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鹈鹕吻江
“瞿不知,你?没想到吧!”
瞿不知冷眼看着她:“白拂英许了你?多?少好处,你?敢冒这么大的险?”
“好处?呵呵。”左茯苓冷笑,“对付你?不需要好处,只要让我报仇,我愿意倒贴钱!”
瞿不知皱眉:“报仇?”
他脸上的疑惑不是假的,是真?忘记自己杀过左茯苓道父母了。
左茯苓又是气得不行,恨恨踢了他一脚,这才对白拂英道:“你?不打算杀了他吗?”
白拂英没说话,反而看向那?队修士。
见她注意到这边,修士们浑身一僵。
但很快,就有聪明人反应过来这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机。
“城主有何吩咐?”
左茯苓皱眉:“城主?你?眼瞎了吗,这是白拂英,不是瞿不知!你?男女都能?认错?”
那?个机灵的修士立马道:“什么瞿知瞿不知的?我们只认城主一个,唯城主马首是瞻。”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
“属下也是!属下愿追随城主!”
“愿为城主上刀山下火海!”
“城主随意吩咐小的!”
白拂英扫了他们一眼。
这群人倒是很有生存的智慧。
毕竟瞿不知对他们也就那?样,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他们没得过瞿不知的恩惠,自然也没理由抛弃身家性命,追随一个输家。
左茯苓看看跪倒一片的修士,又看看白拂英:“白……呃,城主?”
她之前没去想这方面的事,不过现在想想,白拂英接替城主之位,似乎也不错?
至少她能?继续跟着白拂英,不用失业了。
白拂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众人。
半晌,她露出一个带有血腥气的微笑。
“把他关起来。”白拂英看着瞿不知,“关到后殿的黑牢里。不要让他死了。”
瞿不知睁大眼。
众修士则是暗暗心惊,心道这位新城主也是个雷厉风行的狠人。
看着瞿不知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同情和幸灾乐祸。
也不知这位旧城主,在她手底下要受到怎样的折磨。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更不敢反抗白拂英了。
几个修士上来,把瞿不知抓起来。
他现在失了修为,毒素又侵蚀了灵脉,身体比普通人还不如。
两三个筑基期修士抓着他,也是绰绰有余的。
白拂英看向另外两个人:“去找能?打万重金的工匠,我要打一副镣铐。”
两人有些不明所以,还是领命离去。
打万重金的工匠不难找,毕竟不久之前,他们才找过一个,那?人还留在城主府没离开呢。
白拂英又点了两人:“你?们两个,以后负责每日给他放血,放血数量需填满此瓶。”
说着,她找出一个瓶子扔过去。
瓶子不算小。
那?两人有点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人犹豫着说道:“城主,以他现在的情况,恐怕放不了两次就死了。”
白拂英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冷意与杀意冰得修士一个激灵,心脏狂跳起来。
修士缩了缩头,就听?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用灵药吊着命。”
白拂英收剑入鞘,从两人身边走?过,掀起一阵带着血腥味的风。
当路过湖面时,她忽地顿住了脚步。
“每日收来的血倒进湖中?。”她垂下眼,“等把湖水彻底染红,就给他个痛快吧。”
她的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悲悯,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湖这么大,还有水灵根修士定期清洁,即使?放上十?年二?十?年的血,恐怕也是染不红的。
这就是新城主的手段……
剩余的修士挺直脊背,噤若寒蝉,生怕白拂英一个不痛快,就把他们也抓去放血。
不过,白拂英是没有这个癖好的。
感受到修士们发自内心的恐惧,她扯了扯嘴角。
她不觉得自己做的残忍。
当年,瞿不知的作为,可比她还要残忍百倍。
囚禁、伤害、放血,这可都是小事。
当年,他为了尽快恢复伤势,吃掉她手臂的账,她还没有和他算呢。
白拂英伸手摸了摸还健在的右手,那?右手掌心处的疼痛,在记忆中?恐怖的痛楚面前,似乎也都不算什么了。
不过,这件事就暂且往后挪一挪吧。
瞿不知可没有浣灵道体,他的血液和肢体没有任何价值,也很难再生。
她可不想让他死太早。
至于面前这些修士,她也不想恐吓这些墙头草。
总归只要有力?量在,这些人就会听?话。
而她,只要他们听?话就够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毕竟,在她伤到了瞿不知的时候,瞿不知也伤到了她。
白拂英侧头看向左茯苓,见左茯苓若有所思?,她微微笑道:“怎么?你?也觉得我太狠心?”
“没有。”左茯苓回过神,满脸厌恶,“那?是他活该,谁让他放你?的血,你?报复回去也正常。”
白拂英回过头,搭在剑鞘上的手放下了。
如果左茯苓表现出一点诸如“同情”“不舍”之类的情绪,她就会立刻出剑。
她几次三番救下她,可不是为了让她心疼男人的。
左茯苓没注意到
她的小动?作,更不知道自己曾命悬一线。
她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自己挺了解你?呢,现在看来,还是有很多?不知道的。”
白拂英道:“没必要。”
“嗯?”
白拂英道:“没必要了解。”
她一边向前走?,一边冷淡地说道:“人活在世上,只要知道谁是敌人、谁不是,这就足够了。”
了解得越多?,就越会陷入一个精美编制的陷阱。
白拂英杀了很多?人。
认识的,不认识的,数也数不清。
她从不想着了解谁。
越是了解,关注点就越是偏移,关注点越是偏移,就越容易忽略自己的真?正目的。
这本虐文就是如此。
她的仇人们,都有悲惨的故事——癫狂的父母、凄惨的童年。
了解得越多?,越会关注他们的悲惨之处,即使?知道他们做的是错事,也想着为他们找上个合理的借口。
所以白拂英不想了解任何人。
只有不了解,才能?从尘世的陷阱中?脱开身。
她不需要了解别人。
只需要了解自己,就有一个活着的理由了。
左茯苓鼓着腮帮子:“只有敌人和不是敌人?没有朋友吗?”
白拂英看她一眼:“不需要。”
说着,她往偏殿方向走?去,只留下一个黑色的背影。
左茯苓撅起嘴。
回到偏殿,白拂英略微放松了一些。
心腹大患已经解决,中?洲那?边又不知道她还活着,短时间内,她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了。
白拂英盘腿坐下,开始查看身上的伤势。
她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其?实,瞿不知也让她受了不少伤。
若非有浣灵道体顶着,她恐怕要先瞿不知一步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