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角开花
鹿竹察觉不对,第一时间挡在刘挽的面前,刘挽将她推开。打量眼前的这个人,用匈奴话道:“为何要杀他?”
那人一把抹过嘴角上的血,反而用雅言回答刘挽道:“他该死。”
听到雅言,刘挽审视的视线落在此人的身上,蓬头垢面的这位叫人辨别不明是男是女,骨架很小,明显的营养不/良。
“长公主,我们不宜久留。”杀下来解决这一批匈奴人,莫要忘了她们一行是诱饵,留是不能久留的,否则她们的计划无法进行下去。
刘挽应一声道:“问他们大汉公主所生的孩子在哪里。找出来,护他回去。剩下的,将物资全烧了。”
“长公主。”刘挽的命令让乔娘不认同的提醒,“大将军再三叮嘱长公主,想要让匈奴无法再危及大汉,须断其有生力量。”
什么叫断其有生力量?带不回大汉的匈奴人要杀!绝不能留下他们发展壮大。
那一刻的刘挽握紧了双手,战场厮杀,她看着匈奴人那样的欺负所谓的大汉公主之后,便明白汉人的命在匈奴人的眼里不值一文。可是,杀那么多的人,刘挽开不了这个口。
其中有多少妇孺,战场于他们何尝不无辜。
“长公主,有人夺马跑了。”刘挽没有拿定主意时,又有来报。有人跑了,定是去报信,刘挽灵光一现,待要开口。一道惨叫声传来,只见咬死小王的那个人捡起地上的刀,一刀一个的捅上其他的匈奴人,那一刻,她杀红了眼。
如此变故让人始料未及,刘挽待要上前拦下,一个人走过来在刘挽的耳边道:“她是大汉公主所生的孩子。不仅是她,还有那几个。他们因为是大汉公主所生,不管他们到哪里,匈奴人都会唤他们野种,甚至,他们的父亲连是谁都不知道。”
刘挽愤怒的握紧拳头,此言何意,这人告诉她的内容透露的信息足够多了。
“长公主怜惜她们,匈奴从来没有怜惜过我们汉人。长公主,不可留下后患。”乔娘希望刘挽下令,尤其不能放过任何匈奴人,否则他们将来都将会成为对付大汉的利刃。
刘挽回头道:“该杀我自然会杀,留着他们,我另有安排。你,停手。”
此时刘挽指向那动手的人道:“我再说一次,把刀放下,否则我要杀的是你。”
那一个人感受到刘挽的杀意,纵然不舍,终是不得不放下刀。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我做决定,不需要你的认可,再有下一次,你可以回到父皇那儿。”刘挽警告的扫过乔娘,这是刘挽第一次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和她说话,乔娘知道,刘挽并非玩笑。
“把他们全都打晕。”刘挽不让杀,一众女兵不敢动,但刘挽这个命令让她们傻眼。
刘挽扫过她们,女兵们赶紧照做,一应人全都打晕,刘挽再道:“把他们捆起来。”
属实不明白刘挽何意,但这回众人都听话照做。
“一应物资,留够我们这十天要用的,剩下的全都烧了。”留下只能便宜后来者,刘挽心中另有算计,该做的局必须得做。
一众女将都分别应下一声是。很快一应物资都被搬出,熊熊烈火燃起,刘挽知不能再停下,该开始补局了。冲女将们道:“带上她们藏起来,我们也藏,既然有人去报信,正好看看有多少人闻讯而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这话,女兵纷纷应下一声是,带着她们的马匹扬长而去,至于方才的那个小王,是为淖墈王。
一直寻着刘挽踪迹而的匈奴兵马突然得到禀告,淖墈王部遇袭,一片大火,淖墈部被全歼,一个不留。这自然不是好消息。
匈奴兵马快马加鞭赶来,待见一片火海,尸横遍野,无一幸免。
“谁动的手?大汉还派了别的兵马进入河西吗?亦或者是霍去病来了?”匈奴将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并没有查勘到任何的兵马进入河西之地,为何,为何淖墈部却遇袭,而且这样的风格何其相像?
