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第17章

作者:余何适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第14章

  听完洛襄述梦,本是大骇的缘起一拍大腿,连连摆手道:

  “梦中之事,怎能作数?不算犯戒,绝不算的……”

  洛襄双手合十,道:

  “虽是梦,但若非起心动念,何来有梦?佛门中人,起心动念,皆是罪孽。”

  缘起虽小,学习戒律已有数年,一板一眼道:

  “可师尊说过,戒律皆在于罗汉身心,如无邪淫之心,不以邪淫为乐,便不算犯戒。”

  “师兄在梦、梦中,可、可得……得了,淫乐?”几个难以启齿的字眼,小沙弥说得支支吾吾,耳根通红。

  洛襄摇了摇头道:

  “只生惧恐,未觉有乐。”

  缘起舒一口气,拍手道:

  “不受乐者,无犯。师兄只是遭了梦魇,如何算得了犯戒?再说,是那乌兹王心思歹毒,昨夜在师兄食水中下了药,如此强力所迫,必不算犯戒的!”

  洛襄神色漠然,垂眸道:

  “待王庭事了,我回去禀明师门,向师尊请罪,自当由戒律院决断。”

  缘起见他一脸沉肃,心叹师兄一向持戒严苛,往日里戒律院的长老都对他赞赏有加,真乃师门典范。

  不过是一场梦,又何足挂齿呢?但听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方才一直没敢发问,师兄的梦中之人,到底是谁呢?

  虽未有问,但他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身影。那人只要一现身,明光照人,定是不输以华美著称的观音金莲二十八部众。

  缘起正出神,却忽闻洛襄张口念了一句:

  “一切邪淫戒,以破梵行者所守之戒,罪过最甚重,将永为佛法所弃,必堕无间炼狱。”

  缘起抬眼一看,只见洛襄浓眉微锁,面露忧色,竟比方才言及自身犯戒更为哀恸。

  他的师兄素来性情寡淡,宠辱不惊,他从未见过师如此。

  是了,污人梵行的女子,视若阎罗之属,将经受轮回之苦,永生永世不得彼岸。

  师门中,多年前曾有一师兄为妙龄女子所诱,那女子为佛门信徒所唾弃,后竟为人肢解而死,死相极为惨烈。

  缘起想起这桩陈年旧事,不由口中多念几句“阿弥陀佛”平复心绪。他望着洛襄独立的背影,不禁猜测:

  他难道是在担忧梦里那个损人梵行的女子会下地狱吗?

  洛襄沉吟良久。

  梦里,他犹如隔岸观火,见到自己与那女子行云雨之事,醒来只觉心悸万分,冷汗涔涔。那女子人面桃花,娇柔婉转,却一身戾气,满心恶念。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幻象从脑中摒除。

  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他应该找到她,渡化她。

  ……

  洛朝露一路回到寝宫中,呆立许久,心中激荡不已。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她受折辱,佛子答应护她周全。

  她要出宫,佛子排除万难,为她布下万全之策。

  一切分明都在按照她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她为何这般心境浮躁?

  朝露盯着铜镜中默然无神的女子,双臂猛地一甩开,一把将妆奁上金簪珠钗,胭脂水粉,连带着铜镜全部推至地面。

  碎的碎,断的断,琳琅遍布一地。

  “啷啷”响声动静不小,侍女毗月匆匆赶来,看到她在殿内,道:

  “公主方才命殿下今夜留在自己宫中,不得出入。”

  朝露转过身,疑惑地问道:

  “不是解了我的禁闭吗?阿母今夜让我不必去佛殿了?”

  “上头吩咐。奴婢不敢不传。”

  朝露皱了皱眉,默默从地上捡起一根断簪,轻抚其上粗砺的裂痕,若有所思。

  她心觉有几分怪异,接着问道:

  “王上那边,可有新事?”

