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角开花
“走。”霍去病也觉得无妨, 不就是认出来而已,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两人达成共识,立刻朝霍去病所说的目的去。
等到了地儿,观四周挂满了走马灯,还有一阵阵水车流动,刘挽正想探究,结果霍去病一把捂住她的眼睛道:“让你出来是让你放松的,不是让你动脑的,你只管安安心心呆着,欣赏景色,不用你研究到底都是怎么做出来的。”
不得不说霍去病相当的了解刘挽,刘挽的心刚动,他已经第一时间知晓刘挽何意。
被捂住眼睛的刘挽闻霍去病所言,愉悦的笑出声道:“是我的不是,不该在不应该动脑的时候动脑。”
霍去病满意于刘挽的听话,既松开捂住刘挽的眼睛道:“白日有白日的美景。想尝尝何谓流水席吗?我们到那边的百花丛中去,于花丛中赏花品尝美食,咱们还从来没有试过。今日姑且一试如何?”
刘挽没有回头,但两人如今近在咫尺,霍去病的话刘挽听见了,重重的点头附和道:“有何不可。”
“走。”霍去病立刻招呼刘挽跟上。刘挽纵然这辈子没有尝过所谓的流水席,上辈子也是长过见识的。
这样一个地方瞧着很是不错,颇有几分附庸风雅,而且能想到这样新奇的吃食法子,很是不错。
刘挽打量周围的精致,无论是摆设亦或者是布局,倒也是颇为讲究。
“冠军侯。”刘挽既然是随霍去病而来的,且听霍去病的安排即是。方才两人进来时倒也有人追随,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笑语盈盈的青年,几乎在目光相触的那一刻,刘挽感受到一阵危险的气息。
然而在刘挽面前的这一位笑得那叫一个无害。
霍去病与这位有过几面之缘,与刘挽介绍道:“这是此间主人樊希。”
刘挽颔首示意,霍去病并没有要给对面的这位介绍刘挽的意思,对方也是极有眼力,半句不该问的话都没有,也只以刘挽点头示意道:“请。”
霍去病一边走一边与刘挽道:“我先前来过两次,因他们家的菜做得不错,而且布局也极是新奇,既得闲自然得带你来一道尝尝。”
颔首表示不错,刘挽随霍去病走到一旁的花中,闻到一阵浓浓的香味。不远处还有一阵流水的声音。刘挽瞧得分明,侧过头带着几分俏皮的道:“流水席啊。”
菜顺水流而下,刘挽比较好奇的更是,能让霍去病都称赞的菜色,这家做得有多好。
既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人,刘挽非常清楚的知道霍去病的嘴有多刁。能让他称赞的定然是美味的。
“坐。尝尝看。”霍去病招呼刘挽席地坐下,蒲团早已备好。
刘挽不客气的跽坐下,这时候霍去病指了前方道:“瞧,菜来了。”
速度倒是挺快,待看清那一盘菜的份量时,好吧,还真是一人只能吃一筷子吗?
刘挽闻到香味,夹了一筷入口,霍去病也夹了,一口吃完后很是期待的等着刘挽评价,刘挽方才一看并没有辨别出是什么菜,入口才道:“豆腐?”
“然也。”霍去病重重点头,不忘问上一句,“方才你初初瞧见是不是以为是肉呢?”
豆腐这东西,原本是淮南王刘安研究出来的,但刘挽都让诸子百家出手,这样一种吃食刘挽能不让人先一步研究推广,以满足百姓们多一种可以果腹的东西。
但是刘挽虽然让人做出来了,但绝对没有料到在短短几年的时间有人能将豆腐做出花儿来。
比如将豆腐做成肉的模样,更是让人完全想不到。
刘挽想再尝一口,以确定方才的口感是豆腐还是肉,可惜菜早已顺流而下。刘挽的视线落在霍去病的身上,霍去病很是无辜的道:“别看我,他们这儿的规定是菜不重复,而且绝对不会再给我们拿回来。”
对此刘挽必须得说,这心理战玩得相当的溜。
“味道行吗?”霍去病未必不懂这其中的道理,不过是想带刘挽出来玩,才不想理会有些人的心理。
“吃吃喝喝玩玩,不都如此。入乡随俗。”刘挽倒也不在意,改天让人试一试用豆腐做出肉的味道,到时候她想怎么尝就怎么尝。
霍去病挑眉道:“比起吃菜,还有尝景。顺便论上一论,方才那一位能用吗?”
