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第99章

作者:余何适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上一个月圆之夜,就是在佛窟之中……

  一想到此事,朝露一下子都惊醒了。她诚惶诚恐地盯着眼前淡漠的洛襄,心中忐忑,生怕被他发现端倪。

  朝露很快地打开了佛殿大门,提着散开的裙摆,几乎是落荒而逃。

  望月的清辉自殿门缝隙中撒曳入殿,落影在凹凸不平的青砖之间,一地轻浅霜白,透着嶙峋寒意。

  伊人走后,佛殿寂静无声,连经幡都忘了挥动,层层叠叠罩在头顶,波澜不兴,静止一片。

  洛襄抹去唇角的血渍,在蒲团上打坐入定。

  每逢月圆,熟悉的痛楚正从心底慢慢爬了上来,如同万蚁噬心,叫嚣着一点一点侵吞他的意志。

  他此生已经历过数百回,本该心如止水,默默承受,忍过去一夜便可无事。

  可今夜,似乎欲望比之曾经更为强烈和蓬勃,像是要将他的四肢百骸焚烧殆尽。

  幼时学佛,少时受戒,注定此生为佛门之下的佛子,困于佛塔,不得自由,或许今后永世就要幽闭在高昌的浮屠塔内。

  在一眼望到头的命途里,再也无法施展他济世的理想。

  她是他无望的生命中短暂的欢愉,虚无的欢愉,唯一的欢愉。

  有时候他感激这样虚无的梦境。梦境中的她身处他所窥见的红尘万丈,柔情似水,妩媚肆意地绽放,令人怜惜,又想要掠夺。

  那才是真实的她。让他体会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贪嗔痴念,自此生出一颗凡人的心来。

  可他在不自觉的地沉迷其中之时,甚至不堪地与现实混淆起来。是他贪欲过甚,终是把她吓跑了,无影无踪。

  她成了乌兹的王,不必再求他庇护,身边有的是得力之人,大梁和北匈的使臣都对她趋之若鹜。

  她,不会再需要他了。

  今夜过后,他会彻底地离开她,前往浮屠塔幽禁,接受自己原本的命运。

  不知过了多久,死寂中,恍惚有一阵柔风吹入佛殿之中,轻轻拂面。

  洛襄顿住,余光里看到女子脱了绣鞋,只着罗袜,隐隐可见玉足轮廓,赤足悄声踏入他的佛殿,一如初见之时。

  柔若无骨的身子斜倚在他的案上,袖子半卷,露出皙白的手腕,雪肌被烛火润了一层浅浅的柔光。

  “我担心你……”她犹犹豫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又来入梦了吗?

  洛襄艰难地抬起手,捧起她的脸,轻抚仍在泛红的面靥。

  肌肤的触感如此真实,少女身上独有的幽香扑面而来,唤回了他沉滞的五感。

  太过熟悉,让他想起佛窟那一夜月圆,也是如此真实不虚,不似幻梦。每一分,都沁入骨髓,难忘难辨。

  她如此美丽,像是一颗坠在他心底最为纯澈的朝露,待日出之时就会消散不见。

  他的手一触到那一寸柔软的肌肤,便惊觉般收手,挣扎着起身,想要离开她。

  他知道此时自己面容可怖,不再平日里清冷端方的模样。即便在梦中,他也不想要她的怜悯。

  被他推开,她似是愣了一下,在原地立了半晌,又很快跟了过来,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她的声音如烟气一般轻轻拂过他的侧脸:

  “一夜很快过去,忍忍就好了,就好了……”

  “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别怕……”

  她的声音娇柔婉柔,一声声沉入他心底。

  “如果太痛苦了,不要忍了,我就在这里,帮你渡劫……我决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也唯有她能纾解。

  难以自持,濒临失控。他将人狠狠扣在怀中拥吻,掌着她的后脑将她缓缓按下。她起初轻微挣扎了几下,后来顺从地低声啜泣,温热的泪水很快泅湿了他的肩头。

  他心疼地拂去她眼尾的泪花,干脆一下一下吻在她的眼睫,唇齿之间,尝到了她泪中苦涩的痛意。

  “对不起……”却是她一声声地在道歉,好似因他温柔的吻而哭得愈加伤心,泪珠颗颗滚烫,落在他的掌心。

  他再不想听她说她对他的愧意歉意,他俯身堵住了她嫣红的唇,不让她再有气息开口。

  前世今生的因果,让他参不透情爱,沉沦于欲海。

  他没有通过佛祖的考验。

  殿内,白殿丹槛,窈窕连亘,经幡大动,香烛明灭。

  雕梁接轸,玉盖成荫,佛龛前的天龙八部众颔首低眉,静默注视。

  那一颗红痣染作丝丝绯色,水润光泽,宛若含露莲华,在他眼底不断跳跃。鸦云堆髻,珠钗半斜,青丝泻地,纤颈在前,摇摇欲坠。

  望月之夜,一轮明月高悬夜空。遥远之处,似有涨潮声起起伏伏,惊涛拍岸,铺天盖地而来。

  高风长夜,佛殿幽静,寂寂天地,好似只剩下经幡一下又一下拂动的纷纷和鸣,还有不知何处传来的诵经声,檐铃铎铎的铿锵声,混在一处。

  脑海中仅存的一丝清明之下,他俯首下去,摩挲颈侧柔腻的肌肤。

  留下独属于他的,不可磨灭的红痕。

  这样旖旎而深刻的印记,日出之后,是否会也会随着她而消散呢?

