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带我改嫁八次 第198章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标签: 仙侠修真 系统 爽文 穿越重生

  羡泽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转头环顾四周。

  江连星撑着身体,吃力的想从地上爬起身,那双满是污迹与水渍的鞋尖停在她面前。

  羡泽没有弯腰,只是尾巴在小腿边晃了晃,伸到了他面前来。

  江连星知晓她尾鳍的锋利,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羡泽立刻道:“你躲什么,我还能把你全都吃了不成?”

  江连星跌坐在地上抬起脸看她,他想到自己与华粼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便悲从心中来。羡泽会不会还不知道这些事?她若是知道了会怎么看他?

  江连星半晌道:“……羡泽要杀了我吗?”

  羡泽脸色冷了下来:“你想死吗?”

  江连星摇摇头。

  羡泽皱起眉:“那不就完了,现在要想办法回家,你还能起得来吗?”

  回家。

  江连星眼睛有点湿润:“可是我留在身边说不定也是画鳞的阴谋,我作为‘容器’现在也用不上,万一他借着我——”

  羡泽觉得这小子被她作为容器养了这么多年,脑子一时半会儿是改不过来的,无奈望天道:“啊!别光想着有用了,又不一定非要有用!”

  这话像是说他没用,江连星脸更苍白了。

  羡泽本来还有点别扭,不想扶他,想让他抓着她尾巴起来,现在也烦的顾不上,抓着他胳膊就将他拽起来,往蓬莱尚未打开的大门方向:“我留着你孵蛋用行吗?你赶紧长大,最好蛟身比河宽,屁股比山大,一次能孵八颗蛋行了吧!”

  辟鸣听见这话,嫌弃的龇牙咧嘴,转过脸去,却发现江连星耳朵红透了。

第177章

  江连星跟上羡泽的脚步, 望向眼前斑驳且古老的大门,才发现羡泽其实在之前已经推开了窄窄的门缝。

  两扇门扉分别绘着白日云雨与黑夜星空,但都落满了灰尘, 几只骨蛟甩甩脑袋有些迷茫的在狼藉不堪的大厅中盘旋踱步, 它们骨架细密的阴影随着鲛油灯转动。

  羡泽低头看去,发现陆炽邑的傀儡竟然不知何时碎裂开倒在地上,木头断肢已经被骨蛟的爪子踩烂。

  难不成是陆炽邑本身遭遇了什么危险?

  羡泽将两只手放在门扉上, 她并未刻意运转灵力, 就感觉自己的身躯像是与这道大门相呼应。

  江连星仰头, 蓬莱的石柱高墙之中灵力再度向着她的方向流动, 穹顶之下翻覆的乌云愈发浓密, 羡泽微微启唇,面上露出恍惚的神情。

  她瞳孔中如暗河底部的金石, 闪烁着黑色的湍流与起伏的金光, 羡泽嘴唇微微颤抖, 哈出一口热气, 恍若有无数记忆顺着这道门涌入她的身体。

  她时而微笑,时而愤怒, 眼眶湿润,眉头紧锁, 像是心中几经起伏与巨变, 有些摇摇欲坠,江连星忍不住上前去握住她的肩膀,稍稍撑起她的身子,低声道:“羡泽!”

  羡泽双瞳如同漩涡,她微微偏头望向江连星,似清醒似困顿:“打开这扇门, 或许考验的从来不是力量,而是心性……”

  仿佛是无数在蓬莱新生或死亡的龙考验着她的心,许多过往的肆意与劫难都汇聚在她身体里,羡泽如在湍流中站不住脚。她难以想象若是在五十多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自己,面对这些扑面而来的情绪,是否能坚持超过十秒。

  但她如今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怕了。

  江连星还有伤口的掌心握在她肩膀上,她没有回头看他,但也深吸一口气,用力朝内踏步,推开了蓬莱的大门!

  她松开手喘息着往门口看去,门内没有金碧辉煌的大厅,没有富丽堂皇的灯烛,只有一条斜着向上的甬道。

  羡泽嗅到了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仿佛是童年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家打开了大门。

  而四周,灰尘簌簌抖落,门扇墙壁上那些上古时代的壁画竟然也随之剥离,一层层向下掉落,只留下石砖原本的色彩。

  仿佛是在说,那些过去群龙时代的辉煌早已逝去,蓬莱新的主人应该绘下新时代的传说了。几只骨蛟伏低身躯,不卑不亢的向她颔首行礼,体型最大的那个踱步靠近一些,似乎想要让羡泽坐在它头顶。

  羡泽笑了笑,回头道:“江连星,带上你师父和师兄,我们往里走吧——”

  她话音未落,地面剧烈震动,连带着整个厅堂都倾斜起来,满地的碎骨与金器滑落到大厅一角,江连星连忙扶住差点也倒下去的葛朔。

  几只骨蛟虽然没了脸,但也看起来不算惊慌,羡泽猜测道:“恐怕是蓬莱要从海底升起,我们也应该能返回凡界。”