或许这才是重点。
刘挽连眼皮都没抬的问:“毛遂自荐?”
“算是。商户出身,为求一个前程罢了。此人手段狠辣,非常人可比。”霍去病如是补充一句,满脸的正色,如何不让刘挽惊讶。
手段狠辣啊,霍去病从来没有这样的评价过一个人,这是第一回。
“先前我曾遇见他被人为难,指责他纵马伤人,那人口口声声道他管不好自己的马,你猜他最后怎么处置的?”霍去病同刘挽打了一个哑谜,刘挽略侧头思索道:“杀马?”
霍去病颔首道:“正是。”
刘挽闻言张大了嘴。
谁都清楚那为难樊希的人本意或许只是为了点钱,或许也为一个态度,樊希倒好,直接将马杀了。
“当时樊希直言,既是马儿无过,杀之算是赎罪。最让我觉得此人可怕的更是,他竟然在杀了马后将马肉全都卖了。尤其让人往方才为难他的那个人府上送上最好的一份。”霍去病说起事情的经过,刘挽何尝不为之惊奇无比,谁能想得到。
霍去病冲刘挽道:“景再好,菜品再好,都不及于人。”
相当的势利直接。
“没有人看中他?”刘挽觉得能将这里布置成这等引人注目的樊希,绝不可能身边没有人。
“看中又如何,此人背地里结交了不少武艺高强之辈,观之行事狠辣,家大业大的人何尝不怕碰上这样一个狠起来不顾一切的人。”霍去病将心比心的让刘挽站在那些人的角度,难道那些人可能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樊希赔上他们的所有身家吗?
刘挽冲霍去病道:“他有心归附?”
“他想归附的人未必是我。”霍去病如此答来,刘挽问:“类他一般心狠之人......”
话到嘴边刘挽又闭上了嘴,霍去病懂得的补充道:“在我们手里难道不比在别人的手里要好。实在不行不如向陛下举荐。”
额,刘挽想了想终是道:“表哥怎么觉得他会愿意为父皇所用?”
霍去病!!!
真要是再这样细论下去,日子没法儿过了。
“连陛下都不愿意为之用,他欲如何?”霍去病忍了又忍,没能忍住。
刘挽的视线落在霍去病身上,算了,跟霍去病讨论刘彻显得没意思。霍去病眼里的刘彻,别管他怎么样防备卫青,又或者对他们有所戒备,那都不妨碍他认为刘彻是英明神武的皇帝,更不可能让他收回对刘彻的忠心。
“既然表哥想举荐,你如今是大汉的中书省中书令,冠军侯,有举荐的名额。”刘挽不和霍去病纠结,只道与这样一个事实。
霍去病目光幽深的道:“我只怕这样的人给了陛下,陛下以后行事更是肆无忌惮。”
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落到刘彻如此一般专/制霸道的君王手里,谁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那表哥什么意思?我留下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父皇能容?”刘挽连那些为人端正仁厚的都不敢收,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留?
霍去病幽幽的道:“别的人你可以不用,那些人能为陛下所用,为旁人所用都无防,可是此人手段狠辣,于天子脚下出没的人,不可能无所求,落于旁人之手对我们绝对不是好事。”
这话听起来好耳熟啊!
可是怎么会耳熟呢?这样的人刘挽和霍去病都第一回遇上。
“人你得收下,陛下不会委以重用,但也绝不可能放过。”霍去病总结情况,认为这个人真就非得刘挽收下不可。刘挽立刻反驳道:“你收不行吗?”
第525章 诚心?
万万没有想到霍去病听了立刻问:“你确定让我收下?”