  留待他最后一次验证。

第62章

  这一日,天际才泛出一丝浅浅的鱼肚白,万方静谧,连鸣鸟都还在枝头瞌睡。

  远处忽然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乌兹王庭城墙上驻守的禁军心惊肉跳,以为敌军突袭,背上弓矢长矛,疾步往瞭望台上一探。

  漫天黄沙在城门前的山谷荡开。群马自沙尘中烈烈而来,看不清马上人影,只见一队庞大的人马随着沙丘迅速地移动。

  一排排迎风招展的金边旌旗如汹涌的滔天巨浪,在暗夜的尽头浮动着金鳞一般的光辉。

  是佛门的万字旗。

  西域佛门不会擅自发动进攻,此番并非开战。守城禁军心下稍舒,又不禁惴惴,如此大的阵仗,若非开战,为何出动这般隆重的兵马?

  虽心中疑虑,众人不敢怠慢,打开城门。禁军中不少人本是佛门信众,随即丢下武器,跪伏在地,恭敬行礼。

  数百绛赤僧袍的武僧身形魁梧,金刚怒目,手执利器,簇拥着一队镶绣文殊兰旌旗的甲兵进入城门。

  最正中,身着金甲绫袍的将军。其人头戴面具,身姿挺拔,异兽纹的重甲散着一圈浅金色的光晕,气势如虹,威仪逼人,令人不敢迫视。

  这队人马如风雷烈动,疾行穿梭之间,旌旗猎猎作响,踏破无人摊位,扬起阵阵尘土。晨起的民众见之心惊胆战,手忙脚短地退避三舍。

  正在此时,官道中窜出一个睡眼惺忪的垂髫女童,被突如其来的兵马吓得跌跌撞撞,眼看就要被疾速通过的马匹踩踏在地。

  一道金光闪过,为首的金甲将军一扬马鞭,领先一个马头俯下身贴着马腹,将瘫坐地上的小女一把抄起,拎上了马,避开了身后无数夺命的马蹄。

  将军勒马,将女童递给身旁亲卫,亲卫下马,将她交还于一旁还在痛哭流涕的女童母亲。将军扶了扶镂金面具,一蹬马腹,掠过跪地大声感激的民众,纵马跟上了最前的武僧团。

  女童被失而复得母亲抱在怀中,小人儿尚在懵怔,想起方才面具下那双清澈动人的眸子,喃喃道:

  “好漂亮。”

  有行游多年见多识广的商人望着绝尘而去的队伍,捋着胡须道:

  “文殊兰金旗,金光铠甲,镂金面具,那是高昌国的昭明将军。”

  众人纷纷围上来,无不心怀敬仰,议论道:

  “昭明将军以一人之力,维系高昌小国不为北匈所吞并,乃神人也。”

  “昭明将军仁心仁义,威名远播,北匈人屡次来犯,都未得逞。”

  “昭明将军听闻病重,如今可是大好了?”

  喧哗的人语声随着扬起的尘土渐渐落定,消散在风中。

  ……

  乌兹王宫。

  天还未亮,邹云疾行入宫,十万火急地上报高昌佛门来兵之事。

  这一夜洛朝露本就睡得极浅,浑身酸麻无力,被邹云从寝宫中唤起,便即刻披衣起身。

  听邹云疾声来报,她从一夜绮梦中迅速清醒过来,问道:

  “高昌?昭明?”

  高昌与乌兹素来并无渊源,交集甚少。此番前来,必是事出有因。

  邹云向她介绍其人:

  “高昌国的昭明将军乃是西域第一名将,曾领区区百骑,击退北匈人数千大军,由此一战成名。高昌国不纳贡,不称臣,北匈始终吞不下这块肥肉。”

  朝露沉吟,少时曾听三哥说起过这个人,在西域有百战百胜的名号。

  佛门中人带着昭明挥兵前来乌兹,究竟意欲何为。

  朝露心中疑惑,还欲再问,却见邹云忽然定定望着她,深黑的眸光倏然变得锐利,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朝露知晓,邹云是个杀名在外的人,何事竟能让他犹疑至此。

  “王……”他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神色复杂地抬手指了指她的颈侧。

  朝露倏然色变,心下一惊,想起昨夜在佛殿内的声色纵情,快步行至铜镜前一看。

  少女一夜雨露润泽,雪肌生光,软玉一般动人心魄,微红的眼尾蕴着一笔含春风情。

  只雪白的颈侧确有一道极深的吮痕,过了一夜,粉嫩的印记已成绛色。

  谁能想到素来内敛端方的佛子,每逢月圆之夜,竟会如此强硬且恣意。

  朝露面上泛起微微潮红,立了立衣襟,掩去那道欲情横生,引人遐思的红痕。

  “邹云,你是我最信任之人,此事我不欲瞒你。我与他有过一段前缘,他的心魔因我而生,因我而起。心魔一日不除,他终难以得道。”

  昨夜他向她吐露每逢月圆的梦中之事,她才知道,原来一直以为困扰他的心魔就是他和她的前世。

  本是前世她所造的冤孽,今生竟又害得他月月都要受此酷刑。

  可面对他的质问,她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好不容易有了重头再来的机会,怎能亲手又将这美丽泡影打碎。

  昨夜,她仓皇逃离后,知他每逢望月必要受欲念折磨,实在担心他一人,又心中有愧,遂又中途折返回佛殿,却不料被他牢牢拥在怀中,再度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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