  与此同时,他们刚刚飞入的地方,开始涌入大量海水,打着漩涡撞进来。

  当年蓬莱坠入海底,直接扎穿了凡界与魔域,如此升起之后,必然让东海海底有了直通魔域的最大暗渊,两界恐怕要混乱。

  不过单就此刻而言,照泽地上出现一个大洞,大量的水可能会倒灌进来,连带着满城的碎骨,城外的尸体——

  羡泽拍了拍前头那只骨蛟的脑袋,转头道:“江连星,你们先进入蓬莱内部,我还要去找人。”

  江连星一下子反应过来,宣衡、钟霄还有胡止、刀竹桃那么多人,都在羡泽的叠纸船上,此刻照泽震荡,他们很可能被卷进来。

  只是最大的这只骨蛟倒是很傲气,对于羡泽以外的其他人都面露不屑,也不愿意让他们骑到头上来,只是把辟鸣、鸾鸟和葛朔用尖尖爪子捏在手中。

  至于江连星,它似乎觉得反正也是蛟,用不着管,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内宽阔的甬道飞去。

  ……

  “陆炽邑!”匣翡手握判官笔,悬立在山垭口处,怒瞪向半空中飞舟上傲然俯瞰他们的众多修仙者。

  陆炽邑负责襄护宗门外围,他平日操纵的十几只黄铜傀儡,已被对方灵力摧毁大半,跟他们一路前往东海的骨蛟经不起长时间争斗而破破烂烂。陆炽邑也被从半空中击落,后背遭到洞穿,口吐鲜血半昏迷在石阶上。

  在他身前,石阶上挤满了明心宗一路来到东海的弟子,拔出千奇百怪的兵器,护在陆炽邑身前。

  不过与空中十数艘庞大的飞舟法器,还有数百位境界不低的修仙者相比,明心宗那几十个人看起来少得可怜。

  他们现在定居的宗门新址,就在毗邻东海的仙山上,山洼处面朝大海,形成一片封闭却也幽静的空地。

  垂云君带着诸多长老以灵力修建出简单的殿室、明房和院落,从外观看过去,规模不过是个大型道观的规模,只有海面涌来雾气的时候,才有几分仙门的气息。

  东海附近并无其他宗门,他们本以为来到这里就能暂且休养生息,宗门哪怕不能日渐壮大,至少大家也能安定下来。

  而且,明心宗众人很快就发现,近段时间东海周边灵力日渐变得厚重浓郁,更助于他们修行。

  却没想到在各个宗门互斗的时期,也有不少人盯上了东海沿岸。只是他们因为东海屠魔不敢前来,等到明心宗在这里落足许久都无事发生,他们倒是敢光明正大的来了。

  匣翡怒道:“我们已经到了东海这穷乡僻壤之地,你们还想要什么?!”

  对峙之中,本来晴空万里的东海骤然间狂风大作,远远能瞧见海面上乌云四起,雨点也砸在海面上。

  飞舟前端,一位元山书院枕卷使被风吹得衣袂飘飘,他脚踩玉盘法器,从空中缓缓降下:“你们不必在此死守,我们只要要垂云君同我们走一趟。”

  弟子们怒道:“凭什么?”“宗主失踪未归,还带走垂云君,不如直接说让我们宗门散了算了!”

  那枕卷使昂首道:“当年东海屠魔,垂云君同魔龙一同消失十年,元山书院、梁尘塔与千鸿宫当年参与东海屠魔之人陆续都死了,就唯独他没有死!魔龙多年后首次现身就是在明心宗旧址,还造成了中原东南方向最大的暗渊,明明该是仇人见面,可你们明心宗却无事,甚至还跑到东海落脚!”

  “上次仙门众会之上,各大宗门已经做出决断,你们明心宗便是中原腹地信仰魔龙的邪宗。而这陆炽邑,本就是魔修出身,现在还能驱使骨蛟,你们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年轻弟子对暗地里的事不知情,那就速速散开,不治你们的罪,可钟以岫作为当年屠魔的叛徒、同党,却让你们来送死,不敢自己现身——”

  匣翡怒极反笑:“仙门众会,就是那个想把千鸿宫都瓜分吞吃的‘众会’?就是那个被伽萨教赢了几次之后急了眼,集合众多宗门围攻才讨回颜面的‘众会’?你们又能给谁定下仙魔忠奸?”

  对方还想再说,雨点已经带着乌云卷席过来,每个人脸上都被冰冷的雨滴猝不及防砸中。

  眼见着飞舟之上,又有四五个人影飞落下来想要施压。

  匣翡抬起判官笔,怒在空中落笔成行,她笔触湿润,那以灵力绘就的‘禁’字,血淋淋的流淌下灵力的墨痕,滴落在石阶上,却也像是铜墙铁壁般形成结界。

  匣翡昂首道:“师尊闭关,要你们等上些时日,你们不愿意便冲进来就打,还好意思说别人是邪宗!且不说几十年前仙门大比,本就是垂云君光明正大赢得了东海这片地!”

  那枕卷使在元山书院中也堪比明心宗的脉主,地位不低,他望着匣翡,幽幽道:“匣翡师姐,你当年废了一眼也要离开元山书院,临走前以一个‘禁’字封进书院上下三月无人能入书库,现在却给这么个落魄小宗门守门,你想过这一天吗?”

