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孝悌仁义汉太子也 第40章

作者:木兰竹 标签: 系统 爽文 穿越重生

  于是王媪把之前刘邦付的酒钱还了回来,又充实了刘盈的小金库。

  刘盈连连对雍齿拜拜说谢谢。

  雍齿有点觉察到自己又被刘邦耍了,但看着刘盈开心的模样,只能忍下了这口气。

  王陵苦笑摇头。

  雍齿怎么还不死心呢?他怎么可能玩得过刘季?

  快乐的时光很短暂。

  冬日过去,春耕到来,就是刘盈也要下地干活。

  刘邦请了假回来帮忙耕地。

  他现在是正经的秦朝官吏了,能最先借到沛县的耕牛。

  刘邦和韩信扶着犁,吕娥姁和曹氏撒种子,刘肥浇水。

  而刘盈,就负责坐在耕牛上吹笛子给他们鼓劲。

  不过刘盈也不是一直不干活。

  等牛休息的时候,刘盈就要当牧牛娃了。

  他戴着一顶周勃特意为他编织的草帽,哼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把牛儿喂得和萧壮壮的名字一样壮。

  萧壮壮来找刘盈玩,摸着牛儿颔首。

  是的,牛儿和我的名字一样壮。

  萧壮壮问道:“我以后能和牛儿一样壮吗?”

  刘盈斜眼道:“不可能。”

  萧壮壮遗憾不已:“要是和牛一样壮就好了,最好再长一对牛角。谁不听我俩的话,我就撞死谁。”

  刘盈道:“这种小事交给我,你负责帮我安排小弟断后。”

  萧壮壮认真承诺:“是,老大!”

  真正的放牛郎,顺带看护孩子的萧延不住叹气。

  他仍旧无法接受妹妹变成刘盈集团二把手的事。妹妹现在对刘盈忠心耿耿,连阿父的话都阳奉阴违了。

  沉重的劳作后,刘邦继续回去守仓库。

  春耕时许多农人要来买种子借农具,刘邦非常忙碌。

  他把韩信叫去帮忙。韩信算术非常强,不需要算筹就能帮刘邦理好账本。

  张苍认为算账也是学问,把刘盈也塞了过去,说是课外教学。

  刘盈虽然算术天赋也不错,但不喜欢枯燥的事。

  韩信算账,他就在一旁磨墨。

  后世传说是蒙恬改良的毛笔,但殷墟考古研究表明,甲骨文虽是以刀为笔,但看文字记载,商朝时的书写就用笔墨了,只是书写材料和墨痕不能长久保存,才没有留下实物。

  毛笔有很多称呼,秦始皇统一天下时不仅统一了文字、度量衡之类的“大事”,连书写工具等小事也要统一,全天下统一称呼其为毛笔。

  韩信在竹简上记下算账的结果,不小心写错了就用刀削掉字迹,重新写。

  “真麻烦啊。”刘盈道,“要是有纸就好了。”

  韩信道:“纸张珍贵,就算有纸,也不会用于记账。”

  刘盈拍胸脯:“让纸张不珍贵不就行了?交给我!等我长大了,我来改良纸!”

  现在刘盈没琢磨改良纸,是因为他对造纸术一无所知。

  等他当了太子,召集造纸的工匠,让他们琢磨去。

  韩信对刘盈笑了笑,没认为刘盈说大话,只是提醒:“工匠之术可当爱好,但不要沉迷。盈儿将来是要为将为相的人。”

  刘盈摇头:“为将为相的人不琢磨这个,谁有钱有闲来琢磨?”

  韩信沉默。

  盈儿虽然大部分时候口无遮拦,爱说胡话,但偶尔一两句话很发人深省。

  义母说他该成家了,正在给他寻媒婆。

  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孩子,能不能与盈儿一样聪明伶俐。

  韩信在淮阴没有为吏的资格,但在沛县有刘邦等人的举荐,可以考吏了。

  刘邦说让韩信也先考个亭长。

  等忙完春耕,韩信就要闭门备考了。

  他兵书读得好,《秦律》实在是不精通,需要苦读。

  刘盈知道韩信等不到成为亭长那一日,天下就要大乱了。

  没有贵人直接任命,秦朝对基层吏的考核很严格。韩信现在备考,等考试和观察期结束,都明年年末了。

  今年冬季,秦始皇就会驾崩。

  明年秋季,大泽乡就要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了。

  但刘盈这次没有给家人剧透。

  除了阿父说不要给他剧透之外,刘盈也想看看,阿兄学了《秦律》后,思想会不会改变。

  韩信只要有空,也会和刘盈一同在张苍处听课。

  春耕时节,张苍正好讲到孟子和荀子的大一统思想,讲到七国人苦战久矣,都在寻求统一。

  刘盈看不出韩信的思想有没有变化,但韩信写的策论比他漂亮。

  没想到阿兄还是个文化人!

