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第164章

作者:余何适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朝露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儿,一时失了声。

  她想要解释,可在他温柔又强势的目光笼罩下,她好似无处遁形,怎么解释都是苍白的。

  她就是心悦于他。

  朝露双眸低垂,声音涩然:

  “我不该有这样的念头。我不该对佛子心存妄念。”

  他是普渡众生的佛子,是她亵渎了他,玷污了他。

  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她想要抽离,才动了动,反倒被他抓得更紧。

  洛襄直视着她的眼,声音平和沉静,道:

  “洛朝露你听好,我已不是佛子。”

  朝露倏然抬眸,听他一字一字道:

  “既已还俗,我不再是佛门子弟,娶你为妻又有何不可?”

  烛火被风吹得晃动不止,火星子乱飞,烧了她的眼,灼了她的心。

  洛襄轻描淡写的话像是轰隆隆的雷鸣,震天动地,一声一声,落在她耳畔,像是要让她魂灵出窍。

  无怪乎他会在最不可能的时候带兵出现在驿站的礼堂,无怪乎他再无顾忌地与她相拥,无怪乎他没有再穿袈裟。

  朝露神容震动,感到有一股深埋心底的热流在涌上来,试图要冲破她早已冰冷的四肢百骸。

  巨大的惊惧之下,她思绪一片混乱,推开了他。她想要从榻上起身,只趔趄了一步,就被男人再度圈回了怀中。

  他浓眉微微一蹙,似是有几分不悦。

  在他怀中,她深吸一口气,不敢看他,低声问道:

  “为了一时的欲念而还俗,你将来真的不会后悔吗?”

  天如泼墨,骤雨将至。夜空中乌云蔽月,随着夜色深沉而愈发浓厚,暗得像是马上将要落雨。

  洛襄默不作声,沉声问道:

  “你想听我的心里话吗?”

  见她沉默不语,洛襄径自开口,沉沉的目色遥望天际处经久不散的密云,述道:

  “从前我初见你之时,我以为不过是动了欲。我便将困扰我的前世梦魇,还有梦里对你的欲念,视作佛祖赐下的考验。我以为,只要我坚定佛心,定能超凡脱俗,远离欲念。”

  “如今才知,所谓爱欲,是因爱才生了欲。”

  洛襄点点头:

  “因为欲望不过肉体的渴念,终有一日会消弭,而爱意却只会一日更胜一日。”

  “欲望可以克制、压抑,但爱意不能。”他微微垂眸,薄韧的唇角轻浅地勾了勾,自嘲一般,轻声道,“在高昌,我每一回见到你时,一刹那的欢喜,在我还未察觉之时,便已在心底萌生,根本无法抑制。”

  “我才发觉,我对你,是爱由心生,情之所钟,无法了断。”

  他的面容依旧清冷沉静,一贯地没什么表情,可眸光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要将她灼伤。

  “我不是圣人。我对你,有爱亦有欲。”

  “朝露,我想要你。”他的手从袍袖中伸出,长指轻轻掠过她细腻的脸颊,一触即分,又收拢撤去,了无踪迹。

  “我想你留在我身边,不想与你分离。今生未尽,我已祈盼与你的下一个轮回。”

  他说得极为平静,平静得像是没有波澜的深潭潭水。

  “或许我不善言辞,不懂讨你欢心,或许我不通情爱,今日冒失,惹你误会……”

  他柔光涌动的黑眸抬起,与她对视:

  “但是,朝露,世间红尘万丈,有情人诸多美好之事,我想与你一道去经历。”

  “你问我会不会后悔,我的答案……”他淡淡一笑,望向她,道,“和你一样。”

  “吾心之所善,九死尤未悔。我对你,永远,永远不会后悔。”

  更深露重,夜风徐徐。

  朝露怔怔地望着他,分明想笑却又止不住地落泪纷纷。

  她时日无多,可他的余生分明还有很长。

  下一瞬,他忽而埋首下来,吻住了她落下来的泪,经由泪水滑至她颤动的双唇。

  他的唇微微发烫,极尽温柔地碾磨,仿佛是要将她冰冷的躯壳融化成水,好一并吞入喉中。

  起初只是试探和钻研,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唇瓣。

  朝露被吻得轻轻喘息,身子酥软了下来,他的手扣着她的后脑,不让她落下去,也控着节奏,一并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回,她微阖的唇成了他的领地。他径直探了进来,唇舌相触,如“梦”中那般一寸一寸搅乱了她的呼吸,与她的纠缠不休,难舍难分。

  见她气息急促,想起她还很虚弱,洛襄停了下来,唇暂时分离。

  “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他英挺的眉宇微微舒展,薄唇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道,“你三哥都告诉我了,无论梦里还是现实,我的戒也破尽了。你还想怎么躲开我?”

