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市井人家 第67章

作者:吃吃汤圆呀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穿越重生

  吃起来更是各种香气馥郁,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进去。

  搭配着的三?和菜正好,简简单单的家常下饭素菜却并不简单,微甜的小菜清爽怡人,正好解解松菌焖饭浓郁的香气,清淡爽口,下饭起来不知不觉就让人吃掉了大半碗饭。

  每位客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店里忙忙碌碌,等打?烊时叶盏才想?起感?谢裴昭。

  但他应当?是忙,今天倒提早走了。

  宓凤娘拿着手套打?量:“这应当?是皮子?的,瞧这皮质好的,灯光下油汪汪,摸上去又软又绵,也不知道选的鹿身上那部?分。”

  “怎么裴大人忽然拿出了这东西?”叶盏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似乎她正要掀开?蒸笼,就见裴大人顺顺当?当?拿出了一副手套。

  他的动作?过于流畅,似乎已经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再加上叶盏正好需要手套,所以顺顺当?当?接了过来。

  两人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没有半点凝滞,这让叶盏当?时丝毫没有太多的时机思索这件事。

  就连店里那么多客人都没反应过来。似乎在店主掀蒸笼时就应该有人拿出一副手套递给?她方便她取用。

  “管他呢。”玉姐儿刮干净碗里最?后一点米粒,“倒是你,我说让你垫着布你不听,外人让你垫着东西你就听……”唠唠叨叨,大有吃醋的意味。

  “我擦干净,明天还给?人家。”叶盏赶紧转移了话题。

  “这是女式的手套吧?一个大老爷们不应该用这个吧?”宓凤娘随口问。

  倒是蓬蕊想?到一个可能:“裴大人天天破案,这不会正好是案犯现?场的证物什么的吧?”

  几?人对视一眼,觉得这个解释非常合理。一下就将裴大人身上带着女用的手套合理化了。

  案犯现?场……万一是凶杀案呢?

  几?位小娘子?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了唯一的长辈宓凤娘,大家看来看去,知道都想?到一处去了。

  宓凤娘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着灶上贴着的“灶君司命”画像神位双手合十拜拜:“您老人家好好保佑我家盏儿别沾了晦气,等到年底祭灶时我定送上豆沙甘松粉饵团和饧豆,烧一个好大的灶马,送上好醇的酒糟涂灶门?。百无禁忌,百无禁忌。②”

第55章

  “小裴大人,这桩案子算怎么回事?”开封府右治狱郑大人摸摸自己的羊角须,很是?不满。

  右治狱负责审判开封府刑事案件。

  只不过裴昭却?拿来一桩案子来见他?,说?其中有蹊跷。

  “这两人明明就是?殉情,哪里就算是?刑名案子了?”郑大人觉得裴昭是?胡闹,给自己增添工作量。

  虽然小裴大人前段时间刚判了一个案子,他?也承认小裴大人有点才干在身上,可是?那并不代表他?就能随随便便拿着一个案子就喊冤,给别人添麻烦。

  “郑大人,殉情哪里会各砍断一个胳膊?”裴昭照旧是?不急不躁的样子,“根据我这些日子调查,已?经确定两人不是?殉情是?被凶杀。”

  他?当时无意间看到这件事就觉得背后?蹊跷。因此走访调查,寻访了不少证据,如今终于能证明了。

  走访过的那些人都只看到两人卿卿我我,还当两人正蜜里调油呢。殊不知两人如那火炬燃油,一下就烧光了热情,事发之时两人正在吵架,殊不知争执时太过大声,惊扰了一位刚做完案的凶手,对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连这对情侣一起杀了,伪造出殉情的假象。

  “哦?当真?”郑大人立刻就来了兴致,仔细翻阅裴昭递过来的卷宗。

  良久他?放下卷宗:“走,去抓人。”

  然而抓到的却?是?那人店铺里的伙计,他?看着诸衙差凶神恶煞进了门,立刻乖乖上前就范:“犯事的是?我。”

