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角开花
霍去病抽剑而出,在霍去病身后的大汉众将士配合无比的挥剑拉弓,随霍去病一声令下,当即策马杀向前去,追击那动手的休屠王部。
刘挽在后方接应,听闻归顺过程中出现反复,迅速领兵前去,霍去病领大部分兵马追击而出,只留下小部分兵马看着浑邪王部,刘挽赶来,都认得刘挽的人连忙抱拳见礼,“长公主。”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们去接应骠骑将军,浑邪王部由我带回。”刘挽是要让霍去病可以完全放心大胆的往前冲,副将听清刘挽的话,应下一声是,当即领着剩下的兵马赶往霍去病处。
刘挽的视线落在为首的浑邪王身上,刘挽用着流利的匈奴话问:“浑邪王?”
霍去病方才用的也是匈奴话,那会儿的浑邪王生怕归顺会有变故,更怕小命休矣,顾不上心中的惊讶,此时再闻匈奴话,浑邪王一愣,不得不答道:“是,敢问小娘子是?”
“大汉泰永长公主刘挽。”刘挽报上名号。
浑邪王对刘挽之名有所耳闻,要知道刘挽本来是匈奴大单于从听闻她上战场开始便打定主意要拿到手上,由此折辱大汉的人。
可惜,一个谁也没有放在眼里的小娘子,守株待兔连赵信都杀了!
匈奴大单于在听闻刘挽灭匈奴两万多兵时,都快气疯了!
一个卫青,一个霍去病,再加一个刘挽,大汉得了上天垂青吗?
结果一切仅是开始,刘挽和霍去病分别出兵,各领兵马,没等谁反应过来,刘挽和霍去病各自出击,最后一路杀过祁连山,整个河西,整个河西尽被大汉所占据。
大单于大怒,也明白从今往后匈奴面对的强大敌人更多!
不管是卫青亦或者霍去病,再加一个刘挽都是对匈奴而言特别的存在,没有人想过大汉能接二连三出来这么多能打的将军。
匈奴所占据的草原之地,他们如入无人之境,甚至更能精准的找到匈奴的位置,把匈奴一直以来的优势,善骑射,居无定所,全都击溃。
“长公主。”浑邪王不敢怠慢,刘挽温和的道:“请浑邪王随我归城好生安顿,待骠骑将军归来再行安排。”
“是。”浑邪王既有心归顺,并不会反复,闻刘挽所言,他是心下稍安,想来不会再生变故。
刘挽领着浑邪王数万人而归,早早已经准备好接收他们的事,浑邪王入城,并没有被薄待,看到一应吃穿用度都按匈奴的习俗准备,浑邪王一颗心终于完全的落地。
入夜时,霍去病才回来,领回来的只是零零散散的几千休屠王部。
刘挽等着,迅速将眼下的情况一一和霍去病道明。
“庶务你比我精通,不必和我说。休息几日,我带着浑邪王他们这些人回长安,剩下的匈奴等部,你先看着,稍后听陛下的意思再处置。”霍去病接过刘挽递过来的水,温度刚刚好,霍去病喝完之后同刘挽道:“下回带酒。”
“明日有事,表哥能喝酒?”刘挽回上一句。霍去病道:“我的酒量比你的要好。”
和刘挽比酒量,用得着比吗?
刘挽瞪了霍去病一眼,说及今天具体的情况,“浑邪王有意归顺,本来说服休屠王也一道归顺,不想休屠王突然反悔。不仅反悔,休屠王有意取浑邪王的项上人头向匈奴大单于表忠心,浑邪王不肯束手就擒,反杀休屠王,随后将休屠王的死扣到匈奴大单于的头上,借此率领休屠王部一道归顺。不料休屠王手下的人并不全都是傻子,临到头想把他杀了。”
霍去病应一声道:“大概的情况我从休屠王部那儿听说的也是这般。”
至此,两人心中的大石算是完全放下,但凡只要浑邪王是真心归顺,都不是事儿。
休整几日,霍去病同浑邪王提及共赴长安,浑邪王自然没有问题。
一行人即往长安去,浑邪王在看到从前在匈奴时与他皆为匈奴王的人被大汉的兵马绑上绳索,而他却能随霍去病骑马赶往长安,往后,他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好。”河西的情况总比霍去病他们一行的速度要更快的抵达长安,刘彻喜不自胜,“从此以后,攻守易形了。寇可往,我亦可往。”
大汉攒了七十多年的窝囊气,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刘彻之喜,天下人何尝不以之为喜。想想大汉多少年倍受屈辱,谁能想到有一天大汉能够击败匈奴,扬眉吐气?
