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碎鸡丁
就像当年她选择了自己去争权,去篡位一样,如今沈琴央又选择了贺景廷,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他却没由来的妒火中烧。
贺成衍不死心,他不信沈琴央完全不在意自己,哪怕他已经多次用宠幸其他嫔妃这种低劣的手段去引起她的注意,她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但他还是封了连翘为嫔。
贺成衍以为连翘会不一样,因为她是沈琴央所信任之人,她肯定会怒气冲冲地来质问他。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他的皇后打他也好,骂他也好,都可以,都由她,因为她是自己的皇后,是他的妻子。
可沈琴央没有,她笑着原谅了连翘,又与她重修于好,日日于昭晨宫中与她以姐妹相称。贺成衍等了很久,她都没有来找自己,哪怕问一句都没有。
贺成衍明知道她是在用连翘从他这里探听消息,有时还会让连翘传递些半真半假的消息来迷惑他,贺成衍却不愿意拆穿,顺着她的意装作被蒙骗。
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就不在意什么利益得失了,甚至愿意用手里的筹码,去引着她,好让她能分一些注意力给自己。
起码她还是在费心思同自己纠缠的,不是吗?
贺成衍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地便来到了昭晨宫,他日思夜想的都是见到沈琴央,结果她的小宫女们防他像是防盗贼一般。她回来了,看见自己的第一眼也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
他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从前贺成衍以为自己对沈琴央只有恨意,但过了这么久,他才逐渐明白,从爱生恨,他是爱极了才会如此。
“对不起。”
他堂堂一个帝王,九五之尊的天子,即便他错得多离谱,何时向别人低过头认过错?如今却心甘情愿地同她道歉。
可眼前人依旧是不为所动。
“贺成衍,你做了这么多,不会就打算用一句对不起便一笔勾销吧?你想从我这听到什么,没关系?”
“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若清,我是真心来求你原谅的,难不成要我给你跪下吗?”
贺成衍红着眼死死地盯着沈琴央,“好,我跪。”
说着,他竟真一把掀开衣摆,在沈琴央面前跪了下来。
“呵呵...”沈琴央眉头微蹙,像是欣赏着一个全天t下最可笑的笑话,“尊贵的皇帝陛下,能给我下跪,真是天大的恩情啊。”
她站起身,也跪了下来,就像无数次因为贺成衍的刁难让她在养居殿罚跪时那样。
“屈一下膝盖的事,谁不会呢?”
贺成衍僵硬地起身,明知道答案会是什么,却还是哽咽着问道:
“在宗亲王府的日子,你我恩爱如旧的日子,回不去了,是吗?”
沈琴央懒得回答他,贺成衍要的也不是什么答案,但无论他要什么,沈琴央都不会给,也不想给。
门外白芷的声音适时传来:
“娘娘,晚膳备好了,要传膳吗?”
沈琴央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口道:“陛下要是还有胃口留下来用膳的话。”
贺成衍最后看了她一会儿,才悻悻开口道:“不了,皇后自己用吧。”
“那恭送陛下了。”
原以为贺成衍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这昭晨宫怕是他再也不会来了,没想到他推门离开前却突然回头道:
“是因为舒王,对吗?”
沈琴央凝眉看向他,才发现贺成衍的脸上挂着怪异的笑。
“听说你们在浙北成婚了,恭喜啊。”
第81章 探监
十五开朝, 官员贬黜升迁都进行了一轮变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为先帝所重用的骠骑将军回京, 又被重新重用了。
不仅划了西郊大营的统管权给他, 还封了将军府邸,赏了黄金白银, 一时间, 骠骑将军魏林的威名又重新于京城传颂。
魏林回来了。
但他的归来, 并不是皇帝心血来潮的加封, 而是他自己上京递上了一份投名状。
“姐姐, 打听到了。”
沈琴央赶紧将连翘迎回屋里, 魏林的复用太过突然, 京中的消息网竟没有一点察觉。加上魏林与贺成烨的关系, 沈琴央始终觉得这次官复原职与贺成烨有脱不开的关系。
“魏将军之所以回来能加封, 是因为他抓到了一个朝廷钦犯。”
一听朝廷钦犯,沈琴央心头一紧。
“是舒王, 对吗?”
连翘摇摇头, “不确定,如果真是舒王,贺成衍就不可能将他的身份透露出来。但想想近日朝廷大肆追捕的要犯,除了舒王也没有别人了。”
那就肯定是贺成烨没跑了,但魏林怎么会主动将舒王抓回来?还是为加官进爵将其献给了贺成衍。
沈琴央想到贺成烨信誓旦旦说魏林是自己幼时挚友的样子, 这蠢货,不会是被人卖了吧?
