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剑匣 第76章

作者:言言夫卡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重生 正剧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谢晏兮沉默片刻,倏而反问一句:“为什么你不觉得,是他故意为之地?针对我呢?”

  凝辛夷一愣。

  谢晏兮绝非信口开河之人?,只是她正要深思,却?听谢晏兮道:“到了。”

  下一刻,她身侧之人?三清之气暴涨,整个人?已经如箭般射了出去!

  只听一声怪叫自不远处想起,正在暖炉旁边夹煤的小老头还没来得及裹紧棉袄,整个人?已经向后倒窜了十多丈远!

  “还来?!”虽然面容到身形都完全变了,但声音却?别一无二,正是早先那位老僧。

  谢晏兮懒得与他废话,手?中的符比人?还要更先到,瞬息之间已经封住了这老僧遁地?的可能。下一瞬,凝辛夷也?已经跟上?,临空而立,踩在一根枯枝上?,低眉看下去。

  上?天无门?,遁地?无法,老僧手?里换了三四张符,却?发现自己这次连灵火都燃不起来,分明是这一片的三清之气都被这几?张看似不起眼的符箓给封死了。

  老僧咬牙骂道:“多大仇多大怨?这符不便宜吧?值得浪费在老衲身上?吗!早上?抢了老衲的钱袋子,老衲还没来得及找你们算账呢!你们现在还敢找上?门?来,真是欺人?太甚!”

  凝辛夷笑了一声:“怎么,上?师难道想要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而你就是那只地?头蛇?”

  “胡说八道!老衲可是出家的正经人?,什么地?头蛇,这种词儿可不能用在老衲身上?!”老僧恨声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抓住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上?师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凝辛夷道。

  这老僧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脸皮自然不是一般的厚,他这会儿看似话多,一副束手?无策模样,其实?手?下不断在变幻法印,试图冲破封锁,口上?却?还在说:“莫名其妙!老衲如何知晓?”

  “上?师若是不知,又为何要跑得这么快?”凝辛夷冷笑道。

  老僧嘴硬道:“老衲不过活动活动筋骨,跑得自然极快。”

  谢晏兮看向对面老僧,终于?带了几?分嘲意地?开口道:“是吗?不知王家到底给了上?师多少盘缠,供了几?尊金佛,才能让上?师流连在此,满口胡言?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不知上?师短短这一炷香的时间里,嘴里可有半个字的实?话?”

  几?番试探下来,老僧已经熄了想要溜的心,他叹了口气,身上?的气质也?一变再?变,从?最初的神秘老翁,到混口酒喝的落魄老翁,再?到破罐子破摔你奈我何见势不对拔腿就跑的无赖老人?家,直到现在终于?坐直了身体,眼神清明却?还是没把头上?的假发掀掉的老僧。

  无他,实?在是对面这小子,面皮白净,看似年?纪轻轻,三清之气却?雄浑浩瀚,境界深不见底,更不必说这一身气派,显然来头不小。

  打?不过就放弃,老僧脸皮厚惯了,态度转变得无比之快。

  “罪过罪过。”老僧连连摆手?,宣了一声佛偈:“施主怎可意开口就污蔑老衲,老衲都说了,此前不过顺手?为之,救人?一命,怎么到了施主口中,老衲便成了那等贪图荣华与身外之物的俗物呢?”

  “顺手?为之,如何引得王家大院中这么多人?的配合?”谢晏兮笑了一声,微讽道:“若非我走了一圈,哪里会知道,王家的赏金之所?以滚到如此之高,背后竟是有报国寺的上?师在中作梗?”

第70章

  听到“报国?寺”三个字,那老僧终于真正停住了所有动作。

  夕阳西下,报国?寺的黄墙金辉被近乎被染成橘色,像是璀璨,却也像是灿阳渗血,仿佛那墙院内早已埋藏太多不可告人的?秘辛。

  老僧看向谢晏兮,慢慢站直身体,他的?所有神态随着这样简单的抬头再一次变幻,连同面容都一并定格,终于显露出了最后一张脸。

  那一头乱糟糟还有些油腻的假发不知被扔去了哪里,晃眼间,凝辛夷和谢晏兮面前只剩下了一个宝相庄严身披袈裟的?僧人。

  僧人上了?些岁数,但?眉眼舒展,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秀轮廓,很难猜测他具体的?年岁,看起来与之?前那位满口骂骂咧咧的?老僧简直判若两僧。

  凝辛夷被?这等变脸神技看呆,谢晏兮的?三清之?气却倏而比之?前还要更暴涨了?一瞬。

  凝辛夷从一刹那的?呆愣中惊醒,有些不解其意?地看过去,便见方才那一幕宝相庄严已经烟消云散,最后被?谢晏兮封锁,依然站在原地的?,哪有什么眉清目秀不辨年纪的?僧人,分?明是缩水了?不止一圈的?干瘪老僧。

  老僧三番五次在谢晏兮手上吃瘪,倒吸一口气:“你小?子怎么软硬不吃?”

