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第194章

作者:余何适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李曜望着她发白的面色,从容阐明:

  “大梁治理西域的铁律你也知道。乌兹王既然不愿意入长安为质,那他的亲族亦可代劳。据我知,他目前就你一个妹妹还在人世。你入宫,便可替他为质。”

  朝露双拳在背后紧握,平静地道:

  “我已有良策。”

  “那也来不及了,洛朝露,”他庞然的影子落在她身上,步步紧逼,声音很轻也很沉,“你逃不掉了。”

  “我带你长安,所有人都会以为你回了高昌。”

  “等他们发现,你早已入了宫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大概下章结束了,我会努力日更的!

  之后就是前世今生一些正文没写的剧情,还有你们期待的if线!

  我的文一向是没有雌竞的,只会有girls help girls

第99章

  半月后,高昌王宫。

  微风徐徐,玉兰枝上枝叶零星,最后一瓣花随风飘入雕窗,轻轻落在案上。

  洛襄在案前批阅奏折。摇曳的花枝在他锦缎白的常服上洒下斑驳树影。有人经过,投影摇晃。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一名王军将士风尘仆仆,步入殿内。

  洛襄没有抬头,瘦长的手捻起那枚皎白的花瓣,在指间流转,问道:

  “那名汉医找到了么?”

  之前她总是嗜睡,他担心是她病情反复,自她回乌兹后,他一直在大梁西域两地寻觅那名为她治病的汉医。

  将士屈膝半跪,也不敢抬头,顿了一顿,默声道:

  “本来是找到了,听说他在敦煌开义诊,可是我们到的时候,他已被一队人马请去了长安。”

  洛襄手中的笔尖顿住,抬眸,皱眉:

  “他本是先帝跟前的御医,何人请得动他?”

  他沉吟之下,不知不觉,笔下的墨迹在绢丝上晕开了一大片。

  是他。可李曜突然请那名汉医回长安做什么。

  洛襄心中微动,转了转手中柔嫩饱满的花瓣,闭上了眼,又想起了她。

  从前,他每夜回到寝殿,她对着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他总是默默听着,心中欢喜她口中说过的那些人间烟火。

  可这半月来,她连信都没给他寄回来一封。

  没由来地,他心下生出几分不安,倏地起身,花瓣飘落在地,令道:

  “备马。我要亲去乌兹。”

  ……

  高昌国还在秋末,花落果熟,而向北,地处天山南麓的乌兹已近严冬。

  皑皑白雪覆满一望无尽的冰原,雪山脚下,上回他来时鲜绿的百里草场已是枯黄一片。

  数夜奔波,洛襄带兵纵马疾驰,行至王庭外的草原,看到乌兹王军扎营,已是初晨。

  天色熹微,雪白的毡帐绵延数里。

  可洛枭却不在中军帐,也不在练兵。又问起他身边的亲卫,个个垂头忍笑,指了指马场:

  “无忧公主擅自偷骑王的马,王大怒,前去追了。”

  马场上,乌兹王军的旌旗围栏一排,猎猎翻涌。

  当中有一匹白马狂奔不止,缰绳飞扬,马上之人身着素色胡服,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身后另有一匹玄色骏马在奋力疾追,风驰电掣一般,已逼近前面那匹狂躁的白马。

  黑马的主人只着松散长袍,纵马之时,长袍被狂风掀开,露出精壮的腰腹,似是刚从榻上起身就奔赴马场救人。

  只见他勒紧身下之马,行至白马一侧,挥臂攥紧白马散乱的缰绳,在小臂上连束数圈,轻而易举地牵制住了躁动的白马。

  他面色铁青,奔马后急促的呵斥声大老远就能听见:

  “你不要命了?!”

