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角开花
一干人??他们听到了什么?
第53章 由头
陈皇后完全没有丁点不好意思的道:“没听清?”
“听, 听清了。”他们是听清了,可是,可是刘挽和霍去病分明已经吃饱了。
“听清了就赶紧回去。”陈皇后没有要绕弯子的意思,催促人回去。
九华宫的人不敢不听, 然而陈皇后身边的人也着急的唤道:“皇后。”
打着刘挽和霍去病的名号让人回九华宫再拿一份吃食, 陈皇后就不怕有什么人在吃食里动手脚?
陈皇后立刻道:“不放心派个人去看着就是了。”
嬷嬷瞪圆了眼睛, 事儿能那么干吗?要是能那么干, 他们还用急。
“快去。”陈皇后催促九华宫的人别呆着不动,赶紧回去做饭去。
“不许跟任何人说是我吩咐的, 否则本宫扒了你们的舌头。”陈皇后催促之余不忘放狠话威胁人。一个个九华宫的人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有一天他们得干这样的事儿。
终是没敢反抗陈皇后, 唯有回去让人给陈皇后备饭去。
霍去病和刘挽跑是跑了, 末了又跑回来,结果他们听到什么话。
不是,你堂堂一个皇后缺吃的了吗?竟然让人打着他们两个孩子的名号?
刘挽也是叹为观止,她如何能想得到, 陈皇后竟然是一个吃货, 货真价实的吃货!
霍去病一看即懂,计划失败了,陈皇后是要跟他们扛上了,非吃他们九华宫的饭菜不可!
啊啊啊,怎么能这样。
“要不我们送皇后一个厨子?”刘挽看到霍去病一脸倍受打击的样儿,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样一个办法。霍去病严肃的道:“不成, 将来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对我们不利。”
霍去病又不傻, 能不知道宫中争斗凶险。
别看最近陈皇后没有为难卫子夫, 并不代表以后大家都能相安无事。一个闹不好, 好意送给陈皇后的人, 或许会成为一把扎向卫子夫的尖刀。
“况且皇后来此的目的至今未明,我们着急赶人,反而让陈皇后捉住把柄。”霍去病分析情况,越看越是觉得不妥,不许刘挽出手。
“那就由着皇后,等她什么时候烦了就不会来了吧。”刘挽思来想去,眼前的情况除非陈皇后不想,否则他们再怎么觉得和陈皇后共处一室尴尬也改变不了陈皇后会每日陪他们上课。
霍去病是不太喜欢陈皇后的,却也不敢乱来。眼下一计不成,旁的计策也是不好用的,只能由着陈皇后了。
倒是今天的事传到刘彻的耳朵里,刘彻挑挑眉道:“看来泰永和去病都不怎么喜欢和皇后呆在一起。”
华刻禀告完了低着头,很是想回刘彻一句,能喜欢才怪,卫家和陈家的恩怨论起来不就是陈皇后和卫子夫争气吃醋?别看现在陈皇后没再找卫子夫麻烦,不代表在陈皇后的心里接受别的女人抢走刘彻。
夺夫之仇,天知道早些年陈皇后是怎么闹的。
如今不闹,难道不是因为都在太皇太后窦猗房的孝期?
刘彻除了去卫子夫宫里看看几个孩子,日常都是宿在未央宫,陈皇后也不再争风吃醋。
对霍去病和刘挽来说,他们再小,他们也知道陈皇后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尴尬的关系偏要共处一室,不是一时半会,而是一呆一个上午,又是此后长时间的一个上午。
“不乐意也得乐意。”在华刻以为刘彻或许会做些什么改善霍去病和刘挽同陈皇后的相处时,不料刘彻却冷酷的丢下那一句,华刻自觉把嘴闭上。
“派人看着点就是了,旁的不必管。”刘彻下令,算是让华刻明了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安排。
华刻应着一声是,刘彻想的是,霍去病和刘挽什么时候才会把他们的不乐意说出来呢?
