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过水无痕
他脑袋微侧,下巴搁在自己肩头,一双凤眼半眯着,眸光里写满无限春晴。
姜椿:“……”
她就是再迟钝,也意识到这是甚画了。
好家伙,宋时桉竟然画避火图给自己当生辰礼物!
刺激!
更喜欢了怎么办?!
她迅速展开下半部分画轴,整幅画立时呈现在眼前。
画里他们俩正坐在温泉里,水面刚好到她腋窝位置,让她傲人的身前若隐若现。
而宋时桉坐在她的身后,一手揽住她的香肩,另外只手伸进水下。
水下俩人的四条长腿朦朦胧胧,只能大概看清个轮廓,但仔细辨别的话,还是能发现这四条腿正勾缠在一起。
整幅画俩人其实就只露了个肩膀跟身前一小片肌肤,但却看得人浮想联翩,血脉偾张。
姜椿抬眼看向宋时桉,笑骂道:“你说说你,干的这叫甚事儿?哪有人送生辰礼物送避火图的?”
宋时桉爬上来,伸手将人捞进怀里,抱着她一块欣赏这画,嘴里笑道:“别管我送什么,就问娘子你喜不喜欢?”
不等姜椿回答,他就轻笑一声:“我猜娘子肯定喜欢。”
姜椿当然喜欢,但她才不承认呢:“胡说八道,我是个正经人儿,才不要看这甚乱七八糟的避火图呢。”
说着,就要将画轴给卷起来。
宋时桉抬手,拦了一拦,笑问道:“不再多欣赏一会儿?”
姜椿抿了抿唇,轻哼一声:“再多欣赏会儿我的美貌,也不是不可以。”
宋时桉失笑。
然而欣赏了一会儿后,她才发现宋时桉这家伙居心不良,竟然趁自己不备,模仿着画上那个“他”的动作,将手伸到了下头。
姜椿被折腾得忍不住半眯起眼睛,牙齿抿住嘴唇,拿画的手都有些发抖。
偏宋时桉还说风凉话:“娘子,手稳一点,可别把这画给损毁了。”
姜椿转头,白了他一眼,然后连忙将这画轴给卷起来,小心地放到床头柜上。
宋时桉认为这是她的默许,手上动作更麻溜了。
姜椿本就饿了这么久,哪里经得住这个?很快便有了感觉。
宋时桉怕许久没敦伦,她会不适应,又改手为嘴,做了好一番前序工作。
这才将她放到塌上,然后与她合二为一。
因姜椿怀着身孕的缘故,宋时桉没敢像往常那般猛攻,而是刻意放缓了节奏跟力道。
倒是让姜椿有了些别样的体验。
强势的夫君她喜欢,足够刺激;温柔的夫君她也喜欢,能拖长她舒服的时间,让她更好地细品其中滋味。
结束后,宋时桉边帮她擦拭,边关切地询问道:“娘子,肚子可有不舒服?”
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但做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不出力气。
姜椿哼唧道:“好着呢,没啥不舒坦的。”
宋时桉这才放下心来。
*
大舅跟舅母进京来了,姜椿本该尽地主之谊,带他们四处逛逛,看看风景,吃点好吃的。
但她如今怀着身孕,这倒罢了,主要是京城天气炎热,她离了冰盆跟风扇,就呼呼冒汗。
而且庄氏怕她们妯娌俩大热天乱跑,中了暑气,盯她们盯得也紧。
姜椿也不好硬逞能。
毕竟她只是力气大,身子骨比旁人强壮些,但不代表她不会中暑。
先前在红叶镇的邱家粮店扛麻袋包时,她就中暑过几回。
可见人抗不抗热,跟身子骨好不好,并不一定能画等号。
但是姜河跟郑鲲俩人都要开铺子,且他们本身对京城也算不上多熟悉,显然不是个好的“导游”。
姜椿思索一番,出钱请了包打听给他们当“导游”。
包打听是京城坐地户,又是京城有名的牙人,对京城再熟悉不过了。
且他能说会道,三教九流都能说到一块儿去,跟郑艺肯定有话说。
包打听很干脆地接下了这差事。
一来姜椿给的银钱丰厚,每天的酬劳快赶得上他赁一栋宅子出去的中人费了。
二来他这样的牙人,巴不得能多跟宋家这样的高门大户打交道,以后好有机会做他们家的生意。
不过姜椿也没完全将他们甩给包打听,中途还在樊楼定了桌席面,候宋时桉下衙后,一大家子人去吃了一顿。
郑艺跟邱氏在京城游玩了七天,长了好一番见识后,便托人传话进来,说他们玩够了,让姜椿别再破费。
姜椿便让桂枝给包打听结清了酬劳,结束这短暂的雇佣。
郑艺不愧是社交达人,短短七天时间就跟包打听混熟了。
在他们夫妻相看完曹婉后,便请包打听给他寻了个靠谱的媒人,上门替郑鲲提亲。
上的是宋家的门。
曹婉原先是庄氏陪房的闺女,虽然现在她在姜椿的铺子当掌柜,姜椿只是借用,她的卖身契还在庄氏手里。
庄氏得知这位刘媒婆的来意后,带着人到了丹桂苑,把事情给姜椿说了。
姜椿嗔道:“母亲,曹娘子是您的人,你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摇头,何须征求我的意见?”
