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鹦鹉晒月
费兆行回神,发现她停在不远处眺望远方山色,一帧便是一副山水春色。
费兆行仔细想了想了:“家族吧。”他的父兄祖辈都不会为了个人得失抛却家族,家族兴盛超过个人得失。
项心慈望着远方,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秋水一色:“宝珠的景色真美。”
费兆行看向她,是以为最近皇上和项家的事?“如果是夫人,怎么选……”
“不知道,随便吧。”她只是在想大哥怎么选,她自己有什么好选的,好像能选择一样。
“……”费兆行疑惑,莫非自己想多了?夫人并不想探讨如此复杂的问题:“夫人……有心事。”
项心慈从袖子上摘下一颗绿宝石,在手中垫垫重量,俏皮的向水面扔去,击起一串串涟漪:“看——”
费兆行立即看过去,跟着她一起笑了,宝石,哎,能博她一笑,他怎么知道宝石不觉得值得。
费兆行看着水面上的波纹一点点归于平静,以为夫人不会回答上一个问题时。
项心慈突然道:“有吧。”纷纷杂杂,总觉得到最后可能有什么变化,其实都没有,他们还是会走到以前的老路,重复那个结局:“谁没有点心事。”
费兆行皱眉,隐约不喜她心事重重的的样子,她不该有烦心事。
最金贵的人就该被养在最名贵的城墙内,忧心珠宝玉器,高高在上,不食肉糜:“会过去的。”
“……”项心慈转头看着他,站在阳光下,眸光比阳光还耀眼。
费兆行慢慢离开视线。
项心慈笑了,笑的明媚自然:“你真有意思。”
费兆行第一次被人定性这几个字,也忍不住笑了,他什么有意思、哪里有意思,很没意思才对,但她高兴,似乎自己也可以很有意思。
费兆行忽然转过头,对上她漂亮的惊人的视线:“夫人对任何人说话都如此随意吗?”
项心慈想想,因为对方陪了她这么久,实话实说:“也不是,最少要看着顺眼。”
所以他费兆行看着还算‘顺眼’,费兆行无奈失笑,但又察觉不对,急忙收回笑容:“夫人……如果只是想找人打发时间,夫人恐怕找错了人。”
“如果不止打发时间呢?”
“……”
项心慈看他傻愣愣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如果你不是总这么端着,我可能对你不是很感兴趣,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忍不住想逗两下。”
费兆行嘴角动了动,最终又移开目光:“夫人,要不要去前面走走,前面是宝俊城有名的……”后面的话他没说,觉得不太合适。
“姻缘树?”
“夫人知道?”
项心慈向前走着:“梁都城有一座福寿桥,因为以前皇上每天从那座桥上经过,后来明大人成了明帝,有好事者便将那座桥当做福寿桥,祭拜,祈求好运,不到半年时间,那座桥挂满了红绸,也成了一个传说,仿佛积福已久。”可也不过都只是期许罢了。
费兆行尽量自己从她远眺的眼眸间回神,对那座桥还有印象:“百姓寄托的东西往往是最朴实的。”而他们想要的东西,往往都在帝王的一念之间。
项心慈没想到他会想到那些,好吧,百姓。
费兆行看着眼前几人抱的大树,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先帝,想到先帝便不得不联想起他身边的人。
她与先帝天作之合,情深意重,先帝死后也为她铺平了道路,即便项家真的……恐怕也伤不到她分毫。
风吹动树上的红绸,亦有人为女子祈祷姻缘。
“夫人小心!”费兆行突然抓过夫人的胳膊,快速将人甩到一边。
项心慈一惊紧紧抓住费兆行的衣服,才没有被费兆行甩出去,但因为没有依托物,还是被甩的头昏眼花。
费兆行急忙查看:“夫人没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没有看见,冲撞了贵人,贵人勿见怪,孩子还小。”妇人紧紧抱住自家孩子。
第1049章 八更
小孩子怯生生的:“我……看她好看,只想摸她一下,不小心绊倒了……对不起姐姐。”
妇人急忙捂住孩子嘴:“对不起贵人,对不起贵人——”
项心慈脸色难看的看着费兆行,她哪次被保护不是被保护的好好的,最不济也是在臂弯里、挡在身后,还从来没被甩得如此狼狈过,胳膊险些被甩断了。
如果不是自己抓的及时,她就被甩出去了,还不如被小孩子撞一下。
费兆行也察觉出不妥,他刚刚似乎太用力了,旁边就是水塘,她若是真被自己扔出去,但他那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夫人,您没事吧?”
