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第187章

作者:余何适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舞袖飞扬,纤腰濯波,曼妙的身段如春水一般荡漾开去。

  无声的静默中,此处最后一名舞姬一向与她亲密,在她耳边轻声飞快地吐出一句:

  “朝露,你夫君来了……”语罢就飞也似的关门逃走了。

  朝露在兴头上,还饮得有几分醉意,自是不以为意,还不耐烦地道:

  “我都说了,我没有夫君……”

  话音未落,一双劲臂忽然揽住了她柔韧垂落的腰,将她整个人拽了过去。

  她神思恍惚,还未反应过来,已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晦暗的视线中,明灭的火光中,她酒气迷离的眸子倒影着洛襄清冷如玉的侧脸。

  他已是一头乌发束冠,沉毅英挺的下颔泛着青灰的微茬。几分隐隐的疲态和嗔意,显得他一双黑眸深沉如暗夜。

  即便明显地消瘦了些许,无可挑剔的容色,玉山挺立的身姿,一眼便深深印入她的心怀。

  朝露的脑中轰然炸开,醉意一下子被惊醒了。她下意识地想逃脱,双脚却如钉在了原地再动不了。

  下一瞬,男人炙热的唇已落了下来。她酒香清甜的唇瓣被厮磨着含住,她的抵抗像是欲拒还迎,助长了他掠夺的欲,带着微微的嗔和怨,不知餍足地汲取一般,将她口中的芳泽尽数吞入。

  “没有夫君?”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双唇又移至她耳畔,声音带着微微的低喘。

  朝露心虚,想要开口辩解,酒色润泽的唇才张开,又被他舌尖探入索取起来,连绵不尽的吻令她残存的意识就要消散。

  男人掌着她的后脑,强势地将她扣在怀里,由不得她挣脱。

  “我才不要你这样一直骗我的夫君。”朝露想起自己还在生气,想要将人推开。

  男人听到她愤恨的话语,箍紧她腰肢的手忽然松了开来。他闷哼一声,独自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垂下了脸。

  既落寞,又有一丝颓然。

  “朝露,对不起。”他蓦地抬眸,深深望着她,道:

  “但,你说我不是你的夫君,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声音低沉,郑重,且庄严,像是在念诵一段旷日持久的经文。

  朝露愣住。她没想到洛襄会直接开口向她道歉。

  她以为自己生着闷气一言不发就消失三月,他定会恼她怒她,定是要将她强行带走。

  可他只是在生气她说自己没有夫君。他只是懊恼,她肯不认他这个夫君。

  高高在上、一生从来让人仰视的佛子竟也会向她低头么。

  看到他眼中的诚挚,更多的是失意和懊恼,她的心不由软下了一分,却又马上背过身。

  她的胸口起伏,肩头不住地颤抖。

  独自为她赴死,还写了绝笔信不让她知道,害得她也要为他殉情。如此滔天大祸,只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么?

  想到她差一点就要面对永远失去他的结局,余生只会在懊悔和不甘中渡过。朝露越想越气,没有说话,不接受他的道歉。

  良久,身后也再未传来声响。

  整间暗室只余两个人,像是一片沉寂的海,在夜色里凌波微动,浩瀚中静默无声。

  死寂之中,直到朝露终是忍不住回头望去。

  幽明晦涩的烛火中,她看到他枯坐在榻上,额头已发了细密的汗珠,双手紧紧攥着榻沿,手背上数道青筋伏动。又是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

  朝露疑惑地凑过去,不忍地为他拭汗,小声地问:

  “你怎么了?”

