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角开花
一个卫青拉拢不过来,别的人王娡并未放弃,五经博士虽是刘彻所设,并不代表只能为刘彻所用。
在王娡看来,刘挽自出生以来闹得神神叨叨的,可事实上王娡觉得刘挽不过如此,无非是聪慧了些。而今刘挽仗着聪慧胡作非为,莫不是觉得无人能管束她了?
王娡听说刘挽和先生顶撞后,立刻想到了刘彻,她的儿子。
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当年的王娡为刘彻谋得太子之位,刘彻也让她成为大汉的太后。他们母子是相互成就的人,本不该不能相容。
偏偏刘彻表现得就是容不得她,不许她掌权,王娡亦是不满的。
孩子嘛,自该自小教好了,让孩子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王娡将刘挽唤了来,意思也是十分明确,罚的刘挽,敲打的是刘彻。
那么让刘挽面壁思过就不可能单纯的面壁而已,刘挽哪怕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反驳的话,王娡也并不认为刘挽是一个乖巧认错的人,是以吩咐人在刘挽身边,同刘挽说道说道,她应该记住什么教训,日后不会再犯。
别的话刘挽都不会吱声,一个嬷嬷明里暗里有所指卫子夫的出身太低,不懂教导刘挽算怎么回事?
刘挽一眼瞥过那开口的嬷嬷,本来要继续开口的嬷嬷一顿,刘挽已然道:“当年高祖皇帝不过是一位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普通人,按你的意思,出身决定一切,高祖不配为帝?我大汉江山不该建朝?”
嬷嬷!!!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她哪有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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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两个女人的争斗
刘挽都把汉高祖刘邦搬出来了, 管嬷嬷脸上的神情如何变化,她只继续道:“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敢说我娘不懂教我,没把我教好?宫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自小喜欢跟在父皇身边, 师从董仲舒, 五经博士。旁的人也就算了, 父皇是皇祖母亲自教导出来的大汉天子,他教的我, 你竟然也有异议?”
嬷嬷吓得脸色发青, 刘挽犹觉得不够, 厉声道:“你是对我父皇不满, 对我皇祖母不满?”
靠!嬷嬷感受到满殿内的人已然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嬷嬷没有半点犹豫,已然跪下道:“奴婢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哼!”刘挽冷哼一声。眼神落在墙上道:“皇祖母既然让我面壁思过, 就是让我想想自己错在何处, 什么时候要你们在我耳边说三道四?”
刘挽反击一波,临了不怒而威的喝道:“滚!”
嬷嬷敢不滚吗?刘挽抬出了汉高祖刘邦,又把太后王娡,皇帝刘彻全都扒拉出来,明摆着是借势压人,莫不是眼前的这一位觉得她可以道这么些人的不是?
既然没有这份胆子, 刘挽不再追究, 她最好乖乖退去, 别想着对刘挽再有什么说教。
嬷嬷咬住下唇望向刘挽, 刘挽猛得回头同她四目相对, 冷声道:“嬷嬷如果觉得好日子过够了,我可以成全你。”
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想要吃苦,嬷嬷晓得了刘挽的厉害,连汉高祖都抬出来的人,她若是敢在刘挽耳边吱多一声,刘挽断不会手下留情。
嬷嬷也不想认怂,无奈由不得她不认。
等一个转身看到王娡在一旁将一切尽听入耳时,嬷嬷脸色发白的唤一声太后。王娡应下一声,视线落在一旁的刘挽身上,拧紧了眉头,果然她的感觉是对的,她的这个孙女并不是一个愿意束手就擒,任人摆布的人。
“太后,大长公主来了。”王娡阴着脸,知晓让刘挽面壁思过的意义不在,那要怎么罚她才好呢?没等王娡想清楚,听到一声禀告,王娡???
“怎么,太后又不想见我?想见不想见,我都来了。”没等王娡想好,馆陶大长公主已经径自走了进来,不用说,王娡不想见都要见了。
王娡转过头望向馆陶大长公主,纵然两人早就已经撕破脸,值于此时,也不好一见面就掐,哪怕馆陶大长公主已经冲了进来。
“大长公主。”
王娡打着招呼,堆着笑脸那叫一个可亲,馆陶大长公主也一样笑脸相迎,福身道:“见过太后。”
实话,馆陶大长公主是懂得怎么膈应人的,她那样的礼数不过是假意一动,没等王娡开口人已经站直了,开门见山的道:“我听说太后为了阿挽和五经博士吵了一架,把人叫过来了。一个才三岁大的孩子,会吵什么架了?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是的呢,别一个个都忘记相当重要的一点,刘挽很小,相当的小。
“大长公主说的哪里话,不管多大的孩子,和先生争执总是不好,该教就得教。”王娡闹不明白馆陶大长公主因何特意来一趟,诚然先前窦猗房在世时总想让陈皇后养刘挽不假,可是卫子夫在刘挽之后都生了女儿了,可见看相的人说得不对,怎么馆陶大长公主依然不信?