“恭贺陛下。”群臣皆向刘彻道喜,刘彻喜上眉梢,和众臣同庆后,刘彻去了甘泉宫。
“朕那么多年一直在想,朕的女儿将来比之朕教出来的卫青,霍去病会如何?这一回,泰永让朕放心了。天下有他们三个,边境可安。”刘彻喝了酒,卫子夫忙着为他脱去外袍,又给刘彻送上刚熬好的醒酒汤,刘彻一饮而尽后即将心中的那点欢喜脱口而出。
卫子夫眉宇间可见喜色,“妾还记得泰永幼时便立下宏愿,将来必驱匈奴。那时候妾只当她说的都是孩子话。没想到......”
“没想到我大汉的公主,朕的女儿,有灭匈奴之能。大汉的公主,从此以后再不会是只能和亲以求太平的存在,大汉的公主,在朕的手里,能灭匈奴,能安边境。”刘彻眸中精光乍现,那一份自傲,想到由他亲自改变,一手创造的局面,足够让刘彻引以为喜。
无论是卫青,霍去病,刘挽,都是刘彻教出来的,他们每一个人代表着刘彻不同的心理,每一个都能满足刘彻的追求。
第346章 我会教她
如果说卫青所代表的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存在的门第之见, 刘彻势要证明给他们看,出身再低,同样可以长成一国栋梁。
在霍去病那儿,刘彻所得到的是一种相似又有很明显不同的满足。少年英才, 霍去病狂妄自傲, 目空一切, 这样的一个完全不像卫青的人, 也可以成为大汉最年轻最威武的将军。霍去病更像是刘彻自己。
到刘挽,大汉多年和亲求得边境安宁一事, 是刘彻视之为奇耻大辱的事, 立志要强国, 立志要扬大汉国威, 以四夷宾服,万邦朝贺才是刘彻的追求。和亲的公主是屈辱的,或许有很多人觉得一个女人罢了,舍了即是。独独在刘彻这儿, 自来只作为和亲的公主, 在战场上打得他们大汉几十年都不敢正面回应的敌人丢盔卸甲,难道不证明他会用人,他远胜于大汉的历代先帝?
成就,超越,成为后世的标杆,正是刘彻的追求。
“陛下所言甚是。”刘彻的欢喜卫子夫看在眼里, 亦为刘挽而自豪。卫子夫比谁都更清楚刘挽为了做到这一点努力多少年, 花费多少的心血, 终将, 她证明给天下人看, 女子不比男儿差,女子亦可卫国保家。
卫子夫这些日子听到太多人对刘挽的质疑,也有对刘挽的肯定。很多人难以想像刘挽能够伏击成功匈奴的兵马,也难以想像刘挽怎么能和霍去病一道出击匈奴,连祁连山都垮过了。
但也有相信刘挽的人,每每论起刘挽时都是毫不掩饰的夸赞。
“该立咱们的据儿为太子了。”刘彻高兴归高兴,接下来丢出来的内容才是更让卫子夫难以置信的存在。
卫子夫震惊的望向刘彻,刘彻将她的错愕看在眼里,“泰永从来不怀疑据儿会成为太子。”
可不是吗?刘挽教刘据的内容都是为君之道,御人之道。从前的刘挽并不觉得需要过早立刘挽为太子,眼下,刘据年纪不小了,是该立为太子了。
“陛下。”卫子夫颤着声再唤一句,不确定是不是她听错了?