  进了衙门,立刻一五一十将自己是?如何在花船上杀了人,如何在杀人时听见隔壁船上有动静,生怕泄露便索性全杀了。

  情人之间互相保护对方,他?不慎砍下了两个胳膊,只好费尽心思做成殉情的样子。

  没想到还是?被裴昭识破了。

  郑大人皱眉:“这……到底怎么判?”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伙计是?来给主家顶罪的,可他?一口咬死是?自己犯的事,对于凶杀现?场和作案过程全都了如指掌,根本不好翻供。

  裴昭却?胸有成竹:“我来说?服他?。”

  他?站在监牢前。

  那犯人坐在监狱角落,缩在阴影里,没有旁的狱卒的不甘心和焦躁,整个人很平静,似乎在静静等着死亡。

  裴昭便开口:“我已?经查明你家里有重病母亲,前几?天忽然有了一笔钱找了好郎中,有这回事么?”

  那人晃了晃手腕间的锁链,一口咬定:“大人何必费事,这件事就是?我做的,至于我老?母忽然得钱那是?有好心人救济。”

  “你别狡辩。”大斧忍不住插话,“你的掌柜会忽然这么好心?”

  那伙计冷笑一声:“整个汴京城有不少济民所?、善堂,莫非背后?都有蹊跷?”

  大斧灵机一动,拿出一份单笼金乳酥①。

  “?”鸣镝眼睁睁看着大斧拿出单笼金乳酥在罪犯前晃了晃,不知道他?这是?忽然要做什么。

  “你想吃吗?”大斧问?罪犯,“这酥皮,这厚实的乳香,真死了可就吃不到喽。”

  原本说?这话是?想诱惑诱惑嫌犯,可是?说?着说?着自己真馋了。

  酥皮金灿灿,吃一口脆得掉渣,内里的乳酪浓厚,满满都是?馥郁的奶香,丰富扎实的口味甜度正好,松软香绵,吃完手里就能兜一巴掌碎皮。

  “你再仔细想想,难道真要为了一点银钱替他?人顶罪?”大斧不甘心,又问?。

  那犯人不说?话,只冷笑一声。

  鸣镝要气死了:大斧这个笨蛋,当人人都和你一样贪吃吗?这是?在审讯!审讯!破坏了素静肃穆的气氛如何是?好?

  还是?裴大人开口:“你当真那么信任真凶吗?他?连杀三?人,可见视人命为草芥;能叫人来顶替自己,可见对律法毫无畏惧,上不敬人命,下不敬国法,你是?哪来的自信,能信那人能信守承诺,在你死后?还给你老?娘看病?”

  伙计动了动,锁链细细碎碎响动了一下。

  看得出来他?内心有所?松动,大斧大喜。

  “杀了三?人,你的下场便只有秋后?问?斩,可你若死了那人反悔怎么办?你老?母照样没有钱看病。”裴大人的声音沉沉,一字一句似有份量。

  伙计喉头不安吞咽了一下。

  大斧再次大喜,看来这件事有突破了。

  裴昭继续沉声道:“你老?母亲原先就算没有钱看病,至少还有你照顾养老?,以后?只怕连口井水都要爬到门口求路人怜惜。”

  那汉子动了动喉头。

  “我已经说服了被害男子的家眷,只要你站出来指出真凶,你那老?母的医药费他?家来付。他?家就几?代单传一个儿子,自然要耗尽心血找到真凶。”裴昭一字一句说?完。

  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都盯着伙计,面色凝重。

  伙计盯着那对眼睛,黑白分明,在光线昏暗的牢狱里熠熠生辉,对面的大人沉静如海,虽然素不相识,但无端觉得他浑身气势充满正气,值得信赖。

  再回想起自家掌柜在寻他顶罪时的神情:带着血丝的浑浊眼球,还带着一丝黄,急切盯着他?,说?出好处时,嘴唇都在发抖,似乎很心疼那些银子……

  想到这里伙计开口:“我翻供。”

