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仙老虎
其二、你们拥有商队在重大决策上的投票权,但在我这里有一票否决权。
其三、包括宋家在内的所有商队合伙人拥有对商队的占有、分红、控制权利,却不可干涉商队的日常经营,商队的日常经营由商队中的各大掌柜负责。
这亦是为了防止外行指挥内行,好心办了坏事。”
“好了,这就是我今日请诸位过来的意思,诸位不用今日急着答复我,有意合作,十日后来找我,便这样吧,诸位吃好喝好。”
……
景辰一番话说完,一屋子人炸了锅,俗话说得好,站队讲究时效性,太子都登基了你再跑上前去表忠心一文不值。好东西也是一样,先到先得,来早了吃肉,晚了汤都没得喝。
这就得看个人的眼光、魄力以及身价了。
杨睿第一个表示要入股,赚不赚钱他不在乎,关键是建立同宋家的联系。
紧接着就是冯仑、他亦不在乎赚不赚银子,那怕是倾家荡产他亦要献上自己的忠心。
韩骏、李琮等人亦纷纷跟上,俩人看好景辰,更是要支持好兄弟。
景辰垂了垂眼眸,杨睿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入十股,显然不是为了赚银子,至于说什么兄弟情意,景辰信他的鬼话才怪,总共他在南州府才待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俩人互相接近时还都居心叵测,再加上后面两家因立场不同的种种纠葛,就算是有点情分,那也早都败光了。
冯仑入了五股,这是把他那点儿家底全压上了。
韩骏同李琮就不说了,之前卖香水尝到了甜头,再加上同自己的关系,为了表示支持也得意思意思。
不过景辰讨厌做生意时将银子与情分混为一谈,景辰笑了笑道:“不带这样的啊,我都还没报出宋家商队的估价呢,你们跟这儿起什么哄。
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生意是生意,情分是情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我平生最讨厌该谈生意之时同我谈情分,该谈情分之时,扯生意。
所以此时、此刻、此地、没有兄弟,只有商人,商人咱们就按商人的规矩来办事,我希望咱们彼此在公平的基础上“唯利是图,斤斤计较”。
所以,我现下不会接受你们任何人的合作,诸位都回去仔仔细细考虑清楚,不要光想着赚钱,要考虑风险,要考虑你们能承担住多大的风险。
诸位今日捧场,景辰感谢,时候不早今日宴席便到这里吧”
……
主家散客,众人三三俩俩往外走。须臾,屋子里只剩下景辰几人。
韩骏朝景辰竖起大拇指道:“景辰,哥哥谁都不服,咱就服你,吃顿饭的功夫就把你爹十几年创下的家业给安排得明明白白,不是——”
“景辰,我就有点好奇哈,这事儿你爹他老人家知道吗?”
景辰瞪他,“我爹风华正茂呢,你少把老人家这种词儿往我爹身上硬按。”
宋景辰打心底里抵触自己的爹娘会变老这样的事实,在他心里,他爹是无所不能的,永远都高大的、强壮的、也永远都年轻的、就像一株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而又生机勃勃的参天大树,护佑着他们一家。
他拒绝想自家爹也会像大伯一样在眼角生出细细的纹路来,亦害怕娘亲如大伯母般长出恼人的白头发。
韩骏嬉皮笑脸地,“我这不是表示尊敬嘛,那什么,该不会你爹真不知道吧?”
景辰暼他:“你希望我爹知道,还是不希望他不知道?”
韩骏吃瘪:说希望证明他幸灾乐祸,说不希望吧貌似也不对劲儿。
景辰没好气踹他,“韩骏,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唯恐我们父子打不起来是吧,你就欠打!”
韩骏哈哈笑着往一边儿躲。
杨睿突然开口邀请道:“景辰,可方便一道走走?”
