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揍趴长颈鹿
谢锦姩没那么多时间在这耗,
“二位妈妈办事不力,赏银取消,邹妈妈扣半年月钱,以儆效尤。以后东西厨房若有分歧,一切由鲁妈妈做主,若还有下次,这管事的位置就让贤吧。”
“是。”鲁妈妈领命。
邹妈妈浑身颤抖,额头上的冷汗如豆粒般大,“……是。”
好在只是扣月钱,没有挨板子,只要人活着,还愁挣不到月钱吗。
她庆幸逃过一劫。
邹妈妈小心抬头,却看到谢锦姩拿幽深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听到接下来的话,邹妈妈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邹妈妈,你可没王五家的聪明。”
王五家的便是杨妈妈,上回她们四个妈妈连同曹管家一起被叫去蔷薇庭,受命重整名册。
杨、邹两位妈妈都是老夫人从谢家老宅带来的旧人,其中杨妈妈拿到赏赐后欢喜极了,还私下求谢锦姩让她留在南院伺候二房。
邹妈妈浑身抖若筛糠,大姑娘知道了,她看出来了!
由于太过害怕,邹妈妈连谢锦姩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鲁妈妈叹息一声,
“邹姐姐,你实在糊涂啊,如今谢家可是二房全权做主,就算老夫人来了也得退让,你知道北院有多少人托关系塞钱,挤破脑袋也想来南院伺候吗?你怎么还敢跟大姑娘作对?”
自南北两院的内务分开之后,南院的下人明显比北院的要得意一些,北院不少下人垂头丧气,谁不知道二房风光?对于下人来说,跟对主子才有前程。
“看在共事十几年的情分上,我最后再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姑娘饶你一命是她心慈,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说罢,鲁妈妈就转身离开,忙厨房的事去。
邹妈妈也十分后悔,本想着和稀泥就能糊弄过去,装作没拦住就是,即使怪罪到她身上最多挨几句训,可万万没想到,大姑娘居然出手这么狠。
……
回去的路上,春柳还念念不忘呢,嘴里咕哝道: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真是人才!”
“她们并非不明道理,只是受人之命,故意搅局而已,想让我母亲丢人。”谢锦姩淡声道。
春柳的神色错愕,“竟是如此,谁敢这么做?”
第100章 我想帮你杀人
谢锦姩冷嗤一声,
“除了她还能有谁?她心里不痛快,想在席面上捣乱,但是又不敢闹出大事,所以耍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
春柳瞬间明白了,“是刘氏夫人!”
这个家里也就只有刘惠兰既看不顺眼慕容氏,又不想让二房过继谢胜。
“想搞事但是又长了个鸡胆子,连下药都不敢,也就只有她了。”春柳越想越是。
谢锦姩脚步微顿,
“我自己回去便是,你去把处置的结果说给她听,敲打敲打她。”
过继礼马上就要举行,她不准许刘惠兰再使小动作膈应人。
春柳行礼离开。
谢锦姩独自前往,没走两步,就被凭空出现的一人拦住了去路。
“我有话跟你说。”
看着挡在路中央的唐聿野,谢锦姩迟疑片刻,缓缓点头,
“跟我来吧。”
谢锦姩带着唐聿野去了处偏僻地,正是养小野兔的院墙旁边,这里平时就罕少有人来,今日所有的下人又都被前院调去帮忙,更是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有小野兔一只活物。
谢锦姩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与唐三爷私下有来往。
谢锦姩十分谨慎,再三确保此处真的无人后,这才望向他,
“三爷有话请说。”
“我始终有一事不明,你们两房水火不容,可你和谢胜亲近,千方百计也要过继他,谢流萤和谢衍亲近,而你又和谢流萤面和心不和……”
唐聿野停顿了一下,眼神炙热,
“嫂嫂,以你我之间的交情,难道不足以告知一句真相吗?”
谢锦姩一惊,心脏差点跳出来,“你别乱喊!”
“不乱喊也行,那你告诉我。”唐聿野隐隐有耍赖的意思。
“聿哥儿并非迟钝之人,心里合该有所猜测才是。”
她没意识到自己也喊了前世喊惯的称呼。
唐聿野思忖片刻,说出了那个心底里不太确定的答案,“狸猫换太子,是吗?”
谢锦姩侧过脸去看向小兔,“嗯。”
“先前你说留着谢衍有用,现在可以杀了吧?既然谢流萤并非你亲妹,干脆也杀了了事,你说呢?”
