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为汉武帝强国富民 第35章

作者:豆角开花 标签: 女强 基建 穿越重生

  灌夫开始想方设法结交权贵,一来二去,和窦婴算得上同病相怜的人搭上,两人十分交好。灌夫是个喜好抱不平的人,曾经亲眼见过窦婴的门庭若市,如今窦家却门可罗雀,一切的过错在他看来都是因为田蚡。

  “又是灌夫。”

  刘挽脑子闪过偶尔听见的关于灌夫的种种,日常跟在刘彻身边的最大好处莫过于,什么人出了啥事,说正事的时候刘挽不会问那个人是谁,事后却可以当着刘彻的面让华刻解释解释那么一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如刘彻的一句喃语,灌夫此人不是第一次被告到刘彻面上。

  “陛下,魏其侯求见。”刘彻说着话,手却没有停下,察觉刘挽出神,刘彻点了点刘挽的头,让她专心些。大人的事同她一个孩子没有什么关系。

  咦!刘挽继续描起自己的名字。

  “让魏其侯进来。”刘彻挥手让人进来。

  魏其侯正是窦婴。窦婴为何而来,知道他和灌夫关系的人自都心知肚明。

  “是!”内侍下去传话,不一会儿窦婴被请了进来,神色有些着急的冲刘彻见礼。

  刘彻抬眼扫过窦婴,“你来得正好,朕正教泰永写字,你过来看看字写得怎么样。”

  窦婴没来得及张嘴说明来意,不料刘彻已然先一步开了口,进门只埋头行礼的窦婴也是没有想到刘挽也在,但他也知道他须得稳住心神,有什么话瞅准时机再说。

  是以,窦婴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屏住呼吸的走向桌前,慢慢的靠近,努力的看清刘彻教刘挽写的字,刘挽的封号泰永,

  “写了几回了,拿好笔开始慢慢练。”刘彻教了好几回了,并不打算再教,刘挽得自己拿笔练起来。

  刘挽......以为她不想吗?她也想写好,可这用啥写的,锦帛,竹简,刘挽不得好好适应。

  笔,刘挽捉得挺好,唯一不好的分明是书写的工具。

  不好也得习惯,不然能怎么办。

  刘挽努力的勾着笔画,终于明白为什么要简化汉字了,笔画太多了啊,写得好累,而且她现在学的是小篆。嘤嘤嘤,好难写。

  窦婴更惨,瞧着刘彻教刘挽写下的字,再看刘挽艰难的落笔,嗯,“陛下亲自教导,字自然是好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说不是。

  “今天是丞相成婚的大喜日子,太后下令列侯与皇族都要前去道贺,你没去?”刘彻明知故问的话落在窦婴的耳朵里,该怎么形容窦婴复杂的心情呢?

  刘挽一边描着字,一边满肚子腹诽。不经意会扫过窦婴一眼,却被刘彻敲了敲桌子,无声提醒刘挽专心,外头的事和她无关。

  “臣去了,宴会上出了事,臣是来向陛下求情的。”刘彻把话挑白说了,窦婴能怎么办,他要是不配合,是能不把有些话说出还是怎么样?

  本就是有求于刘彻而来的人,该说的话趁早说了不好?

  “求情?给朕好好说说,喜宴上能闹出什么值得你求情的事。”装糊涂装到刘彻这个境界,刘挽认为她也要学着点。皇帝嘛,知道得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就得装装傻。

  窦婴脸上阵青阵红,可他既然进了宫,他自清楚如今能救灌夫的人只有刘彻。

  没办法,窦婴唯有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灌夫是个藏不住话的人,酒宴上头窦婴敬酒,从前巴着窦婴的人如今全都巴上田蚡,难免对窦婴各种看不上。一个两个的灌夫忍着没闹已然不容易,偏一个个接一个的挑事,连田蚡也在挑衅窦婴,到最后灌夫借着酒劲发作出来,和田蚡大吵起来。

  在人家的喜宴上和人吵架,是为客之道吗?

  刘彻听着窦婴就轻避重的说完事情,笑了笑,“你觉得自己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过错?”

  本着进宫为灌夫求情的窦婴如何也没有想到,刘彻竟然问起他来。窦婴张了张嘴,有些话明明想说,又说不出来。

第55章 平衡之术

  刘挽千辛万苦终于把泰永两个字描出来了, 丑是丑了点,至少有那么一个模样了。

  刘彻瞅见了叮嘱一句道:“字得好好练,照着父皇教你的练。字如其人,等你什么时候把字练好了, 朕必重重有赏。”

  咦!练好字都有赏, 自家老父亲忒大方了点。

  不不不, 话是说给刘挽听的不假, 又不是只说给刘挽听。

  窦婴在一旁看着刘挽写的字,和方才刘彻教她写字时的样儿, 他是哪怕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差之千里。刘挽要什么时候才能把字写得跟刘彻的一样。

  照着刘彻的字练, 练好了才能有赏。参照她行事, 刘彻难道不是让他出面压制田蚡?

