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角开花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哪怕刘彻有这个心,真当满朝的大臣都是摆设?
马上有人提及,准备嫁妆何须国库,莫要忘了卫长公主的妹妹,泰永长公主如何生财有道。满大汉最赚钱的生意全都在刘挽手里。国库那两个歪瓜裂枣,人真看不上。
平阳长公主其实在看到卫长公主的嫁妆单时,除去刘彻定下的,刘挽补上的,比之刘彻那不过少一点点。但当妹妹的给姐姐备嫁妆只比皇帝爹少一点,谁不想要一个这样的妹妹?
想归想,平阳长公主自没这个福分。卫长公主这么多的嫁妆,与其全都搬入平阳侯府,以后还得搬,干脆让剩下没出来的拐个道都搬进卫长公主府。
对,卫长公主府。
曹襄将袭平阳侯府,平阳长公主也有自己的公主府,作为刘彻的长女,卫长公主也有属于自己的公主府,那是卫长公主刚出生刘彻即下令人专门为卫长公主备的。
住不住无所谓,卫长公主得有,当时刘彻表露的正是这个意思。
谁人不得道贺平阳长公主,以为平阳长公主娶了一个好媳妇。
平阳侯府热闹非凡,宫里在热闹之后,嗯,甘泉宫里,刘挽看着卫子夫,又看了看刘嘉,以及刚被刘彻打发回来的刘据,大眼瞪小眼,都显得有些心情低落。
卫子夫和刘嘉的眼睛都是肿的,刘据眼眶也泛红,要知道从小到大带刘据的大部分是卫长公主,刘据对卫长公主充满不舍,尤其想到自家的大姐往后都得住在别人家,想见面都不能。
观卫子夫又要落泪,刘挽道:“娘别难过,三朝姐姐回门,很快到了。”
她并非没有不舍,但分离一事是不可避免的,再难过又能如何。
卫子夫看着刘挽,又看看刘嘉,想的是以后她们姐妹一个个的嫁出去,不行,难过。
“要不我们去把大姐带回来吧。”刘嘉小声的提议,刘据一喜,随后又萎了,“不成。”
卫子夫瞪了刘嘉一眼,“你又胡说八道。”
额,刘嘉可怜兮兮的瞅着卫子夫道:“我舍不得大姐。”
本来心情稍能控制的卫子夫听到这儿眼眶又红了,抽泣的道:“我又何尝舍得。”
第341章 万一他们说准了呢?
好吧, 卫子夫和刘嘉抱头又哭一场,刘挽很是无奈,千辛万苦才终于把她们哄好。一会儿的功夫又哭了,再让她们哭下去, 眼睛要不要了?
最终, 刘挽果断把卫子夫和刘嘉分开, 两人别一起的说着舍不得卫长公主的话, 应该可能不会再一直的不舍的相视泪眼吧。
好不容易把卫子夫和刘嘉哄好,天都黑了, 宫中依然挂满红灯笼, 刘挽走到卫长公主的院落, 看着院里的摆放依然一如既往, 可它们的主人不在。
心有所动,刘挽走回九华宫,想起那时候卫长公主刚出生住的院落。
哪怕卫子夫搬离九华宫,九华宫并没有迎来它的新主人, 九华宫既然搁置下, 刘挽想去瞧瞧,并无不妥。
只是让刘挽意外的是,九华宫有人。
“小公主。”刘挽刚到九华宫的门口,迎面看到门口的华刻,刘挽道:“父皇在里面?”
“是,长公主是和陛下想到一处了。”华刻躬声应下, 刘挽点点头, 且迈入其中, 看到一身黑红大长袍正装的刘彻站在院中的梨花树上, 盯着树上的秋千发呆。
听到脚步声的刘彻回过头, 见着刘挽一怔,“你怎么也过来了?”
“想姐姐啊。”刘挽的心境大抵和刘彻是一样的。不舍卫长公主不假,刘挽始终记得她看到卫长公主的第一眼是在九华宫内,那会儿的卫长公主是小小的一只,再小,却始终记得保护她这个当妹妹的。
刘彻笑了,“一晃过去十几年了。想当年你姐姐出生时才那么一点大。朕把她抱在怀里,听着她的哭声,朕都觉得神奇,然后是担心,这样小的孩子,能长大吗?”
初为人父的刘彻不懂,他只怕卫长公主会长不大。
“后来,你姐姐一天一个样,慢慢的会翻身,会坐,会爬,会喊父皇。”大抵是因为第一个孩子,刘彻对卫长公主的关注是最多的,此时和刘挽说起,满满都是欢喜。
“没想到一下子,她这就出嫁了。以后,再也不能承欢膝下。”刘彻感慨颇深,刘挽道:“父皇要是想见姐姐,随时可以把姐姐召进宫,表哥不敢不从,姑姑也不会。”
刘彻摇头道:“终是不同。她是刘家女,亦是曹家妇,等将来为人母。”
说到这里,刘彻看向刘挽,“待你出嫁的时,朕只怕会更舍不得。”
刘挽立刻接话道:“那把孩儿留在身边不就好。”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罢,朕且问你,你与去病究竟如何?”刘彻但问一句,一直没有挑破的皇帝问出,定是要寻一个答案的。
刘挽立刻道:“没有如何。如果父皇非要问,那,等我过完十八岁后我再告诉父皇。”
此话落下,刘彻脸色一变,刘挽马上察觉不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父皇知道?”