沈琴央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想了想, 又觉得不会。
如果贺成烨是被魏林背刺的,他就不会在前些日子夜里来昭晨宫找自己解释。
当时沈琴央以为他说的希望自己不要怪他, 是为着在浙北时不说缘由就与她分道扬镳的事,但现在看来,贺成烨那晚的道歉,很有可能是为了即将发生的事。
连翘见她忧心,上前扶着她道:“我就只问到这些,至于那名朝廷钦犯现下关押于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沈琴央道:“要抓舒王的就是皇帝自己,必然不会走大理寺受审,如果真是舒王的话,那就更不可能是大理寺了,贺成衍知道大理寺都是我的人。”
连翘道:“那就是在刑部大牢了。”
“不错,我得去亲眼看看。”
“不行!”连翘竟出言阻止了她,“刑部都是贺成衍的人,且防守严密的很,连送饭的进去都要查验身份。即便那里面关着的就是贺成烨又如何,与姐姐你又有什么相干?”
沈琴央有些烦躁,贺成衍知道她与舒王在浙北的事,却没有直接挑明,而是瞒着她暗中追捕贺成烨。她不是不清楚,这件事明摆着有鬼,但前些日子贺成衍说的话总令她心神不宁。
“你放心,刑部里有我的人,不会被发现的。”
连翘还想再说些什么,白芷却突然进来通报说,瑞王殿下来了。
“贺景廷?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连翘疑惑道。
沈琴央点点头,示意白芷带人进来。贺景廷今日穿了一件荼白色暗金绣线的衣服,衬得他温润不失贵气,进屋后先恭地行礼道:
“母后安好。”
他抬眼看了看一旁的连翘,“迎嫔娘娘在同母后叙话吗?是儿臣叨扰了。”
沈琴央现在没什么心思管贺景廷的事,简单地一点头道:“有什么事,说吧。”
贺景廷一愣,随即望向连翘,没想到沈琴央却说:“迎嫔不是外人,本宫能知道的她也能知道,你只说便罢。”
贺景廷虽有顾虑,但沈琴央既然如此相信迎嫔,他顿了顿开口道:
“母后可是要去看皇叔?儿臣可以帮母亲进入刑部大牢。”
连翘心中疑惑,沈琴央明明在刑部有人,为何贺景廷还要来多此一举?她看了看沈琴央的表情,发现她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尾,道:
“是吗?你能有什么法子?”
贺景廷拱手道:“儿臣与刑部侍郎上官大人有些交情,可以为母后略施易容之术进入。”
沈琴央故作惊讶道:“刑部侍郎上官晋?他不是你父皇的人吗?你是如何能与他攀上交情的?”
“谈不上攀交情,不过是偶然间结识,同上官大人聊得比较来罢了。”
聊得来,当然聊得来,毕竟让上官晋同他多聊聊的人就是沈琴央。本以为能通过上官晋摸清楚贺景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结果他竟自己进了昭晨宫主动找她摊了牌。
刑部,平日里若无事,刑部就是最没什么实质性作用的部门,然一但有自己的人被抓进去了,刑部的官员又立马成了重中之重。
她才不信贺景廷是真想交朋友了才去结识上官晋,贺成衍一动辄全国上下的衙门重金悬赏抓舒王,贺景廷就去结识刑部侍郎,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
看来他是以为自己手里没有刑部的人,所以想提前挖一个刑部的人来。这样如果舒王真的被捕,沈琴央必然有所行动,到时候他贺景廷再一出面说自己认识刑部侍郎,卖她好大一个人情,他也自然就能换得他想要的东西了。
这小子,准备的倒是齐全,想得也够长远。
“说吧,你想要什么东西?”
贺景廷听沈琴央这么问自己,显得竟有些茫然,“母后说的是什么东西?”
他反应过来,不知为何显得有些不悦:“母后是觉得,儿臣是因为有求于您,才这么做的吗?”
“不是吗?”
看贺景廷的脸色的确不太好,沈琴央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但还是顺着他说道:
“是母后误会你了,既然如此,多亏你了,去安排一下吧。”
贺景廷这才应声退了下去。
他走之后,连翘问道:“姐姐相信他?”
沈琴央眯了眯眼,“相信才怪。”
她就是信贺成烨,也不会信贺景廷。自己在浙北险些被贺景廷骗的团团转,他以浔江派二当家和潇山盟盟主的身份骗了多少人,恐怕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十句里十成十都是假的。
总之眼下他们还算是一条船上的,贺景廷就算要给她挖坑,也得想想会不会连累自己。
“不过,就先受了他这个人情吧。”
反正就算他不去找,自己也是要去找上官晋的。
*
刑部大牢,贺景廷带着一个穿着素朴妇人模样的女子走到门前。
“这是犯人段仁的家眷,我这里有上面批复的准许探监文书。”
贺景廷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沉甸甸的银钱袋子落入今日当值的狱卒手里,将乔装打扮的沈琴央送了进去。
他与沈琴央并肩走在昏暗的牢狱之中,石板地湿哒哒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因此也格外清晰。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两边牢房里关押的犯人蓬头垢面,听见人路过的声音,有的投来审视打量的眼神,有的发出些令人不适的呻吟声。
这些人经年累月地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有许多已经神智失常了。
牢房的甬道不算宽敞,两个人并排走着,但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贺景廷注意到了,轻轻地扯了一下沈琴央,将她朝自己这一侧拉近了一些。
“离他们远点,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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