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揍趴长颈鹿
“说的也是,来早些也好,只当给慕容家的一个面子了,你们父亲说了,必得给够谢家体面。”
以她的身份,来这般早是给够谢家面子了,谢家的来客都会来拜见她这个庆王妃,还是去正厅候坐较好,免不了要与一群贵妇寒暄说话。
“母亲先去,我去这园子里转转,谢家的这园子修得倒不错。”唐聿野说。
“那我也去!”唐清媖举手。
唐聿野头也没回,“你陪着母亲。”
唐清媖噘嘴,心里不服,但是也不敢追上去。
……
“胜哥儿找我有什么事?”谢锦姩问春柳。
春柳这才说实话,
“并非是胜少爷,刚才碍于王妃在场,奴婢才扯了谎,是厨房出事了!”
谢锦姩眉头一皱,
“说。”
春柳气道:“之前姑娘不是下令南北两院分灶吗?南院管南院的事情,北院管北院,互不干扰,今日过继礼正是忙得厉害的时候,
厨房里那几个归属北院的丫鬟婆子竟敢突然罢工,说过继礼是南院的事情,与北院无关,还不让厨师用西边厨房,真是反了天了!”
春柳缓缓气,又说:
“奴婢不想因这点小事扰了郡夫人和姑娘,刚才已经去了一趟,想着赶快把事情平了,可那几个婆子竟然猖狂得很,扬言她们只听老夫人的。”
谢锦姩的脸色冷了下来,她唇线绷紧,风雨欲来。
“去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来。”
“是。”
见谢锦姩这副神态,春柳就知道大姑娘动气了。
她也是万万没想到,这府里的下人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大了?居然敢公然和二房作对?
这可是郡夫人精心筹办的过继礼,为保万无一失,还从外头聘请了好几个厨子,又新砌了好几个大灶。
要是宴上出了岔子,饭菜供不上,那就丢人丢大了!
到了厨房,东厨里的下人都忙得热火朝天,备菜的备菜,炖肉的炖肉,没有一口锅是闲着的。
而西厨那边,几个丫鬟婆子坐在门口的地上,装痴耍赖,两个婆子的手里还拿着菜刀。
可见刚才已经起了冲突。
几个厨师站在外头焦头烂额的,这客人们都陆续来了,办完过继礼筵席开始,原本备席的时间就急,这几个杀才居然敢拦着。
“大姑娘来了!”
被堵在外头的厨师看见谢锦姩的那刻,就像见到了救世主一般。
几个丫鬟老妈子看见谢锦姩来了,还带了好些小厮,她们都不同程度地收敛许多,两个持刀的人也悄悄扔了刀。
“怎么办?大姑娘来了。”一个丫鬟不安问道。
“怕什么,十几岁的小姑娘罢了,再说我们又不和她顶撞。先装傻,跟她翻来覆去地说车轱辘话,能拖多久是多久,她让我们让开就让开呗。”
有个尖嘴猴腮的老妈子有恃无恐。
不等谢锦姩说话,她就拍拍屁股站起身,笑着说:
“老奴给大姑娘请安,不知大姑娘所说的南北两院分家一事还算不算数?大姑娘金口玉言,说厨房也得分别开火,但是他们几个管事的又说不是,老奴真不知道该听谁的了,还请大姑娘示下。”
这老妈子的笑里藏着不怀好意,如果谢锦姩真跟她掰扯起来,她还有一肚子的话能扯。
谢锦姩的神色平静,但眼底确实一片寒色,她可没时间跟这几个喽啰废话。
“捆了。”
得了命令,几个小厮冲上前捆人,那几个丫鬟婆子才慌了,
“奴婢做错了什么,大姑娘怎么突然捆人?”
“是啊,奴婢几个都是最听大姑娘话的,明明是大姑娘说的厨房分开的呀!”
她们还在装傻狡辩。
谢锦姩连个眼神都不给她们,冷声道:
“先捆了扔柴房去,等过继礼办完之后,每人二十大板,生死不论。”
今日宾客云集,如果在饭食上出现岔子导致怠慢了客人,那谢家就是整个京城的笑话。
她们明知过继礼是家中大事,还敢搞砸席面,所以非得重罚不可。
此话一出,连春柳都是一惊,众人更是心惊胆战。
三尺五寸长的厚木板击打腰部,几板子下去就皮开肉绽了,如果是身体弱的,二十板子下去恐怕小命不保。
那几人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她们没见识过谢锦姩的手段,平日里见大姑娘都是温柔娴静的,所以才敢冒险一试,无知者无畏,
现在方知事情远远没她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刚才那先说话的老妈子最不服气,瞪着眼睛说:
“我们又不是南院的下人,大姑娘凭什么说打就打?!再说明明是你说得分家,朝令夕改如何服众!”
