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第239章

作者:余何适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山高水长,天地广阔,他望着她自由驰骋在草原上,与前世的影子渐渐融合在一起。

  青涩的公主不见了,那位英姿飒爽,千娇百媚的洛朝露又回来了。

  她既是他的妻子,一生红尘欢爱,为他生儿育女,又是战功赫赫的守将,最后和他一道,此生青史留名,是大梁征伐西域的史书中,最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驻守河陇,永镇西域。

  作者有话要说:

  虽说全员美满,但是每个人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确实是我个人能给的所有人的最好结局了。

  我笔下的每个人,其实都有人物小传。即便是配角比如洛枭、无忧公主,承义公主,洛须靡,戾英等都有历史人物的杂糅。

  关于邹云,我最近修文,要增加一些在大纲里但没来得及写的情节,会在章节标注,买过的读者不必花钱就可以重看。

  有些剧情是有不足可以完善,读者的建议我也会听取,并且继续修文,希望是一篇可以让大家二刷的好文。

  陪我到这里十分不易,希望下面本文最后一篇番外也可以继续支持呀!大概是一篇全新的if线。本章评论区给夸夸的正版读者发红包~

第117章

  “我出嫁后,边关战事停了,将士们就能回来了。”

  朝露看到一道暗影为自己戴上了衔珠凤冠。额头垂坠下来的璎珞珠串,透着烛火的微光,在视线里轻轻摇曳。

  眼帘里的光又暗了下去,只能看到来来去去的匆忙人影。

  一重一重的帷帐被人打起,一盏一盏的宫灯在旁燃起。

  天色暗如翻墨,点点星火在昏沉的天地间显得犹为渺茫。

  她的双眼难以视物,只听到滂沱大雨敲打琉璃檐角的凄厉响声。

  身上的嫁衣是上好的蜀绣,丝绸冰凉如水,滑过她的肌肤,仿佛要切割出一寸一寸的血肉来。

  “他,也能平安归来了……”

  新来的陌生小侍女为她梳妆,将她扶起,往早已备好的鸾车走去,忍不住低声问道:

  “他,是谁呀?”

  公主这些天念叨那个“他”很久了。

  “他……”朝露喃喃道。

  万千宫灯在大雨里闪烁着微光,昏黄的光晕里,她好像又看到他了。

  他身上的光,和所有人的都不同。

  只有她能分辨。

  ***

  及笄之前,朝露远离皇宫,在城外的永宁寺长大。

  说是带发修行,为民祈福,不如说是幽禁。

  她的身份特殊,作为前太子唯一的女儿,那一场宫变后,父母和所有哥哥都不见了。那位新登基的皇叔为显仁德宽厚,唯独将她留了下来。

  钦天监却给她批了凶命,便从此奉皇命在深山里的永宁寺修行。

  新帝不计前嫌,将她视作亲女,赐她公主的名号“永宁”。乃永年寺之“永宁”,其宁惟永。

  朝露自幼患有眼疾,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可她又实在惧怕黑暗,只能循着光走。

  只因,黑夜里,会有梦魇。梦魇里,有宫变那日的尸山血海,有她听到却看不见的亲人在惨叫。

  于是,她养成了夜游的习惯,去到寺里那处燃满长明灯的禅室。在烛火的包围下,她觉得很安心。

  就是在那间禅室里,她遇到了他。

  年轻的僧人守着禅室,正在花梨木的案前被师父罚抄经书,与这满室烛火一同彻夜不眠。

  即便长明灯下,亮如白昼,那也只是一道又瘦又高的剪影。她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闻到他身上清浅的旃檀香息。

  那是一种比光亮更加深刻的感觉,好似有一股清泉在四肢百骸里流动,与她周身的血脉交织在一起。

  僧人立在华光里,他看到了误入禁地的她,下了逐客令。他的声色清越,严厉冷肃,像是冬日湖上的冰面。即便她看不到神容,都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迫人的威仪。