结果让刘彻大失所望。从始至终,霍去病和刘挽都绝口不提陈皇后的事。
除了那一回把饭菜用最快的速度分完后,接下来的时间陈皇后似是想到了办法,她也不跟刘挽和霍去病抢了,抢起来也不好看,她只管让人去九华宫再取一份想吃的菜就是。
想必就算第一天不知道是她要吃的菜,九华宫之后也都知道了。
大家心照不宣,陈皇后又不用跟卫子夫打交道,又能吃到自己想吃的菜,陈皇后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霍去病和刘挽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知晓无法改变刘彻的决定,只好专心上他们的课,读他们的书。
陈皇后不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难得也坐得住,平日看似根本没有听先生们讲课,实际上,陈皇后更多是在观察霍去病和刘挽。
“卫子夫好福气。”陈皇后和坐在她对面的馆陶大长公主说起话来,言语间流露的羡慕藏都藏不住。
馆陶大长公主拍拍她的手道:“再好的福气也不如我们娇娇。”
陈皇后苦涩的笑了,“母亲不必宽慰我。我若是有福气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连个孩子都没有。”
没有孩子是陈皇后心中永远的痛,让她每每念及都痛彻心扉。
“会有的,娇娇莫急,我会为你遍寻名医。”在陈皇后怀不上孩子这件事情上,馆陶大长公主何尝不着急,再急她也得宽慰陈皇后,不可钻了牛角尖。
陈皇后应着一声是,如今的她除了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名医上,再无他法。
“那霍去病和刘挽都极是聪慧,算得上一点即通。五经博士明里暗里都对他们赞许有加。”陈皇后没有忘记正事,她虽不喜于读书,却并非没有半点识人之能。
发觉霍去病和刘挽算是聪慧的人,才让陈皇后从心底里妒忌。卫子夫不仅夺去了刘彻这个丈夫的心,卫家更是后继有人,怎么能不让陈皇后妒忌。
“霍去病。你看陛下是怎么培养卫青的,将来霍去病比之卫青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馆陶大长公主算是相对看出刘彻打算的人,而作为大汉的公主,馆陶大长公主也并非没有大局之人,对大汉有利的事,尤其是扬大汉之威的事,必须要做。
“可那卫青能干吗?陛下养了卫青那么多年,卫青干成什么事了?”陈皇后也不想说难听的话,然而直到现在卫青有什么功劳吗?
没有,并没有!
“陛下养了卫青那么多年,他但凡,他但凡......”陈皇后有些话待要脱口而出,馆陶大长公主已然上前捂住陈皇后的嘴,“娇娇,不该说的话不能说。”
陈皇后控制不住的抱住馆陶大长公主道:“母亲,陛下太欺负人了。连一个霍去病都敢欺负我,仗的不就是陛下吗?陛下分明什么都知道,偏偏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陈皇后心中对刘彻有怨有恨,一切却又是因爱。
馆陶大长公主抱住陈皇后,心疼拍拍陈皇后的背,“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娇娇受委屈了。你要是不想,以后我们再也不去看他们就是。”
他们所指的正是霍去病和刘挽。
“不,我要去。他们不想看见我,我偏要让他们不痛快,而且他们的饭菜比我们宫里的好。”哭得伤心的陈皇后得到馆陶大长公主的支持,底气瞬间上来了。然而想到霍去病和刘挽都不想看见她,陈皇后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们不想,她偏要让他们不痛快。如果没有后面那句会更好!
馆陶大长公主没能忍住戳了一记陈皇后的脑门子道:“你是真敢。就不怕他们在菜里动手脚?”
不想陈皇后闻言抬起依然挂着泪珠的脸道:“我又不是没有死过。别说卫子夫没有这个胆子,她更须得小心翼翼别让饭菜多了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生怕我吃出个好歹。母亲,我是没办法再刁难她卫子夫不假,让她惶惶不安也能让我觉得痛快些。”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馆陶大长公主哪里会不知道陈皇后是要借由此事让卫子夫不痛快,也让刘彻瞧一瞧,当陈皇后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时会怎么样。
作为母亲的馆陶大长公主心疼的抱住陈皇后,“娇娇,母亲不想你这样。”
陈皇后回抱住馆陶大长公主道:“母亲,到此地步,我们又哪里来的退路。只能往前走了。如今的我,没有外祖母的庇护,为了陈家,为了我自己,我是要变一变了。趁这个机会让陛下看到我的改变,等来日我一定可以把陛下抢回来。”
信誓旦旦的陈皇后,心心念念的都是来日怎么样把刘彻抢回来。显然,借着对刘挽的好奇,不管是馆陶大长公主亦或者陈皇后,从来的目标都是刘彻。
馆陶大长公主想说,男人的心抢不回来,话到嘴边,终是没有说出来打击陈皇后。