  他黑沉沉的眸子望着她,不辨情绪,却如同月夜下的涨潮,四面八方朝她涌来。

  “今夜是望月。”他清朗的声音因极力克制而喑哑。

  望着他隐忍的神色,朝露心中一动。

  她深知望月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隐秘的心潮翻腾涌起。她微微欺身过去,一双素手轻抚他紧绷的下颔,血脉凸起的颈侧,一路顺着蜿蜒的青筋而下,去寻那一片两世都只属于她的无上净土。

  男人白玉般的面容被灯火暗处染上一层阴翳,大掌钳住她下探的手。

  “不可。”他别过头,目光黯淡,不去看她春光潋滟的双眸。

  他的神情淡漠,语气亦十分平静,不见一丝波澜,好像在赌气的人是他。

  “为何?”朝露无意识地拨动他散开来被她揉皱了的衣衽,底下精壮的肌肉贲张起伏。

  他眸光垂下,望着她玉白的手指隔着衣料与他相触,轻轻摩挲。他低声回道:

  “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为人愚钝,又是生平第一回 做女子的夫君,”他顿了顿,唇角勾起,无奈中又有几分苦涩的自嘲,道,“我不懂如何讨你欢心,如何让你不再生气……”

  朝露哑然。雄辩西域,多智第一的佛子竟然说自己愚钝。

  想到他前世今生一直以来的克制和压抑,历经欲望充盈的梦魇,却无法辨别虚幻真实的苦闷和忍耐。

  他总是因她而备受煎熬。不仅是望月,此生都是为了她。

  她的心头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酸涩,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如血流一般地在四肢百骸涌动。

  朝露终是心软了。坐在他怀中,在他黑眸沉沉的仰视下,她缓缓摘去了簪发的钗环,万千青丝如瀑泻下,散落在他的胸怀。

  “你是我夫君,有什么不可?”她含泪的笑靥贴近他清俊的面,轻声道,“余生我来教你怎么做我夫君,可好?”

  未等他回答,她已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双唇,带着几分羞怯,几分勇气,缓缓抵了进去。头顶的帐幔不住地摇曳,绵长的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滞涩,如同消融的冰面水流浸透涌动。

  洛襄心头一紧,一刹那脑中似有万千电光闪过,身体僵直。

  他不止一回看过她跳舞。在乌兹王庭惊鸿一眼,又在方才仙乐阁的斗舞让他认出了她来。他无数回的梦里,多少轮转之中也有过这样曼妙的舞姿。可此刻她的舞姿就在面前,就只为他一人而舞。一颦一笑,一来一往,一起一伏,皆是蚀骨销魂的水磨工夫。

  轻盈绿腰舞,飞袂拂云雨。低回莲破浪,凌乱雪绕风。

  那一瓣莲纹的红痣在眼前肆意地起伏跳跃,是灼人的风火,亦是解渴的鸩毒。即便他的面上仍是漠然的神色,他再难自持,感到心口一颤,胸腔猛烈地膨胀开来。

  她脚踝上有伤,怕她跌倒,他扶住起伏不断的束素,一手掌控。

  翻浪一般狂涌的幔帐,来回晃动,最后慢慢停了下来。一曲舞毕,她大口地喘息,颤抖的手扯住他的衣襟才不至于掉下去,关切地擦拭着他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点了吗?可还是难受?”

  洛襄凝望着她湿漉漉的双眸,眼尾晕开一点点明艳的绯红。浓密的鬓边别着一朵烂漫的杏花正在迎风摇曳,发丝凌乱地迤逦在胸前,缕缕浸透了她散发的香汗。

  他依旧面无表情,眉头紧锁,用沉默回应她。

  朝露浑身无力,茫然不解,目中流露出担忧之色。

  这一回望月,怎么他会如此痛苦。她知他向来擅长忍耐和克制,即便生死关头也从来不会开口,只会一个人默默背负所有。

  为了她,他好似已经习惯忍下所有,始终一言不发。

  于是,她又心软了,再一次启唇吻住他,唇齿相依,气息相渡。

  男人眉头皱得更紧,面如冰霜般冷漠,八风不动,唯有额边滴落的汗水和刻意压抑的心跳。一双沉静如海的眸子无声地望着她,倒影出一片糜艳的雪色。

  任她如何动情,他仍是无波无澜。

  朝露有几分丧气,但不敢懈怠,双手用力撑在榻上维持身子不坠,纤细的十指深深陷入柔软的衾被,最后已是毫无章法,被彻底地击碎,想要抓住什么来纾解。

  她空茫的手再无力支撑,垂落的一瞬间忽然被一双手扣住。修长有力的十指深深穿过她的指缝,重重压在了衾被之上,陷出一大片皱得不成样子的凹痕。

  紧绷的弓弦终于断裂。蛰伏已久的兽露出了獠牙,一下扎进了她的心底。

  “你!……”朝露惊愕地望着反客为主的他,贝齿咬着唇瓣,低低道,“你骗我……”

