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想也知道,这都是谢无镜的安排。
她翘了嘴角,再度张嘴要谢无镜喂荔枝。
前方忽传来香梅声音:“夫人,您终于醒了!”
织愉一愣,困惑地望着激动不已的香梅。
香梅向谢无镜与她行礼,远远打量她,眼眶微红:“自您晕倒被仙尊带回,已经过去七日……”
织愉脑中嗡得一下,一片空白。
之后的话,她恍恍惚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七日?
七日!
现在是七日后的未时!
织愉瞪大眼睛望着谢无镜,用眼神向他求证。
谢无镜拂手要香梅退下,坦率道:“我已有忍耐。”
织愉一双杏眼瞪得更大,低骂他一句:“牲口!”
她转身丢开谢无镜,独自进膳房,耳廓热得厉害。
难以想象,她竟然在床上同他厮磨了七日,他还说他……有忍。
这对她一个凡人来说,简直,简直荒唐!
谢无镜跟在她身后,再度拥上她,到桌边坐下,“应龙非人,说是牲口也不算错。”
织愉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羞恼之色因而破了功。
谢无镜为她布菜。
织愉享受着他的伺候,一脸:勉勉强强不跟你计较。
吃完,织愉要去群芳园转转。
原本她是懒得动的,可一听她在床上与他纠缠了七日,她突然觉得她十分有必要多活动一会儿。
群芳园中,风景甚好。
织愉呼吸着新鲜空气,享受暮时暖而温煦的阳光,在园里闲逛。
忽而想起,这七日,他岂不是也丢下了魔族事务没管?
织愉问:“你要如何向魔族交代?”
谢无镜:“不用向他们交代。”
织愉疑惑。
谢无镜:“我与战不癫已有协定,我不在,他自会处理好魔族事务,给外界一个交代。”
织愉了然。
他长时间不理政,恰好代表他要离开魔族的征兆。
待他离开,魔族上下都会因为这所谓的蛛丝马迹,自己帮他圆了离开的理由。
谢无镜反问她:“那日战不癫来找你,同你说了什么?是他告诉你我在何处?”
他语调淡然,不似有异。
但织愉直觉他是要为那日她因闯外书房晕倒,兴师问罪。
她道:“他只是请我劝你留下,我去外书房与任何人都无关,是我执意要去找你。”
他知是她执意去找,仙侍已经同他说过。可无人告诉她他在哪儿,她又怎会找到?
但她既如此说,他便不会逆了她的意。
谢无镜:“为何执意要去找我?”
这点,她并没有告诉香梅,只是突然要炖甜汤。
织愉支支吾吾,有些埋怨,“我以为我错怪了你,故而想去给你送碗甜汤。”
现在看来,她没有错怪,反倒是低估了他的狠心。
她眸带嗔意。
谢无镜搂住她肩膀的手揉了揉她的肩,“是我错。”
织愉点头:“嗯,是你的错,所以你要赔礼道歉才是。”
她对谢无镜张开嘴,“啊——”
谢无镜倏然低头,以唇封住她的唇。
织愉一懵,旋即脸上热了起来。
要推他,他已然退开。
要骂他,他便将一颗荔枝放进了她嘴里。
织愉含着荔枝,无言以对。荔枝甜丝丝的汁水在口中蔓开,她又不禁扬起嘴角,将荔枝核吐出,张嘴,“还要。”
谢无镜再度低头吻住她。
他苦冷的气息,驱赶了她口中的荔枝味,让她全身从里到外都沾染上了他的香。
待他抽离,织愉等着他喂荔枝。
他却以指点了下她的舌,“明日再吃。”
“骗子!”
织愉骂他一句,但仍面有笑意。
谢无镜忽然道:“你想要我留在魔界吗?倘若留在魔界,群芳园或许能种出荔枝,你也能多吃些。”
织愉有一瞬心动,但还是摇摇头:“魔界也只有群芳园近似凡界,太小了。”
谢无镜:“那便找一处可以种荔枝的地方退隐。”
织愉一怔,莞尔:“不回尧光仙府了吗?”
谢无镜:“你想回尧光仙府?”
织愉认真想了想,假使她当真和谢无镜退隐,会去哪儿呢?
她道:“那是你自小长大的地方,你不想回吗?可惜若去那儿,恐怕清闲不了。灵云界的人,会接二连三来扰人清静。”
谢无镜:“你想回便回,待来找的人皆有去无回,世人自然不敢再靠近。”
织愉心中讶异:那还叫什么仙府?改名叫尧光阎罗殿好了。
这般想着,她又笑出声。
忽然觉得,若能在尧光仙府养老,那真的很不错。
尧光仙府又大又舒服,还有满院她亲手……不,是她亲眼看着谢无镜亲手种下的荔枝树。
这般想着,她有几分怅然:“不知尧光仙府的荔枝树,可活着?若活着,是不是该结果了?若是那些树死了,可怎么办?”
谢无镜:“再种。”
织愉叹:“若是耐寒的荔枝树核都种完了,也种不出怎么办?”
谢无镜:“再找。”
织愉有意刁难:“倘若找到的也种不出怎么办?”
谢无镜:“我会留一部分原树在原地,并不会全部挪走。若真种不出来,每年荔枝结果,就带你去。”
织愉幻想着那番光景:“一路游山玩水,品尝各地美食。吃过了荔枝,再一路玩回尧光仙府,等来年再去……嗯,也不错。”
她笑起来。
似乎有他在,什么都可以解决。
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那么,她注定为他成神而死的命运,也可以改变吗?
织愉瞥向谢无镜,定定凝望着他。
谢无镜侧眸与她对视:“怎么了?”
织愉回过神来,撒娇地靠进他怀里,“我还想吃荔枝。”
是她一不留神沉浸在幻想里,起了贪念了。
谢无镜轻抚她:“明天吃。”
织愉合上眼,“小气。”
等她转世投胎,她一定吃荔枝吃到爽!
*
接下来一段时间,谢无镜又忙了起来。
不过他忙归忙,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每日回来得很晚。
他总是在日落前回来,陪她一起在群芳园里散步,直至天黑。
再陪她用晚膳,漫无目的地在楼内闲逛消食。她累了就抱她回房,待她沐浴后,陪她一同歇下。
只是喂药成了每晚熄了烛灯后才做的事情。
有时只是喂药,有时不只是喂药。
不论是不是,都时常弄得织愉喘不过气。连声说“不要了”还不停,非要她晕晕乎乎的不想搭理他了,他才会停下。
他这般,织愉觉得他很过分。
只是每每瞧见他平静的眼眸,知他并非是沉沦欲望——有时只是想同她靠近些、再靠近些,有时只是感受到她的异样,要她不用再忍耐。她便不好说他什么。
直到有天早晨,她仿若做了春梦。面色潮红、身体发热地醒来,发现她梦中所感竟不是梦。
她红着脸,差点一脚踹谢无镜脸上,羞赧至极地用衣裙遮住臀腿,“谢无镜,你在干什么!”
谢无镜仍是那般平静,动作却像一只跪伏着的兽,直起腰身,斯文地舔了舔唇上不属于他的晶莹濡湿。而后慢条斯理地说出那个让她耳面热得不行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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