这两年来馆陶大长公主和陈皇后同刘挽并没有什么往来不是吗?突然馆陶大长公主出现,看情况想救刘挽?怎么回事?
王娡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并不妨碍她争取权利。
当祖母的人管教孙女有什么问题?
“我大汉的公主同寻常女子不同,用不着对男人伏低作小。当先生的有私心,难道还怕人点破他的私心。所谓饱读诗书却说不过一个三岁孩子,传扬出去岂不贻笑大方?太后如此大张旗鼓的斥责阿挽,就没有想过会把事情闹得更大,让那一位越发丢脸?”馆陶大长公主真是一片好心。
王娡到底为什么罚刘挽,无非想向人证明,她其实很是礼贤下士,借此表现希望能够得到天下有才之士的支持。
不过,本来是一件小事,王娡偏在闹大,闹得人尽皆知。一个饱读诗书的五经博士说不过一个三岁孩童,传扬出去那一位的脸面何在。
啧啧啧。有的人,空有野心却没有足够的脑子。她莫不是以为人人都可以成为像吕雉或者窦猗房那样的女人?
哼!
不错,馆陶大长公主越发看不上王娡。主要是有人的脸变得太快了。快得让馆陶大长公主饶是自认为见过太多人不要脸的样子,依然为之震惊。
“大长公主说的哪里话,泰永是我的孙女,我不过是让她过来长乐宫玩玩,怎么说到罚她了呢。”王娡不傻,馆陶大长公主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娡怎么可能还会承认自己罚刘挽呢?
馆陶大长公主也不戳穿她,只道:“既然太后没有要罚阿挽的意思,不介意我把人带走?”
王娡能想让馆陶大长公主把人带走吗?
“既不是罚,多年来太后也没有召过阿挽几回,也不会舍不得是吧。”馆陶大长公主和王娡多少年的往来了,都不用王娡张嘴,她已然知道王娡想怎么样。话一出口,是个人都能明白馆陶大长公主话里的言外之意,人她要是带不走,王娡就是罚刘挽,她一准出去宣扬一番,好让王娡原本盘算笼络人心的法子公之于众。彼时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绝不敢保证。
不得不说,王娡哪怕眼中闪过恼怒,对着捏住她七寸的馆陶大长公主,依然不得不挤着笑容道:“大长公主说的哪里话。只是大长公主怎么突然想起泰永来了?”
“因为太后。”馆陶大长公主顾忌得没有王娡多,王娡算盘太多,让她不免束手束脚,馆陶大长公主早已在窦猗房去后明白,形势不同了,她若是不懂得审时度势,她的权势都有可能失去。
瞧瞧馆陶大长公主原本在窦猗房去后不是挺狼狈的吗?自打馆陶大长公主清醒的选择刘彻后,刘彻给馆陶大长公主撑腰,丝毫不在意馆陶大长公主如何跟王娡斗。这才是馆陶大长公主敢和王娡叫板的底气。
王娡翻脸无情到让馆陶大长公主心生不满,不会有人觉得馆陶大长公主不想报仇吧?恰恰相反,无时无刻馆陶大长公主不在想要怎么让王娡不痛快。
对于刘彻来说,别怪刘彻狠,实在是王娡蹦跶太过,过得刘彻巴不得有人能镇住王娡,馆陶大长公主选择刘彻,同时又能帮着刘彻压制住王娡,刘彻正是求之不得。
否则馆陶大长公主怎么可能敢直接冲进来。
但凡只要馆陶大长公主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随便馆陶大长公主怎么和王娡闹,刘彻都给馆陶大长公主撑腰。
王娡也是知道这回事的,自家的儿子不给她撑腰,反而给别人撑腰,每每思及都让王娡气得胸口痛。
此时对馆陶大长公主挑白说的话,王娡能怎么办,为了撑住自个儿的面子,道:“大长公主说笑了。”
馆陶大长公主皮笑肉不笑的扫过王娡一眼,“阿挽呢,把她喊出来。”
面子想要别人给是很难的,还是自己别丢得太多吧。
“去把泰永公主唤来。”王娡没办法,自打她不给馆陶大长公主面子那一刻开始,馆陶大长公主也不愿意再给她一丁点的面子,但凡王娡不想在外人的面前落得颜面尽失的下场,最好如馆陶大长公主所愿。
不得不说,王娡这个太后当得挺憋屈的。
可有什么办法?
