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朝 第135章

作者:晏闲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爽文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女君听了倒没有那么大反应,反而嗤声笑了,觉得王家思路真清奇,连这么偏门的反击都想得出,看来真是黔驴技穷了。

  “他想置我于死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初城外被胤奚挡下的那一箭,谢澜安一日都没忘记过。

  她没耽误,准备进趟宫。谢策与胤奚同时起身,异口同声:“我——”

  “你,”谢澜安手点胤奚,“吃完后去给福持讲书,顺便检查一下谢方麒的功课。”

  教导荀胧原是她的分内事,但胤奚有孩子缘,她得懒且懒。说完又转向兄长,谢澜安笑了笑:“今日过节,阿兄该在家陪阿嫂和小宝,不用担心。”

  可谢策心中不安,拉住她道:“我还是陪你去吧,自古帝王最在意天降之兆,万一皇帝当了真……”

  “当真又如何?”谢澜安奇怪地反问,“我如日中天不是事实吗?权,我是不可能放的,曲躬自辩我更做不来。皇帝在庾太后手下隐忍了十六年,何为正何为乱他若还不会辨,这种滋味,就算他一回生二回熟了。”

  功高盖主的道理,谢含灵比谁都懂,可事情总得有人做。

  天下何人不惮她,她惧天下何人惮?

  ·

  宫里也在过腊八。

  皇帝听说含灵来了,特命御膳房再进一盅八宝豆粥,和颜悦色地让她尝尝。

  皇帝如此沉得住气,反让谢澜安有些意外,如此一来,她便不好先提这事了。

  宫娥接过她解下的外氅,谢澜安没坐下,站在地心端盏尝了一口粥。

  宫里的御膳确有独到之处,这粥煮得稠而不烂,和家里是两样味道。

  陈勍嘴角吟出一点笑意,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吃御前的东西。

  待她放下银匙,皇帝望着那张清丽冷绝的容颜,才不急不徐道:

  “含灵放心,我识得真伪。你这边费心搜集王家罪证,那边就冒出个邪石妖字,还能是何缘故,自是王氏的金蝉脱壳之计。”

  “陛下宸心慧断,臣感激不尽。”谢澜安拜了拜,“王氏专擅朝政多年,敢如此玩弄圣心,实是目无君主。臣一身之清白不要紧,却不忍见天威遭人践踏。”

  “是了,不日便是新年,难道这种倚老卖老的人,还要留到过年吗?”陈勍顺着她的话说。

  陈勍不傻,正因他不傻,才会对拿他当三岁小儿哄的奇石之说恨得牙痒。“然王翱守府不出,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谢澜安隐约动了下唇角,“臣以为,真病假病,派御医看一看便知道了。”

  “甚好。”

  “……娘娘,窗边风冷,陛下方才说了会回来陪娘娘的,您还是莫站着吹风,保重龙胎要紧。”

  永宁宫的大宫女走到倚窗相望的成蓉蓉身边,轻声劝说。

  七个月的身子已经很重了,成蓉蓉脸颊有些浮肿。她婉顺地点了点头,离开窗边。

  从侯府陪嫁来的宝兴却忍不住道:“陛下陪娘娘用膳到一半,一听说谢大人进宫,便急匆匆到前殿去了……之前,还几次让娘娘请谢大人入宫说话,陛下是不是……”

  “住口。”成蓉蓉吓了一跳,“怎可妄议圣上?谢大人虽为女子身,却是外臣,也不是你等能非议的。”

  可虽是外臣,却也是女子身。

  成蓉蓉说完,仿佛自己都不能尽信,捂着隆起的肚子,失神地蹙低双眉。

  前殿暖阁,议定对策后准备告退的谢澜安,忽听陈勍问:“含灵,你会永远辅佐朕,对吗?”

  谢澜安回过头,看见陈勍在明窗下灼如春色的隽秀笑容。

  她顿了下,少年看似持重,其实对于这女主之说,内心也并非毫无动摇吧。

  谢澜安回以无懈可击的笑容:“自然,陛下圭壁金璋,天资绝异,谢含灵非明主不佐。此誓南淮北洛共鉴,矢志不毁。”

  甚好。陈勍看着谢澜安走出暖阁,她和王翱老儿到底是不同,王翱从未将他这个乳臭小儿真正放在眼里,谢含灵却至少愿意演出十分的忠贞,让他放心。

  当日,宫中向丞相府赏下节礼,并遣了一名御医去诊治丞相的“病情”。

  如若察出他是装病,便为欺君,可若拦着不让诊脉,又是抗旨。

  好在这名韦医丞,正是王府秘密安插在太医署的人。王道真见是自己人,便放宽了心。

  韦太医装模作样地为王翱听了听脉,便道:“老丞相确患重症在身,这是卒中(*中风)之兆,不宜挪动见风。”

  说着敷衍地在王翱手臂下了三针,便回宫复命。王道真笑悠悠地与其交换个眼色,尽在不言中。

  谁料当晚,王翱突然身发高热,继而半身发硬,嘴角流涎,竟真应了卒中的症状。

  而王道真自以为牢靠的那名太医署心腹,此时正两股颤颤地跪在御前。

  早查出他那点猫腻的皇帝面容被宫灯映得若明若暗。他越是不语,地上的韦太医便越是心慌。

  良久,陈勍开口:“既往不咎,这一桩算你功过相抵,过后便告老还乡吧。”

  韦太医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叩首。这些年他没少做王家的眼线,也没少收丞相府的好处,可说到底天子才是捏着他性命的人。

  那三针,是他祖传的断魂针,足以让王丞相余生瘫在榻上了!

