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角开花
喂喂喂,这个事情刘彻怎么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定下由刘挽来决定,纵然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刘彻在私底下绝对是和刘挽商量过的,可是哪有像刘彻这样第一天乾坤独断,让他们连说不的机会都不给。
刘挽立刻道:“别的位子都可以再议,有一个位子不用了吧。”
这话听得众人一愣,随后立刻望向卫青。定是卫青的位子。
“哪一个?”刘彻随口而问,刘挽道:“刑部尚书的位子。”
啊,所有人都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刘挽第一个认为完全不需要有所争议的竟然是刑部尚书的位子。尚书令主管六部,吏、户、刑、兵、工、礼。刑部主的是刑罚,查查天下大案。
但是,刘挽一上来啥也不说,先把刑部尚书的位置定,她想定的是谁,没有懂的?无数人都开始磨牙了,真是恨得刘挽咬牙切齿。
“何人?”刘彻也是个坏心眼的,明知而故问。
刘挽坦然的回应:“张汤。”
这话音落下,多少人倒抽了一口冷气,毕竟谁对张汤不是心存畏惧,不是觉得张汤可以赶紧没了。
张汤手底下到底整治了多少的官员,怕是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这样的人,依然能为刘彻所重用,不过是因为刘彻需要他这把刀。
张汤存在的意义是在于震慑,以令朝臣和世族们知道,刘彻是有底线的,也正因如此,众臣们最好老实些,否则他们要是敢乱来,刘彻就敢要他们的命。
一个刘彻已然足够难缠,听听刘挽的话,谁不觉得刘挽同样的难缠!
真的是不愧为父女。总想着算计他们,像样吗?
众人的那点不满很明显并没有引起刘挽和刘彻的反省,在他们父女眼里,世族很多事儿都是不合适的,世族们反省过吗?只会以为天经地义罢了。
而张汤的内心自然是激动无比的,刘挽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定下他的官位,刑部尚书,掌天下大案,这是何其值得他炫耀的一件事。
刘彻在听完之后只一个字,“可。”
张汤感激涕零,朝刘彻作一揖,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刑部之后该是户部,掌天下户籍人口。说到户籍人口,诸位有没有什么话想说?”刘挽继续丢出下一个问题,此话落下没有一个人能镇定,包括上方的刘彻。
户籍人口牵扯最大的一个问题-隐户。
大汉朝如今到底有多少人,怕是那户籍上面所记录下的未必是真的。
因此,刘挽想起了华夏五年一次的人口大普查,说来大汉朝是多少年没有过户籍调查了?
刘挽眼波流转,念头一起,那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过,刘挽也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现在不是时候,官制改革,从中央开始,并非始于中央,有很多事情刘挽早已落实到了民众,只不过有太多的人并未察觉。
先前刘挽着急,可如今刘挽是一点都不急了。
不就是要跟人慢慢的斗,慢慢的耗吗?刘挽最不缺的就是耐性,也并不怕将来斗不过他们。
第512章 统筹之能
但凡提及户部, 户籍,大家想到的其实是一样事的,都是自家手底下有没有什么东西不好对外说的,如隐户。
自然也会想起另一回事, 土地。
无论是人或者地, 关系一国的根本, 闹不好是要出大事的。
可面对刘挽一问, 众人都装糊涂的不吱声,刘挽岂不明白, 立刻道:“看来诸位都不怎么看得上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
不是, 他们是这个意思吗?刘挽怎么可以张口就来。
可是, 谁让他们不吱声的?不吱声不就是嫌弃?
“陛下, 臣等绝无此意。”不行,不能由刘挽继续给他们扣帽子,再扣下去他们一个个官都别当了。
天下户籍土地关系重大,谁不想抢这个位子?
刘挽直接定论他们看不上。
他们是看不上吗?