不,更绝。
他的问题没有人能答,下一刻,箭划空而来,“杀!”
震耳欲聋的一个杀字,让初初抵达,完全没有想到会被袭击的匈奴兵马都傻眼了。
随后,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一支骑兵飞速驰来,夜,还很长。
“报,骠骑将军传来战报,骠骑将军在短短的六天内连破匈奴五王国。翻越焉支山千余里,与匈奴军鏖战于皋兰山下,连战皆捷,歼敌近九千人,斩杀匈奴名王数人,俘虏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多人,收休屠王祭天金人凯旋而还。”
从霍去病和刘挽出征开始,刘彻是一天天的等着消息,既盼着好消息传来,又怕传出不好的消息,好在,终于等到霍去病送来的战报,而且是捷报,大大的捷报。
“好。”刘彻听着扫过上面的舆图,喜不自胜。
“派人去问问,泰永长公主处有没有消息。”对,比起霍去病捷报传来,大局已定,刘挽作为一个诱饵,说好的诱饵,结果一入河西没了身影,人往哪儿去了?
好在,虽然刘挽的战报晚了几天,可是刘挽的战功依然不少。
作为诱饵的刘挽,真是完全充分的发挥诱饵的性质,灭匈奴淖墈王,歼敌八千,随后在淖墈部坐等匈奴的兵马赶来,第一回是五千骑兵,被刘挽歼了,第二回是赵信这个叛徒亲自领兵前来,淖墈王跑掉的那个人,奔的是赵信而去,得知刘挽袭击淖墈王,赵信即领兵马一万追击而来,再次被刘挽全歼,赵信被刘挽亲自所杀。
不仅如此,刘挽更将淖墈部的两千人马带回。
活人能带得回来,自然不能杀的。
可是,刘挽这打法,守株待兔,这都能让刘挽打赢了?
“好,好!”刘彻喜不自胜,一个擅长主动出击,一个连守株待兔都用得如此炉火纯青,必须得说霍去病和刘挽都是好样的。
刘挽的消息传来,卫子夫和卫青都算是大松一口气,这一次天下的人都将知道,大汉的公主不仅能够和亲,也是能够出击匈奴,灭匈奴。
大胜而归的刘挽和霍去病碰头,霍去病一见面必须得狠夸刘挽,“不错,你这个饵用得巧妙,谁能想到你会在原地等他们,给他们一个伏击。干得漂亮。”
刘挽挥挥手道:“饵嘛,只要足够好,不怕他们不上勾。”
作为铒的刘挽呢,刚开始没有人拿她当回事,以为她一个小丫头不足为惧,定能手到擒来。淖墈一部被袭,没有人想到会是她出手。追着她来的人想弄清楚到底是大汉的哪一支部队袭击淖墈一部,其目的自然是找出这支部队所在,以灭之。
刘挽既然知道他们离得不远,等一等,定能等到。
至于淖墈部的人跑出去,想捉她的人,定然会来。杀一波,再放几个人出去报信,确定的告诉匈奴人她的位置所在,想拿她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批杀一批。
第343章 再战
她的这点成果, 比起霍去病来差之千里,而且霍去病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我比你早回来两天,得陛下诏令, 当一股作气再战之。”霍去病听着刘挽的话心情越发的好, 比他打了胜仗还要好。
多少年了, 纵然知道刘挽的本事, 刘挽出征,谁能放心?