项心慈捂着胳膊,甩开他的手。
费兆行急忙查看,手抓住她肩膀防止脱臼:“哪里疼……”
妇人见状悄悄的抱着儿子,走了。
项心慈看见了没有追究:“哪里都疼,你是不是想害我。”
费兆行不是没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他当时太着急:“对不起……下官……”
项心慈哭笑不得。
费兆行焦急的活动者夫人的手臂,前后左后活动,疏通经络。
“好了。”项心慈揉着手臂:“没事了。”
费兆行不放心,他刚才……费兆行无法想象,那是他做出来的事,怎么就甩人了。
费兆行想帮忙再看看,才察觉到是夫人的手臂,柔软的触感还在指尖,最终收回手。
项心慈被他傻笑了。
费兆行也忍不住笑了。
两人在红绸微荡的姻缘属下,略显狼狈的笑着。
“那是费大人吧。”
“费大人身边是谁?”
费兆行闻言,立即沉下来脸,快速拉着她向不远处租赁马车去走去,二话不说带着她上去,他被人看到没什么,她不行。
“胳膊——”
费兆行急忙后退:“对不起。”
项心慈无奈:“胳膊都快被你拽飞了。”
“刚才……”
项心慈又疼,又忍不住想笑:“知道,你逼不得已。”心情因为起步的马车跟着好起来。
“我……”
“都说了没事。”
费兆行看眼她手臂,移开目光,掀开窗帘向外看一眼。
项心慈看着他,狭窄到马车内君子如玉,身形修长,其实她对他确实有不良企图,在他带马而上毫不犹豫迎上林无竞时,仿佛一把打磨到极致的兵器,流入人间,镇妖缉邪!
费兆行放下窗帘,转头。
项心慈突然上前,抓住他衣袖,唇擦过他耳畔。
费兆行愣了一下,瞬间起身。
项心慈向后倒去,抽了一口凉气。
费兆行立即去抚,又松开手。
项心慈也松开了他:“哎,果然没好事。”
费兆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她,突然转身,掀开帘子,直接从行驶的那车上跳了下去。
项心慈捶捶胳膊,掀开车窗,眼睛亮晶晶的歪头看着他。
费兆行本是一气之下转身就走,再不与之有瓜葛,可看到她孤零零地坐在车上,刚刚走了一路,不得不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只是走在车边,却不看车窗一眼。
项心慈趴在窗口:“生气了?”
“……”
项心慈伸出手腕,纤细洁白的手腕上,还有他抓的两到红痕,但更显眼的事她挂在手腕上的两枚小小的穿了红绳的银质铃铛:“好看吗?”
费兆行依旧没回头。
“给你道歉。”
费兆行没说话,他刚才竟有一瞬犹豫,没有直接推开她。费兆行从没想过,他也是以貌取人的人,相对于刚刚那一瞬的震惊,他更惊讶于认清自己的人品。
何况迟来的道歉,费兆行已经不需要了。
“让你亲回来了?”
“下官送夫人回去!”
真生气了!真生气就走了!费兆行年轻时真好说话:“不用,我下次出来还能找你吗?”
“不能!”
项心慈眨眨眼,难过的看着他。
费兆行看都不看她,忽略的身边经过的一行侍卫。
项心慈转到另一边窗口:“等一下大人。”项心慈亮出手里大宫女的腰牌:“这位大人,我迷路了。”
侍卫看到对方手里的腰牌,立即恭手:“姑姑。”
“麻烦你们了,贵人还等着要我寻的东西。”
“姑姑请。”
“稍等我跟人说一声。”项心慈又转过来:“不用担心,我有人跟着了。”
费兆行竟没发现有侍卫。
项心慈看着他笑了:“明天见。”
费兆行转身便走。
项心慈看着她走远,才让马夫开车,心情突然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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