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过水无痕
简直笑死个人了。
她这叫恋爱脑嘛?她这分明叫亲妈脑(不是)!
除了姜椿这个大奶奶,未来的族长夫人兼宋家宗妇被安排了任务,宋时初等三个小娘子也被安排了招待各家小娘子的任务。
就连周氏这个老太太,身上也肩负着招待各家老太君的任务。
整个宋家,除了去上衙的三位老爷跟宋时桉,以及去上国子监的宋时迁,其他女眷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因为与宋家关系亲密,锦乡侯府的女眷头一个来到了宋家。
世子夫人萧氏笑道:“我们来早些,也好帮着搭把手,妹妹不会嫌弃我们多事?”
曹娘子也笑道:“我虽粗粗笨笨的,倒还能做些力气活,有甚事情,姜妹妹只管吩咐便是,可别嫌弃。”
“怎么会!”姜椿嗔了一句,夸张地长舒一口气:“我正焦头烂额呢,你们能来搭把手,我求之不得呢。”
说是这么说,她可不敢用萧氏这个孕妇。
若是伤着累着了,很容易导致小产。
这个孩子可是他们夫妻俩等了好多年才等来的希望,若是有个好歹,路舒羽能跟自己拼命。
所以她直接领她们往后头待客的大花厅行去。
路上曹娘子见没外人,压低声音说道:“姜妹妹,你可听说程大姑娘要跟范郎君成亲的事情?”
不少人暗地里猜测,程文沅跟范屠夫的丑事,是宋时桉下的手,因为除了他这个太子爷的小舅子,没人指挥得家有免死金牌的安远侯府的下人。
但大家没有证据。
曹娘子是当真好奇,但又不能直问,只能旁敲侧击几句。
姜椿笑呵呵道:“程家人将消息散布得满京城人尽皆知,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曹娘子没从她的态度里看出甚端倪来,有些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句:“程大姑娘跟范屠夫这事儿,姜妹妹是不是也觉得其中透着蹊跷?”
姜椿抓住她话语中的漏洞,笑嘻嘻地问道:“曹姐姐也觉得其中透着蹊跷?是什么蹊跷呢?不如你说说看?”
曹娘子:“……”
说好的武人大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呢,姜娘子可不像啊!
萧氏轻咳一声,打岔道:“曹姐姐,姜妹妹今儿忙着呢,你就别问这些有的没的了。
横竖呀,都是些不重要不相干的人的事情。”
曹娘子闻言,立时笑道:“瞧我,真是糊涂了!我就是想听听姜妹妹你这里可有甚内幕消息,没旁的意思,妹妹你可别介意。”
姜椿笑道:“不过是说几句闲话而已,介意谈不上。不过我成日甚少出门,外头统共也没认识几个人,哪有甚内幕消息?
我还指望几位姐姐能告诉我点内幕消息呢。”
曹娘子几不可见地撇撇嘴。
程大姑娘的内幕消息她不能说,说点锦城公主跟福宁郡主打架的内幕消息也成啊。
哼,真小气!
第111章
姜椿跟钟文谨将萧氏她们送去花厅, 又掉头回去接其他人。
没过多久,花厅一楼就坐了不少年轻娘子。
大家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块儿说小话。
有位穿桃红织金缎长袄的娘子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听说没?昨儿宋大奶奶跟宋老太太杠起来,一怒之下竟然爬到房顶上去坐着了。
宋大老爷跟宋大太太在下头好声好气劝说半个多时辰她都不肯下来, 最后还是宋老太太让步, 说赔她一千两银子,她这才下来。”
宋家原先的仆人都被发卖到天南海北去了, 宋时桉借了太子黎钧行的人手,也只寻回来一小部分。
那些被卖到极北或者南边去的, 就没办法了, 不值当千里迢迢去找人。
所以宋家目前的仆人,主力还是庄氏临时从外头买来的那些。
因家里急等着用人, 甚规矩都不懂的人买进来, 还不够添乱的, 所以庄氏只能可着有在官宦人家当差经历的买。
譬如姜椿身边的桂枝跟桂叶, 就曾在一位告老还乡的老大人家当过差,所以两人不但懂规矩,还都识字。
这么办的好处是新买来的仆人上手就能用,不用从头教起,十分省时省力。
坏处是这些人跟其他官宦人家的仆人大都相熟, 有不少还是亲戚,宋家发生点甚事儿, 都传扬得很快。
而且传着传着还变了味。
坐她旁边那位穿杏色绣花短袄的娘子立时接话道:“听说了听说了, 这样大的热闹,我就是想不听说都难。
哎哟,宋老太太谁不晓得?
那可是出了名的讲规矩重规矩的人儿, 宋大奶奶跟她杠,那不等同于鸡蛋碰石头?
偏宋大奶奶竟然杠赢了……
啧, 可见这宋大奶奶啊,是个有大本事的。”
另有位穿着宝蓝交领短袄的娘子不屑地“嗤”了一声:“有甚大本事?有上墙爬屋的本事?
