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藕池猫咪
……
清晨,起个大早收拾停当的赵鲤准备出发。
老杨头牵着毛驴,驴背上坐着他的孙子。
小孩吃了药,夜里又有靖宁卫的干粮糊糊填肚,今天看着精神很多。
老杨头一手扶着孙子,一手指向西:“大人沿河而上,那通往地心的裂缝下,便是受刑服劳役的地狱所在。”
“传言那处岩壁满是刀尖利刃,下边燃着烈火,鬼魂靠近便化为灰烬。”
老杨头有些担忧地看着赵鲤,想要劝阻。
赵鲤摇了摇头,对他道:“无论如何我得走一趟。”
她垂下眼睫,掌心握着一个粗糙的泥塑菩萨。
昨日阿白在门后发现了这东西。
老杨头描述,传说在诸多恶魂罪民受刑之处的地狱,有一座地藏庙,镇守地府恶鬼。
对这说辞,赵鲤心中嗤笑。
但得了这条线索,她更要去走一遭。
赵鲤对老杨头道:“为免昨夜那些人找你们麻烦,你们回渡口,去寻昨日那位卢爷。”
“若有机会,帮着他带带路,待事定后,我们会带你们回到阳世。”
赵鲤扭头对毛驴上的孩子一笑:“阳世名叫大景,算是个太平地方,你们能活下去的。”
闻言,老杨头又用他脏得擀毡的袖子抹眼泪:“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赵鲤见不得弱势群体哭,简单安慰了两句,分给这爷孙俩一小袋干粮。
顿了顿,她从革囊边角摸出两粒金瓜子递给老杨头:“这些东西你收下,日后有用的。”
老杨头双手接过,诚惶诚恐道谢几句后,看着掌心的金瓜子露出迟疑之色。
赵鲤以为他是没见过,给他解释道:“这是黄金,阳世有大用。”
老杨头忙不迭点头,嘴上哦了两声,随后有些感慨:“阳世与阴曹果然不同,都是反着的。”
“在阴曹随处可见的东西,在阳世居然有大用。”
赵鲤猛然一愣。
见她惊诧,老杨头一指西面:“恶魂罪民受刑服役,便是不分昼夜在地狱挖掘这些无用的黄金。”
“河道缓和处,泥沙也可筛出这些东西。”
“我们农闲时便去淘沙,一斤金沙可换两枚含口钱呢!”
老杨头稀罕的比了一个手势。
含口钱是可以换麦屑和咸盐,赎买劳役的金贵物。
赵鲤先是被老杨头话中巨大的信息量震得一懵。
而听到到宋家所定的含口铜钱,她又被气笑。
送走那对爷孙,赵鲤并未立刻离去,而是来到了老杨头所指的浅滩。
这里应该常有人来,到处都是泥泞脚印。
不必赵鲤吩咐,阿白顺着她的指尖滑落,一头扎进了泥水中。
约两盏茶后,脏兮兮的小白蛇探出脑袋。
赵鲤踩着泥窝去将它捡起,到清水里涮了涮。
便见白蛇尾巴的鳞片上,卡着一粒细细的金砂。
赵鲤捻在指尖,确定了真是黄金后,双指猛一用力,将这粒金砂捏扁。
“宋家,好狗胆!”
赵鲤少有如此动怒的时候,上一次还是因为那些渔民对鲛人灭绝人性的罪行。
这一次,是因为宋家。
强压怒意,赵鲤立于河畔,点亮了信使的灯笼。
小信使应召而来,接了赵鲤递给它的那粒金沙在掌心。
“告诉沈大人,我需要他的帮助。”
至于具体怎么做,沈晏自会明白。
小信使严肃颔首,随后一头扎进了赵鲤腰间铜镜。
阿白还在石上晒鳞,赵鲤探手将它接来:“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宋家的秘密。”
“这辈子,还没见过金矿什么样呢!”
“相信宋家百年财富,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赵鲤语气中,带着一股难言的兴奋。
阿白盘在她的肩头,尾巴高高举起,尾上狴犴金环熠熠生辉。
小白蛇嘶嘶吐信,脑中只有一个词——黄金!
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绝对是真理。
眼睛发亮的赵鲤带着阿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与热情。
一直沿河道前行,中午时分赵鲤看见了一道横跨河上的木质寨墙,寨墙上用尖锐的长钉钉满一排排尸体。
这座人工修筑的寨墙,几乎与关隘无异。
上面有些穿得古里古怪的‘阴差’手持枪矛巡逻。
赵鲤蹲在树杈上,透过树叶缝隙暗中观察。
见得这些僵硬在寨墙上巡逻的‘人’,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第939章 进入
横贯群山的峡谷,树木砍伐个精光,整片土地发黑。
如大地的伤痕,巨大又可怖。
茫茫烟气笼罩,大量颗粒状灰尘飘落下来,立在极远处,都能嗅到冲天的刺鼻气味。
赵鲤蹲在树上抹了一下鼻尖,手指顿时染上层薄灰。
在生态环境好的大景呆了许久,空气中弥散的气味,让她有些不大适应忍不住想咳嗽。
索性撕下截衣摆,现场自制一个面巾蒙在脸上聊胜于无。
她已经摸到距离横跨河上的寨墙很近的距离。
正耐心的观看,看寨墙上的巡逻情况。
宋家以谎言蒙蔽了此桃源境中人,虚造了一个阴曹。
在这里,人们对自己是鬼,并且被宋帝君统治深信不疑。
对这金矿,也存在着深深的畏惧和诸多猜想。
这些集体意识,在灵气复苏时代会不会造就些什么东西,谁也说不准。
加之慧光的诡寺,极有可能在这寨墙后,因此赵鲤不打算硬莽进去。
若太莽撞暴力打破了当前的平静,让哪个罪魁祸首趁乱走脱得不偿失。
因此赵鲤决定使出真本事,先潜入探查探查什么情况。
她还在看寨墙上巡逻的规律,被派遣出去的小先锋阿白悄无声息游上树来。
小白蛇探出尾巴,用尾巴尖在赵鲤张开的掌心上写字。
此处无乩盘,阿白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写。
赵鲤耐心等它写完,才搓了搓痒痒的掌心:“里面有一座城?”
阿白坚定地一点脑袋。
白蛇借身体之便,攀上峡谷上侦查。
透过笼罩上空的烟气,只见下边以贯通的河流为界限。
西侧壁垒是大片大片裸露的山石、棚户,以及星火彻夜不息的露天熔炉。
而东侧峭壁却是一座小城。
依险峻山势而建,用木柱支撑的城市像是悬空在悬崖上。
‘石壁如削,凿窍插梁结构于数十仞之上,飞阁相通,下临无地。’
阿白仅寥寥数字描述,赵鲤脑海中便浮现出悬空寺样子。
她不由摸了摸阿白的小脑袋:“长进许多啊,阿白!”
阿白得了夸奖,无嘴假模假样的谦虚,但细细的小尾巴自豪高高举起。
赵鲤又问:“从岩壁上能下去吗?”
若是能,她大可以绕路,从悬崖上攀爬下去。
阿白顿时将头摇成拨浪鼓。
下去是可以,但太危险。
那悬崖并非直上直下,而是呈现弯曲的幅度,像是大肚儿酒瓶的内侧。
赵鲤又无绳索等攀爬工具,便是一身神力,一旦脱手便直坠山崖,风险太大。
待阿白收回尾巴,赵鲤点了点头。
“如此,还是从这寨墙突破更好些。”
她转头望向木质寨墙,想着入夜后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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