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角开花
有什么不正常的,一个汲黯不足矣阻止所有的不合理政策?
汲黯这样的人一亮出来,确实让人说不出汲黯不能阻止的话!汲黯的能力大家还是相对清楚的。
瞬间没了声音的人们,再一次体会到刘彻的心机。
不错,刘挽为尚书令,卫青为左仆射,霍去病为中书令,瞧着都成了刘挽的天下了对吧。可是有一个汲黯呢?
一个正直敢言,连刘彻都敬之三分,不敢在他面前乱来的汲黯,有他们看着刘挽,刘挽敢乱来吗?
再说了,刘挽一向针对的都是些什么人?心里没有数?
她对汲黯可是一向恭敬有礼,没有半点逾越之举的。
虽然作为一个日常搞事的人,刘挽在汲黯那儿的印象还是相当好的。
毕竟汲黯有一颗公心,他很清楚的知道一点,刘挽是真正为大汉,也为大汉百姓所谋的存在。
得,都没有声音了!
一个汲黯把所有觉得刘彻把刘挽推出,卫青和霍去病提至相位上存在的任何所谓不公都平息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人再认为有所谓的不妥。
这就是刘彻的高明之处,平衡之道。
下朝后的刘挽被刘彻提点跟上,刘挽感慨道:“我朝得汲黯中书令,甚幸。”
刘彻很自觉的补话道:“亦是朕之幸,你们之幸。”
话不必说得太直白,都懂得彼此的意思。
刘挽重重的点头,很是认可刘彻这句话。
“虽然宁缺勿滥,门下侍中还得挑一个人。”刘挽提醒,刚改的官制,直接放空一个部门,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虽不能用为门下侍中,侍中之下难道不设人了?代行侍中之责,无侍中之权,有何不可?”不得不说,在如何任用官员的事情上,刘彻是相当的有发言权,几句话立刻把刘挽提及的问题解决了。
“且让桑弘羊入门下。”不仅如此,刘彻更是直接拍板此事,立刻让人去安排了。
刘挽提醒道:“不知百姓之苦的官,身居高位,未必是百姓之幸,大汉之幸。”
父女皆相知,刘挽提出这一点证明她有问题的,刘彻既问:“何意?”
“入六部或三省,须得有实打实的政绩。治国有方,安一处百姓,这才是真正的功。”不是想对付世族们吗?想来如果到了底层的人们,总会遇上一些人教他们一些道理的。世族势大,他们想以十几年的布局动摇世族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影响世族里的人,能够影响到一个都是幸事。
是以,必须要立下规矩。
不能让一群人坐而论道,不知民之苦,总以家世占尽世间的便宜。
刘彻回头一眼瞥过刘挽,“寄希望于他们干实事?”
“是规定他们干实事。”刘挽觉得刘彻是不会拒绝的。本来天底下的规矩都是人定的,既然如此刘彻怎么就不能定了?
官员考核四个字一丢出去,哪一个敢吱声?哪一个敢抗议?
所以啊,刘挽是走一步早想好十步以外该走的路。
“有何不可。”刘彻何许人也,刘挽一句规定丢出,他的心情瞬间变好。
不错,从前没有人规定的事,从他开始,由他来规定。谁要是敢不服,只管放马过来,有道理的说出道理,如果没道理的反对,谁管他们?
好,刘挽相信刘彻只要有这方面的念头,定会配合无比刘挽推行的种种规矩。
“你这些日子须将六部事情全都安排妥当。你的权最大,也是最多人盯紧了你,万事小心。”刘彻叮嘱一声,只为让刘挽知道,她当上尚书令这个事只能是开始,万万不能就此结束。
况且,太多的人盯紧了刘挽,刘挽必须要小心再三,绝对不能中了别人的圈套。
“是。”
第516章 你比我贪
朗声应下的刘挽, 第一时间先去的哪里呢?