  谢晏兮道:“自小?随家师云游,见得多了?,想得自然也要多一点。上师还有别的?手段吗?”

  老僧:“……”

  凝辛夷清晰地看到干瘪老僧的?口型是在骂人。

  “如?果没有,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谢晏兮道:“若是上师不想,又或是想要继续否认自己身份来历的?话……”

  他向着凝辛夷面前一伸手。

  凝辛夷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

  谢晏兮:“我腰牌呢?”

  凝辛夷满头雾水,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这等关键时刻,她还是将?谢玄衣那块腰牌放在了?他手里。

  谢晏兮拎着腰牌,在那老僧面前轻轻一晃,让对方看清上面的?“平妖监”三个字,眼看对方脸色骤变,这才道:“上师应该知?道的?,我们平妖监做事的?风格。若是不知?晓,我现在也可以让上师知?晓。当然,如?果上师背靠报国?寺,那么我也可以给报国?寺一个面子。”

  这是在逼老僧自报家门。

  干瘪老僧盯着那块腰牌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平妖监的?监使大?人。没想到赵里正竟然真的?将?你们请了?来,妙哉,妙哉。”

  这话实在古怪,谢晏兮将?腰牌还给凝辛夷,步步紧逼道:“妙在哪里?”

  “其中妙意?,还需诸位监使大?人自己去品。”老僧施施然笑道,宣了?个佛偈:“有监使大?人在,老衲这出戏便先唱到这里,也到了?该退场的?时候了?……”

  话说到一半,还在打着溜走?算盘的?老僧的?眼神却突然凝住。

  他倏而转头,看向报国?寺的?方向,惊叫一声:“不好!”

  凝辛夷心底一颤。

  老僧道:“还请施主速速解开这桎梏符箓,老僧确有要事!”

  许是知?道这样?说,谢晏兮绝不会相信,老僧干脆道:“老衲是要去救人的?!这次是真的?救!欢喜酒楼的?那两位侠士有危险!”

  几乎是同一时间,凝辛夷的?应声虫发出了?微弱的?声响。

  谢玄衣的?声音从中穿传了?出来:“追上了?,都死了?。”

  凝辛夷眼瞳收缩,悚然看向谢晏兮。

  *

  王家大?院。

  程祈年这人素来最讲流程,讲礼仪廉耻,贸然上门打扰的?事情做不出来,是以时间虽然仓促,却还是先递了?一张拜贴。

  只是程祈年做事有自己的?流程,玄衣平时在暗,一应事情都是随他去,可这次与他一并行动的?人,是与他性格实在大?相径庭的?宿绮云。

  所以王家大?院前脚才收到拜贴,帖子也才刚刚送到王典洲王大?老爷的?手上,王大?老爷才说完要各院的?人都到主屋来,商议一番对策,鞋子都还没穿好,通传的?人便又来了?。

  “平妖监的?监使大?人们已经到门口了?!”小?厮有些气喘。

  王典洲身边的?陈管事惊道:“怎会如?此?不是才刚刚送完拜帖,前后这才最多一炷香的?时间,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他眉宇之?间难免带了?忧色,回头看向王典洲:“老爷,您看……”

  王典洲如?今已经四十有六,满身都是保养过渡的?富贵痕迹,大?腹便便,眼下带了?一圈青色,他肤色又白,于是那圈青色便格外明显,尽显疲态。

  他身后的?床帏里,有一张娇滴滴的?芙蓉面探出头来,怯声道:“老爷,可是妾身误了?事?”

  “与你无关,躺回去。”王典洲饮了?一口醒神的?茶,眉间有一缕狠色,却又敛去:“来都来了?,还能如?何?通知?各房不必来了?。”

  “本以为?先礼后兵,没想到礼是虚的?,兵才是真的?。真不愧是朝廷的?鹰犬平妖监。不过我王家的?门,岂是说进就能进来的??”他边说,边整理须发,向外走?去:“老陈,来者不善,迎客!”

