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 第31章

作者:白羽摘雕弓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重生 轻松 穿越重生

  可是,可是当日她求胜心切,还是走向了韩婉仪的宫殿……杨芙心中顿时乱了,悔意骤生。

  来给韩婉仪看诊的,是个年迈的女医官,一直负责韩婉仪的身体,她向圣人一拜,走入屏风后。

  过了好一会儿,她回禀道:“回圣人、娘娘,婉仪娘娘这是堕胎之兆,微臣已施针用药,婉仪娘娘需要暂时躺着,不得挪动。”

  马皇后凝眸:“保得住?”

  “微臣……微臣尽力。”医官的语气没任何底气。

  马皇后连连叹息:“到底怎么弄的呢?”

  “婉仪娘娘体格瘦弱,又常呕吐吃不下饭,臣嘱咐过要饮食清淡,开窗透气;此次不适,约莫是哪位贵人用的熏香太重,又含雪兰香,以致娘娘眩晕,久不能安睡,胎儿损减。”

  香茅:“那日宝安公主一进门,奴婢便闻见她身上香气浓郁,可公主偏要关门关窗,屏退左右。我们娘娘性情温婉,母家又承过公主母妃的恩,不顾奴婢的劝阻,顺从宝安公主,一定是那日的事了。”

  “什么私密话,需要关门封窗地说?”马皇后抱怨。

  陈嫔道:“不论以前是什么关系,如今韩婉仪是圣人从三品的嫔妃,长幼有序,尊卑分明,宝安公主的架子这样大,婉仪娘娘都需要如此卑微?”

  宝安公主是前朝公主,因为太子与燕王对她的厚待,一直争议颇多,如今议论声又起。

  杨芙去见韩婉仪,自然是求她给圣人吹枕边风,早点帮她得到太子妃之位,在宫中立足。可这种话哪能搬上台面说呢?

  冥冥之中,她感觉有人要害她,但她甚至不知缘由……

  “宝姝。”她虚弱道,“你快帮我回禀。”

  宝姝也不知韩婉仪抽什么风,急忙辩驳:“那天奴婢跟在公主旁边,公主从头到尾以礼相待,不可能威逼婉仪娘娘。婉仪娘娘有孕之身,是宫中最金贵的,若有不适,当日怎么不提出来?公主的熏香是有雪兰香,可大多数熏香中都含雪兰香,就连大殿现在的熏香也有雪兰香,又怎么说?”

  香茅道:“那我们娘娘是见了宝安公主那日后身体不适的,如何解释? ”

  这婢女非常笃定,就是冲着她们来的,宝姝冷静半晌,忽然对圣人和马皇后一拜:“奴婢想起一件事,那日公主拜会韩婉仪前,撞到郑良娣宫中的奴婢。有个小丫头把汤泼到公主裙子上,公主着急赴约没有更衣。比起平平无奇的雪兰香,倒不如查查这两个奴婢,看她们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芙闻言,忙想阻拦宝姝,可如今她自身难保,又如何管得了别人,只得咬住嘴唇不语。

  郑知意听了半天,没想到听见了自己,眼睛瞪圆:“好个贱婢,自己解释不清便拉旁人下水,关我们什么事?”

  宝姝道:“那便要问问您的宫人为何端不稳汤盏了。”

  明着挑衅贵主,郑知意气得切齿:“你说的汤盏,那是本宫做给太子殿下的补汤,每天都送!你怎不问杨芙为何走不稳道,偏要撞我的汤盏?汤有何问题,依你说的,我们殿下每天都喝的是堕胎药?”

  马皇后刚饮进嘴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失笑:“这孩子,这张嘴!”

  李玹厉声道:“慎言。”

  郑知意不甘地闭上嘴。

  宸明帝一言不发。

  谋害皇嗣,这可是重罪。宝姝虽然能言善辩,但眼下圣人冷眼注视,韩婉仪那边则像是有备而来,慌乱之下,并无思路,她看向四面,孟观楼离场了,大殿之中没有一个可以帮她的人。

  宝安公主身侧……相邻的近臣,只有陆华亭。

  宝姝咬了咬唇,瞥了陆华亭一眼,见他没有看自己。她抖着手摸出一物,掉在裙摆,又顺着裙摆落在地毯上,微不可见道:“帮帮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东西轻而薄,是一块黄玉璜的碎片。陆华亭眼睫微动,狷素已借着他身形遮挡,将碎片拾起来。随即陆华亭拔下一根樱桃梗,裁一截布帛,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长史,她知道您想要回这玉璜,故意一片一片的给,咱们要被她利用到何时?”狷素小声道,“这后宫纷争,与我们并无关系。”