  这一句,迷乱中的朝露霎时灵魂回身。

  她想要起身,可人就在他怀里,根本逃不开。想要辩解什么,唇瓣才刚微微一张,又被他封住了口。

  这样的吻让她感到,他记得很清楚。梦里的每一回贴合和交缠,章法和节奏,他都好似回味了千次万次,可才以如此熟稔地尽数抛还给她。

  朝露鼻尖酸涩,泪意涌动。

  渐渐地,如此深吻之下,她已无力招架。男人浓烈雄浑的气息混着一点清淡的檀香涌入她唇口,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从前习惯了他的温柔,不曾想,克制的温柔背后,是汹涌的渴望,压抑的烈焰。他的气息燃着火,热烈得令人心悸。

  朝露惨白的面颊缓缓涌上彤云般的潮红,乌发全然披散下来,柔软的雪颈难以自持地微微战栗。

  而他,分明在做如此暧昧之事,他的眉目依旧清冽,不见乱相,庄严肃穆,还有几分郑重和怜惜。

  唯独声音却很低沉,带着一丝恼意和叹息:

  “小骗子,做我的妻子。不要再逃了。”

  洛朝露任由他抱着,眸光低垂,始终没有回答,垂落的手虚虚覆上他的背。

  她心中酸楚,手指不由在他背后越攥越紧,抬眼却见他额间细汗淋漓,薄唇开始泛白,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你怎么了?”朝露发觉了他的不寻常,四处查看。忽然感到指间一阵黏稠。

  她从他背上收回手一看。

  指腹上有一片鲜红的血。

  她手指没有受伤。这是他背上的血!

  朝露回过神来,想要查看他背上的伤,才一起身,又被他按在怀里。

  他似是释然地笑了笑,抱着她轻抚她的后颈,低低道:

  “你昏迷的时候,我去浮屠塔前受了五十刑杖。从此,我与佛门再无瓜葛。”

  这一刻,朝露凝在眼角良久的泪终是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淌在他的颈窝。

  所以他才要穿这身从来未见过的淄黑玄袍。这样伤口的血就算渗出来,浸透在玄色里就不会被她发觉。

  见她落泪,洛襄抱得更紧。

  “无妨,只是小伤。”他凝视着她,舍不得放开,轻声道,“前世也受过,死不了。”

  闻言,朝露哭得更厉害了,哽咽道:

  “包扎了没有?上药了没有?”

  洛襄点了点头,轻轻地笑。

  他撩开她散乱的鬓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一双手掌捧起她的脸,眉目深情似海,望着她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兵戟声嘈杂,还有几声高喊。

  有人叩起了房门,犹疑着禀告道:

  “国主,佛门信众从浮屠塔一路挤到了驿站门口,人越来越多,要冲进来,挡不住了。”

  闻言,朝露心头一跳,慌忙挣脱他的怀抱。

  洛襄面无表情,将她的手握住,轻声道:

  “别怕。”

  他牵着她朝外走去。他走在她前面,背影高大巍峨,向山岳一般不可撼动,仿佛可以抵挡千军万马。

  朝露不知他要做什么,看到他笃定的神容,慌乱的心莫名地安定了几分,碎步在他身后跟上。

  驿站的大门口悬着两盏灯笼,如风中残烛,摇摇欲灭。

  火光微弱,在昏暗中只可见人头攒动,如漆黑的潮水一般在夜色中起伏。

  高昌王军的金甲连绵一片,像是高筑的堤坝一般,抵挡着潮流奔涌冲破。

  “佛子来了!”

  有人大喊了一声。

  “妖女在那里!”

  人潮顿时起了骚动,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不同于今晨,此刻的人潮不是平静海面浮动的微澜,而是饱含愤怒和悲切的浪涌。

  王军后退几步,咬牙再顶住。

  “妖女下地狱!”随着一声叫喊,人潮中起了一点烛火,而后,那处星火飞快地朝洛朝露投来。

  洛襄猛地抬臂挡住,香烛坠地,火焰燃起他的袖口,蜿蜒的灼痕一瞬通红又隐没。

  朝露的碎发被火星子烧断了一处,洛襄为她掸去烧焦的发丝,眸色沉黑,忽而拔刀朝人潮走去。

  她想起了他背上的伤口,佛门严苛的惩戒,一把拽住他,几近哀求地道:

  “我损你梵行,就算下地狱也是我罪有应得。你不要再和他们起冲突了。”

  他眉宇浓烈,黑沉的眸中看不见一丝波澜,她却能感受到其下压着的暗涌。

  洛襄摇了摇头,道:

  “从今天起,我不会让你受一丝的委屈。无论是佛门,是信众,还是大梁北匈,都不能伤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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