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妹妹匡扶大明 第55章

作者:梦驴子 标签: 女强 历史衍生 爽文 穿越重生

  她昂起头,看向那想象中的,虚空中端坐的神明:“你掐着我的脖子问我怕不怕,你踩在我的胸膛上问我退不退……我怕,我当然怕,我怕死了!可是……比那怕更多的,是恨,是愤怒,是不甘心!”

  “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像被火焰炙烤着,煎熬着。”

  一滴清澈的泪水,顺着眼角溢出,畅快地流淌下来,化作下颌上的一颗明珠。

  “可我还是要谢谢你,是你让我明白,如果不想被烧死,唯一的办法就是活在火里。”

  赵明州向后退了数步。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我怕,但我不退,我赵明州,一步不退!”

  女子的眼眸倏地亮起,若绚烂火焰,席地幕天。后腿猛一蹬地,她以一种鱼死网破地速度冲向那片无形的幕墙!

  “砰”的一声闷响,那承载着神明之力的幕墙有了一丝细小的裂纹,紧接着那道裂纹如同向下生长的树根,亦如迅速织就的蛛网,以那个小小的缺损为开端,急速扩大,最终成就了天塌地陷的崩坏。

  无数透明的冰晶在穹境中迸溅四散,其中一片紧贴着明州的脸颊飞掠而过,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明州手臂曲起,护住头脸,逆着冰晶袭来的方向冲撞而入!

  她就地一滚,将手伸向那始终一动不动的人影。

  而在她的手指即将触到对方的瞬息,人影倏地消散了,如同冰融化在水中一般,那片纯洁的白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触之所及皆是一片虚空,唯有一段温柔的余音回荡在穹境之中。

  “阿州姑娘,做得好……”

  ——在这一瞬,昏迷了两日的赵明州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感觉到自己的右臂有些麻,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下,下一秒,她的手便被人紧紧握住。

  “阿姊!”被这带着哭腔的声音一扰,赵明州才看清自己目前的处境。她正躺在晃动的马车之上,哭红了眼的齐白岳正抓着她的手,老老实实地守在她身边。

  见赵明州怔怔地看着他,齐白岳急道:“阿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白岳啊,你的亲弟弟!”

  赵明州僵硬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了然的笑意,轻声道:“你真当我傻了?我姓赵,你姓齐,哪来的亲弟弟。”

  齐白岳表情复杂,又是喜悦又是惆怅。喜悦的是昏迷多日的阿姊终于醒了,看状态还相当不错;惆怅的是自己没有被阿姊当成嫡亲的弟弟,终究是疏远了些。

  虽然心中五味杂陈,齐白岳还是微微掀开车帘,向着马车外喊了一句:“阿姊醒了!”

  几乎就在一个呼吸之间,马车里就又钻进来两个人,正是桐君和罗明受。

  桐君扑了上来,紧紧把明州抱在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罗明受也激动不已,嘴里喃喃着:“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齐白岳被桐君挤到了一边,脸色有些不好看,对罗明受道:“阿姊刚醒,可经不住你老婆这般磋磨,还不拉开。”

  明州用手轻轻抚着好友颤抖的背,半晌桐君才红着眼睛松开了她。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桐君的眼泪始终止不住,但眼睛里却尽是笑意。

  “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就是刚才,差点儿被你勒死。”明州揉了揉被桐君撞疼的肩膀,好脾气地笑道。

  马车里的三人都笑了起来。

  “阿姊,你不准死,你若是死了,我就把那郑成功和红毛大夫都杀了,然后随你去。”齐白岳脸上还余方才的笑意,可说出的话却是寒意森森。

  赵明州早就习惯了这小子的疯劲儿,却还是被他话里的意思吓了一跳。

  “郑成功?红毛大夫?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昏迷了这么久吗?台湾都打下来了?”

第104章

  误身得道(四)狗腿子。

  三人对视了一眼,桐君小心翼翼问道:“明州你在说什么啊?要不……你再躺一会儿?”