好在, 刘挽没事儿, 以一种全新的打法伏击匈奴, 实打实的歼灭匈奴, 又全须全尾的回来。
朝堂之上,这回肯定没有人再敢对刘挽出兵匈奴的事有意见了,因此,刘彻继续推行下一步计划。
霍去病将诏书递给刘挽, 刘挽打开迅速扫过, 两人并肩往军中大帐去,帐内站了不少人,待看见霍去病和刘挽进来时,神情都有些复杂。
没办法。大家纵然都凭的战功才能站在大帐之中,无奈和霍去病甚至是刘挽一比,他们显得过于无用。
匈奴所处的漠南也罢, 漠北也好, 甚至是此番的河西之地, 有多少人深入其中却寻不得匈奴踪迹, 最终无功而返。
霍去病也就算了, 连刘挽一个小娘子,本来作为诱饵去的,对,她坚定的将诱饵执行到底,到处乱跑,引得匈奴人追。
不是没有人想过跟上刘挽埋伏在后,定能伏击匈奴,架不住跟着的人照样跟丢了,等他们寻到刘挽的时候,刘挽伏击了两波匈奴兵马,手里捏着赵信的人头,血流成河,胜负已分,没有他们立战功的机会。
人皆是慕强的心理,纵然知道卫青和霍去病的出身低,他们之中并没有几个能看得上的,架不住卫青和霍去病有真本事,一回一回的领着人出击匈奴,屡立战功,有的人,每回出去都会迷路,纵然有着所谓司南,依然不懂得用。找不到匈奴,寻不着位置,能怎么办?
帐中众人望着霍去病和刘挽的眼神,由一开始的不信任,到如今是信服,一番转变,刘挽感受最是深刻。
此时霍去病站在要舆图前道:“陛下有诏,此番得胜,当再接再厉,定要消灭河西内的所有匈奴,即匈奴右贤王部。以三路分兵而击之,我领兵一路,另一路,泰永你来。为防东北方向的匈奴左贤王部趁机攻击,由博望侯同李广将军领兵前往牵制。我和泰永......”
细论起各自行兵的方向,张骞再次归来,刘彻封之为博望侯,他和李广一路防的是其他的匈奴兵马赶来河西支援。
分而击之,刘挽、霍去病各领一路兵马,两人兵马一但汇合,明摆着是要迅速拿下整个河西。
再一次出击,立功的机会又来了,无数人都摩拳擦掌,但对刘挽独领一路兵马,众将皆惊,都挺想取而代之的。霍去病知道他们的想法,道:“此乃陛下诏令。”
仗各自打得怎么样,战报为准。想说刘挽不适合,得说出哪不适合。
刘挽初战连斩匈奴两万三千兵马,掳两千人而归,此等战绩,丝毫不逊于卫青和霍去病的首秀。尤其刘挽用的更是新打法,守株待兔,谁能想到守株待兔都能等到匈奴兵马的?
“给我多少兵?”刘挽立刻追问关键问题,领兵出战完全没有问题,河西都没打下来呢,大名鼎鼎的河西走廊尚未归大汉所有,哪能停下。
想了想后刘挽道:“算了,表哥看着给。我的三千兵我领着亦可。初初出战,虽各有任务,诸军我不太熟。”
霍去病道:“我将手中的骑兵拨一部分给你。”
“不用。”刘挽依然拒绝,“这是表哥的主场,我嘛,挑挑捡捡配合点,足够。”
霍去病一点不介意多给刘挽一些兵马,观刘挽的态度是坚定的拒绝,霍去病主要将另外的人马定下,具体的,再论。
“李广将军,你随博望侯此去,领兵两万。”霍去病如是道,李广和张骞皆应下一声是,霍去病继续道:“三军整顿,不日出兵。”
众将皆应下一声是,各自前去准备,帐中只剩下霍去病和刘挽二人,霍去病道:“你只领三千人太少。”
“当年表哥首战只领八百骑都敢出击。”刘挽指出某个骠骑将军的风光事件,在霍去病解释前,刘挽道:“你我都知道,远袭匈奴,打的是匈奴措手不及,是要跟匈奴比速度,比的是谁的刀剑更快。人多,跟不上不如没有。表哥的兵自个儿领出去,我这点够了。反正也要合兵,把你的兵都分给我,表哥仗要怎么打?”