  “并无关系?”陆华亭微微挑眉,“你等着看。”

  果然,影素弯着腰穿越人群过来,附耳道:“长史,燕王殿下说公主是冤枉的,请您为她解围。”

  狷素闭上嘴,只得捏过布条团成个小团,趁人不备,弹到宝姝裙摆上。

  宝姝跪在宝安公主后侧回话,借理袖的机会,展开布帛看一眼,面上镇定了许多:“公主的衣裙还在宫中,请圣人、娘娘允奴婢拿来请医官查验,一定是那汤水的缘故。”

  揽月也跪下了:“娘娘不成!一去一回,能做手脚的机会多了。当日的事,是宝安公主的狸奴吓到若蝉,她才失手打翻汤盏,宝安公主将若蝉的脸都打肿了;公主还让群青跪下给她擦裙子,那可是我们良娣的奉衣宫女!如今她的奴婢敢公然攀扯东宫,皇后娘娘得为我们良娣做主!”

  她偷偷剜了宝姝一眼,不就是泼脏水,谁不会?

  一时间,大家都议论着宝安公主横行后宫的样子。马皇后本就不喜杨芙,蹙眉:“不必取了,越说越离谱。郑福去鸾仪阁中,取些香来查验,看看是不是香料的原因。”

  李焕看着陆华亭,他只叫他想办法把杨芙摘出来,并未叫他剑指东宫。这下好了!

  李玹嘴唇紧抿,目光沉沉。圣人和娘娘远坐主位,看不清西侧这些小动作,寿喜可是看得清楚,这宝姝身后分明是陆华亭操纵。后宫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可以影响到东宫,幸而皇后明理。

  好个陆华亭,以为这样搅混水,就能救燕王?

  陆华亭对周遭目光视而不见。

  宝姝接着道:“那么,惟愿圣人、娘娘将殿内熏香、饮食也一并查验,不要冤枉了宝安公主。”

  皇后道:“自然的。”

  “请娘娘容奴婢斗胆起身查看。”宝姝起身,直直走到妃嫔那边,伸头看着韩婉仪没吃完的食物,忽指着其中一道菜道,“娘娘,这里面有桂花糕,孕妇不能食,婉仪娘娘吃了一半,难道不是因此之故吗?”

  众人都是一愣。医官被皇后叫出来检查,看清楚吃了一半的桂花糕,犹豫道:“这……确实,婉仪身弱,桂花不能食。”

  “尚食局如何当的差?”一直闭目不语的宸明帝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令殿中的气氛阴云密布。

  司膳、典膳二人很快被带过来。刘司膳大呼冤枉:“微臣知道婉仪娘娘有孕在身,布宴时早已交代示下,将所有孕妇不能用的食材都替换掉,秋日宴中不当有桂花糕。”

  “没有桂花糕?”宸明帝道,“那你们瞧瞧,韩婉仪案上那盘装的是何物?”

  司膳与典膳惊疑无言,端起盘研究,又放进口中品尝。

  典膳跪下说:“回圣人,那盘中根本不是桂花糕,是微臣替换桂花糕的甜麻薯。制作桂花糕用桂花蜜,用蜂蜜替代,就制成了甜麻薯,上菜时应该并无差错。是有人后将桂花均匀洒在盘中,所以样子像桂花糕。想来韩婉仪未曾留意便误食了。”

  宸明帝的表情凝重,马皇后的扇亦停住。

  宸明帝道:“你意思是,有人在席间洒了桂花进去,专门谋害韩婉仪了?”

  皇后道:“香茅,你还记得什么时候有桂花的?”

  “奴婢没留意,应该是端上来不久就有了。”香茅道。

  皇后询问宸明帝:“哪里来的桂花,审审传菜的宫女?”

  宝姝抬指道:“何必大动干戈,殿中便有桂花,郑良娣头上就有。”

  一瞬间,所有视线汇聚于郑知意脸上,她的眼睛睁得极大,极圆,脑中因这突然的注视变得一片空白。

  她反手摸上鬓发,那潮湿柔软的触感让她记起,今日群青在她鬓边插上了绣线菊和桂花,韩婉仪还问起过她。

  现在,桂花就明晃晃的顶在她鬓间。

  “胡说,”她有些干涩地说,“我坐得离婉仪娘娘那么远……”

  “良娣坐得很远,且从未离席,这奴婢知道。可您的宫婢是能在席间穿梭走动的。”宝姝说,“敢问良娣身边叫群青的奉衣宫女,人在何处?”