  “今夜望月,我不同往日……我很想你,怕会伤着你……”他本是诵念佛经的口却说着让人脸红心热的情话,每一寸的声音都能激起她周身的战栗。

  朝露这才明白了他方才是欲擒故纵的试探。她此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确实想她,想得几乎状若癫狂,不可再抑制。

  成亲以来,她先是重病将死,二人再又被长安之局阻隔,最后又是她任性出逃躲开他。如此数月,于他和她而言,皆是如同酷刑。

  他习惯了先行忍耐,引得她无限怜惜,探得了她的底线。长久以来一直克制的人,爆发起来势不可挡。

  朝露欲哭无泪,这是她此生第一回 着了他的道。她已彻彻底底地,被他俘获。

  素来温润如水的人哄骗起她来,竟是无师自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毫不留情。

  朝露心中大恨,却只能在他的鼓掌之中随波逐流。

  她身不由己,心有不甘地想要抬手推开他,一双细腻的皓腕才轻轻一动就被他一掌握住,高举过头顶,双手合十,如同正在寺庙里参拜一座普度众生的佛。

  神明在上,她只得为他沦陷,为他臣服。

  佛子走下了神坛,她从此是他唯一的信徒。前世,她匍匐在命运的脚下。这一辈子,她甘愿一生一世供奉她一人的佛。

  朝露再无力气,只得低埋在他的颈窝,整个人像是要融进他怀里。

  “你怎么这么坏?简直,坏透了……”她承受着他汹涌如潮的吻,还不忘小声嘟囔,在疾风骤雨中化为一声一声中断的幽咽。

  洛襄终是忍不住低笑一声,释放一般地恣意回应她的红唇,舐吻她的红痣。

  想她平安顺遂,一世无忧,更想她抵死缠绵,此生不休。

  这一世,他终于牵引着她跋涉翻越,历经山川湖海,踏遍万里河山。上穷碧落下黄泉,前往天际尽头的最高峰,直抵地下万丈的最深处,如此,才算天长地久。

  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所有求而不得的恨意,以及所有爱恨交织的贪嗔痴,尽数给了她一人。

  她所在之处,就是他的极乐佛国,往生净土。

  他与她,终得一世圆满自在。

第96章

  莎车王城的仙乐阁外,有一株茂盛的玉兰花树。

  大多玉兰只在夏日盛放,但莎车地处南疆,夏热漫长,这一株白玉兰在此时的秋夜里仍有花苞绽放。白瓣里透着嫣红的蕊,又娇又嫩。

  有风疾来,夜雨将至,月色下的玉兰花如同裸露的皑雪,被烈风裹挟,不住地颤抖起来。饱满的花瓣,瓣尖带着一点嫣红,正迎风剧烈起伏着,不知过了多久,被密云里压抑已久的暴雨骤然浇了个透彻。

  夜空萧瑟,天色明灭。滚落的雨水接连拍打娇花,碾着柔嫩的蕊心,花汁顺着蔓延的雨水淌落,交融成一道道混沌的细流。

  仙乐阁内,寻欢作乐的众人自是不知外头暴雨已至,仍旧是丝竹奏乐,人声鼎沸,如同隔绝在汪洋之中的一座孤岛。

  一簇一簇衣着艳丽的舞姬不知疲倦地环绕堂前,劝客再饮一杯酒,客便求她跳一支艳舞。酒不醉人人自醉,满楼尽是红袖飘展,纨扇招摇,一片闹腾欢声盖过了不知何处来的细密而缠绵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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