  韩信可不想和六岁的孩童比策论。

  哪怕刘盈把自己的岁数一虚便虚长了两岁,自称已经八岁,那也是孩童。

  ……

  张苍端坐房中,案上放着两封书信。

  一封信是毛亨写的。

  毛亨仍旧不肯来。张苍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骂他。

  另一封信是浮丘伯写的。

  浮丘伯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骂张苍,说张苍侮辱他。

  张苍不屑道:“你和我一同洗澡时偷看我屁股,怎么不觉得侮辱人?”

  在荀子处求学,师兄弟们常一同沐浴,所以张苍认定对刘盈胡言乱语的一定是浮丘伯本人,否则还能有谁看过他的屁股?

  张苍给毛亨和浮丘伯写完回信后,斜靠在凭几上,合眼小憩。

  他脑海里想起授课时刘盈和韩信的争执。

  (“那些游走七国的所谓贤人根本算不上贤人。他们只是为自己争权夺利,眼界也就这样了。”

  “七国乱战,为了他们能当将相,他们恨不得天下分裂成百国,这样就能有几百个将相位置给他们坐。”

  “存了这样的心思,他们上不会强国,下不会抚民,只会挑拨战火,恨不得邦国和庶民都在战火中化为灰烬。”

  “令人作呕!”

  “阿兄,你不可学他们!你要学他们,我就把你打晕关起来!不准你吃肉!”

  “如果有这样的人来寻你,你就把他做成一锅肉!”)

  张苍阖眼失笑。

  盈儿啊,如此年幼居然说要烹人,简直太残暴了。

  可见刘邦表面上装得仁厚,骨子里应当也是有些暴虐的。

  “不过,老师啊,这样的人,是不是才能再次结束乱世?”张苍自言自语,“我安邦治国的本事远远比不上老师,要是老师还活着就好了。”

  “刘邦刘盈这样的人啊,或许要老师才能教导。我并不能成为他们的老师,只能成为他们的臣属。”

  “不止我,浮丘伯和毛亨也做不到。”

  “老师……弟子想你了。”

  张苍闭上的双眼中,浮现一幕一幕求学的过往。

  如松鹤般出尘的老师,针锋相对的韩非和李斯,闷头读书的浮丘和毛亨,还有偷懒的自己。

  老师的弟子众多,出众者寥寥无几。

  读书只需要勤奋,但要读成书,就要看天赋了。

  “若老师还在,盈儿才是老师的关门弟子。老师一定会非常喜欢他。”张苍合上的双目流下泪水,“我不才,只能勉力为之。”

  勉力为之……结束乱世!

  哪怕是那几支贱儒,都有一项思想是共通的,那就是“仁”。

  何为“仁”?何为“大仁”?

  这个字不是落在个人品德上,而是落在天下苍生上。

  张苍自认为和“仁”从来搭不上边,他只是想富贵终老而已。

  但他已经遇上了未来的天命之人,刘盈叫他一声老师。

  “哎呀,不行,还是不适合我。”

  张苍抹了抹眼泪,正坐变成盘坐,双手捶着膝盖,苦恼不已。

  自己就不是个正经人,怎么能教好刘邦和刘盈这一双也不正经的父子呢?

  刘盈太聪明,已经看出了他的不正经,还借此威胁他同流合污。

  我堂堂荀子的弟子,居然被稚童弟子威胁了!我的脸往哪里搁!

  张苍想着刘盈对他的风流史如数家珍就头皮发麻,这究竟是谁告诉刘盈的?为什么要用这样污秽的事污染孩童的耳朵!

  唉,还有究竟是谁,是谁造谣啊!我才不是因为睡别人的妻子才逃出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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