  赵明州赶紧摆了摆手,活动了一下肩颈:“我没事啊!就是这一觉睡得长了些。你们刚才不是说郑成功吗,郑成功不就是……”

  她若有所思地停住了,在她的那条时间线里,郑成功是**的大英雄,是大名鼎鼎的国姓爷;而在这条时间线里,郑成功似乎小荷才露尖尖角,还没有干下日后的滔天伟业,也难怪桐君诸人奇怪了。

  当日,华夏对她提起初出茅庐的郑成功时,她也是赞誉有加,华夏也是面露古怪之色,想来,正是因此原因。

  想起华夏,赵明州眸光晃了晃,下意识地抬起手,抚向自己右侧的颧骨,那里有一道细长的伤痕,伤口已经愈合,隆起并不明显的山丘,与周围健康的皮肤深浅不一。

  见赵明州只是沉思不说话,齐白岳赶紧向前凑了凑,仔细分辨着赵明州的神色,柔声道:“阿姊,你还好吗?”

  闻听齐白岳与平日迥然不同的音色,桐君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向罗明受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罗明受点点了头,意思是:收到,您说得对。

  赵明州也被齐白岳这一唤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没什么,你跟我说说郑成功和红毛大夫的事情。”

  齐白岳撇了撇嘴,对桐君道:“这事儿是你张罗的,你来说吧!”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我张罗,明州现在还昏迷着呢!”桐君瞪了齐白岳一眼,齐白岳竟难得的没有反驳,缩到赵明州身旁,一只手还紧紧地攥着明州的袖口,生怕她飞了一般。

  只听桐君继续道:“那日,我送那那名小狱卒离开后,又回到你屋前看了看,当时见你熄了烛火,便安心离开了。谁成想,第二天你怎么喊也喊不醒,脑袋跟块烧红的烙铁似的,满身大汗,嘴里不住说着梦话,我当时都快要吓死了。喊了队伍里的大夫来看,也说不知道是什么病症,开了几副退烧的方子也不见好,整个人烧得昏天黑地,当时我真的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桐君紧紧攥着明州的手,手心汗涔涔的,似乎还深陷在过去

  几日的焦灼之中。

  “你昏迷之前下了死命令,说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泉州府都呆不得。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带领大军撤离,一边拉着昏迷不醒的你,一边寻医问药,却始终找不到能够治疗这种病症的人。”

  “最让人生气的是,因为找了几个沿途的郎中,你生病的事情便被传了出去。再加上你梦中总是嘟嘟囔囔什么‘天罚’‘天谴’的,倒被传成了你攻打泉州受到天谴,方才一病不起。”罗明受按捺不住,打断道。

  “跟明州说这些作甚,净说些有的没的。”桐君瞪了罗明受一眼,拍了拍明州的手,“好在我家明州吉人自有天相,第三日的时候来了个红毛郎中,说是什么……国姓爷队伍里的……”

  “传教士。”见桐君半天憋不出那个生僻的词语,齐白岳没好气地接口道。

  “对,就是传教士!一开始,你那好弟弟死活不让人家进来看病,提着刀守在门口,凶得哩!”桐君不忘回怼了齐白岳一句,添油加醋道,“好在有我当机立断,和罗明受一起制住了他,这才让红毛郎中进了门。”

  “红毛郎中说,你的病已经很重了,若是再晚来半日,怕是回天乏术。他给了我一块像是树皮的东西,叮嘱了每日服用的剂量,让我给你一天两次温水送服。本来那郎中是想等你醒过来的,可是他怕极了你那好弟弟喊打喊杀的疯劲儿,只留了一个寄信的地址,便趁夜走了。”

  “我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你竟一天好过一天,今日可算是醒了。”

  “树皮……”赵明州若有所思,“桐君,你把那树皮给我看看。”

  “正好,还剩半块。”桐君闻言,便从自己随身的褡裢中取了出来,递给赵明州。

  谁料,桐君的手在半空中被齐白岳一拦,齐白岳抢过那树皮,用雪白的锦帕包住,方才递给明州:“那些红毛夷人最是多病多灾,手里的药材也是晦气,别腌臜了我家阿姊。”

  桐君心中暗骂:狗腿子。可骂完了方才发现,倒是把自己也骂了进去,脸色不好看地抱臂缩到一边,离齐白岳远远的。

  赵明州接过那仔仔细细包裹严实的树皮,凑近了细瞧,总觉得自己的这番经历倒像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

  荷兰医生……像是树皮的珍贵药物……高热出汗,昏聩不醒的病症……

  “是疟疾!”明州想起来了,“我得的应该是疟疾!”