  白马上的女子被他安然牵下了马,即便她惊魂甫定,胸口剧烈起伏,仍是昂着头,也高声道:

  “朝露姑娘教过我骑马,我只是想学。”

  洛枭气得劲臂一挥,背转身去,厉声道:

  “我管不了你,你让她带你回去。”

  岂料女子立着不动,一把将散乱的发髻解开,学着西域女子高高束起一个发辫,她咬咬牙,还在颤抖的手抚摸着白马沾满汗水的鬃毛,又攀上了缰绳,作势要上马继续。

  洛枭飞身夺过缰绳,还欲再骂,一眼对上女子泪光涌动的双眸,一时瘪了。

  明明腿脚发软,踉踉跄跄,身姿却是笔挺,额汗浸湿的发丝蜷黏在鬓边,即便狼狈却坚毅不挠,朝着他一字一字道:

  “朝露姑娘说过,在草原上,只有会骑射才行。我就要在这里立足。”

  洛枭先是一怔,浓眉皱起,琥珀色的眼中沉黑的阴翳时隐时现,被天光照下,显得明暗不定。

  无声的对视中,良久,他看到疾步来报的亲卫说高昌国主已在马场外等候多时,挥了挥手,叹口气,淡声道:

  “给她换匹马。”

  亲卫心领神会,这意思就是要给她一匹柔顺的便于上手的好马了。

  “看着她,别让她胡闹。”洛枭又匆匆补了一句,转身朝洛襄走去。

  日头从雪山之间探出来,清辉撒曳在男人玉白的锦袍上,浅浅金光在周身浮动。

  洛枭收起心力交瘁的神情,恢复了冷酷的面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洛襄。他双手抱胸,满不在乎地解释了一句道:

  “她这条公主命,若是折在乌兹,我可赔不起。”

  洛襄微微扬眉,望一眼马场上奔驰的女子,淡淡道:

  “她和三哥有宿世姻缘。”

  洛枭不耐地摆摆手,不想再说。

  “你怎么又来了?”他看一眼他身后,没有看到朝露,白他一眼,没好气道,“上回露珠儿好不容易回来乌兹,一声不吭就给你带回高昌了。这一回,她没跟你一道来?”

  洛襄面色骤沉,转身凝视着洛枭,问道:

  “她不是一直留在乌兹吗?”

  洛枭更是面露诧异,紧握马鞭的手一顿,掉落在地。

  “你一月前不是将人亲自带走了吗?”他惊异地望着眼前面容森然的男子,指着他道,“我远远看了一眼,就是你啊。”

  身形举止,面容轮廓,还有一队高昌王军,不就是他吗?

  洛枭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和不寻常。

  他话音未落,洛襄已疾步离去。

  这天底下,能被错认成他的,就一个人。

  他借用他的身份,夺走了他的妻子。

  那个人带她去了长安。那座前世将她埋葬的皇宫,是他和她都不愿回望的过去。

  “我即刻动身去长安。”他道。

  “寒冬将至,北匈必会南下劫掠,我不在时,请三哥替我看好西域。将余粮放置在边境,撤离村户,免得北匈骑兵伤害平民。如有必要,以武力制服亦可。”

  即便在最失神的时候,他都还在周密地作下计划。

  洛枭呆立原地,缓身应下。

  一旁备好的马匹在晨曦中嘶鸣一声。

  洛襄纵身上马,敛起袖口,一眼看到内层镶绣的同心莲。

  是她不知从哪里听来,学着中原女子给夫君缝衣,一针一线给他在袖口绣了一朵莲。针脚大小不一,莲瓣歪歪斜斜,十分笨拙却又细密可爱。

  他记得那一夜,他在批阅奏折,她在灯下陪着他,专注地绣衣,火光给她的侧脸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美得不似人间。

  她绣着,时不时被自己拙劣的女工逗乐,把小脸埋在他的袖口发笑。他想拿过来看看图样,她又扭扭捏捏不愿给他看到,想要拆了重绣。

  他忙收起来,宝贝得不得了,平日舍不得穿这一身玉白锦袍,想着要来接她回去,才换上的。

  她素来喜欢看他穿一身白。

  可他却没能接到她。

  他摩挲着袖口凸起的绣纹,好似如此才能缓解见不到她的渴。

  最是自持之人,也克制不了想要毁天灭地的冲动。

  洛襄闭了闭眼,在心底做了决定。

  一刻后,带他纵马出城的时候,洛枭带兵赶来。他甚少见到洛襄如此外露的怒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他极力克制怒容,低声道:

  “我带兵同你去长安。”

  洛襄摇头,回绝道: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私事。不可卷入乌兹与大梁的国事。”

  冷静清醒,坚定不移。

  洛枭勒马,遥望他的人马消散在雪原尽头,扬起风烟无尽。

  ***

  洛朝露醒来的时候,殿外在下雨。

  阴雨绵绵,昏暗的宫室里帘幕也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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