刘彻脸色一沉道:“安夫人说过。”
啊,刘挽喉咙一紧,随后又意识到不对,刘彻知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安夫人岂敢瞒着刘彻这样重要的一件事。
“还有去病。”刘彻又补一句。刘挽马上道:“我又不信命。”
刘彻补上一句道:“朕也不信。”
说出这句话的刘彻抬头望着天。命对于帝王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可以改。
“朕本意是不想让你知道。”刘彻不悦的拧紧眉头,同时也道出他的打算。知道对刘挽而言是好事吗?并不是。
况且,刘彻既道不信,也并不想让此事影响刘挽。
“知道也没有什么,孩儿以前如何,以后也会如何。”刘挽宽慰刘彻,无须担心,她才不会受到影响。
刘彻自是不信,“你若不受影响,怎么瘦成这般?”
对此,刘挽依然不承认道:“累的。”
一说到累的,刘彻不得不承认刘挽负责的事情有些多,真要累的也并非没有可能。
“万一要是他们说中了呢?”然而刘彻紧接着问出这句话,刘挽听在耳朵里连忙道:“那又如何,反正在我活着的时候,尽我所能为天下谋,要是老天眼红,容不得我,我也不枉来大汉走这一遭。”
如此豁达的答案是刘彻万万没有想到的,然不得不说,这样的刘挽让刘彻不禁笑了,豁达的人不因生死而生出畏惧,该做的事刘挽依然去做,不会因知道自己的死期而有些踟蹰而不敢往前。
“他们一定是说错的,我儿既是上天所赐为我大汉,又怎么轻易将你收回去,你如此,去病也是如此。”刘彻目光坚定,认为定是那些人都说错了,刘挽和霍去病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们会成为大汉最坚强的后盾,也会是最锋利的剑,助他安定大汉。
刘挽重重点头,很是认同刘彻的想法。
随着卫长公主出嫁,很快迈入新的一年,这一年,是为元狩二年,刘彻三十六岁,霍去病二十岁,刘挽十五岁。
开春之后,刘彻封霍去病为骠骑将军,领兵一万出击,目的是攻下匈奴所控制的河西之地,随后,命刘挽负责霍去病一行的粮草,至此深入河西之地。
消息传出,大汉朝那些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军事计划的人都傻眼了,不是,刘彻啥意思?让刘挽负责霍去病的粮草重辎,刘挽能把粮运进河西之地?
可是,没有足够的粮草,霍去病大军一出,深入河西的霍去病大军跟谁要粮食?除刘挽之外,刘彻并未下令任何人另外转运粮食。怎么的,刘彻是打算把前线军队的生死都用来证明他养出一个好女儿?
刘彻是不是疯了,纵然是身经百战的将军都不敢对在匈奴控制内的河西深入勘查,运粮关系大军的生死,刘彻竟然要交给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刘挽?
无论他们有多少的疑惑,事情定下推行,证明不虚。
随后马上有人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刘彻胆大包天,启用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刘挽押送粮草,在大汉之内很多事他们不方便走,到了河西,他们做不到的事,大可交由匈奴去做。
刘挽,刘挽,想必匈奴人在卫青和霍去病手里吃尽不少的苦头,定是很乐意捉住刘挽。给刘挽一个教训,也让刘彻,卫青,霍去病都尝尝苦头。
匈奴处很快得到消息,刘挽这个名字,朔方城内有人提及过,匈奴单于亦有耳闻,但匈奴单于所知的是,此女颇有手段,在处理内政事务上很是有一套。朔方城内,大汉的人和匈奴人混居,自她接手之后再没有闹出大事,倒是让匈奴一方颇是气恼。留在朔方的人被刘挽和卫青一折腾杀得七七八八,剩下想挑事的人,挑不成也让他们郁闷。
让一个女娃娃来运粮,莫不是真不把他们匈奴当回事了?
匈奴单于觉得,大汉最近相当的不把匈奴放在眼里,一个卫青,一个霍去病,他们一个个把匈奴一逼再逼,匈奴不反击,大汉莫不是以为匈奴那么好拿捏。
大汉的泰永长公主,皇帝的女儿,卫青的外甥女,霍去病的表妹,倘若能将此女拿下,那意味着什么?