  大斧和鸣镝齐齐松了口气,大斧还惦记着承诺:“说?话算话,这份单笼金乳酥先给你尝尝,回头我给你娘买一笼送过去。”

  “暂时不必打草惊蛇。”裴昭开口,“我会派衙差过去暗中保护着你老?母亲。”

  “凶手也怕你反悔,在官府没有发榜定罪之前,他?一定会控制你老?母亲,所?以还要辛苦你在大牢里待两天做做戏,我也会保证你母亲的安危。”

  伙计跪在地上,重重行?了个大礼:“多谢裴大人。”声音哽咽。

  从大牢出来,大斧得意:“这单笼金乳酥立大功。”

  “你小子差点坏了事。”鸣镝生气,“吃食美?味归美?味,但世间任何食物?都不会美?味到让人翻供。重要的是?少爷说?的话。”

  那人最惦记就是?老?母,如今一听他?一旦处死那真凶很可能弃养他?母亲,当然立刻就能反水。

  大斧嘿嘿笑:“这桩案子又破了,是?我们少爷的功劳。”

  裴昭无奈一笑,摇摇头:“不为争功劳,只是?这种凶杀案不能草率结案,如若草率结案让真凶流落在外,或许又能多杀几?个无辜之人。”

  大斧听懂了,不过他?很快提议:“少爷,我们去叶家食肆吃单笼金乳酥庆祝吧,这要刚出炉热气腾腾才好吃。”

  裴昭点点头。

  大斧大喜,他?就知道少爷也爱吃。

  几?人坐在了叶二姐食肆里。

  食肆里雪白的茉莉花默默吐香,木制餐桌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刚才眼里还是?牢狱里的囚徒,耳边听着的还是?犯人凄厉的叫声,此时心绪一下就平静了下来,原本紧绷着的心情也陡然放松。

  “怪不得少爷老?爱来这家食肆。”鸣镝在心里默默想。

  叶盏也看到了裴大人,没想到他?今天是?白天就过来了。

  因此在点菜时她便将手套递了过去:“多谢裴大人。”

  裴昭没堤防她要还回来,一时没说?话。

  “已?经擦过了,如今是?干净的。”叶盏还当他?嫌弃呢,赶紧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裴昭这才知道叶盏是?想岔了,“你留着自己用便是?。”

  谁知旁边的玉姐儿警惕心满满,旁敲侧击:“裴大人,这个……是?有主的吗?”

  “没有。”裴昭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好耐心回答她。

  “我的意思是?……那……不管是?活人还是?……那个……,故去的人,都没主吗?”玉姐儿努力斟酌着字句。

  昨天叶家人也是?吓坏了,宓凤娘碰都不敢碰,硬是?要用火钳子将它夹到灶王爷跟前请他?老?人家给看着。

  还是?叶盏拿了出来用干净的布巾擦干净了。

  “这是?新的。”裴昭挑眉,很意外居然有这样的对话。

  玉姐儿肉眼可见松了口气。不然她今天要抓小妹过来念五百遍《太上感应经》。

  叶盏也觉得好笑,赶紧福了一福:“多谢大人馈赠,那我就敬谢不敏了。”

  鸣镝和大斧对视一眼,等玉姐儿和叶盏走了以后?就嘀咕:“这家两位老?板怎么都奇奇怪怪?”

  玉姐儿她们轻松于这不是?死人之物?,鸣镝两人奇怪于老?板举止怪异,这让他?们集体忘记了追问?一个问?题:怎么好端端的裴大人怎么会给食肆一副手套。

  这件事就这么不咸不淡过去了,谁都没有琢磨怎么回事,就连叶盏和裴昭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察觉怎么回事。

  *

  蛋糕渐渐在附近街坊里打出了名气,叶盏也小小赚了一笔。

  这时候金哥儿也决定开办自己的头面冠梳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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