刘彻道:“待去病回来,让去病提。”
卫子夫完全没有意见,多年悬着的那颗心,纵然有刘挽一再的保证,太子之位只能是刘据的,事情一天没有定下来,卫子夫都不可能完全放心。
“泰永不回来吗?”仗打完了,霍去病要回来,刘挽不回吗?
“我们泰永能者多劳,仗打完,前线的情况她了解,又有建朔方城的先例在,让她安顿好河西后再说。军中将士能听她调遣,一仗打下来,无人敢不服。庶务上她懂得如何为大汉筹谋,这是谁都比不过的。”刘彻每每思及刘挽的能力,无不欣喜若狂,能文能武,提笔能安天下,上马能定乾坤,又对大汉忠心耿耿,谁人不喜如此人才。
卫子夫愁的独一件事,“泰永的婚事?”
“泰永说等她过了十八岁后再说。”刘彻提及此,卫子夫不解问:“为何?”
实话刘彻断不可能说,含糊答道:“还小。十八岁,也不晚。”
卫子夫不想评价了,但刘彻觉得没问题,她不好再揪着这点小事不放,不得不再问:“那去病呢?万一要是去病执意坚持匈奴不灭,何以家为。我们泰永难道......”
“放心,以前去病未必懂,朕瞧着他开窍了。匈奴不灭,何以家为。朕看挺好的,以前为大汉他要灭匈奴,再加上泰永,他会更迫切要灭匈奴。”刘彻说到这儿不厚道的笑了。一心只有家国的少年将军,如何能想到有一天也会有舍不得,想要得到的人。
刘彻期待霍去病接下来的反应,此时的霍去病押着匈奴的王、王子、相国入长安,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无一不向天下昭示,大汉再不是从前的大汉,不必再受制于匈奴,更不必畏惧匈奴,匈奴倘若不犯边境还罢了,敢犯,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刘彻对霍去病的喜欢,从来不曾掩饰,当年能把霍去病带在身边教养,如今看着成就卓著的霍去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欢喜。
“不错。”刘彻从不吝啬对霍去病的夸赞,霍去病面带笑容的收下刘彻的肯定,指向身后的浑邪王等人道:“臣想陛下一定想早些看到浑邪王他们,剩下的四万多部众,泰永在河西,臣后续再去一趟,将他们押入京中。”
“好。泰永有别的话让你带回来的?”提起刘挽,刘彻立刻想到刘挽怕是有好些话不方便写信送回,霍去病回来,定是带着话的。
“陛下知泰永。”霍去病肯定而答,言语间都是对刘彻的钦佩。
刘彻自傲道:“你们两个自小在朕的身边长大,朕岂不知你们各自的性子。走。”
招呼霍去病有话不妨进去再说,搭上霍去病的肩,那对待霍去病亲和的模样,世人都习惯了。
霍去病归来,自然是受到无数人的簇拥,少年将军,英勇善战,长得又是俊美飞扬,未必没有人心动想把霍去病变成女婿,一想到刘挽,都纷纷压下念头。
傻子都看得出来刘彻有心要把霍去病留给刘挽,霍去病和刘挽的关系,早年谁不觉得能够顺理成章,偏到现在为止刘挽都十五了,春去秋来,再过年刘挽得十六岁。
大汉朝里,十六岁算是略晚嫁的了,再要是拖下去,不知道......
比起众人都夸赞霍去病,卫青抽个空问起刘挽。
“舅舅放心,泰永一切安好。”霍去病喝了酒,面如桃花,眼波流转,摄人心魂。声音又透着嘶哑,性/感而诱人。卫青一掌拍在霍去病的头上,霍去病一个激灵,嘟囔唤一声,“舅舅。”
“你不知我担心的是什么?”刘挽仁慈这一点,到了战场,度要是把握得不好,后患无穷。
霍去病正色道:“知道,我亲自教的泰永,您放心,绝不会让她心慈手软留下后患。更不会让她心里不好受。您心疼担心她,难道我不会?”
话音刚落,收获卫青一记冷哼,“你长大了,心思多,亦或者不开窍?”