分明是抢不到。
“那你们说说, 如今天下户籍有何问题?”行吧, 想表忠心来呗,正好让她听听,他们能如何揣着明白装糊涂。刘挽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叫人一时间语塞。
正好刘彻也想听听,请他们论道论道大汉的户籍的有没有问题。
因此,刘彻昂起下巴等待他们说话。
到了这个份上, 要是他们再继续不发一言, 那就等同意落实了刘挽刚刚的话, 他们一个个都看不上户部尚书的位置。
可是该怎么论及户籍土地的事情呢?
大汉的人口土地之所以会流失, 最大的原因莫过于世族们在想方设法的掠夺百姓的土地, 一步一步地给普通人设下陷阱,让他们失去了土地之后,也就成为了世族们可以随意欺负压榨的对象。
这些人渐渐成为世族们的归附之人,甚至慢慢的连户籍都消失了。人都没了,自然也不可能需要向大汉朝廷交税。
大汉朝廷这些年,国库的收益之所以会锐减,正是因为土地和人口的流失。摆在明面上的事儿,大家看破不说破,也是认定的大汉奈何不得他们。
偏偏大家伙心知肚明但从来不说破的事儿,如今却被刘挽挑到了明面上。
此时此刻,无数人相互交换了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郑重。
他们该明白一个道理,刘彻之所以会把刘挽放出来,是因为刘挽可以为他解决问题。女人这层身份,他们容不得,却没有办法阻止刘彻。
如今相互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刘彻没有痛下杀手,不代表刘彻不想。一旦他们胆敢再越界,刘彻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全都杀光。
“听闻长公主在朔方和河西一直开荒修渠,想必其中的好处长公主已然知晓,不如在大汉各地推行?”刘挽提出的问题简直要命,没有人敢接话。但是有那聪明人可以转移话题。
刘挽听着这句话转过头,“为什么会觉得可以在大汉各地推行?”
“为何不能?”那一位反问,问完之后又意识到这样的反问不妥当,连忙补充道:“数年来朔方和河西至今没有任何异动,证明长公主推行的政策可行。这些年国库的收益在不断地锐减,的确需要想想法子增加国库收益。”
说完这句话,这一位看起来40来岁一脸憨厚的人,更是冲着刘彻和刘挽露出了笑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瞥过周围的同僚,很是担心自己说错了话的样子。
这话其实也没错,如果不是有刘挽把盐利等等暴力全部归于国营,大汉朝的国库早空了。
国库空虚,怎么想方设法让国库有钱必须是户部需要考虑的问题。
刘挽听完这一位的话,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父皇。”
刘彻何许人,立刻懂得了刘挽的意思,“从今日起你就是户部尚书。”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不可置信的望向刘彻,哪怕是当事人也错愕无比。
这么随意的就定下一部的尚书人选吗?
当事人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这就成为户部尚书了吗?他也没干啥呀,不过是顺着刘挽做成的事情提个建议而已,也是为了缓和刚刚压抑的气氛。怎么突然就定下他为户部尚书?这可是只居于三省的宰相之下的官位。
天下砸下来这么一大块馅饼,砸得他晕头转向。
“还不快谢过陛下?”刘挽不管满屋子的人心中有多少的诧异的。反正朝廷早已经放了话绝对不养闲人,如果之前朝廷放出去的话没有一个人愿意当回事,现在就该用最行动来证明这一点吧。
官员提拔,满堂之内都是为了功名利益而追逐的人,她就不信了,他们还能不为所动。
“臣谢陛下。”傻乎乎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谢过刘彻。
“你既然有方向,务必把事情办好。户部诸事朕交到你的手里,不要忘记在你之上,你真正要听令的人是谁。事情办不好,朕能给你的权也能随时收回。”刘彻必须得提醒在他面前的所有人,作为皇帝的刘彻有办法对付在场的所有人,他们要是一直算计刘彻,让刘彻和大汉的利益不断受损,刘彻随时都能收回他给到他们的一切。不信邪的大可一试。
刘挽低头一笑,很是以为亲爹果然不愧是后世都肯定的聪明皇帝,怎么挑起下头的人争,如何让他们意识到,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大汉皇帝不好忽悠,想要混好该怎么做,瞧,他不就顺势的竖好了标杆吗?