  一时间,窦婴有些拿不准了。

  “朕的问题很难回答?”刘彻叮嘱完刘挽,并没有忘记方才对窦婴提出的问题。

  窦婴立刻跪下道:“臣管教不严。”

  刘彻轻声道:“只是管教不严吗?你这么些年为什么用灌夫?”

  听闻此问,窦婴失态的抬起头, 颤着声音想解释, 刘彻扬起手道:“朕知道你们各有各的盘算,朕不要求你们事事为朕谋划,可朕也不会允许你们坏了大汉朝的规矩。灌夫和丞相之间积攒了多少仇,多少怨,朕不是不知道,朕不管, 无非是要看看, 你们到底在心里有没有念及过大汉江山半点。”

  窦婴听得心头直颤, 为大汉江山而谋, 听起来有些不真实, 实际上呢?

  为君的有此要求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做不到的臣子犯了错,转头还想让皇帝救他,窦婴也敢张这个口?

  “陛下,太后有请。”窦婴来得是挺快的,不过消息传回宫里,王娡要说没有动作,鬼都不信。

  刘彻望向窦婴,“太后必为丞相争取,你觉得朕该帮谁。”

  是喽,太后是刘彻的亲娘,田蚡是刘彻的亲舅舅,论亲疏窦婴比得上他们吗?

  而且,一直以来不管是田蚡也好,王娡也罢,都想对付窦婴,巴不得将窦婴赶出朝廷,是刘彻把人提上来,让窦婴接过窦猗房留下的根基,以外戚制外戚。

  说难听点,刘彻不想让田蚡独大,因此才把窦婴留着,结果怎么着,窦婴自己斗不过田蚡跑来向刘彻求救?求救就求救了,听听窦婴说起的来龙去脉,在人家的喜宴上,尤其是在王娡这个太后下令众侯和皇族都要去参加的场面坏人家喜事,客人有这么当的?

  理不在灌夫那边,窦婴不是不明白,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能救灌夫的独刘彻了。

  “从前朕觉得你挺聪明,如今看来你也糊涂了。比起让朕救人,你该思如何自救。先前你们已经闹过一回,能让丞相不得不和你们息事宁人的把柄,难道不能让丞相放人?”刘彻突然冒出这句,窦婴震惊的望向刘彻,如何也没有想到刘彻竟然会跟他说出这样的话。

  末了也是害怕,外面的事他们总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则早就传入刘彻耳中。

  听着刘彻的提醒,刘挽知刘彻为何提醒窦婴,说来说去不还是为了朝局平衡,一但灌夫被杀,窦婴未必不会受到牵连,彼时朝堂不又成了田蚡一家独大?那绝非刘彻想要看到的局面。

  窦婴怔怔的望了刘彻半响,终于回过神道:“陛下,臣告退。”

  刘彻并不留人,他也想看看,因为一桩事,最后能闹到什么样的地步。

  “父皇不让人分别查查他们的把柄吗?”刘挽关注的重点莫过于刘彻所指灌夫能让田蚡老实,不敢轻易为难灌夫的原因。

  看来田蚡素日里没少干搜刮民脂民膏的事。

  “无非强抢民田,四处敛财,目无法度之类的事。”刘彻望着窦婴远去,用着全然不在意的语气说起这样的一番话。

  刘挽并不掩饰震惊的望向刘彻,“父皇,整个大汉有多少像丞相一样的人?目无王法?”

  这个问题问得刘彻很是扎心,刘彻不得不诚实的承认道:“很多。”

  “官绅豪强皆贪脏枉法,强占民田,必使民不聊生,长此以往,大汉江山何以安宁。”刘挽没能忍住警醒刘彻,她也想看看,在刘彻的心里有没有天下百姓?

  刘彻淡淡的扫过刘挽一眼,“懂得这些道理了,看来书没有白读。你以为天下的贪官污吏杀得干净?”

  刘挽听出刘彻语气间的浑不在意,并不认为在知道有贪官污吏的情况下,他就应该倾其所有,将那些贪官污吏赶尽杀绝。

  “发现一个自当杀一个。官绅豪强皆强占民田,国家税收必将锐减,此事关系甚大。”刘挽垂下眼眸,想着刘彻一生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得出一个结论,想让刘彻把她认为重要的事当回事,须从根本下手。否则刘彻不见得听得进去。

  刘彻一顿,“看来这些年你学的东西不少。”

  额,刘挽必须得拍拍刘彻的马屁道:“父皇亲自教的我,怎么能不好。”

  “这些事往后不必再提,朕有数。想要对付天下的官员豪绅,遇着一个杀一个远远不够。现在不是时候。”刘彻叮嘱刘挽之余,透露出来的意思惹人深思。遇着一个杀一个远远不够,刘彻是想把他们全都一网打尽吗?