外朝她想跟儿子抢权,儿子不乐意,母子二人明里暗里交锋,恨不得把对方的势力一网打尽,刘彻和她已经生疏多了。内廷里王娡想罚个刘挽,瞧,馆陶大长公主来了,明摆着要让她不痛快来的,王娡气得心肝直痛,偏又莫可奈何。
刘挽就在里头,外面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可能听不见。
听见了,刘挽面上也得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不然一不小心又惹了王娡不高兴,馆陶大长公主别管为什么来救她一趟,也不可能以后都来救她。
被人领出来时,刘挽十分乖巧的同馆陶大长公主福福身,馆陶大长公主满脸笑意的弯下腰,抚过刘挽的小脸问:“刚刚在里面做什么?”
嘶!刘挽百分百相信,馆陶大长公主唯恐天下不乱!
不是,想落王娡的面子也不用拉上她吧。她又没有馆陶大长公主的底气!
王娡脸色一沉,生怕刘挽说出什么话来。
不料刘挽啊的张大嘴道:“姑祖母想陪我一道吗?”
馆陶大长公主一听便明白,刘挽并不打算如她所愿的说出王娡都罚她什么。挑挑眉头,馆陶大长公主道:“大可不必。同你祖母告辞,随我走吧。”
王娡生怕刘挽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结果刘挽并没有。
一瞬间王娡不由低头扫过刘挽一眼,刘挽管不了许多,福身道:“祖母,孙女告退。”
第50章 再提
对王娡来说, 眼下的刘挽等于烫手山芋,馆陶大长公主想把人带走,带吧带吧,麻利的带吧, 免得留下来不知要给她招来什么事。
刘挽是万万没有想到, 有生之年竟然得馆陶大长公主相救, 才免于被王娡责罚。
当然, 刘挽认为自己受到的责罚很是冤枉。
馆陶大长公主不管许多,带着刘挽离开了长乐宫后道:“我救你, 你不帮我, 倒是帮着罚你的太后。”
额, 刘挽无奈道:“姑祖母分明知晓, 我只能帮祖母。”
笑话,馆陶大长公主想看王娡的笑话,此事对刘彻有利,刘彻必然不会怪罪馆陶大长公主。换成刘挽就不一样了。不说帮了馆陶大长公主落王娡的脸, 以后她得怎么被王娡折腾, 她帮着馆陶大长公主对付自家祖母一事传到刘彻的耳中,刘彻会怎么看她想她,刘挽敢赌。
“你怕你祖母父皇因此动怒,就不怕我动怒为难你?”馆陶大长公主本不过是随口一问,不料刘挽竟然有问有答,审时度势的语气让馆陶大长公主饶有兴趣。
“比起祖母, 姑祖母深明大义, 海纳百川, 定不会同我计较。”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刘挽纵然知晓馆陶大长公主来救她并非冲着她来, 她也得领下馆陶大长公主这份情,别的事做不到,几句好话肯定是要讲的。
馆陶大长公主嗤笑一声,无声的扫过刘挽,眼神中流露出的果然如此,刘挽脸皮厚的接受控诉。
权衡利弊她不得不做出选择,否则真要不管不顾,刘挽必死无葬身之地。
“真像老刘家的种。”馆陶大长公主由衷肯定刘挽一回,刘挽想要捂脸,不会有人觉得馆陶大长公主是在夸赞吧?
老刘家的人都是什么德性?不要脸、唯利是图、见人下菜碟儿等等。老刘家的人认为那是美好的品质,半点不认为需要改,在外人看来,呵呵......
刘挽冲馆陶大长公主腼腆的一笑,随便馆陶大长公主说呗,她听着就是,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馆陶大长公主也从刘挽的反应中读出这个信息了,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算是看明白了,刘挽确实像老刘家的人,像她的父亲,弟弟,还有侄儿。
一时间馆陶大长公主有些拿不准了,先前她对母亲窦猗房总想让陈皇后养刘挽一事,以为母亲是想让刘挽为陈皇后引来福气,最好能让陈皇后生下皇子。卫子夫生下刘嘉后,馆陶大长公主当时就想,什么有福气有灵气,还不是没能招来皇子,刘挽也不过如此罢了。当即将窦猗房的话抛之脑后了。
今日出面,馆陶大长公主确实并非冲刘挽去的,单纯是正好进宫,听闻王娡把刘挽叫了过去。日常想让王娡不痛快的馆陶大长公主毫不犹豫的借机前往长乐宫,她就是想让王娡有气没处撒。
结果让馆陶大长公主很是满意。听着刘挽一番话,馆陶大长公主心里闪过无数念头。
刘挽是不是有些太过聪明了,三岁的孩子懂得审时度势了?
窦猗房或许冲的不是刘挽有没有福气或者灵气这一点,而是刘挽这个人。
当时那人的批语怎么说来着?
馆陶大长公主努力回想,盯着刘挽的眼神透着热切,刘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道:“今日多谢姑祖母,姑祖母若无事,我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