  “她先前去如厕,现在还未回来。”揽月的表情也有几分怔忪。

  “她一个宫婢,圣人到了还久不返回,”宝姝质问,“可是不敢回来?”

  郑知意的脸色变了变。群青性格稳重,突然离席,又久久不归,本就异常。如今被宝姝问出来,越发像是干了什么事,畏罪潜逃。

  皇后道:“都是奉衣宫女了,应该熟悉宫中规矩。在外面游荡算怎么回事?叫人去寻,找来了审,看看她知不知晓这件事。”

  四名金吾卫得令,出了殿门。

第25章

  郑知意神色焦急, 揽月揽住她的肩膀。感情上,揽月自是愿意相信群青,可群青来清宣阁的时间到底太短。

  倘她真是别有用心, 潜伏在良娣身边, 伺机报复韩婉仪什么的,连累了她们,岂不是只能两眼一抹黑?

  金吾卫刚出门便返回来:“青娘子就在殿门口!”

  两名高大的侍卫架着一个宫女,半拖半拽带入殿中。

  登时,殿中目光聚焦在群青身上。

  她的身材纤细, 骨骼挺展, 远看过去脸与颈的肤色白得晃眼, 奉衣宫人这柔软轻盈的衣料, 让她穿出几分窈窕之意。

  但走近了,看清五官和眼神,不过是本本分分的一个娘子。

  群青并非有意晚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时, 群青从观中看见狷素在观门口守着, 便嘱咐苏润按动密道开关, 他从门出去, 自己则从地道脱身。

  只是这密道是楚国近百年前修筑的防御工事, 近处的出口不是锈住, 就是被大树的根须缠绕阻塞,推不开暗门。

  一直走到玉筵宫附近, 才回到地面,但那里距离含元殿已经很远,再折回来, 用时就长了。

  她紧赶慢赶,还是被金吾卫带进来。

  中间的地毯上空空荡荡, 立着她一人,遥对的玉阶之上的皇位,身着冠冕礼服的帝后看不清面目,气势威严。

  眼下,群青能清晰地感受来自两侧众人的视线:郑知意不解。揽月凝重。李玹冷然。宝姝得意。杨芙懊悔。她的视线掠过张张表情各异的面孔,寻觅着陆华亭。

  那双瑰丽的黑眸,隔着人群,目不转睛地与她对视,不含喜怒情绪,因比旁人都专注,泛出曜石一般的冷光。

  苏润讲的故事,犹如晴天霹雳,无论陆华亭是如她一般回到了三年前,还是他像传说中能人异士那般做了“预知梦”窥见未来,能大致确定的是,他已知她是细作,他们之间,还有杀身的仇怨。

  如此一来,前几次相见,她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隐隐的恶意和纠缠,终于有了答案。

  她不恨陆华亭,全是因为她没有直接死在他手上。换成真杀过她的人,譬如李焕,单想想名字都能泛出憎恶,若她杀得了,她早就动手了。

  想来陆华亭对她,也是同样的心情。

  他恨她。

  但陆华亭竟没有直接杀她,想来为求稳妥,想以求贤为名把她引到身边,观察试探,结果她把这个可能焚烧殆尽。这满室的寂静,就是他给她的回敬。

  ——有些东西,譬如老鼠与猫,蜘蛛和蚊蝇,生来便是对立的。摆在其他位置上,都不太对劲,唯有做天敌最是如鱼得水。

  种种阴差阳错,令群青蓦地想起那句话。

  殿内凝滞的空气化成千钧压力,像佛祖的五指成山,从双肩按下,要令她跪伏下去。群青感受着那重压,于起伏的情绪中,却对他极浅地笑了笑,如剑气拂花。

  她不怕,也不跪。

  ——那就为敌。

  因她细微的表情,陆华亭冷凝的眼中泛出一丝波澜,又因这波澜,让群青热血翻滚。

  群青已向御座上行礼:“奴婢群青拜见圣人、娘娘。”

  -

  群青答话沉稳、清晰,不见慌乱神色,皇后耐下性子:“你去哪里了,为何久久不归?”

  群青道:“奴婢被以前掖庭的师父、宫教博士金公公叫去,想着还有揽月侍候良娣,便替他跑了一趟腿,虽已跑着回来,还是耽误了开宴。”

上一篇:带着妹妹匡扶大明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