用匈奴单于的话来说,匈奴该狠狠的挫一挫大汉的锐气了。况且,大汉执意不肯再和匈奴和亲,不肯送来大汉的公主,好啊,想来打匈奴是吗?他们凭本事抢来大汉的公主。
匈奴单于立刻让人去打听刘挽的路线。
赵信毕竟在大汉呆得久了,好言相劝的提醒匈奴大单于,“泰永长公主在大汉素有慧名,且多年跟霍公子一道在大汉皇帝膝下教导,又蒙卫青大将军教导,怕是一个不逊于霍去病的将才,虽不曾扬名,也请大单于不可轻视。”
可是,匈奴大单于不屑之极的道:“大汉的女子,从来都是只能在我们的身/下求饶,被大汉那些没用的男人推出来,任由我们揉搓,要说我们匈奴打不过一个女人,那我们岂不成了这世间最大的笑话?”
没有一个匈奴人会把一个大汉的公主当回事,大汉的公主和亲他们匈奴,生与死都在他们匈奴人的一念之间。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他们大汉的敌人。
匈奴单于催促人马上去打听刘挽的情况,霍去病进击河西吗?好,两个一起解决,且观大汉从今往后敢不敢再嚣张。
刘挽作为一个靶子竖起,人人都知道霍去病兵出河西,但他们并不知道霍去病的行军方向,刘挽呢,她的行踪没瞒,也不想瞒,且拭目以待,瞧着匈奴从哪里来。
“长公主,我们要一直等吗?”刘挽一出河西,晃悠两天,瞧着像来踏青的,身边的女将纵然第一次出征,一直都摩拳擦掌,有意显出本事。
“差不多了。晃悠两天,咱们得带着他们跑才行,不仅要带着他们跑,也得灭几个匈奴人。”刘挽跟刘彻说是她为饵不假,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出门前的计划再周全,绝比不上临场变化,刘挽认为不管有多少人想冲她来,她该带着人围上几圈对吧,没道理霍去病杀得匈奴那叫一个猛,她在这儿当摆设。
“长公主,此去十里,有匈奴营帐。而且发现他们在打骂人,我听见他们喊,是大汉公主生下的野种。”刘挽磨刀豁豁,好勒,前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得到的消息听在刘挽的耳朵里,刘挽立刻往前去。
刘挽一动,所有人都跟着一块动。这时候刘挽身边蹿上一只火狐狸,轻轻叫一声。
刘挽没理狐狸,翻身上马,很快摸到一处山坡,入目所见是一群匈奴人正在抽打地上跪着一排排看不清面目的人。
第342章 守株待兔
既入河西, 整个河西在匈奴的控制之中,打听消息的人听到的几句闲话,并不能够全信。而且,这是哪处匈奴王所在, 并未探明。
此时底下的匈奴人, 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但能够听见他们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以及他们扬起的鞭一下一下的打在前头跪着的一排排人身上。
“长公主。”观察半响,她们几千人马, 如果一直呆着不动会暴露。
“绕后, 我们从后面攻其不备。”正面都是匈奴要折磨的人, 无论是敌是友, 危险发生时,匈奴人一定会把他们推出来挡箭。
既如此,绕后攻下,看他们能怎么办。
所有人都立刻掉转头, 往后方急行。待绕于后方, 包围三面,下方的匈奴人并没有察觉危险的靠近。
这一刻,刘挽下令道:“杀。”
一个杀字落下,三千女兵纵马直入,一旁的人们压根没反应过来,驽机发出的箭先一步扎在匈奴守卫的弓箭手上, 随后, 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 根本没有给任何匈奴人反应的机会, 一片杀戮, 无数的匈奴人倒下。
笑着折磨人且笑得猖狂的匈奴人,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的身后,青天白日之下,他们收不到任何的提醒,已然被大汉的兵马攻破,其行军速度之快,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战事在小半个时辰后结束,所有的匈奴人都被刘挽的人拿下。
此时血流了一地,男人和女人被刘挽分开看押,连同被匈奴所鞭打的那些男男/女女。
而刘挽直逼中帐之中,才知道这是匈奴的一个小王所在的部落,当刘挽瞥过那位肥头大耳的小王时,刘挽更记得打人的时候此人笑得尤其大声,用匈奴话问:“叫什么名字?”
那人震惊的抬头望向刘挽,没有人能够相信,袭击他们,杀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的大汉兵马竟然会是一群女兵。此时此刻的小王在听到刘挽说出的匈奴话时,根本顾不上回答刘挽的问题,反问:“你是什么人?”
刘挽冷笑道:“是我在问你,并不是你在问我。”
小王待要张口,下一刻一道身影飞扑而来,刘挽连忙避开,对方径自从刘挽身边飞过,将小王扑倒在地,一口咬在那小王的脖子上,血溅而出,小王发出一声惨叫,挣扎的企图将这个人甩出去,无奈他使出全身的力气都没能将人甩出去。
刘挽身边的人想上前将那个咬在小王脖子上的人拉开,刘挽拦下。
挣扎不开的小王最终被那一个人活活咬死,在确定对方死透的那一刻,看不清面目的人转过头,张着血淋淋的嘴冲刘挽呲牙,眼中充满防备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