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落在霍去病的手里, 霍去病会怎么用这样一个人,霍去病可不敢保证。
刘挽不可避免的想起随霍去病出征时,霍去病下达军令时的样子。
算了算了,霍去病不需要任何人助他决断, 别让霍去病身边多上那样一个危险十足的人更重要。
“他能同意?”刘挽依然垂死挣扎, 霍去病肯定道:“他一定会同意。”
闻霍去病的笃定, 刘挽想的是, 她一个公主纵然有再大的权势,在很多人看来都不过如此, 真正把刘挽当回事的人并不多。
樊希此人, 霍去病的言语中流露出对他的忌惮, 明摆着纵然不用这样的人也要把人留在身边。
作为一个有能力的人, 不希望自己的本事被人看见?不想自己的计策为人所能容吗?
想,投奔了一个人,偏那样的一个人完全没有这个打算用尽他的才华,更多是盘算把他放在身边, 不让他出去成为敌人, 这......
刘挽越想越是觉得这个事情做起来不容易。
“不好吃吗?”刘挽一想事儿便停下了筷子,对面的霍去病已然显得心急的追问,生怕刘挽不喜欢。
刘挽无奈的道:“下回换一种吃法吧。”
每一份菜每个人只能吃两口,那不是把人的心吊起来耍的意思,别管味道好与不好,反正刘挽完全不想再来一回。
霍去病愉悦的笑了, “我原以为带你来试一试, 兴许你能品出别的滋味。如今看来我们是想到一处了。这流水席我们是无福消受。”
话说完既冲一旁的人吩咐道:“请你家主人给我们备一份正常的饭菜, 这流水席便罢了。”
闻霍去病如此的爽快, 刘挽半点不觉得诧异, 霍去病把她领过来最主要的目的分明是让她用某个让她生出危险意识的人-樊希。
有了霍去病的话,一旁既重新让人搬了案几,上的菜色香味俱全,霍去病和刘挽大块朵颐,指向一旁的万花与那一个个美景道:“此处的风景不错,花养得也是极好,我们要不要给姨母备上一些?”
是的,但凡见着好东西,霍去病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必须是卫子夫。
刘挽侧过头问:“他们出售吗?”
比起花花草草,刘挽一向讲究实用,因此几乎在诸子百家的实验中,多以实际为重。
霍去病提起花花草草,刘挽难免想起各种各样的花,尤其是名扬天下的牡丹花。
“我们要,他们能不售吗?”霍去病狂傲无比的接过话,以为刘挽完全不需要考虑这点问题,刘挽......
“寻你们家主人,让他给我们备几株花。”霍去病既然想做,立刻便要付之行动,方才出现一回,请了刘挽和霍去病入内后便一直都没动静的某一位主人终于是来了,与霍去病和刘挽作一揖道:“冠军侯,一花难求。”
“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开这个口?”霍去病完全不觉得他的要求有什么问题,且与刘挽问:“姨母会更喜欢哪一种?要不每样都拿一些?”
刘挽侧过头想了想道:“好。”
她想看看樊希待要如何应对此情此景。
“冠军侯,养花不易,在下能将这些花养得这般好,幸得一位高手。纵然在下愿意将花售与冠军侯,怕只怕拿了回去也未必见得养得好。闻皇后心慈,怕是更觉得可惜。”樊希如是道,那意思自不必说,还是不想送呗。
霍去病想都不想既道:“既如此,不如你连养花的人也一并送我。”
刘挽低头一笑,颇觉得这个法子不错。
樊希......
“冠军侯,在下还指着此人将来为在下搏得更多的前程呢。”樊希顿半响后拒绝的话依然得说,不然真得把赚钱的人和花皆与霍去病双手奉上,他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霍去病挑眉问:“你要搏什么样的前程?你觉得我不够给予你足够的前程?”
方才霍去病正和刘挽说起樊希愿意不愿意为他所用的话题,没想到樊希先提起来了。行啊,霍去病充满不善的问题一问出来,对面的那一位樊希自该明白,他得给句准话。
“冠军侯先前是不愿意收下在下的。”樊希哪能让霍去病绕进去,故而在此时提出另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霍去病瞧不上他不是吗?
不料霍去病道:“你不知我今日领来的是什么人?”
樊希的视线落在刘挽的身上,一字一句认真的答道:“泰永长公主。”
刘挽颔首,她这一头白发的标记,但凡有心的人都绝对不可能没有猜到到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