庄氏轻哼一声:“我要是拒了,回头看你怎么跟你舅家人交待!”
郑家人都请媒婆上门来提亲了,显然事先知会过姜椿,且还得到了她的首肯,不然他们怎可能干如此冒犯的事情?
就算是平民百姓说亲,也都要事先托相熟的人打听下女方家的口风,免得请媒婆上门被人拒绝,脸上不好看。
姜椿笑嘻嘻道:“母亲向来通情达理,不管是接受还是拒绝,肯定有您的理由,我跟我舅他们都能理解。”
庄氏哼笑道:“你少给我灌迷魂汤,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她让刘媒婆先回去,说问过曹婉本人的意思后,再答复她。
刘媒婆拿着从翡翠手里领到的荷包,笑眯眯地走了。
各家的小娘子都金贵得很,就算是平民百姓家说亲,媒婆都要反复跑好几趟,才能成事,更何况是宋家这样的人家?
所以刘媒婆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而且,大户人家都讲究体面,自己每回来都能拿到打赏,让她跑多少回她都乐意得很。
傍晚曹婉下工后,庄氏又带着她来了趟丹桂苑。
姜椿见俩人进来,不由得心里暖暖的。
以前自己没怀孕的时候,庄氏有甚事,都会打发人来唤自己去正院。
但自打她被诊出有孕后,庄氏几乎每日都要往丹桂苑跑好几回,可见有多关照她。
遇到这样个好婆婆,姜椿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转念一想,这哪是幸运啊,这分明是自己明智,没把庄氏这个钟文谨的婆婆写成极品,而是将她设定成面冷心热的良善人儿。
其结果就是,不但钟文谨这个亲闺女能受益,自己这个亲妈作者也跟着受益了。
必须得给自己点赞。
庄氏当着钟文谨的面,将刘媒婆来替郑鲲提亲的事情说与曹婉知道,然后问她:“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我虽然能做主,但还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曹婉脸色微红,没了素日在铺子里当掌柜时的好口才,讷讷道:“全凭太太做主。”
把庄氏给气笑了:“我直接做主的话,还问你做甚?”
曹婉脸色更红了,蚊子哼哼一样说了一句:“我没甚意见。”
她能有甚意见呢?
自己母亲是太太的陪房,在太太跟前十分得脸,她只得了自己这么一个独养闺女,一心想将自己外嫁,好让自己生的儿女脱离奴籍,能当个平民百姓。
宋家那时候一门父子双状元,族中进士也有好几个,另还有个皇子女婿,可谓如日中天。
不少人想要走捷径,好攀上宋家这根高枝。
宋家主枝跟旁支的小娘子他们不敢肖想,便打上了自己这个主母陪房女儿的主意。
她母亲挑挑拣拣一番,给她挑中了个模样周正、家里人口简单的秀才,将自己给嫁了出去。
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宋家一日不倒,这徐秀才一家就得将你给供起来,有的是你的好日子过。”
事实也的确如此,徐秀才全家对自己好得不得了,甚活都不用她干不说,还专门给她买了个丫鬟,伺候她的起居。
日子过得比在宋家还自在。
但好景不长,没过一年,宋家就被抄家,阖族被发卖。
徐秀才一家丝毫不讲情面,直接将自己休弃,并将自己扫地出门。
生怕自己赖着不走,纠缠徐秀才,徐家人还跑去衙门举报她。
因她卖身契尚在宋家,算是宋家的仆人,所以官府直接将她抓起来,与其他宋家奴仆一并发卖。
好在她运气好,被一京官家的娘子给买了回去,在这家的针线房做了两年绣活。
她是奴籍,又是个被人休弃的弃妇,郑小郎君一个没成过婚的小郎君,还是大奶奶的表兄,能看上自己,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虽然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但他诚意满满,为表尊重自己,还特意将自己父母从山东老家请来,帮他操办提亲事宜。
这样好的小郎君,若是自己错过了,肯定会后悔终生的。
她傻了才会拒绝呢。
姜椿笑着打趣道:“哎哟,曹掌柜素日再爽利不过的一个人儿,今儿竟然变成了个扭扭捏捏的小媳妇,真叫我大开眼界。”
曹婉抬头看了姜椿一眼,嗔道:“大奶奶您就别笑话我了,我跟郑小郎君要是真的能成,大奶奶以后还得喊我表嫂呢,仔细表嫂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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