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兰竹
吕雉很想说盈儿很优秀,学盈儿也没什么。但想起刘盈的破坏力,她只能改口道:“学你阿父的聪慧就够了,其他别学。”
小刘恒翻了个身,神情傻乎乎。
他大概是没听懂吧。
帝后在张罗刘盈的继位仪式,刘盈自己跑路。
太尉韩信也卸职跟着跑路,领了个御史的官职说是帮皇帝巡视天下。
对韩信这个不姓刘,但完完全全一副刘邦庶长子做派的没血缘宗室,群臣也习惯了。
反正以淮阴侯的功劳,也足够他乱来。
淮阴侯不求权不求势,就是去探望弟弟,有什么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什么,你说朝中手握重权的勋贵不应该和诸侯王交往过密?
淮阴侯是例外的。
“等太子继位,淮阴侯大概会变成诸侯王。”
“也有可能他懒得去,让儿子当。”
“啧,羡慕。”
“非刘姓不能为王,羡慕什么。”
“他又不姓刘!”
“那不是因为太子说‘刘信’这个名字没有‘韩信’名字好听的缘故吗?”
群臣面面相觑,群臣无语。
皇帝这一家子,真是奇葩。
不知道陛下当皇帝后才生的那些小皇子,是不是正常人。
皇宫里多了好几个小皇子,但群臣无人不知,陛下在沛丰那一家子,与旁人是不同的。
“鲁元公主还未寻好丈夫?”
“太子说想多留妹妹几年,好给妹妹选个年纪小的。”
“啊?!”
群臣兜起手,畅想太子继位的未来。
嗯,那真是一眼看不到头。
……
被群臣提到的鲁元公主刘孺儿,正在马车上探头探脑,东张西望。
她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身体也变好了。刘盈此次探亲,将妹妹也带在了身边。
刘孺儿的性格还是过于弱了,刘盈不指望妹妹自己能多支棱。他只是让妹妹多看看广阔的天地,多培养些爱好,也与他和刘肥、韩信多增进一点感情。
刘盈想让刘孺儿知道,他们沛丰一家子,与皇宫里其余同辈是不同的。刘孺儿有人撑腰。
刘孺儿非常快乐。
马车暂时停下歇息的时候,一只路边的蝴蝶都能让她傻乐许久。
宫里也有蝴蝶,但她就认为路边的蝴蝶更好看。
刘盈又给她指着路边田地,为她介绍大汉休养生息的成果。
刘孺儿经历过乱世,与养在富贵窝里的其他皇子公主不同,她内心也没完全把自己当高高在上的贵族,仍旧会对庶民吃的苦感同身受。
“公主有食邑,你丈夫肯定有爵位,封邑和家臣都是你管理。你要好好对他们。”
“嗯!”
“肯定会有刁奴以为你什么都不懂,用金银财宝哄着你,再拿你的名声去欺负庶民。你要多告状。”
“不用麻烦兄长,我会好好处理。我已经长大了,能管得住家里人。若管不住,我就去寻嫂子。”
“也行,反正壮壮肯定没我忙,你麻烦她去,少来麻烦我。”
“哦。”
萧谨白了刘盈一眼。
说好的替妹妹撑腰啊,就是“少来烦我”?
唉,孺儿还是自己多照看吧,刘盈不行的,他只喜欢给人找麻烦,不喜欢替人收拾麻烦。
刘肥在齐国边境等了许久,恪守着诸侯王无诏不可出国,在边境下来回徘徊。
刘盈的车队一出现,刘肥就振臂高呼。
看着刘肥高举双手晃来晃去的模样,曹参总觉得眼熟,可能是错觉。
第187章 只是随性而为诶
齐聚之后, 刘肥难免又哭了一场。
明明去接盈儿是阿父阿母允许的,阿父阿母却以自己长期离开齐国为由,在盈儿长子周岁宴的时候,不准自己来探望。
虽然齐国确实有一点点的混乱, 但可以曹相国镇守啊。为什么曹相国能去长安, 自己不行?
