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昀
“夏芙,你就没想过给安安一个家?”
夏芙心思一晃,她何尝不想,可惜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错乱关系从一开始就饱受争议,哪怕是?程明祐没回?来,倚仗当年?的族谱,她也能带着?安安名正言顺回?到长房,偏生?程明祐回?来了,程家族人?的口水就能淹死她,即便程明昱有手段压制住,背后依然有人?说闲话。
她“死了”就不一样,至少安安在旁人?眼里依旧是?可怜的孩子,因着?这份同情和程明昱老祖宗的维护,无人?会说她不是?。
夏芙眼眶含泪,“我不想被人?说闲话,我也不想安安被人?说道。”
程明昱何尝没料到这些,往前一步逼近她,“我给你安置一个新的身份,当年?见过你的族人?也不多,不过是?老一辈的族老,这些族老心疼咱们还来不及,又如何说闲话?芙儿,你信我,我一定做得?全备。”
“我盼着?安安回?娘家,能看到她的爹爹和娘亲在一处,等她生?了孩子,咱们一道含饴弄孙。”
夏芙被他逼得?后退,身后就是?那张长塌了,她后腿被咯了下,险些没站稳。
程明昱扶了她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没放。
夏芙想起?程家那熙熙攘攘的族人?,便觉头大,当年?她见识过一次程家亚岁宴的盛况,隔着?珠帘远远瞥过一眼程明昱,她当然没看清他的人?,只看到他蔽膝垂在膝下,巍峨不可亵渎,老祖宗被人?簇拥着?,游刃有余处理所?有烦难族务,还有那些人?情....
做他的妻子,便是?如山的责任。
“安安现在很好,她说过,只要我们过得?好,她旁的均不在乎,更何况,她如今嫁人?了,她有自己的家了,程明昱,她已经过了需要我们的时候。”
程明昱眼底扎了刺般疼,退让道,“那你不在人?前露面,我只要一份婚书,将安安记在你名下。”
夏芙哭道,“你此刻便可将她记在我名下,夏芙不是?死了吗?你把我的牌位迎去程家宗祠。”
她也退了一步。
她好好地?活着?,他却?给她供奉牌位,不是?咒她么?
程明昱脸色变得?僵硬,眼眶深红,看着?无懈可击的夏芙,忽然冷声道,
“我明摆着?告诉你,云南王不日将离京,皇帝也给沐勋定了婚事,今日起?,他便是?陈皇后的侄女婿,往后他有枝可依,云南王府的事你无需再操心。 ”
夏芙听到沐勋被许给陈皇后娘家后,果然松了一口气,这样她身上的担子轻了很多,沐勋也有了强大的靠山。
“多谢你替他筹谋。”
程明昱面无表情回?她,“夏芙,我做不到放手,也不可能放手。”
夏芙喉咙发堵,面前的男人?跟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似的杵在她跟前,让她束手无策。
他又不肯放手,她又余情未了,一个念头就这么在脑海里成了形。
夏芙脱口而出,“不如咱们就这么厮混?”
看到山崖那一瞬,她忽然想通了。
好不容易活着?,往后每一日均要随心所?欲。
长夜漫漫,余生?几十年?,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程明昱。
只要他答应。
程明昱看着?一脸豁然开朗的夏芙,黑着?脸道,
“如若我不答应呢?”
夏芙眨了眨眼,“我只能寻云南王了...”
话还未说全,那道修长的身影罩下来,一片温软覆上她红唇,夏芙脑子里一懵,他的力道真?的一点都不温柔,后脑勺被他握住,大掌覆上她腰身,她几乎被他提起?贴近他胸膛,无力可借,下意识探出双手往后去扶墙,可惜床榻太宽,她没够着?,身子反而往后仰去。
他跟过来,身影交叠双双倒在床榻,在她快要落下时,他胳膊用力拖住她背身,将她牢牢接住,手肘好似磕在床榻,夏芙听到他唇齿间溢出一丝呲。
双唇相贴,久违的触感,两个人?都狠狠一颤。
蓄势许久的暴雨落下来,这座阁楼好似狂风暴雨里的唯一一地?静谧。
黑暗笼罩。
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唯有交缠的呼吸鼓动心蕾。
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像极了当年?程家堡那张床榻,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当年?他就这么拖着?她,给了她无数次痛快,身体的记忆率先突破理智觉醒,夏芙腰身毫无预料软了下来。
她软得?不可思议,软到像是?一片芳香的花蕊,让人?克制不住想要探索沉溺。
程明昱压根就没思索的空间,唇舌出于本能抵过去,撬开她齿关,濡湿的舌尖相撞的那一瞬,夹杂着?暌违已久的悸动,就像是?磁石一般,下意识相吸相系,相缠。
这才?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记忆,这才?是?他们矢志难忘的过往。
他们对彼此身子的熟悉胜过那个人?。
白皙纤细的手指覆上他脖颈交叠在他颈后。
双肩耸得?紧紧的,好似想贴他更近。
他也轻车熟路抵开她膝盖,一如当年?,寻到他们彼此熟知又舒适的姿势。
他们亲吻过吗,没有,唯有的几次也是?狂潮灭顶时下意识相撞相含,反应过后又尴尬讪讪克制地?分开。
那是?无数次午夜醒来,夏芙最后悔的事,她困在那张曾经恩爱的床榻,辗转难眠,明明这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换了一套全新的枕褥,没有他一丝痕迹,却?处处有他的身影在晃,一睁开眼不是?他搂着?她做那种事,就是?他白净的手指在拨动她的琴弦。
被他碰过,亲近过,清冽的滋味一直在唇边缠绕,却?又从未深深拥有过。
倘若深吻过,也不至于这般遗憾吧。
这种遗憾哪怕后来坐在轮椅刻意想要去淡忘那个人?时依旧挥之不去。
如今人?在眼前,唇尖探进来,她不假思索地?缠上去。
雨声如琴音砸在程明昱耳帘,谁又知道每个寂静的深夜在他琴房弹琴时,脑海会忍不住浮现她迷蒙湿润的眼,绵软滑腻的身,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他是?君子,他是?程氏家族掌门人?,信誉是?立身之本,不该以私念为意,不该迷失在欲望的城楼,她是?堂弟之妻,他只不过是?给对方一个子嗣,他不该觊觎,哪怕只隔一堵墙,明知她抚着?隆起?的小?腹在对着?肚里他的孩儿说话,他也克制地?逼着?自己转身。
这是?一场由?他们自己制定规则的游戏,却?在转身时,灵魂双双失陷。
十九年?了,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到这里。
程明昱放纵自己颉取。
突然一声暴雷喝破长空。
两个人?均是?一愣,夏芙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她双腿已缠上了他的腰身。
夏芙尴尬极了,面颊红地?滴血,
“家..家主,这里还在香山寺的地?界,我们这么做对佛祖不敬....”