吏部呢。
既然她很明确的要进行官员的考核,相关的标准先前虽然有所规定,但远远不够的。
况且,门下侍中的位置没有定下, 不知多少人为之心动, 有人心动, 何尝不是刘挽可乘之机?放出一些话去, 好让底下的人知道,刘彻要翻查所有的官员政绩, 以盼能够从中选出侍中人选。
刘彻在听说此事后, 那真的是长长的一叹, “泰永深谙用人之道。”
在一旁的华刻听到这话低下了头, 有些不太拿得准刘彻是高兴亦或者不高兴。
不过,最近刘彻的心境变化也是让人始料未及的,纵然是伺候在刘彻身边多年的华刻都不太拿得准,压根不敢多问一句。反正刘挽自有对付刘彻的办法, 他们父女之间如何交手, 他一个外人最不应该插手。
接下来,刘挽开始让人调来近二十年所有的官员名单,尤其查查他们所有人的功绩,纵然朝廷先前并没有专门的记档部门。
谁让刘挽让人改进的造纸术最多也不过才十年,这样一算,很多东西刘挽想要都要不到。
那刘挽可不管了。
她要的, 底下的人谁没有办法给她送上来, 她只问办事的人。
眼看刘挽捋了一批又一批的官, 提拔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有心跟刘挽唱反调的人, 真没办法唱了!
再跟刘挽来硬的,他们怕是朝中都要无人了。
当然,刘挽既然是做事的人,她的风格和刘彻的风格不一样,针对六部及尚书省的规矩,能用一句话概括的别给她整出两句话。能一天办成的事不要给她推成两天。
刚开始她一股脑的将规矩定下,可把习惯刘彻行事的人都唬得不轻,一时都不知如何下手。哪怕是卫青这个当舅舅的,针对刘挽提出的规矩,他本意是不太想管得太多,毕竟他的战功摆在那儿,要是事事都做得极好,怕是刘彻更要不放心。
结果刘挽也不要卫青干什么,把兵部所有将士的情况给她总结送上。
总结这个事,卫青不至于不会干,但刘挽有一个要求,一句话总结。
自家的舅舅,刘挽给了例子,如对卫青的评价,大将军卫青内敛沉着,为人谦和,有大局,堪为大用。
卫青......
他是不是该感谢刘挽对他的肯定?
刘挽的要求不高,例子都备好了,卫青参照这样的评价给刘挽准备,平阳长公主在卫青那儿瞧见一系列的评价时,不禁感慨道:“不怪陛下纵然心中踟蹰,最终还是决定用泰永,这样的人不用是大汉损失。”
卫青相当的认同,三省六部的改革,刘挽捏住六部,一部一部让他们把自己的规矩立好,总而言之,谁要是在其位不思谋其职,刘挽将会在第一时间将人收拾了。
大抵可能六部里头也就卫青的比较轻松,刘挽早将相关的制度丢给卫青,只让卫青仔细查看是否有补充的。因而卫青也可以很确定一点,各部的制度刘挽都有数,让人仔细的商量无非想从制定规章制度里挑出不错的人。
平阳长公主瞥过卫青道:“居于泰永之下你当真没有半分不高兴?”
卫青道:“长公主不喜?”
要说居于刘挽之下,平阳长公主从前不曾,但如今怕是也要的。户部管的是户籍人口不假,何尝不包括国库。再说了,盐利诸事刘挽一向虽然不管,并不代表她没有数。盐务相关的规章制度何尝不是刘挽定下的,如今平阳长公主尽都按规矩办事。
“并不甘心。”平阳长公主坦然承认自己的那点心思。对上卫青并不意外的双眸,平阳长公主不禁道:“你的心性我自叹不如。”
卫青清楚平阳长公主的不甘心因何而起,她诸多的谋划,一次又一次的迎合刘彻的心思,但最终她谋划经营多年却比不上刘挽。大汉的公主出任丞相之位,大权在握,平阳长公主初初听闻都惊呆了,竟然还能这样的吗?
然而平阳长公主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刘挽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她凭本事争来的,是她应得的。
是以平阳长公主纵然心中不甘,对刘挽也是不得不心生敬佩。
卫青中肯的道:“长公主只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明明她比刘挽年长,明明她比刘挽谋划经营得更多,费尽更多的心力,怎么到最后她依然不如刘挽呢?
不能怪平阳长公主过不去这个坎,很多人都过不去。
“有时候我听说姑姑完全配合泰永的时候我都在想,大抵我是真不如她们能屈能伸,因而我终是比不上她们,我不想承认,终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对吧?”平阳长公主知晓自己的问题所在,她也并没有打算去改,目光落在卫青的身上,“我这样的性子怕是要委屈你了。”
“长公主说的哪里话。是我让长公主受委屈了。我这样的性子不能为公主争,也不能为自己争。”卫青明白平阳长公主所求,然他终是没有办法像平阳长公主要的那样去争一争抢一抢。
平阳长公主握住卫青的手道:“你我之间相互不嫌弃,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过。有时候我要是犯了糊涂还得你拉我一把。我虽不甘心自己比不上泰永,观陛下在用不用泰永为尚书令一事上我也明白了,陛下对江山看重,纵然是对泰永都有所芥蒂,你退让是对的。”
刘彻这样的人,以前的平阳长公主总以为投其所好一切都会好,结果呢,却未必见得。
刘挽直到现在做的所有事情哪一件不是为大汉谋划,为刘彻谋划。
可那又怎么样呢?