她不过是仗着宋郎君妻主的身份,宋家想休都休不了她,这才敢撒泼闹腾罢了。”
最先开口的红衣娘子忍不住发出一声羡慕的感叹:“你说说,她一个乡野山村的杀猪女,怎就运气这样好,一买就买到宋郎君这样样貌、才华跟品性都绝佳的人儿呢?
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呢!”
一直没吭声的另外一位穿粉色立领对襟绣花长袄的娘子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试问在坐的哪位年轻娘子,待字闺中时没做过嫁给宋时桉宋卿知的美梦呢?哪个不羡慕程文沅的好运气?
孰料天有不测风云,宋家突然被抄家,程家着急慌忙地退了亲事。
而后燕王封太子,宋家被平反,宋时桉带着他在乡下娶的杀猪女娘子回京来了。
她们这帮人又转而羡慕姜椿的好运气。
几人说着说着,话题不免转到了程文沅身上。
红衣娘子道:“我以为以程大姑娘的硬脾气,肯定不会同意嫁给那位屠夫出身的范郎君呢。”
穿宝蓝衣裳的娘子一阵见血地说道:“不同意怎么办?闹出那样的丑事来,只能嫁给那范郎君遮羞。
不然不光她自己的名声彻底坏掉了,就连程家其他小娘子的名声,也要跟着完蛋。”
粉衣娘子含糊其辞地说道:“程大姑娘这事儿,从头到尾都透着蹊跷,可惜咱也不晓得内幕,不敢乱说。”
因几人原就是闺中密友,不然也不会坐在一处。
嘴上说是不敢乱说,实则甚都敢说。
有猜测程文沅口味奇特,偏就喜欢范屠夫这样孔武有力的“粗”人的;有猜测程文沅被家人逼婚,故意搞出丑事来败坏家里名声的;有猜测程文沅是被人设计陷害的,目的是为了替自己娘子出头。
前面两种猜测倒罢了,最后这猜测,说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红衣娘子反驳道:“不至于,就算先前张娘子当面找茬这事儿是程大姑娘指使的,可说破天去这只是口角之争,那位总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就干出毁人清白之事?太过了些。”
一直没说话的粉衣娘子忍无可忍道:“口角之争?你们想得太简单了,程大姑娘的算计可远不止于此。”
因这粉衣娘子的相公在锦衣卫任职,众人听她这话音,显然是个知道内幕的,立时将她一通捧,哄她说出真相来。
粉衣娘子享受了一番闺蜜们的吹捧,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晓得那位范郎君前不久才买的新宅子在哪里吗?”
其余三人齐齐摇头。
粉衣娘子幽幽道:“真是巧得很,他那新宅子就买在升平街上,隔壁邻居正是姜家。”
其余三人齐齐瞪大了眼睛。
好半晌后,蓝衣娘子这才哼笑一声:“我说她怎地跟个屠夫搅合到一处去了,感情这屠夫其实是给宋大奶奶预备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听完粉衣娘子的话,立时就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给想明白了。
如果程大姑娘,或者是说程家,打的是让范屠夫勾搭宋大奶奶的主意,宋时桉知晓此事后,将计就计,把程大姑娘跟范屠夫凑成一对,就完全合理了。
杏色衣裳的娘子冷笑一声:“程家可真是不要脸到家了,他们也太自以为是了些,当宋郎君没脾气呢?
叫我说,就算他们当真算计宋大奶奶成功,宋郎君也不可能续娶一个曾退过自己亲的女子当继室。”
蓝衣娘子附和道:“就是,宋郎君那样清冷孤傲的人儿,怎可能受得了这种折辱?”
粉衣娘子淡淡道:“财帛动人心,除了宋郎君自己前途无量外,宋家如今也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就算程大姑娘自己不心动,程家人也会心动的。”
这话说出口后,几人陷入沉默之中,谁都没再开口。
因为她们自己也忍不住心动。
这样优秀的郎君,这样高不可攀的门第,哪个女子都不心动呢?
区别是她们就算心动,也只敢在夜深人静时偷摸肖想一番,但程家人心动,就真的会算计会行动。
然后就真的遭了现世报。
静默好半晌后,粉衣娘子这才开口道:“这事儿出我口入你们耳,切忌不要乱传。”
几人答应得干脆。
然后没几日,全京城的达官贵人圈就人尽皆知了。
当然,这是后话。
*
姜椿这会子正陪新城长公主说话呢。
宋家人虽然给新城长公主府递了请帖,但新城长公主向来不爱出门,一年到头也参加不了几场宴会,料不准她今儿会不会来。
谁知她竟然来了,来得还挺早。
姜椿寒暄了几句,随即笑道:“我得了副番邦麻将,原想给长公主您送去来着,又怕殿下您节下太忙,就没敢前去打扰。”
新城长公主挑眉问道:“何为麻将?”
姜椿笑道:“是样消遣的玩意儿,可以随便打着玩,也可以赌些小钱,有意思得紧。”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是我二弟妹帮我从番邦商人那里买来的,统共也才买到两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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