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娘子山食纪 第51章

作者:绿豆红汤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萌宠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看来要死?几个人才能让他们?害怕,害怕了才能长记性。”年婶子冷着脸说。

  “邬老三他爹才死几年?五年?他都死?无全尸了,也没让多少人长记性。”胡老哼一声,“不疼在自己身上,他们?不会有警惕心。我就想不通了,这一代人哪来的信心?认为自己厉害又命大,咋折腾都不会死。”

  “你回去问问青峰,他前两天?一个人进了野山,也是胆大包天?,不拿自己的命当?命。”陵长说。

  胡老安静了一瞬,反应过来,他起身就往外走。

  胡家?全没动,他继续说换粮的事,“今年用陶器换了不到两千斤的米,明年陶器要是不降价,可能还不如今年。”

  陵长跟年婶子齐齐叹气。

  “看明年朝廷给不给我们安排新的陶匠过来,只指望老陶匠一个人,一年顶多烧三窑陶,就是降价了,量也跟不上。”陵长说。

  “旁的事还有吗?”年婶子问。

  “噢,要额外给陶椿五十斤米,这是我二叔请她出手救阿胜的时候许诺的。”胡家?全说。

  年婶子点头,“晓得了。”

  另一头,陶椿跟邬家?兄弟俩已经到?家?了,到?家?发现?家?里来客了。

  “弟妹,你瞧瞧,看谁来了。”姜红玉快步走出来,“你娘跟你哥来看你了。”

  陶椿有点晕,今儿是什么日子?哪来的这么多的事?

  她暗暗吁口气,笑?着问:“娘,大哥,你们?啥时候来的?”

  “昨儿天?快黑的时候到?的,前天?山陵使路过定远侯陵,他让我们?过来看看你,我跟你哥昨儿天?不亮就出门了。”陶母打量着陶椿,她紧张地问:“你见过你们?陵长了?他是咋说?罚没罚你?”

  “娘,你让我们?喝口水了再说。”邬常安插话。

  陶椿先去洗把脸,姜红玉看她头发脏得打缕,棉袄脏得发亮,脚上的鞋更是看不出原色,她提桶水进灶房,准备烧一锅洗澡水。

  陶椿勉强把自己打理清爽了,她打起精神,拎个椅子坐下?说话。

  “陵长没罚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她说。

  “真?就这么过去了?”陶母不敢相信,“都惊动太常寺的人了,你姨母都受刑了,我还以为你这次要受一番罪。”

  邬常顺疑惑,他插嘴问:“婶子,那些事又不是我弟妹干的,她受什么罚?”

  “对啊,都是诬告的,我们?陵里的人都不相信陶椿是那种人。”邬常安给丈母娘使眼色,“山陵使认为陶椿无错,我们?陵长也是。”

  陶母愣了又愣,她大概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都过去了,不提了。”陶椿一言蔽之,“娘,家?里的松子打没打?”

  “打了,再不打就下?雪了。”陶青松接话,“等不到?你们?回去,我给你们?带了十斤来,还没来得及炒,你自己炒。对了,之前逮的鱼也熏好?了,给你带了十五条。”

  “我们?在路上也逮了不少鱼,熏了两天?,都带回来了。”邬常安想起来了,“哥,你快把这个包袱和这个坛子里的熏鱼拿出来挂起来,鱼还没熏干,还要晒几天?。”

  “给我看下?你的伤,一提你就躲,伤的指定不轻。”邬常顺还记挂他的伤。

  “姑爷受伤了?”陶母大惊。

  邬常安顺势脱下?油光发亮的黑袄,肩膀上碗口大的伤口露出来,陶母吓得惊叫,陶青松惊得站了起来。

  邬常顺“呜”了一声,他咬牙盯着老三肩膀上的肉坑,伤口狰狞得让他眼疼,凹凸不平的血痂看得他心里发闷。

  “一大块儿肉都没了,你疼不疼啊?”邬常顺心疼得快要哭了。

  “不咋疼了,就是痒,在长肉。”邬常安把棉袄又穿好?,“长肉的时候痒的很,我夜里睡觉还要把手绑起来,就怕伸手去挠。”

  “这咋伤的?”陶青松问。

  “遇到?黑熊了,他追着黑熊砍。”陶椿趁机告状,“大哥,你记得教训他,他杀黑熊的时候猛的很,不要命地往上扑,要不是刀疤脸,噢,就是我们?带回来的牛,要不是它突然从林子里闯出来去挡了一下?,他已经丧命熊爪了。”

  邬常安:……

  他瞪她一眼,他处处帮她,她却在他背后插刀?