此时的众人既在心里想要成为另一个幸运儿,但思及自己将要为此而付出的代价,又都觉得无法承受,犹豫不决,终是做不下决定。
刘挽于此时又问:“那工部呢?”
不料刘彻听到这句话反问:“谁最擅长工部类的事宜,你不清楚?”
诸子百家都在刘挽的手里发光发热,为世人所推崇,那样一批人里哪一个更适合成为大汉的工部尚书,刘挽需要问别人。
“孩儿再有数,朝臣任用,皆由父皇所定,儿不敢僭越。”僭越二字一出,多少人望向刘挽的眼神都变得更加不一样了。
刘挽和刘彻之间的关系,在此之前父女二人合作双赢,无数的人想挑拨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可惜都无果。
这样的情况下,刘彻显露出对让刘挽成为尚书令的迟疑,立刻引得无数人想要借此机会扩大刘彻对刘挽的疑心。
然而让他们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他们努力的向刘彻举荐刘挽成为尚书令,最后却成了堵住他们嘴,让他们无法再抗议刘彻定下刘挽一介女流成为大汉朝七相之一的最大理由。
以至于观刘挽一身朝服站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他们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偏又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天知道他们心里有多难受。
如果说接受刘挽成为宰相之一,观刘挽上朝让他们是不想忍受也得忍受的事。刘彻一直让他们讨论各省各部的人选,他们一直都在讨论,一直都在争,无非是都看中这些位子,都舍不得让出去,不争怎么可能落到他们的手里?
结果争来争去争得让别人占尽便宜,也是让他们一个个都要疯了!
然而没有办法,见刘挽和刘彻一配合,两人都不喜欢被人忽悠,也不乐意被人拖。瞧刘挽第一天上朝,六部的人选这就定了两个了。第三个也将要定下。
“说来听听。”刘彻闻言心情那叫一个好,他就喜欢刘挽事事将他放在前头,以他为尊的态度。着实叫刘彻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刘挽作一揖道:“李玄。”
这个名字一出来,刘彻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回想此人,刘挽道:“出自公输家。这些年能够联合各家,极有能力。当然,并非动手的能力,而是调动统筹的能力。”
作为一个领导者,这样的能力比起动手的能力绝对是要重要得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一刻众人望向刘挽的目光变得更加不一样了。
其实刘挽生意做大了,底下的人事情办得极稳妥,想对付刘挽的人寻不到对付刘挽的法子,其中最大的原因莫过于刘挽善用于人。
但士农工商,商者是最为世人所不耻的。刘挽虽然行商,用的都是不错的人,却没有多少人把刘挽各大生意做得好的人放在眼里,只以为一切不过都是巧合。
可现在刘挽论及于一部尚书所必须要具备的特质,不得不说刘挽说到了点子上。
所以,那些年里,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胆敢轻视于刘挽手里的经商之人?
不是没有人开始反省自身,而刘彻已然定下道:“好。”
好得相当的痛快,以至于让一旁被刘挽的说辞勾得陷入沉思的人们在这一刻都回过神来,马上有人想提出不同意见。
结果刘挽先一步道:“想来诸位应该没有忘记官员考核这一制度。”
话音落下,想反对的人瞬间没有了声音。
对哦,考核制度,考核制度。再说了,刘挽定下的人就算身居于高位,未必见得他们都能将事情办好。
一但他们办不好事情的结果,刘挽有任何的偏袒都是不可以的。
这事儿所有人都达成了一定的默契,决定一句话都不多说,他们拭目以待。
“那兵部尚书呢?”这时候刘彻的声音响起,兵这个字一道出就注定要引起无数人的瞩目,自然也是要让无数人不得不正视的。但刘彻将这个事抛向刘挽,其中未必没有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