  等王道真在家中想明白个中关窍,后背冰冷,几欲呕血!深夜的王府乱了起来,几房亲眷子女涌到上房,哭成一团。

  王翱躺在榻上,身僵难起,便溺横流,听着那哭声,艰难地咬牙吐字:“想我……纵横庙堂一世,竟被一、一黄口小儿算计……还有谢、谢……”

  还有谢含灵,这毒计本就是她的主意。

  既然你喜欢装病,那我只好送你一程了。

  而且,她并没打算让王翱舒服地过完余下的日子。

  谢澜安找来谢方麟和几个开蒙小儿,令他们背熟百里归月的中举策文,每日站在谢府门口,对着邻府的高墙大声朗诵,好给那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看轻女流的丞相大人解闷。

  小扫帚觉得终于自己有了用武之地,这种事,靠谢方麟那温吞吞的语调怎么行?她自告奋勇说“我来”,每日捧着纸朝对街大声诵读。

  王翱一生骄傲顺遂,晚景哪受得住这般侮辱,偏偏他腹有千言,一字都道不出口,气郁攻心,汤药不进。

  终于在腊月二十三病入膏肓,断了气息。

  乌衣巷半条巷子被白幡覆盖的时候,朝臣愈发忌惮谢澜安。

  只因朝中秘闻,王丞相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谢澜安每日遣小儿背书挑衅,活生生给催死的。

  听说丞相去时,那双眼还不瞑目地睁着。

  王府大办丧事,谢府却红绡帐里。

  昏暧的帐子中,胤奚的中衣堆在腰腹,赤着上身,乖乖坐在榻沿。谢澜安立在脚踏上,低头将袪痕生肌的膏药涂到他后肩的疤痕上,哄人般轻道:“不疼了。”

  她的眼中却无怜爱,而是一种睚眦必报的冷漠。

  血债血偿。她说过,不让他的伤白挨。

  “那你多疼疼我。”胤奚握住满是药膏的手指,将人拉到自己腿上,温存地厮磨她柔颈,低哝:“女郎开心点。”

  谢澜安失了下神,她手上刚沾过一条人命,且手段狠刻阴毒,胤奚这个时候竟还想着亲近她。

  在她莫名的空当,胤奚已经贴上她唇,手指轻车熟路解开了她的衣带。

第101章

  指尖还挂着药, 谢澜安仓促拨开他作乱的手。

  “前两番,一次武胜一次文胜,都由你胡闹了。”她说话时还要仰头避开他拱来拱去的鼻梁, 声音沾了他喷在皮肤上的酥热, 还镇着冷静, “今日又算得什么庆祝日子?”

  长此以往, 别是把他惯得无法无天了吧。

  “与女郎挨着, 心便高兴, 便想庆祝,行不行?”

  胤奚爱听她说道理,尤其在这种时候。冷语贴着热皮肤,她越冰冷端庄,他的身子便烧得越火热,恨不能加快拨乱她体内紧守的泠弦,听她颤鸣。

  胤奚就势带过她指尖,将散发着清苦气息的透明膏体,勾抹在自己胸尖。

  帘外燃着烛, 氤氲的光线透进纱帐,谢澜安直被这幅场景激得头皮发麻。

  这是故意的引诱。

  她太熟悉他含在眼里的浮花浪蕊了, 恣厉的心境霎然冰消, 她一脚踩上他罗袜, 从堆叠在胤奚腰间的衣物中胡乱摸出衣带, 一股脑绑住他双手。

  高兴?高兴得太早了。

  胤奚轻笑一声, 没去阻止,在女郎一心研究绑结手法的时候,致力于用齿尖叼开她的中衣领口。

  没有手,他还有旁的。

  “把我眼睛也绑上吧, 阿奴今夜不敢看。”

  又要玩花样。谢澜安自诩看透了他的花招,索性如他所愿,翻出一条帕子,不怜惜地缠缚住胤奚眉眼。

  扣子在脑后系死,胤奚眼前蓦然漆黑。

  他低哼一声,遮住了脸上出彩的墨韵,愈显唇红肤白。

  谢澜安心悸了刹那,忽又领悟出什么,笑骂:“心里暗爽呢吧少爷?”

  缚手遮目的胤奚摇头,瓷娃娃一样乖巧。

  他闭着眼睛,侧耳听见偎在近前的呼吸,仿佛能看见女郎微微倾头,要亲不亲他的样子。

  他唇角轻仰,故意后躲,“我什么都看不见,心里害怕,女郎会弄哭阿奴吗,求你……”

  那曼妙如吟的声调,仿佛在说:求你快点弄哭我……

  谢澜安再忍不住,伸手将这勾魂的狐魅推倒,咬上他可口的红唇。

  她是个大胆的人,百无禁忌,兴之所至愿意玩一场冒险的游戏,在斗智斗勇的过招中愉悦自己。可她同时又是保守的,过去刻在骨子里的禁忌经历,对她心性的影响远远超出谢澜安自己的想象。她虽已改了命,却忘不掉那种紧紧束平自己胸脯,将衣襟裹得严丝合缝的记忆。

  所以被人观察、剥开、吃紧,远不如她自己掌控主动来得放松。

  “不许这么会调情……”

  甘心受缚的小郎君又乖又危险,他实在很懂,如何以退为进。所以谢澜安没有丧失警惕,落款的同时告诫胤奚。

  不许调情的嘴巴只能更卖力地亲吮,黑暗的眼前烁出金星,胤奚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舌尖,虽在下面,却强势主导着身上人随他呼吸深浅。

  屋角更漏滴答,水声耐人寻味。

  是曲水潆回,流溢齿痕。

  是红晕山痕,烟鬟缭乱。

  “也不许这么会……亲。”谢澜安压着他,却使不上力,错觉唇舌不在自己身上了,变成点进洪炉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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