  邬常顺气得拧老三耳朵,“你杀头熊就能给爹报仇了?还是你死?了爹能活过来?”

  邬常安嗷嗷怪叫,“哥,给我留点面?子,我丈母娘跟我大舅哥在这儿看着呢!”

  “不用管我们?,他该打。”陶母笑?了。

  趴在院子里的狗突然站起来冲外面?叫几声。

  “好?热闹啊,家?里来客了?”

  邬常顺丢开手,他往外看,见是阿胜跟李山还有他们?的爹娘过来了,他纳罕道:“咋这会儿过来了?回去了没歇着?”

  “我们?来谢老三媳妇,要不是她,我们?阿胜就没命了。”打头的于婶子说,“阿胜回去说他被黑熊抓伤了,半条胳膊的肉都没了,夜里还发高热,烧得醒不过来,水都喝不进去,多惊险啊。”

  “进来坐。”姜红玉带着小?核桃拿板凳出来,说:“得亏我弟妹跟过去了,不然老三跟阿胜都回不来。”

  “可不是嘛,阿胜的救命恩人。”于婶子握住陶椿的

  手,她感激地说:“我跟他爹就他这一个孩子,救了他就是救了我跟他爹,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我也只是试一下?,不敢保证能救人,主要还是阿胜命大。”陶椿客气。

  “大妹子你别?客气,这也就是你,换个人都不成。我倒是也守着阿胜,就是有熊胆,你让我给他冲洗血淋淋的伤口我也做不来。”李山插话,“大妹子,这是你娘?”

  “对,我娘跟我大哥。”陶椿暗暗着急,公主陵的人不晓得她的情?况,但陶母清楚“陶椿”是什么性子有多大能耐,这要是让她再听下?去,陶椿觉得她又要有麻烦。

  “婶子,你可养了好?闺女,我跟你说……”

  “咳!”邬常安咳一声打断李山的话,“李大哥,你怎么也过来了?我媳妇没救你啊。”

  “咋没有?那扭角羊追我的时候要不是大妹子帮我引开,我可没命活。”李山改了话头,他又说:“我一开始就该听大妹子的,她让我们?躲起来,我偏偏要去招惹它们?。”

  邬常安攥着手,他干巴地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阿胜见陶椿跟邬老三的脸色都不太对劲,两人好?像都挺着急,他琢磨着邬家?估计还有事,主动说:“娘,你把东西给我三嫂,我想回去了,头有点晕。”

  于婶子闻言立马不啰嗦了,她把腿上的包袱递给陶椿,说:“这是十张狐狸皮,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就这还贵重点,本来是攒着给阿胜娶媳妇的,我都鞣制好?了。老三媳妇,你拿去做件袄穿。”

  邬常安脸色一变,他盯着鼓囊囊的包袱,心想给阿胜娶媳妇的东西给他媳妇算什么事?

第51章 新人覆旧人 拿到酬劳

  “既然是给阿胜娶媳妇的,你?们就?自己留着吧。”邬常安一脸虚笑,他暗暗瞪阿胜一眼,说:“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多?给点粮或是多?给点肉也行。”

  陶椿不高兴,她靠本事得来?的,他替她大方个什么?

  于婶子觑见陶椿的脸色,她笑两声,说:“娶媳妇不打紧,没了狐狸皮还有兔皮和?狼皮。”

  “嗯,给三嫂。”阿胜不看邬老三,他态度热忱地说:“这是我早就?许下的,就?该给三嫂。三嫂人美、美……好,救了我的命,我该拿家里最?好的东西报答。”

  邬常安气得要咬碎牙。

  陶椿满意,一秃噜说:“下次还救你?。”

  陶母拍她一下,笑骂道:“胡说八道,哪还有下次?”

  陶椿反应过来?,她笑道:“长命百岁,别再给我搭救你?的机会。”

  阿胜高兴地“哎”一声。

  邬常安忍不下去了,他板着脸说:“头不晕了?”