不能说刘挽说得不对,站在霍去病的立场,不是顶顶好的兵,他宁缺勿滥。
骑兵,大汉多年攒下不少的家底,兵不差,要说精兵,尤其是骑兵,并不多。刘挽的三千女兵,不巧,顶顶好。
作为参与训练过刘挽手中兵马的霍去病,比谁都更清楚刘挽手里的兵有多可靠。拥有大汉最好的马,最好的武器,这些女兵放出去对付匈奴,瞧首战告捷,明摆着的事。
“凡事小心。战场上,刀剑无眼。”霍去病心里未必不担心,他更清楚刘挽选择上战场,她需要的并不是谁来打着所谓为她好的名号,不让她出击。
上了战场,打的是匈奴,为的是大汉,更为追随在她身后的战士。
刘挽既然打定主意,行军路线都定下了,休整之后,入夏,三路兵马齐出,相互传递消息和位置,刘挽知晓,河西必将大捷,霍去病此战之后,匈奴此后畏惧的人多了一个。嗯,她要力争成为匈奴畏惧的另一个人才行。
三千骑兵随她而出,这一回多了另一个人,敢把人活活咬死的那一个女孩。
是的,女孩。
这个女孩是大汉和亲公主生下的孩子,连名字都没有,匈奴人叫她野种。大汉的公主入了匈奴之后,为匈奴单于所弃,既沦为匈奴的玩物,孩子的父亲是谁不清楚,有无数的人会企图从这些孩子的身上发泄心中的怒意。
大汉的公主,她在这里并不是公主,而是大汉送到匈奴处,盼以平息匈奴怒火的存在,她们的生死,连大汉都不敢过问,匈奴更不会把她们当回事。
原本刘挽是不想带的,这样一个孩子,说是十六七岁,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严重的营养不/良,该让她留下好好休息。偏她要跟上,她说母亲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将来有一天亲手杀了匈奴单于,她要完成母亲的心愿。
最后,她还告诉刘挽,她会说雅言,她的母亲更为她取了一个名字,子悠。
具体上的一些事,刘挽让人从旁打听过,可带回来的近十个孩子,他们对周围的人都充满警惕,想从他们的嘴里得到消息,他们不配合。
不配合亦无妨,既然子悠一定要跟她们走这一趟,刘挽满足她。
“我可以为你领路,我知道各地营帐所在。”一上路,子悠即毛遂自荐要为刘挽引路,刘挽附和道:“有何不可?你在前,我们跟着你。”
子悠真为刘挽引路,很快看到独属于匈奴的营帐,乔娘询问:“此乃匈奴哪一部?”
“不知道。”子悠回一句,大口大口的吃肉,刘挽让人查查底下有多少人,子悠道:“你的人马强悍,直接冲下去杀得他们片甲不留不好吗?”
刘挽侧过头俏皮的道:“我不急。查清楚,用最小的伤害取得胜利才是我要打的仗。”
子悠扫过刘挽,认真的道:“你不相信我。”
不管真假,刘挽抬眼和子悠对视,“此话从何说起?”
“你并不信任我。我感觉得到。”感觉,有人有着生的直觉,那比任何证据都更可信。子悠同刘挽道:“你觉得我太狠?在我想把所有的匈奴人杀光的时候,你觉得我太狠?”
刘挽摇头,反问:“想要将匈奴人杀光的你,没有想过把我们大汉的人杀光吗?”
这一刻,子悠吃肉的动作一滞,随后又继续吃,许久才道:“你察觉了?”
“我感觉得到。”仇恨,怨恨,多种情绪交杂,子悠不是一个擅长隐藏的人,刘挽一眼便看出来。不过,在先杀哪一部分的人前,子悠明显选择匈奴。
子悠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透着防备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