“没有你外祖母,你有我。哪怕与卫家达成了共识对付太后,我们家也会防着卫家。我们对卫家做的事,卫家都能忍下,由此可见卫家的人是个能忍的。越是忍得住的人越能成大事。你在宫里倒是不需要顾忌这些,我们两家联手,未必见得是陛下想看见的。往日你如何,以后也如何。”馆陶大长公主依然想为陈皇后撑起一片天,纵然这片天或许在别人看来不过如此,可馆陶大长公主依然会拼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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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水火不容
刘彻确实不知私底下陈家和卫家达成一定的共识, 他只知道陈皇后每日打着刘挽和霍去病的名号,让人从九华宫做好饭菜送来,吃得那叫一个香。
华刻禀告时言语间流露出的担忧不曾掩饰,刘彻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余下的也就没有了。
君心难测, 华刻也不敢多嘴。
陈皇后不是纯真不谙世事的少女, 她敢明着打刘挽和霍去病的旗号吃九华宫的饭菜, 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风险,怕只怕, 风险归风险, 陈皇后巴不得。
内宫局面诡异的似乎达到某种平衡, 陈皇后每日上课, 蹭饭,偶尔也会跟刘挽搭上几句话,却也是不多的。
春去秋来,霍去病和刘挽渐渐长大, 一个五岁, 一个十岁,刘挽终于开始习武!这事别说,卫子夫第一个不同意,她既是舍不得刘挽吃这样的苦,也是觉得女孩子家家整日舞刀弄枪,来日得成什么样子, 很是为刘挽的未来忧愁。
可惜, 卫子夫拗不过刘挽, 有刘彻点头, 刘挽习武一事谁也拦不住。
刘挽再清楚不过, 她真正该忧心的是怎么样的未来,并非卫子夫所思虑的女儿家的婚嫁小事。
对,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是舒服,一但有一日人心剧变,怕是那舒服的日子也将一去不复返。刘彻这个皇帝爹,这两年越发成熟,也越发叫人猜不透。
一个明明从心底里不乐意王娡干政,费尽心思要解决王娡伸出手的人,愣是让代表王娡势力的田蚡依然居于宰相之位上,由着他一回一回的张罗门客,势力发展越来越大。
当然,田蚡底下有窦婴日常让田蚡不痛快,田蚡对窦婴是带着几分畏惧,同时又有些怨恨,最重要的一点莫过于,他搞不死窦婴。在比真本事上,田蚡必须要承认自己不如人。
两方斗得水火不容,刘彻稳坐钓鱼台,他也不管,双方谁告状他都听着,要查,行,查吧,可劲的查儿,谁也别落下了。
一来二去,两人日子都不好过。哪怕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刘彻不管他们怎么吵怎么闹,依然让他们共存的原因无非正是让他们相互制衡,他们能有什么办法不争吗?
争来争去,他们争的都是权力。
刘挽作为一个看客,每每听到有人跟刘彻禀告田蚡和窦婴又因为什么事吵起来,告了谁什么状,余光扫过刘彻那张不辨喜怒的脸,都不禁在想,一个个明知道刘彻利用他们,依然不得不遂刘彻所愿的斗得不可开交,神奇吧。
回想史书关于刘彻的记载,终刘彻一朝,刘彻提拔的人才不少,因为他的苛责而没了的人才也不少。外戚,终刘彻一朝都是话题,没办法,大汉的取才之法,以及整个时代的教育背景,注定了刘彻能够得到的人才远远没有数千年大兴发展教育事业后,为朝廷孕育出更多的人才时那样,由得刘彻选。
外戚,算是另一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偏偏刘彻最成功任用的外戚卫青和霍去病为大汉立下了赫赫战功,自然而然让刘彻觉得,嗯,他是伯乐,能识千里马。他可以任人唯才,却忽略一个事实,千里马常有不假,并非所有的马都是千里马。
“陛下,出事了。”好些事,刘彻算是已经习惯,华刻来禀出事时,他正教着刘挽写字。是的,刘挽也得开始练字了,一笔一画由刘彻教着写,写在锦帛上,也让刘挽意识到一点,大汉朝的纸是有了,却比树皮都要厚,且尚未普及。不仅是纸,冶炼的工艺,陶制品等等,有些事,她不是不可以搞一搞的哦。
结果,一心二用的刘挽被华刻冲进来喊的这一句,额,手上一抖。
刘彻正教刘挽写名字,快写完了,华刻一喊,前功尽弃,好字全毁了。
华刻明显也注意到了,连忙告罪道:“陛下,奴有罪。”
“好了。字毁了再写一副就是。何事。”话说着刘彻已经将锦帛丢置一旁,再给铺上一张,重新握着刘挽的手教道:“名字要写好了。泰永,与泰永存。父皇盼着我们泰永将来能够与泰山一样傲立于天下,为世人所尊。”
额,刘挽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名字的含义,只不过意义过重了,她担得起吗?
好想捂脸的刘挽没敢把话问出,乖乖的由刘彻教着描下自己的名字。
华刻听着刘彻的话,没敢打断,等刘彻又低头教起刘挽来,方才禀告,“丞相婚宴,灌夫在丞相闹起来了,言语有些难听,惹得丞相大怒,灌夫被扣下了。”
灌夫何人。本为一介游侠,家财万贯,乐善好施,曾广交好友。汉景帝在位时,因灌夫在七国之乱时身先士卒,不畏生死冲战在前线,为汉景帝所知,对这位多有重用,灌夫曾为代国相国。可这位的性格怎么说呢,是个喜欢控制不住脾气,也不懂得隐忍的人,谁让他不痛快,他让别人不痛快。
有一回酒后曾打过窦家的人,若非汉景帝相救,灌夫或许早就死在窦猗房那位当时的太后手里。
不得不说,灌夫的起点不错,无奈他自己作死,最终因犯法丢官,赋闲家中。
没有了权利,再富有在灌夫看来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