  朝露素来胆怯,谨小慎微,自知擅闯禅室是违反了寺规,悻悻离开。

  可之后的每一夜,她便提前一个时辰,在僧人来之前躲在长明灯座群中。他没有发现她偷来,就不会赶她走。

  闻着那缕浅浅的檀香,被温柔的光亮环绕,她透过朦胧的眼帘,一直偷偷凝望着那道修长的侧影。

  光线勾勒他的轮廓,挺拔的身影散着难以描摹的浮光。

  她看着看着,莫名觉得心安,直至渐渐沉睡。

  自此,朝露可一夜一夜都有好眠。

  直到有一夜,烛火飞起的火星子烧到她的裙摆。她感到肌肤灼烧的痛感,却又什么都看不见,惊惧之下,只能挥舞着手臂。

  只觉得灯火越来越刺眼,光晕越来越庞大,周遭越来越炎热。

  一刹那,烟气焦味混杂的鼻端,嗅到了一丝淡然的檀香。下一瞬,一双遒劲有力的手将她扶起,袖口蒙上她的头,抱离了禅室。

  檀香浓烈了些许,那个怀抱沉稳而温暖,心跳声如同烧灼一般,像是可以烫到她依偎的侧脸。

  身后,整座禅室轰然坍塌,为大火所掩埋。

  是她惊吓中无意中撞倒了一片长明灯,火苗沿着经幡窜上了梁顶,将禅室烧毁。

  她是宫里来修行的公主,在寺中金尊玉贵,无人会责罚她。

  可禅室大火,看守不力,他的师父罚了他二十杖责。

  行刑的僧人举着刑杖叹息,说他看见着火,也不先跑,反倒往里冲,现在满背烧伤也不知道往哪里下棍。

  原来,他没有逃生,而是先来灯座中救她。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每夜也在禅室中,却没有再赶走她。

  真是个冷漠却温柔的人。

  朝露心中有愧,头一回差人向宫里的三皇子送去了信,求他送一些金创药来。她的三哥对她向来最好了,必然有求必应。

  新帝登基后尚未立下太子,几位皇子跃跃欲试,朝中风起云涌。

  她的身份尴尬,三皇子因此无法亲至永宁寺,派亲卫给她送来了最好的金创药还有一些日常的补品。三哥知她的眼疾,总是磕磕碰碰,而且身子又弱,天一冷就要伤风。

  亲卫带着医官细细查看,知她不过皮外伤,才松一口气,赶忙回宫汇报去了。

  朝露屏退了侍奉的人,带着金创药敲开了寺内僧房的门。

  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朝露心惊,才一进门,就被头顶连绵的经幡细绳卡到了头。她不知道,僧房的屋顶矮小,不如佛殿和她住的华居宽敞。

  一双手撩起了经幡,一道高大的影子玉山般巍峨,伫立在她面前,言辞冷峻:

  “你来做什么?”

  朝露正抚着被绳勒红的额头,被他吓了一跳,手中捧着其中一瓶的金创药瓶掉落在地,响起一阵清脆的裂瓷声。

  她慌忙俯下身,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去寻那药瓶,被他用佩刀的刀鞘扶着臂弯,捞了起来。

  “谢了。”他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朝露将剩下的金创药递给他,轻声道:

  “我叫李朝露,这位法师,你叫什么名字?我,我来谢你的救命之恩。”

  “无姓,单名一个襄字。”他回道。

  朝露点点头,甜甜地唤了一声:

  “那就是,襄哥哥。”

  李襄没有作声,虽然知道她看不见,但他仍是迅速地胡乱敛起了衣,掩住精阔的肌肉,还有一道道刀疤。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眼前天真的少女,暗昧不明的黑眸中燃着一簇幽深阴郁的火。

  无人知晓,他的姓亦是国姓李,是他永不可说的秘密。

  李襄看了看手里价值高昂的金创药,淡淡道:

  “我不能白拿你的药。你想要什么?”

  朝露觉得这个人好生奇怪,也不像寻常僧人唤她“公主殿下”,连让她提要求都如此冷硬直白。

  宫中人情凉薄她见惯了,也毫不在意他的唐突,认真地想了想,提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那间禅室里长明灯都烧毁了。我想要一盏长明灯。”

  李襄点了点头,接过金创药的时候,注意到她指腹上的血痕,是方才去捡那碎裂的瓷瓶时划破的。

  她浑然不觉,好似习以为常。

  目光所至,她纤细的指间还有燎起的小泡。

  他知道,她不喜欢侍女给她举着灯笼。她总是自己提灯,照着自己想走的路。故而,她手中总有灯火烧灼的红痕。

  她看不见,以至于是那么的喜欢光,寻光而至。

  ……

  禅室烧毁后的几日里,朝露在夜里仍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侍女已经给她点了好几盏灯,可是一闭上眼,黑暗将她浸没,脑海里又会回放起那一日宫变,满地的尸体,浓烈的血腥,死不瞑目的双眼。

  朝露侧身而卧,枕着手臂,干脆大睁着眼睛,打开窗子,望着漏下的月色发呆。

  眸底忽然亮了一瞬,好似有一盏长明灯在窗前燃起。先是一盏,然后再是一盏,悬在窗前,大团大团的光晕闯入她漆黑的眼,点燃了荒芜的暗夜。

  朝露好奇地敛衣起身下榻,趿拉这绣鞋,打开房门,朝院子里走去。

  她听到轻微的呼噜声,是侍女们倚在她房门前瞌睡。

  夜雾幽幽,院中似有一小簇火芒,在寂静中无声地燃烧。她便朝着那大片的光缓步走去。

  那柔和光晕里,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些光,就是从他手中散发出来的。

  朝露受光指引,一步一步靠近,闻到那缕熟悉的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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