  王家大?院的?厚重大?门徐徐打开,发出一声重且长的?摩擦声。

  一身宝蓝的?王典洲满面笑容,在一众仆从的?簇拥下,快步走?了?出来:“监使大?人们竟来得如?此之?快,王某还没从后院走?到门口,便听闻两位大?人已经到了?,让两位久等了?。”

  这话听似客气,实则根本就是一开始就在言语之?中夹枪带棒,暗讽两人不知?礼数。

  敢以这种口气与平妖监的?监使说话的?,纵使在神都也不多,便是官遮半边天的?凝茂宏在见到平妖监的?监使时,也多有礼让。

  可此处山高皇帝远,纵使整个大?徽朝无处不知?无人不晓平妖监之?名?,定陶镇的?一方富商,反而敢如?此说话。

  程祈年面色微肃。

  怎么对他是一码事,但?他此刻身着官服,代表的?便是平妖监。

  只是不待他措辞,宿绮云便已经开了?口:“妖祟杀人夺命,不过瞬息。我与程监使生怕耽误,日夜兼程来此,片刻也不敢歇息。只是这院子里死人气都这么浓了?,怎么我见王大?人一点都不急?是还没有妖祟上门索过命吗?”

  此话出,王典洲那张本就像是发面馒头的?脸狠狠抖了?两下。

  他身后那些仆从们各个脸色惊恐,低着头悄悄互相交换眼色,一时之?间连大?气都不敢出。

  陈管家更是面色煞白:“死、死人味?监使大?人此话怎讲?可、可不能乱说啊!”

  “你们闻不见吗?”宿绮云疑惑极了?,她径直抬步,越过被?她一句话钉在原地,抖得像是筛子的?众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与本想将?两人拒之?门外的?王典洲擦肩而过。

  她站在院中,自言自语般道:“这里味道更浓了?。”

  又回头看向程祈年,眉眼冷淡,气势逼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一会儿挖出来妖变的?尸体,难不成你还想让这群凡体之?人顶上去?”

  陈管家倒吸一口冷气,两眼一翻,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陈管家!”仆从们一拥而上,本就深陷惧意?,开口的?声音自然也带了?颤抖:“醒醒,你醒醒陈管家!陈管家你没事吧!”

  王典洲暗骂一句“没用的?东西”,面皮抖动,却还强撑着说了?一句:“监使大?人怎可如?此信口开河?无凭无据的?……”

  “这不是正在找凭据吗?”宿绮云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你要来一起看吗?”

  她边说,边径直向内院走?去,走?得大?步流星,程祈年左右看看,只觉得乱七八糟,一片闹剧,但?也不得不承认,宿绮云这法子确实极好。

  又听得几道女声惊呼,旋即四散而去,显然是方才王典洲出来之?时,后宅也有人在一旁探头探脑,悄悄探听风声,结果转眼却听到了?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吓得花容失色。

  宿绮云虽非出身本家,但?这样?踏过的?世家宅院并不少?,王典洲在定陶镇算是一方富豪,宅院面积极大?,财大?气粗,但?也只是气派一方,宿绮云甚至不必多看两眼地图,便能猜到各处布置。

  她的?目标也很明确,先到欢喜酒楼的?窗边直对的?那一处红墙黑瓦后一探究竟,至少?也要看看阿芷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那老僧到底是用什么办法与院中之?人里应外合的?。

  王典洲虽然拦不住他们,但?他有句话的?确没错。

  口说无凭。

  无论在背后作祟的?究竟是妖,还是人,总要拿出一个证据来。

  宿绮云走?得飞快,程祈年尚且要一路小?跑才跟上,更不必说大?腹便便,常年有人随侍左右的?王典洲。

  片刻。

  宿绮云站在第三次路过的?杏树下,终于轻轻皱了?皱眉。

  程祈年气喘吁吁,总算跟上了?她的?脚步:“宿监使,虽说你我都非凡体之?人,但?走?这么快,真的?能发现什么吗?”

  宿绮云没说话,她抬头望着杏树的?枯枝,又偏头看向了?错落房屋后露出的?一隅红墙。

  程祈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无所获。

  宿绮云道:“欢喜酒楼是这个方向没错啊,这里有迷阵吗?”

  程祈年:“……?”

  他默默抬手,指了?另一个方向:“有没有可能,欢喜酒楼在那边。”

  宿绮云面不改色,毫不尴尬,拔腿就换了?方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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