刘彻忌惮时依然忌惮。
如此一想,卫青不争不抢,一味的承受何尝不是正确的处事之道?
馆陶大长公主府上也就刘挽正式成为尚书令一事讨论,用陈须的话来说,刘彻刚开始要定下,后来又反悔,可见在刘彻的心里也并非全然信任刘挽。这对天下女子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又如何?”可惜馆陶大长公主听完丝毫不以为然,一句那又如何,叫陈须好半响没缓过来,以为馆陶大长公主或许并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结果下一刻馆陶大长公主已然继续的道:“满朝的臣子那么多,陛下纵然知晓泰永的权势太过,倘若再让她任尚书令,怕是将来他更没有办法控制。你只看到陛下的忌惮,再没有看出别的事?”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陈须顿了半响没转过弯,还是馆陶大长公主道:“你没有意识到泰永如今已经成为大汉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陛下但凡可以用别的人都不会选择泰永没有错,可最终陛下依然选择泰永,证明泰永的重要性,以及泰永的能力。”
啊!陈须一想这个事,怎么想都觉得会不会是亲娘对刘挽推崇太过,所以才会这样看待刘挽?刘挽哪有这样的重要?
馆陶大长公主还能不知道儿子的想法,儿子蠢得看不明白没有关系,反正现在的馆陶大长公主和以后的陈家都不指望他,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为陛下所忌惮,往后泰永长公主行事岂不是多有不便?”陈须更得提醒馆陶大长公主一句,别只看到好的,想想坏的一面啊。
不料馆陶大长公主冷哼一声问:“你觉得泰永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西域诸国的事宜,泰永长公主不是要兴商道?用商道一事引诱世族,这才会让世族不敢攻击长公主。”陈须将刘挽早已经昭告天下的事道来,他觉得亲娘应该不会把这样重要的一件事忘记才对。
馆陶大长公主确实没有忘记,“一应工艺泰永还都会教给他们,只为了他们可以一致对外。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
陈须嘴角一僵,他倒不是毫无想法,只是小声的道:“泰永长公主对敌人都能如此大方,她怎么不能对我们大方一点?”
话音落下馆陶大长公主已然第一时间抡起手中的拐杖打在陈须的身上,陈须一阵吃痛,馆陶大长公主怒斥道:“你若是半点脑子都没有,趁早管住你那张嘴。若说敌人,你怕是忘记你妹妹了。也忘了当年我要置卫青和卫子夫于死地的事。”
啊,对的,陈须确实快把这回事忘记了。要说敌人那他们陈家上下还真都算是刘挽的敌人。
果然是因为事情过去太久,久得让陈须都快忘记,故而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一句相当没有脑子的话,怪不得馆陶大长公主要打他。这种人不打能行吗?
馆陶大长公主气得不行,“我一直觉得自己够贪了,和你一比我才知道,我生出来的儿子比我还厉害,恨不得得尽全天下的好处。纵然都给你,凭你的本事你能护得住?”
陈须被打得吃痛,却是半个字都不敢吭。
谁承想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呢?他是觉得刘挽手里的种种好处要是都给了世族们,往后大家的对手可相当多了,能赚的钱必然要少得多。舍不得啊!
第517章 我不乐意
陈须那点舍不得被馆陶大长公主打了依然不吐不快, “我是想到她一但将这些方子全都公布出去,以后谁的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馆陶大长公主冷笑道:“你盯的是自己那点私利,她盘算的是国之大利。将矛盾转移,让人将重心都放到外族上, 如此一来大汉朝可以稍稍的喘上一口气, 这是你们能够懂得的?陛下明知泰永已然成势, 依然不得不用泰永, 无非是因为这些事,整个格局换成谁来都未必能做得比泰永好。况且, 泰永再成势她只是一个公主, 让她成为大汉的丞相都有无数人反对, 将来世族们纵然从泰永手中有所得, 也并不代表泰永不受任何的限制。至少泰永无论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真正的危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