  于婶子骂:“你?这小子,哪有赶客的?再多?嘴一句,我们今儿留你?家吃饭。”

  “那?就?留下吃饭,我们从家里带了熏鱼来?,你?们尝尝。”陶母作为长辈,她开口留客。

  “不了,大姐你?难得来?一趟,你?们一家子说说话。”于婶子摆手,“我家这小子出门一趟瘦了十来?斤,虚的很,我带他去看看大夫。”

  “我也得让大夫看看我的骨头,可别长歪了。”李山起身说。

  李山的爹和?阿胜的爹把腿边的粮袋放在树下,两人冲陶椿点下头,跟着走?了。

  陶椿和?邬家人一起送客出门。

  “我二妹还挺能耐,能救人了。”陶青松拍拍地上的粮袋,两袋粮摸着都是米,合起来?估计有七八十斤。

  陶母没作声,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她看着笑盈盈的陶椿,这就?是她的孩子啊,她为什么老是去怀疑?

  “弟妹,老三,我烧了水,你?俩洗洗,我给你?们做饭。”姜红玉说,“我跟婶子还有亲家大哥都吃过午饭了,就?剩你?们三个还饿着。”

  “嫂子,我想吃你?煮的面条,炒一盘很辣的鸡蛋。”邬常安说。

  “行。”

  “不行,大嫂,我能吃辣的,他不能吃。”陶椿朝自己肩膀上拍一下,说:“你?没看见他肩上的伤,肉没长好之前不能吃辣的。”

  “不给他吃辣的,给他煎两个蛋。”邬常顺说,“我待会儿去逮三只鸡,晚上炖锅鸡汤。”

  “大哥,他洗澡还要你?帮衬着,别让伤口进水了。”陶椿又交代。

  邬常顺连连点头,得知陶椿救了老三,他对她完全没有芥蒂了。现在要是谁来?说陶椿在山外跟谁殉情自杀,就?是太常寺寺卿来?了,他也要拿棒槌给打出去。

  趁着打水的功夫,邬常顺在灶房悄悄把陵长的话说给姜红玉听,“都是假的,你?可不要再问?弟妹,免得她生?气。”

  姜红玉点头。

  老大夫妻俩分别拎桶热水送进两间屋,姜红玉出来?问?:“弟妹,要我给你?搓搓吗?这半个月没洗过澡吧?”

  “我来?给她搓。”陶母趁机说,“正好我跟她说说话。”

  “行,你?们娘俩聊。”姜红玉笑。

  陶椿咽下拒绝的话,她脱下脏污的棉袄放外面,人快速闪进屋。

  昨晚陶母就?睡在这间屋里,也知道陶椿跟女婿到现在还是分屋睡的。说实在的,昨晚她还气这丫头死犟着不懂事,这会儿却是松口气。陶椿要是几天之间忘却一个让她寻死觅活的男人,痛痛快快跟女婿睡一起了,她真要怀疑有人顶替了她闺女。

  陶椿把头发盘起来?簪在头顶,她利索地褪下衣裤蹲在木盆里从桶里舀水洗澡,陶母看清了她后腰上的红痣,还有屁股上一道浅疤,她自嘲地笑了下。

  “山陵使跟我说你?有可能是被调包了,可笑我还有点相信了。”陶母把话说破,她接过布巾给女儿擦背,轻讪地说:“我真是老糊涂了,一天到晚疑神疑鬼。”

  陶椿滞了一瞬,她轻笑道:“不信我会悔改?”

  陶母叹一声,她舀水冲了下布巾,拧干了继续搓,这才说:“一开始的确不信,眼下相信了,但我又气你?悔过太晚。那?账房的儿子的确是死了,你?姨母因你?在侯府自戕被主家罚了半年的月银,后来?老账房把你?告到太常寺,你?姨母还想为你?隐瞒,挨了几板子不说,之后还被主家赶回去了。你?说说,你?要是早半个月悔过多?好。”

  陶椿不吭声。

  “真是作孽。”陶母捶她一下,“我跟你爹半辈子没低过头没求过人,为了你?到处赔不是,我们真是欠你的。”

  陶椿也叹气。

  “你?叹什么气?骂错你?了?”陶母哼。

  “可能是你?们的债吧。”陶椿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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