  看着赵明州微微泛红的脸颊,三人面面相觑。

  “那大夫呢?”赵明州急道。

  “被……被吓跑了呀……”

  赵明州懊恼地叹了口气,作势就要起来:“他不是还留了个地址吗?我要抓紧写信把他请回来,还有郑成功,这两人对明州军有大用。”

  桐君赶紧按住了赵明州的胳膊:“这事儿容后再说,有一件事,恐怕你得现在处理。”

  原来,在赵明州昏迷之时,由李攀带领着打扫战场的火枪营抓到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个子娇小,皮肤白净透亮,汪着一对儿黑眼睛,如同雪地上落着的葡萄,看上去像是舶来的瓷偶,是以最开始,没有人对她心存戒备。

  孰料,这“小瓷偶”出手极是狠辣,连伤了火枪营三人之后,才被李攀一个挺膝直击腹部,痛得摔倒在地。

  李攀是赵明州最得意的弟子之一,现代的搏击技巧用得炉火纯青,她反扭“小瓷偶”的双臂,不带丝毫怜香惜玉地将她摁在地上。

  “为何伤人?”李攀沉声问道。

  “你这泼妇,放开我!”那“小瓷偶”嘴里也不干净,骂骂咧咧地挣扎着,直挣得自己的骨节嘎嘣作响,都不肯停止。

  李攀被她骂得双眼圆睁,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地反驳的话,只能气闷道:“你好好说话……咱们无仇无怨,你为什么伤人?”

  “无仇无怨!?”“小瓷偶”冷眼冽向李攀,“你们伤我爹爹,逼死我娘亲,还敢说什么狗屁无仇无怨!?”

  李攀一本正经道:“我明州军是有军纪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是板上钉钉的铁律,绝不可能伤害无辜百姓,更别说妇孺……”说到后面,李攀怔住了,嗫嚅道,“难道你是……”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定南王幺女——孔四贞!”

第105章

  误身得道(五)他定是记得住,我的爹……

  孔四贞丝毫没有成为战俘的自觉,每日里不是打滚嘶骂就是绝食抗议,让负责关照她的女兵头痛不已。

  “孔姑娘……”小女兵才刚刚露头,帐篷里便响起了声嘶力竭的喝骂声。

  “滚出去!不用你们这帮狗腿子可怜!”

  小女兵端着饭盆,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两只眼睛盯着饭盆里的豆腐汤半晌,便噼里啪啦掉下泪来。

  小女兵年岁不大,是今年新入伍的新兵,那也是肇庆城老百姓敲锣打鼓带着红花送进兵营的。甫一入营,就被李攀挑中进入了炙手可热的火枪营,一直以来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可这孔姑娘却不惯着她,想骂想骂,想啐就啐,便是路边走过的猫儿狗儿,也不能这般踢踢打打吧?

  小女兵越想越委屈,呜呜哭了起来。

  正在她低头抹眼泪的当儿,头顶突然出现五个温暖的触点,小女兵立刻止住哭泣,挺直了身子。

  透过模糊的泪眼,小女兵看到火枪营的营长李攀正垂头看着她。

  “营长好!”小女兵大声道,数滴泪水随着嘴唇的一开一合,不争气地流淌下来。

  “委屈啦?”李攀温声道。

  “不委屈。”小女兵一板一眼答道。

  李攀笑了笑,从小女兵的手中接过饭盆,掀帘走入帐中。

  迎接她的依旧是孔四贞止不住的叫骂。

  “泼妇!狗腿子!肥婆娘!”孔四贞漂亮的小脸儿绷得紧紧的,额头爆出青筋。若不是她还被绑缚在柱子上,只怕会飞扑过来往李攀的脸上咬一口。

  “我呸!”孔四贞稳准狠地朝李攀脸上啐去。

  李攀却早有准备,右脚轻移,轻巧躲了开去。

  “你从小在军营长大吧?”

  李攀这一开口,却把孔四贞给问愣了,她猜想了李攀的各种反应,却独独没有猜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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