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第100章

作者:余何适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情之所钟,一往而深,心甘情愿,难舍难分。

  “佛子可是为王破了戒?那就合该为王还俗,娶王为妻!”邹云愤愤,腰际刀鞘碰撞轻鸣。

  “他不会知道。他有魇症,形同梦游。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朝露淡淡道,“我不过助他一臂之力,以他的觉悟,终有一日会参破情爱,顿悟得道。”

  今朝雨露,明日逝水。

  不过是一场为他渡劫的露水情缘。待他终有一日破魔,她便可自行离去,如朝露化作逝水,消亡于天地间,自此不觅踪迹。

  “是我心悦于他,我心甘情愿。邹云,我要你以命立誓,此事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于第三人知晓,坏他此生梵行。”

  邹云别过头,不肯言语。

  朝露只得再晓之以理,诱之以利:

  “你仔细想想,他为佛子,是否对乌兹和我们更为有利?”毕竟她这王位,是他一手促成的。

  邹云咬咬牙,这才依照她的命令应下,又道:

  “王既心悦佛子,不如我为王将他扣下,只为我们所用。佛子一人,可抵西域千军万马。”

  邹云前日看到了佛子在她婚礼上的强劲势力。只要他肯开金口,西域多个佛国都将臣服。若是有他坐镇,莫说乌兹,整个西域或唾手可得。

  “休要胡言。”朝露低斥道,“佛子岂是你说扣就扣的?佛门岂会允你这般胡作非为。反倒招致祸端。”

  邹云手掌紧握刀鞘,忽闻宫门有号角声响起,疾步护送洛朝露前往宫墙城楼。

  混重的号角声回荡在宫廷,那队不速之客的人马转眼已至城堙脚下。

  朝露身披战甲,透过女墙的雉堞向城下望去。

  一轮旭日自城楼檐角而升,万道金芒所照之地,兵马猎猎振动的旌旗犹如万千华光浮动,静默之中,有龙吟虎啸之势。

  两队人马泾渭分明,一左一右依次排开,列阵朝宫门。其中确有一人头戴金色面具,气魄精纯,耀人睛目,浑身透着杀伐凛冽之气。

  那便是西域口耳相传的神兵天将,昭明。

  来者不善。朝露心头顿生一个不祥的预感。

  只见昭明将军对身旁亲卫耳语几句,那轻甲绫袍的亲卫纵马上前几步,高声道:

  “我等受佛门之托,奉命请佛子回去主持大事。”

  朝露心道,这是来抢人来了。想起之前洛襄所说,他们哪是要他什么主持大事,分明是要将他幽禁。

  她面色骤冷,高声喊道:

  “佛子是我乌兹王庭的客人。岂容你随口一言就定他来去?”

  话音未落,城下大军前阵的弓箭手忽扬起数百道光芒,对准了宫墙之上的众人。

  那亲卫从重重箭矢中上前一步,项上头盔上的红缨随风扬起。他冷冷道:

  “乌兹王女既已为王,我劝你见好就收。佛子乃佛门中人,岂能容你三番五次利用?”

  朝露不解此言何意,忽闻玉杖声咚咚而来。是戾英款步走上城墙,行至她身边,悠悠道:

  “他为你引兵数千入王庭,已是触犯佛门戒律。”

  “你想一想,若是谁都能如此借用佛门之力称王,那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佛子为你破了例,这个口子一旦开了,佛门威严何在?”

  “如此,佛门自是要找上门来,将人要回去,好好惩戒一番。”

  朝露眯了眯眼,一扬臂,身旁邹云心领神会,递上她的雕弓。她张弓搭箭,对准城下之人,冷笑一声道:

  “我非佛门中人,无需遵佛门之令。请将军带兵退出乌兹,未经国君许可,踏我国土,擅动兵伐,乃僭越之罪,必不轻饶。”

  那亲卫早有所闻,乌兹王女年纪轻轻当了乌兹王,目露鄙夷,见状并不避退,亦拉开手中大弓,对准城楼,嗤笑道:

  “无知小儿,敢与佛门相争?”

  话音未落,一道破风而来的利刃刺穿他头盔上的红缨,强劲的箭气连带将头盔拽落在地。

  那亲卫摸了摸头上已空空如也,大惊失色,手中弓弦一松,离弦疾飞的箭矢朝城墙而去。

  朝露不动声色,被身旁禁军护卫退避之时,故意挺身靠前一站。

  那本是偏离的箭矢便擦着她的肩头而过,锋锐所至,甲胄尽破,连带着大片的颈侧溅满殷红鲜血。

  王袍上卷草金纹已为鲜血所覆,一旁的侍卫慌忙为她递上巾帕,要为她包扎伤口,擦拭血迹,皆被她一一掠过。

  唯独邹云未动,望着她素肌淌血,神容愤恨中带着一丝叹息。

  朝露心下冷笑。此乃一石二鸟之计。既是使城下之军处于下风,又要在即将日出天光之时,借血迹掩盖住她颈上惹人非议的红痕。

  王上遇袭受伤,按兵不动立于她身后的禁军众人面色煞白。确认她只是皮外伤才舒一口气,一时群情奋起,面露激愤之色。鼓噪声中,纷纷拔刀相向,搭箭于弦。

  “伤我国君,踏我国土,罪不容诛。”