  “好了,你祖母寻我,回去好好练字,今日就到这儿了。”刘彻和刘挽交流两句,没打算再一直和刘挽聊下去。国家大事他没有避着刘挽的意思,也是因为多年以来刘挽的嘴严,不管在他这儿听到什么事,从来不会出去外头漏一个字。

  况且,有时候刘挽听事儿也能说出自己的看法,给刘彻想几个有用的主意。

  就刘挽依着窦婴的话分析出大汉朝存在的某些问题,足以证明刘彻把人教得不错。

  “去病表哥什么时候回来?”刘挽何尝不知,人小的问题太多,能管的事太少,她听着刘彻和身边朝臣说的只字片语能够察觉大汉存在的问题很多,刘彻又怎么会不知。

  只是,相比之下刘彻所最在意的并非寻常百姓的想法,百姓的生死,刘彻根本顾不上。刘挽执意拿着寻常百姓的性命不放,并不能让刘彻改主意,相反,只会引起刘彻的不满,如此,刘挽依然要喋喋不休的说起刘彻不想听的话吗?

  审时度势,刘挽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却也必须成为那样的人。

  作为一个受宠的公主,和一个无关紧要的公主,不会有人认为两者没有区别吧。

  “怎么?你表哥才刚出宫,你就舍不得了?”刘彻一听刘挽问起霍去病,上下打量一番刘挽,心里未必没有什么想法,但触及刘挽纯真的眼眸,又觉得不会。

  “有表哥在,至少有人陪我练武,陪我读书。姐姐和嘉儿就喜欢粘着娘。”刘挽不是因为没有志同道合的人,因此才会想念出宫回家的霍去病。

  刘彻笑了,冲刘挽道:“寻常的理由不必告诉朕。你表哥不在,课也须好好上。朕让你习武时说过的,绝不许你半途而废。”

  可不,大汉的公主没有习武的,刘挽要做第一个例外的人,行,刘彻也得有言在先,他绝不许刘挽半途而废。既然要学必须坚持到底。

  “有没有表哥我都会好好习武。”刘挽连忙回答,她看起来像是要半途而废的人吗?

  刘彻满意了,让刘挽回九华宫去。他去见王娡。

  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揪着窦婴的把柄,不能让窦婴死,能让窦婴手底下最忠心的人去死,王娡也不会轻易放弃。窦婴糊涂一回,如今就看他的速度快不快了。

  事实证明,窦婴晚了一步,等他寻上灌家人时,才得知听闻灌夫入狱,灌家的人四散而逃。

  窦婴打听才知道,在他进宫求刘彻出手的时候,田蚡已经利用自己作为宰相的权利,将灌家不识趣的人都捉了起来。

  不仅如此,田蚡手下底有不少想要讨好田蚡的人,四处传话,道灌夫在田蚡这个丞相的宴席上辱骂宾客,侮辱诏令,犯了不敬之罪。如今朝廷要仔细查查灌家种种,一但有所发现,别管灌家人犯的什么案子,全都要捉入大牢。

  灌家听闻消息,立刻跑的跑,躲的躲。

  自来民不与官斗,何况灌夫此番得罪的是丞相,丞相。

  灌家人哪能不知道自己的事,或许该说,各家有权有势的人家有几个能禁得住查的,一但查起来,不跑,他们家怕是要一个都不留了。

  窦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无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彻会说他变蠢了,可不是变蠢了吗?

  分明有机会救灌夫的他,却错失了救灌夫的最好机会。

  失了先机,让田蚡和他手底下的人把灌家的人全都吓跑,不配合的也都全捉了,如此一来曾经灌家拿来要挟田蚡的把柄谁还能知道是什么?

  没有了那些把柄,田蚡又不是第一天想让灌夫死,他又怎么可能放过灌夫。

  窦婴脸色阵阵发青,他确实蠢,蠢得无药可救,无药可救。

  可是,他不能就此放弃灌夫,一计不成他须另想他法。

  田蚡手底下的人是多,他手里也不是没有人。只要能够见到灌夫,得知灌夫手里握着的田蚡把柄,局势可以再度逆转。

第56章 遗诏

  窦婴想即去付之行动, 开始往田蚡手底下的人送礼,他只要一个见灌夫的机会。只要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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