第99章 杀鸡儆猴!
春柳二话不说走上前,狠狠扇她一巴掌,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质问起姑娘了?”
那老妈子愤恨地瞪了眼春柳,咬死道:
“我们的身契可不在二房,再说老奴是遵命办事!”
谢锦姩掀起眼皮睨她,
“我的规矩,就是谢家的规矩。你的身契是不在二房,可我若要你死,你非死不可!”
她的表情淡漠,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真是可笑,这宅子都是二房置办的,一个下人居然敢跟二房划分楚河汉界了?
南北两院内务分开是为了以后的彻底分家做打算,不代表二房就使唤不动原来老宅的奴才,
她们依旧是这谢家的主子,就没有使唤不动下人的道理!
过继礼此等大宴自然是要全家齐心协力,再扯分家的蠢话无非是诡辩之言。
听到谢锦姩的话,那老妈子这才惊恐地意识到,大姑娘真对她起杀心了!
怎么会这样,那位主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见状况不对,她立马求饶,
“大姑娘饶命!老奴这只有一根筋的蠢钝脑子,只是听茬了姑娘的意思,姑娘罚得也太重了啊!
今……今天是家里的大喜日子,真打死了我们几个也晦气,不如姑娘罚几个月的月钱,老奴绝对不会再犯了!”
谢锦姩讥笑了声,她倒是脑子活络,嘴上功夫是会胡搅蛮缠的。
“今天确实是大喜日子,可惜没能挂红布,就用你们的鲜血为家里添添喜气吧。”
她这话说得实在残忍,几个胆小的粗使丫头腿一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听到谢锦姩的话,挑事的几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众人更是人人自危,从心底里对大姑娘生出畏惧之意,他们今日才算真正见识到大姑娘的手段!狠辣、无情,行事果决,半点不拖泥带水!
怪不得郡夫人什么都听大姑娘的,大姑娘才是这个家真正的话事人!
“堵上嘴,带下去!”春柳不再给她们啰嗦的机会。
几人发出呜呜的求饶声,还有个直接吓晕的,她们只是贪财,不想死啊!
谢锦姩扫视众人,嗓音威严,
“今日的过继礼不能出一丝差错,不管是厨房的还是在前厅伺候的,也不管南院北院,若大家齐心协力把过继礼办好,每人二两赏银,但是如果哪里出了差错,决不轻饶!”
今日这番杀鸡儆猴,量他们也不敢怠慢差事了,驭下该张弛有度,有罚有赏,才能让下人又怕你,又敬你,不敢生出一丝不臣之心。
“奴婢(小的)遵命!”
众人齐声说话,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心惊胆战之余,又有些激动,二两赏银啊,那可是几个月才能挣到的月钱!
姑娘身边一等丫鬟的月银才一两银子,对于这群在厨房做活的下人而言,二两不是一笔小数目。
现在谁要是还敢弄出岔子来,不说谢锦姩会追责,光是府里的其他下人也不能放过他。
春柳的催促道:
“还愣着干什么,各忙各的去,都不想拿赏钱了吗?”
众人作鸟兽散,忙着预备席面去了。
“厨房管事的在哪?”春柳问。
鲁妈妈走过来回话,
“自姑娘说分家之后,老奴分管东厨,西厨那边是邹妈妈管,可邹妈妈管不住那几个,老奴也用尽办法终是不行,最终只能紧急去请春柳姑娘。”
是鲁妈妈见事况不对,才立刻让人去请的春柳。
邹妈妈本就心虚,听到鲁妈妈的话吓得跪在地上,
“回大姑娘,老奴也想尽办法劝了!可是那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拿着菜刀拦门,老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劝动啊!”
鲁妈妈冷冷瞥她一眼,嘴唇蠕动了几下到底还是没戳破她。
春柳上前一步,拿出了一等丫鬟的气场来,
“管不好就是管不好,我来了都敢不让,可见你们平时御下不严,纵得刁奴肆意妄为!
南北两院只是内务分开,主子依然是主子,你们合该心里清楚这个家里到底是谁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