  城下军队见状,已列阵包围了宫城大门,百千道箭矢,齐齐对准城楼。

  一时间剑拔弩张,战势一触即发。

  “住手。”

  一道清喝声响起。

  “佛门所要捉拿的仅是我一人,休要牵连全城百姓。”

  循声望去,一缕玉白映照着天边日升而起的朝霞,身负柔光,夺目绚烂。

  一刹那,城上墙下的所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城堙脚下,武僧和甲兵见此身影,纷纷下马伏地,额头叩首。唯独昭明仍立马上,遥遥相望。他轻蹬马腹上前,从腰侧鞘柄处抽出利器,漫不经心地握了握刀柄,道:

  “宵小言行失当,冒犯了王和佛子,万望恕罪。”

  锋利的刀刃吹毛饮血,削发如泥,手起刀落之间,那失手放箭的亲卫便已人头落地,随着掉落的头盔滚入沙尘。

  果然是杀伐果决的大将,以一人头止战。如此,朝露轻哼一声,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勒令禁军收刀收箭,各自归位。

  城下喊声高壮:

  “高昌昭氏,奉佛门之命,恭迎佛子归来。”

  “请佛子出城还朝。”

  洛襄恍若未闻,径自向朝露走来。

  “伤了哪里?”他的声音放柔放轻,目光在她身上游移。

  朝露捂着肩头箭伤的手缓缓移至颈侧,微微垂眸,耳廓不由泛起了红。

  “无妨。不过皮外伤而已。”

  一只温润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腕,将满是鲜血的手从她颈侧掰开。

  朝露感到他清冷却锋锐的目光,扫过她血迹斑斑的颈肤。渊深如射,似要在她的侧颈凿出一个洞来深究。

  最后,他却只是用身上取出的雪色锦帕覆住了她肩头的伤口。

  朝露别过头,朝城下众人望去,道:

  “不如,你先去避一避。他们不敢攻进来的。”

  洛襄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朝她淡淡一笑道:

  “我要随他们回去了。”

  朝露倏然抬眸,疾声道:

  “不可。”

  她上前一步,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他垂落的手,道:

  “你一定要回去吗?你回去定是要受罚的。”

  ”我之前说了,你想要经书我可以用举国之力帮你找,你想要修什么佛窟我也可以派人为你修。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等我和大梁修好,你的译经便能传到中原去……”朝露一口气不断说了很多,一抬头,正对上他清润的目光。

  似笑非笑间,难以言喻的温柔,如同是一汪春涧泉水,要将她溺在其中。

  他静静听她说完,慢慢地松开她的手,柔和的目色变得凝重,淡淡道:

  “就算我此番能够脱逃,难道我要东躲西藏一辈子吗?你要以全城百姓的性命,为我一人?不值得的。”

  “如此,可不是一个贤明的王。”

  朝露想起前夜还在他耳边声称要做一个合格的君主,此时不由默默垂下头,秀眉蹙起。她忽又想起什么,扯动他的袖口,道:

  “那我陪你回去。你不过是帮我调动兵马,我可以解释。要罚,便罚我好了。”

  洛襄唇角不由勾起,微微笑了一笑,舒展的眉宇间既是宠溺又是无奈,道: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佛门自幼教养,于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使之蒙羞。是我触犯戒律在先,我需要给佛门一个交代。”

  “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你不是想看我穿白衣成为佛子吗?我答应过你,不会食言。”

  “可是……”朝露抿着唇,还欲再言,却见他面朝着她,俯身下来。

  他身量极高,她平日与之对视,都需昂首抬眸。此时他在她颈侧低下头,身上的檀香扑面而来,将她环绕,即便体肤未曾触她分毫,间隔有距,却像是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一般。

  他低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线平和却坚定,如天山雪峰,百转不回:

  “大宛国的宝马,于阗国的玉石,高昌国的佛像……”

  这是独属他和她的密语。

  洛襄抿了抿唇,柔声一字一句道:

  “不管有多难,我一定会回来。”

  听到他温声言语,朝露眼眶发涩,像是有千钧之石压在心头。

  这是他为成全她所愿,所要付出的代价。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与他相拥作别,连他的手都不敢再握住,只能轻轻扯动他的袍袖,唇瓣轻颤,万语千言凝在舌尖,无法开口。

  洛襄垂眸,少女玉璧般的手臂皎皎生光,轻拂他的袍袖,一寸一寸在与他分离。

  洛襄没有再回头看她,袍袖垂落,转身之际,温润的目光变得锐利且坚实。

  俄而,宫门大开,一抹清冽的玉白身影没入一片金光熠熠之中,清寂且孤绝。

  ……

  佛门武僧与高昌王军出乌兹王庭十余里后,忽闻一阵马蹄声自背后疾驰而来。

  昭明回头一望,示意众人继续行军,自己调转马头,朝来人纵马而去。靠近之后,眼见马上之人华服锦衣,宝石作缀,昭明微微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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