  “今日王上盛怒,因着城外大批佛众欲迎佛子归,和守城将士起了冲突。两相争执不休,众僧请于十日后王宴之时入宫探视。王上本不肯同意,在公主再三劝诫下才答应。”

  十日后,就是洛襄为她安排的出宫之日。原是以僧众造势,为她求来的这一逃遁之法。

  “这会儿,王上还在宫里大发雷霆,还说要拿刀砍了佛子……”

  朝露心下冷笑,但凡洛须靡有这点杀人灭口的胆色,也不必今时今日才得了这乌兹王位。

  要杀洛襄,不仅要一击就成,还要不留痕迹,不能被人查到一丝一毫的错处,否则后患无穷,或许整个乌兹国都会因此覆灭。

  想到此处,她心间一跳,一个莫名的念头倏然一动。她问道:

  “可有在我宫中见着邹云?”

  “今日未曾见过,听说是有要事。”

  朝露心中莫名惴惴难安,在庭中来回踱着步子,绕阶而行。

  狂风阵阵刮过,檐上廊下细绳吊着的八角宫灯摇摆不定,里头的萤火微弱如星点,又忽地就暗了,涌出一缕青烟袅袅而散。

  她仰头望了望天。

  穹顶之下,夜空晴亮,层层疏云,似被狂风揉碎,像是池鱼细鳞,又如棉絮散碎。

  极目远眺,千里之外的群岚披着满幕夜色,时有一道闪电银光乍现,隆隆雷声随之而来。

  春雷本是稀松寻常之事,今日却越发让她心惊肉跳。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今日宫中可有禁令呢……”

  朝露不顾劝阻,朝外奔去。

  一路穿过王庭,她顿感今夜颇有几分不寻常。即便是往日戒备最是森严的王殿守卫都稀稀疏疏,似是被抽调了兵力。

  一排排宫灯朝后退去,灯光在漆黑的眼中失了色一般黯淡。

  可仍有焰火在眼前肆意跃动。朝露缓缓抬头一望。

  一大片浓黑的烟气伴着冲天而上的火光映入她皎白的面庞。

  那个方向是,佛殿。

  佛子……

  ***

  黑压压的甲兵如潮水一般在整座佛殿外围漫散开来,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每一个人面上,都映着中殿燃起的熊熊火光,却人人纹丝不动,死守在外。

  邹云一身战袍,手执长戟,巡视一圈严阵以待的守卫。

  耳边时不时传来内里僧侣四下逃窜的哀嚎悲鸣,他面容沉毅,八风不动,立在墙下,静静望着远处天光,计算着时辰。

  “侍卫长!有人擅闯佛殿,拦不住!”属下慌慌张张来报。

  “何人如此大胆?”邹云皱眉。

  “是,是王女殿下!”属下叩首,还未起身,却见邹云已大狂奔而去。

  邹云还未赶至当场,便已闻“嗖——嗖——”的声响,破空而来。

  一道道长鞭如银蛇游龙般腾空而起,落下之时,激起扬尘万千,砂石飞溅,将一众拦路之人打得叫苦不迭。

  只见红衣少女手执长鞭,已打趴了一众守卫。

  她每进一步,就要甩鞭开道。源源不断的守卫涌上来,将少女团团围住,虽不敢动她分毫,却也不能使得她顺利进入门墙。

  众人见邹云来到,如蒙大赦似地禀告道:

  “侍卫长!这……这拦不住啊。”

  邹云不语,大步上前,轻轻一跃,劲臂一挥,一把抓住游走在半空中的长鞭,紧握掌中。

  朝露被制住,挥不动长鞭,侧身一望,看到邹云一手抓着她的鞭子,一手跪下撑地,道:

  “殿下,得罪了……”

  “邹将军,你来的正好,佛殿起火,你那么多兵,为何不救?”

  邹云不答,埋首下去,低声道:

  “殿下,请回。”

  朝露冷冷望着他,将长鞭卷起,道:

  “你既不愿救,那便放我进去。”

  重重甲兵闻声窜过来,堵成一道人墙,挡住了她的去路。

  “今日王上有令,任何不得接近佛殿!请殿下不要为难臣……”

  一片刀光凛凛生寒,朝露的眸子比之更冷,挑眉笑了一声道:

  “你受了他的命令了,就不听我的话了?”

  邹云薄唇紧抿,躬身拱手道:

  “佛殿遭天雷击中起火,殿下金贵之身,不宜入内。”

  “呵,”朝露轻哼一声,微微偏过头来盯着他看,问道,“究竟是天雷,还是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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