听到这儿,霍去病耳朵动了动,“以前不开窍,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灭匈奴,成家。”
卫青瞪大眼睛,往前逼近霍去病,“懂了?”
霍去病神色有些不自然,“泰永好像没懂。”
这回卫青不厚道的笑了,霍去病听出卫青笑声中透着的愉悦,控诉道:“舅舅,您不能每回在我和泰永之间您都偏着泰永。”
“泰永是小娘子,小娘子本该多加呵护,我自小如此教的你不是吗?只是你啊......”卫青说到这儿长长一叹,可惜霍去病除了对刘挽能给几分好脸色,对谁都黑着一张脸,呵护是不曾,客气有礼做到,也算勉强像样。
霍去病不太认可,“我和舅舅不一样。泰永不懂没有关系,等我们一起把匈奴灭了,我再慢慢的教她。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教她的。”
说到这里,霍去病笑了,神色间透着欢喜。
卫青一时不知该喜亦或者该忧。喜于外甥开窍,忧于霍去病灭匈奴之愿。想灭匈奴,远遁漠北的匈奴灭之谈何容易。
可是,青年的锐气不正是因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若没有这份勇气,连去尝试的心都没有,怎么能知道能不能做到?
卫青对霍去病或许没有像刘彻一样的放纵,然,他对霍去病的期许半点不比刘彻少。
随着霍去病得胜归来,由霍去病首倡,八岁的刘据得以被封为太子。几乎卫家的人在听闻如此诏书时,都大松一口气,欢喜无比。
远在河西的刘挽见到诏书神色平静,太子之位定与不定,在刘挽看来没有多大的意义,大汉被废的太子不在少数,真当上太子又如何,来日方长。可是,太子位定,刘挽写回去给刘据的信中在向刘据道贺的同时,为刘据送上四不可为之。
一不可无君无父。纵然身为太子,君在上,大汉的君唯有大汉皇帝一人,太子纵然是储君,比起一个君字,重点在于储!储为何意?贮也。储亦备也,谓蓄物以为备曰储也。
作为储君,以备不时之需。故,刘据须得牢牢记住,天下是他们父皇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绝非他刘据这个太子的。切忌不能以未来的皇帝自居。更不能越过刘彻这个父亲独断专行。
二不可瞒。天下事,无不可对君父言。但为天下之事,他们的父皇会更懂得权衡,如果认为刘彻行事多有不妥,大可直言相谏。但对外,他们须得一心。莫让世人看他们父子的笑话,认为他们离心。
三不可放纵。太子,助君父治理天下,手握大权,最忌放纵。
四不可结党营私。太子当以天下为重,当思为大汉谋。举才不拘一格,既有才,不妨上禀于君前,请君父用之,以造福大汉。党争两个字,无先例在,然思父皇之心,卫家至此已然达到鼎盛,太子手下不需要属于太子府上的人,天下臣子独一家。
第347章 命能改?
刘据望着刘挽送来的信, 反复不断的查看,让他本来喜悦飘乎起来的心一点点的落在实处。其实刘据高兴成为太子,心底里何尝不恐惧害怕。太子到底应该怎么做?
本来刘挽是最好为他解答的人,眼下刘挽远在河西, 书信往来, 刘据尚未把信寄出去, 刘挽的信从天而降, 何尝不是告诉他,他该如何当好这个太子。
四不可, 四不可。刘据板正身体, 不断的默念信上的内容。每一读, 都让刘据有新的认知, 知道他该如何当好一个太子。
随后霍去病再往河西去,迁匈奴数万人归中原,同时也迁数万人们往河西安居戍边,和刘挽交换人完毕, 霍去病同刘挽提及道:“我母亲告诉我, 其实我父亲还活着。”
啊,刘挽一顿,随后望向霍去病,因卫青的事,刘挽以为霍去病不会在意生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虽然按历史的发展,霍去病是认父的, 要不然霍光哪有机会成为天子近臣。
刘挽等着霍去病的下文, 霍去病道:“算是万幸, 他不像舅舅的父亲。”
真, 亏得卫青不在, 否则定要问一问两个大外甥,用得着处处拿他当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