放心,叫她不要挂电话,
好得很,这也就隐隐把那头的猖狂全听到咯,
什么“给老子封路!”“帘子围上!”
呵呵,这是学高衙内遇上林冲老婆当街准备强抢咋滴咧!
小兰声儿都抽轻,“立横,我怎么觉着你的呼吸声都透着愉快呢,”
立横那头却声儿稳着喏,“当然了,因为我知道你才是天下最会仗势欺人的那个。”
其实,立横是有忧虑的,肯定不是眼前状况,而是,那个进去了一直没返回的夜茉,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第261章
天上又开始飘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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