程明昱其实也知道不妥,只是?她越拒绝他越不得?劲,放过她等着?她
回?去跟云南王搭伙过日子?
没门。
深眸翻涌着?暗涛,往前一抵,低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夏芙无比懊恼,只觉他锐利的目光能凌迟了她一般,她垂着?眼,无力道,
“您忍了这么多年?,不至于忍不了这一次....”
程明昱给气笑,
“夏芙,你并不抵触,既然你也在意我,何不遂了我?”
夏芙绝望地?闭了闭眼,双臂搭在他肩骨想要滑落又忍不住攀缠,她嗫声问,
“那我方才?的提议,家主是?答应了?”
程明昱薄唇紧抿,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那是?他最后的选择,在此之前能磨得?她应允那是?最好,厮混算什么?昨夜他与皇帝献策后,皇帝已金口允诺他为首辅,堂堂首辅养个外室?
他一舍不得?夏芙委屈,二也不能赌上程氏家族的名声。
温水煮青蛙总能磨得?她答应。
程明昱再次堵住了她的唇,时不时在门阙处摩挲。
夏芙这么多年?没有了,身子其实经不起?撩拨,直犯哆嗦,一面被他勾得?意乱情迷,一面理智如荷枝勉力支撑,侧过脸,任由?他吻衔去颊边,
“既然今日谈不妥,那不如改日吧,我给安安求了平安符,她还等着?要呢,孩子夜里睡不安稳,你当爹的难道不挂怀吗?”
程明昱扯开她一线纽襻,将她双手摁在床榻不许她动弹,
“我带了嬷嬷过来,方才?那嬷嬷已领着?如兰先回?陆府去了。”
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
夏芙咬着?牙无比沮丧,女人?家的到底面儿薄,又是?佛祖禁地?,总觉得?这般做对不住佛祖予她的照拂,“家主....”混混沌沌想找借口阻住他,耳畔突然传来他低沉的声线,
“换个称呼!”
夏芙其实就爱唤他家主,只是?他要换就换吧,这个时候,哄他一哄,没准好说话,于是?改口道,
“明昱...”
应着?这一声“明昱”,夏芙只觉空荡荡的心间一瞬间被充满,天地?忽然安静了,她倒吸一口凉气。
不必再纠结,也不必再挣扎了.....
第78章 阿芙,你不能厚此薄彼……
夏芙捂住脸, 认了命。
起先也艰涩难耐,动一下她便疼一下,分离这么多年?, 不是很能适应他, 他却耐心抚慰, 好似是给夏芙时间, 也是给自己时间。
他们一点点穿花拂柳般摸索。
吻密密麻麻落下,双臂穿过她腋下将她搂得更紧, 夏芙用力攀住他坚阔的背身,这样的依偎在程家堡是没有过的, 他们都很避嫌, 也很有分寸, 夏芙埋在他脖颈下想起那些苦涩的日子?,委屈地要命,
“家主....”她低低地呜咽啜泣,
软绵的嗓音里带着渴望。
将当年?那份不曾也不敢说道的委屈宣泄出来。
程明?昱心一横,将她往怀里重重勒紧。
楼外风雨大作, 天地被如注的暴雨连成一片, 显得这三层的阁楼好似海面的一艘船舶, 那浪呀有足足三丈高,拍得船身水花四溅,摇荡不堪, 好几番这艘曼妙的船舶被巨浪掀翻,幸在这位掌舵者功法深厚,俨然一定海神针将风暴中船只又拉扯回来,时深时浅,时骤时密, 这艘船就这般在风浪中盘桓,经久不歇。
一阵疾风过后,海潮吞天,海槽被填平,再度睁开眼,已是日升月落。
夏日的午后天气?多变,天说黑就黑,说亮就亮。
暴雨停歇后,西边天破开一圈蓝,恍若一面巨大的宝石镜嵌在天际,一线霞光从云层后射出,将那层薄薄的云渡上五颜六色的光彩,连着这栋观景楼也被染了霞晖。
夏芙鬓角湿透了,倚靠在床榻一角慢腾腾扣着纽襻,面颊的红潮还未退,身子?骨更像被打散后匆匆忙忙拼接在一处,还未寻到知?觉,盘桓在骨髓里的酥劲时不时涌上来,胸口的呼吸还起伏不定,令她整个人?看起来还绵软得很。
程明?昱就坐在她身侧不远,腰封已经系好,茶白的旧袍最后一点褶皱也抚平,缓缓吸了一口气?,平复身体里的热浪,静静抬眼朝夏芙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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