宋景辰上次才拒绝过杨睿一次,此刻当着众人不好拒绝,最主要好奇心害死猫。
宋景辰好奇杨睿这般接近自己,接近宋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另外杨家在施国公气盛之时突然选择投靠赵敬渊,也让他挺意外的,杨睿挑起了他的好奇心,也挑起了他的胜负欲。
他倒要看看杨睿到底在算计什么。
景辰点了点头。
冯仑低头不语,韩骏和李琮其实挺排斥杨睿这个外来户的,包括对冯仑他们亦是不大感冒,不过冯仑的身份与他们无法相提并论,且冯仑很会做人,他们便也就看景辰面儿上接纳了。
比起冯仑,杨睿虽是外来户,但身份并不比韩骏等人低,甚至一直都比他们高,且杨睿不仅不是冯仑那种长袖善舞的性子,且看人的目光总是淡淡地,带着一些居高临下和冷傲。
总之是挺不招人待见。
就在刚才的宴席上,景辰问入股的事儿,他们谁都没吭声呢,扬睿上来就说要入十股。
景辰已经讲明白,最高只允许两人入十股,他“啪!”就占一个名额。
那么剩下的一个名额韩骏同李琮该怎么分?
诚然,若是平时他们可以一人入十股,一人入九股。
但要知道宋家的商队是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般得存在,宋三郎到底有多少银子谁也不知道,但景辰想垄断整个京城的蜡烛就能垄断整个京城的蜡烛,景辰想要买下上善楼就能买下上善楼。
这能是一般人家的败家子吗?
毕竟败家子常有,禁得起败的老子不常有。
总之,不管宋景辰怎么作怎么祸祸,人家爹回回都能替自家儿子兜底,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宋景辰祸祸那点儿银子极有可能是他爹身上的九牛之一毛。
就这,你自行想象多占宋家商队一股和少占宋家商队一股,这中间有多少真金白银的区别。
韩骏同李琮都不傻,景辰这生意成功的机率极高,就算不与人合作,就单凭他们宋家商队现如今的强大运输能力,把南城那块地建成大型仓储货运中心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解决了南城被水淹的问题,这都不是事儿。
为什么景辰愿意让利,八成同他说那“要想富先修路”的事情有关。
再往深里想,想想这块地是谁批下来的,再想想景辰集资修好这些道路后最受益之人除了商队,还有谁?
最大的受益方那必然是当今皇帝呀,事情大有可为,再加上有朝廷的力量在背后支持,想做坏都难。
所以刚才韩骏纯粹同景辰说笑闹着玩儿呢,这件事情宋三郎不可能不知道,接下这买卖,宋家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那就失信于皇帝!
关于这点,韩骏从心里佩服景辰,若换成是他,他绝对不会揽这活儿,本身就是皇帝宠臣了,何必给自己没事找事,但显然景辰做大事之人。
更是个喜欢征服挑战的。
所以说如此赚钱的买卖,不要说你同你自小一块儿长大的铁哥们儿,就问你同你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在这等巨大的利益面前,你们俩谁让着谁?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像宋景辰一样潇洒,把银子不当银子。
第274章
韩骏不喜杨睿, 更不喜欢杨睿加入到他们的小团体中来,乐呵呵招呼郭午、冯仑两人:“咱们哥儿几个去大相国寺那边逛逛去?”
冯仑目光闪了闪,韩骏平日里对自己同郭午两个不过是点头之谊,大面上过得去而已, 今日怎么突然热络起来了。
冯仑视线落在正与景辰交谈的杨睿身上, 目光闪了闪, 心中了然。韩骏与他们几个捆绑成铁板一块, 便是景辰想要与杨睿交好,杨睿也融不到景辰的圈子里来。
冯仑暗想: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尤其是被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世家子弟, 果然没一个是简单的。
不过,韩骏所想, 也正是冯仑所想,他亦不希望杨睿加入到景辰的圈子里来,欣然应允。
杨睿说有一处茶楼还不错,可去坐坐, 景辰点点头。
杨睿所说茶楼离着上善楼并不算太远, 俩人步行过去, 晌午过后外面便起了风,不算太大, 但吹得人干冷干冷,景辰紧了紧斗篷领口的系带, 道:“南州府便是最冷的时候也及不上洛京的冬天。”
杨睿侧头朝他笑了笑, 道:“还好,其实我三岁之前的时光都是在京城里度过的, 后面我父亲考中进士到外地就任,我们一家才跟随父亲离开京城。
我还记得我幼时夏日最爱吃薛三娘家的冰酪, 这冬日里则最喜侯罗锅家的松子糖,一晃快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亦不知这侯罗锅还做不做糖了,否则定要买些尝尝幼时的味道。”
听杨睿这般说,景辰不由笑道:“巧了,你说这些也正是我幼时好吃之物,你说那薛三娘是不是大相国寺后墙外面那条街道走到头拐角那家?”