  匣翡冷笑:“当年书院内斗,逼迫我带人封禁其他学派著作,才能把‘禁’字为何练得如此大成。若不是我后续将那些著作誊抄至墨经坛,恐怕那些学派都要文脉断绝。可书院上下却以我泄密为由,伤了我眼睛作惩罚,逐出书院。”

  她又施施然笑了:“不过你看来也没怎么去过书库,三个月解封后,我给每个当年告发我的人都送了一本定制文学,修师弟,我记得你在书中练就菊吸大法,满地乱爬,你不如好好翻翻书库,说不定还存着你作主角的大作。”

  这位作了枕卷使的修师弟,显然是知道匣翡的文学功底,立刻脸色涨红,拿起手中折扇就要攻向明心宗石阶上的众弟子。

  那些弟子们光抬头呆呆听着匣翡文学,有的还在搀扶昏迷的陆炽邑,慢了半拍才看见枕卷使的法术撞在匣翡脉主的结界上。

  枕卷使脸色难看,他恨不得让在场人都失忆,但此刻只能硬着头皮道:“你能挡住我,难不成还能挡住那么多——”

  他话音未落,在仙山山洼处一座灰瓦殿室内,白霜冷雾骤然荡开,在风雨之中,山林挂淞、落雨成雹,众人口中呼气变作白汽。

  陆炽邑挣扎着睁开眼来,就听到了出鞘的一点响动。灰白天空中,雨雪打着旋落下。

  下一瞬,雪色人影立在半空,就在匣翡悬空的‘禁’字前,手中还拿着当年在东海上空也寒芒闪烁的银山剑,白发在空中飞舞。

  很多人从未见过深居简出的垂云君,此刻才瞧见那人苍白如瓷,略显病弱的面容,以及化作雪色的发丝。

  外界都说他病得快死了,此刻灵压如霜寒低云,却察觉不到锐利的锋芒,只是呼吸间就仿佛肺里塞了冰渣。

  毕竟是化神期,哪怕是他真的虚弱到只能逼出灵力来撑场面,也足以让飞舟上许多人屏息片刻,掂量斟酌。

  只不过在石阶上的明心宗众弟子看得更清楚。

  钟以岫确实是紧急出关。

  后头的外袍腰带没完全系好,他一只手在背后拽着,看起来像是气定神闲,但松了手就能走光;白袍之下能看见他还没顾得上穿鞋,只有一双足袋局促的贴近……

  幸好、幸好是背面,不算漏了怯。

  钟以岫单手拎着银山剑,轻声道:“说我们是邪宗,不过是因为与真龙有关。当年参与东海之事者,皆以不在世,谁又敢说当年屠的是魔?”

  他不善高声多言,但此刻心里却实在是压着怒火:“真龙在明心宗现身时,明心宗与千鸿宫多位弟子长老亲眼见她击溃魔主,拯救众人,你们既不在场又如何下定论?你们无权给明心宗、给真龙下定义,若是真要与我们开战,就不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让丁安歌亲自来。”

  他话音刚落,忽然只感觉大地震颤,远处东海海面上乌云卷动,雷声隐隐,先是看到海面之中炸起一团冲入云层的巨大白色水花,紧接着在充斥海绵的轰鸣声中,如海啸般的浪墙从远处逼近而来!

  匣翡蹙眉:“东海之中是有什么现身了?”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之时,几十里外的云雨之中,一道明亮的蓝紫色天雷,贯穿了东海天地之间!

  飞舟之上众人惊惧不已。

  当初在西狄,他们围攻伽萨教失利,便是因为很多弟子见到天雷,人心动摇。他们还觉得这真龙一会儿在九洲十八川,一会儿又到了西狄,仿佛是天眼在云端之上,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几百年都没见过的天雷,这几个月来频频出现,很多从未见过真龙的人心里愈发打鼓。

  钟以岫愣愣的转过脸去,看向东海灰暗的天地之间,一道道高耸的白浪推过来,打在山体之上,涛声震撼——

  数道龙吸水的卷风也在海面上远远舞动。

  “那是、那是有什么东西从海里冒出来了吗?!”

  钟以岫腾空足够高,跟飞舟上惊诧的众人一同向东方望去。

  一座山峦林立的庞大岛屿,在风雨之中从海底缓缓升起,因距离遥远水雾浓重而若隐若现,可随着几道雷光贯穿云层,照亮了岛屿的轮廓。

  甚至还能看到几道似龙似蛟的身影,穿云摆尾而过。

  他喃喃道:“……是蓬莱。”

  飞舟之上,也传来其他人失声惊喊:“是蓬莱!是蓬莱现身了!”

  修仙之人都听说过的金山银山的蓬莱、怒涛无情的蓬莱,时隔几百年,少说两三代人,再次浮现海面之上。

  钟以岫屏住呼吸,握着银山剑的手有些发抖,她历经失意、受伤与伪装之后,终于可以以她最本身的面目重现世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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