刘肥一边哭, 一边幽怨地瞟着曹参, 似乎是在埋怨曹参当时不站在自己那边。
曹参假装没看到。
他也想去看刘盈的长子, 且很久没见到儿子了。曹窋回长安没多久, 又去了西域。曹参不知道下次和儿子什么时候还能见面, 怎么能将机会让给刘肥?
曹参又不怕得罪刘肥。何况他知道刘肥心胸宽广, 自己不会得罪刘肥。
刘盈不会劝人,只会嘲笑刘肥, 并撺掇刘肥下次直接跑路,别理睬阿父。阿父还能因为刘肥偷偷回长安杀子不成?
韩信忙阻止刘盈带坏刘肥, 自己劝慰刘肥。
曹参欣慰。
韩信比在军中时成熟许多, 确实有长兄的模样了。
他以前以为刘肥是三兄弟中最成熟的人,结果这么多年了, 刘肥一点成长都没有。
哭过之后, 刘肥才发现刘盈把刘孺儿也带了来,欢天喜地地和妹妹问好。
虽然刘孺儿过于年幼, 又是女孩,刘肥在沛丰的时候几乎没机会和刘孺儿相处, 但刘肥仍旧对刘孺儿很亲近。
刘孺儿对刘肥也很有好感。
虽然幼年时记忆不清晰, 但她依稀记得,每当阿兄拿虫子吓唬自己的时候,都是二兄来拯救自己。
在年幼的刘孺儿心中, 刘肥才是他的兄长。至于同胞兄长刘盈,那是让小孩瑟瑟发抖的大坏人。幼年的刘孺儿看见刘盈朝她冲过来,就会吓得哭泣。
几人坐在车中,说起在沛丰的过往。刘盈对刘孺儿噘着嘴的控诉十分得意。
萧谨斜眼瞥着刘盈:“这有什么好得意?”
刘盈得意扬扬:“有人怕我,我当然得意!”
刘孺儿的嘴噘得更厉害。
刘肥都不好睁眼说瞎话,替刘盈找补了。他只能嚅嗫道,那时盈儿也还小,确实有些顽皮。
韩信只听不说话。
只是那时顽皮吗?看看现在的盈儿,难道就不顽皮了?
韩信实在是听不下去,出马车和曹参一起骑马了。
“怎么,不陪着他们?”曹参打趣道,“受不了太子的自我吹嘘了?”
韩信道:“盈儿的吹嘘还好,肥儿的附和才让人听不下去。”
曹参失笑。
韩信待曹参笑够之后,道:“齐国很麻烦?如果太麻烦,盈儿恐怕会忍不住出手。”
曹参笑容一僵。
他深深叹了口气,道:“即使盈儿动手,六国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不然陛下就不会在齐国设郡国了。”
韩信道:“肥儿还是太心软了些。”
曹参笑道:“他对其他事很心软,但在太子出塞时,可是生了好大的气,杀了好多的人。”
韩信嘴角噙着浅笑:“应该的。”
曹参拈须颔首,在马背上远眺已经隐约能见的齐国城池:“太子若想做点什么,也挺好的。他亲自招揽齐国士人,比齐王和我招揽齐国士人更好。”
韩信道:“他大概会想再来一次论战。”
曹参问道:“只是论战?”
韩信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盈儿的想法,谁能猜得透。”
向来气定神闲,被刘邦和萧何联手暴揍时都神色自若的曹参,也面露难色了。
是啊,谁能猜透盈儿?连陛下都猜不透。
曹参只能道:“既然陛下和皇后让太子来齐国,就是默许他行事了。”
韩信再次摇头:“默许不默许有什么用?义父义母向来溺爱盈儿,就是没有默许,盈儿做了什么事,他们都是护着。”
曹参想起往事,不由叹息。
其实皇后还好,至少不会把皇后印玺随意丢给太子,更不会纵容太子乱刻皇后印玺。
但这样对太子也无用。太子会偷盗。
我大汉的太子,怎么是个贼呢!
刘盈从马车里探头:“我喷嚏打了不停,你们俩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曹参和韩信连忙否认。
刘盈狐疑地缩回脑袋:“你们小心点,别被我抓到了!”
曹参和韩信相视一眼,不敢再聊刘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