杨睿认真回想一番,摊手笑道:“时间太久远了,我只记得是在大相国寺附近,我每次同母亲过来上香,必要嚷着吃,我还记得那薛三娘的左脸上似乎是……”
“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景辰接口道。
“对,没错!”杨睿抚掌道:“就是她家,她家的冰酪最是香甜美味,又很实惠,我记得每次都有好多人在她家店门口排队。”
景辰心说哪里实惠了,贵得咋舌,每次都是爹发了工钱,偷偷给他开荤,都不敢让娘亲知道一点。
不过转念一想,自家那时候还没发达起来呢,不能跟人家杨睿比,杨睿说实惠倒也没错。
景辰没多想,或许是因为有着共同的童年喜好,他对杨睿的戒备无形中小了一些,景辰笑道:“那薛三娘岁数大了,如今是她家儿子儿媳继承了她的手艺,虽说是真传,到底少了点味道,不过侯罗锅家的松子糖味道还同从前一模一样,只不过铺子越做越大,搬了家,店名亦改了。
以前叫罗锅糖铺——酥香斋,不止卖松子糖,还有各式小点心卖。”
说罢,景辰招呼身后阿福,“阿福,你去那酥香斋买些松子糖回来,顺便买一盒他家的福八宝。”
阿福看了对面杨睿一眼,为难道:“公子,老爷吩咐小的要寸步不离跟着您。”
不等景辰开口,杨睿率先开口道:“不如这样,等到了茶楼,咱们给些跑腿费,叫那茶楼伙计去买就是。”
宋景辰笑笑:“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睿垂眸,抿了抿唇,他抬起头道:“景辰,我是我,我外公是我外公,我从未有过害你之心。
我外公之死亦与你无关,是陛下要杀他,有没有你的事情,他都难逃一死。”
景辰看他。
杨睿苦笑道:“杨家只是外公手里的棋子,随时可以被他牺牲掉的棋子,我母亲也好,还是宫里的姨母也好,在他眼里亦都是工具而已。
越是高门大族越是亲情淡漠,就如那皇家一般无父无子,无兄无弟,一切皆为各自利益。
我不想也没必要让我爹我娘,我们整个杨家为他送葬。”
杨睿这是在解释杨家能在那场危机中完好无损的原因,因为杨家看清了形势,所以顺势而为。
景辰听他说完,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杨睿无奈地笑了笑,“不说这些,便是你对我再多看法,今日只当我腆着脸子想要与你交好。
如今,不求你像南州时那般待我,你能给我几分薄面,不让我太过难堪,我已是心存感激。”
杨睿言辞切切,说得卑微诚恳,与他在南州府时的倨傲截然不同。
宋景辰吃软不吃硬,赵敬渊清楚,杨睿也看得分明。
说着话的功夫,茶楼到了,闹中取静的地方都是好去处,杨睿上前掀起厚厚地棉布帘子,请景辰入内。
景辰不由诧异看他,他感觉来到京城之后,杨睿变了许多,像是替人掀门帘这活儿杨睿就绝无可能做的,冯仑还差不多。
杨睿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笑道:“别人自然不成,替财神爷掀门帘是我的福气。”
景辰笑道:“你们杨家可不缺银子。”
杨睿眨眨眼:“银子还有人嫌多不成,看在我这般殷勤的份儿上,我那十成股份可说定了。”
景辰乐了。
大夏的棉花金贵,茶楼门口能用得起棉布帘子遮挡风寒,足见其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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