唐聿野在征求她的意见,他太想帮她杀人了。
谢锦姩:“……”
她哂笑,“你怎么满口喊打喊杀的?”
唐聿野挑眉,反问道:
“我是武将,杀人本来就是最快的解决方式,那你怎么这么磨叽,刚才处事不是很干净利落吗?”
谢锦姩微怔,“你看见了。”
“第一次瞧你这般飒爽,比以前强多了。”唐聿野夸她。
前世的她总是隐忍,心中委屈从不对外人诉说,见她有那般威严的一面,唐聿野非但不认为她狠,甚至觉得欣慰。
谢锦姩不以为意,
“以前那是在王府,我无人可依,只能仰仗你父母的那点怜惜,自然得谨小慎微,现在这是在我家,不拿出点威严来怎么驭下?”
前世自己孤身在王府,丈夫不护,娘家无人,母亲又被谢衍气死,她唯有精心侍奉公婆,才在王府立下一块容身之地。
后来被最信任的亲人杀害,心怀仇恨重生归来,再没有长进怎么能行?
唐聿野沉默,前世自己总是远赴边疆打仗,虽说他已经让母亲和清媖护着些她,可她还是受了许多委屈。
后来谢锦姩被残忍杀害,更让他愧疚地发疯,他没保护好她。
“扯远了……”
谢锦姩将话题扯了回来,
“聿哥儿,我知你热心,顾念从前的情分想帮我,可是我有我的打算。其实你已经帮我了,你帮我杀了那逆子,我真的很想看看,唐翀之口口声声怀念亡妻,如今亡妻不亡,他们又是否真的会鹣鲽情深?”
唐翀之口中的亡妻胡氏始终是谢锦姩心中的一根刺,前世自己在王府里的委屈,几乎全是唐翀之父子俩给她的,
“如果妍儿还在就好了,你连妍儿的一根头发都不如……”那几年时光,这句话几乎成了唐翀之的口头禅。
谢锦姩在王府的那几年,一直活在唐翀之的打压里,胡氏的名字就好像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往她身上扎个窟窿。
思及往事,谢锦姩有些怅然失神,她没注意到,唐聿野定定地凝望着她,眸里填满了无措心疼,
“怪我,不该提起往事惹你伤心。”他颇为懊恼。
谢锦姩的语气轻松,“我可没伤心,我等着看好戏呢。”
留谢流萤一命的目的不能告诉唐聿野,太子可是他亲堂哥。
至于谢衍,也不是时机。
并非是她行事磨叽,虽说现在二房过继了谢胜,可谁不知道谢胜是刘惠兰和谢昌亲生?
真相尚未公布天下,刘惠兰和谢昌依旧是胜哥儿血脉上的亲父母,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尚未出世,谁知道是男是女?
如果谢衍死了,谢胜就成了大房仅剩的独苗男丁,不论是从道义还是律法的角度考虑,他们都有把谢胜再要回去的权力。
所以还不是时机。
谢锦姩早晚会把真相大白于天下的,一定会。
唐聿野低下头看她,语声低沉道:
“上回你说上辈子我会娶谭情儿,我现在告诉你,母亲正在帮她说亲,她很快就会从王府嫁出去。”
谢锦姩微微怔愕,嘴唇蠕动却又不该说什么好,她现在确定了一件事,唐聿野是真不爱谭情儿,而谭情儿只是单相思。
后来谢锦姩深思熟虑过,当时谭情儿悄然而来,还特意交代让她尽快前去,而且不要声张,
可见谭情儿是知道些什么的。
谢锦姩不想误伤,可她总觉得谭情儿是有意想害她,这样的猜测在她心头久久萦绕,挥散不去。
不过,如果前世的谭情儿真故意传话害她,那她是怎么知道谢流萤是假货的?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一去就是死路?
这处疑点又让谢锦姩迟疑不定。
她很纠结。
不论如何,这辈子防着谭情儿些总没错。
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会知道?现在掌握的越多越好。
如果谭情儿也是上辈子害她的元凶之一,那她自然得报仇雪恨。
谢锦姩看向唐聿野的眼神似有深意,到时候或许可以利用他。
“怎么不说话?”他问。
谢锦姩挑眉,“我只是在想,情儿姑娘怕是要伤心了。”
听她这平淡的语气,唐聿野深深皱眉,她还有心思管别人伤心不伤心?
谢锦姩估摸着时辰,来客越来越多,伯爵府的人差不多也该来了,不知道来的人都有谁,她得去前院帮母亲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