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惠妃在后宫沉浮多年,比二十几岁的大福晋更懂得审时度势,也更有决断力。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三福晋脑子乱乱的早已没了章程,听石静这样说甚觉有理,于是吩咐人去给延禧宫送信。
惠妃反应正如石静所料,她匆匆赶过来,虚张声势地问大福晋出了什么事。听大福晋说完,并没纠缠,直接找到石静讲和。
“大阿哥喝多了,如厕的时候没让人跟着,不知怎地转到后院来了。”
出宫建府皇子再进宫,身边只允许带一个随从。大阿哥从没把三阿哥瞧在眼里,今日过来竟是一个随从都没带。
大阿哥没带随从,八阿哥,九阿哥都住在阿哥所,由他们的随从服侍也是一样的。
偏十阿哥今日抽风,把八阿哥和九阿哥全都灌醉了。八阿哥还好,醉酒只是吐,九阿哥却撒起酒疯,将八阿哥和九阿哥身边的随从全都拴在身边,导致大阿哥醉酒之后无人服侍,误闯后宅。
惠妃看过大阿哥情况,知道他中了自己让人给太子准备的药,心里气得牙根麻,面上仍旧一派慈和:“大阿哥酒后失德,冲撞了菊韵。事已至此,请太子妃高抬贵手,将菊韵给了大阿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半句没提名分,就想蒙混过关?好个老狐狸,真当她爱惜脸面,不敢把事情闹大。
“给大阿哥?怎么给?惠妃娘娘说得好轻巧。”
惠妃算计太子,如今事情败露,不让她付出点代价,今天不是白忙活了:“娘娘知道,菊韵不是普通宫女,她是我嫡亲堂妹,是石家送进来给我固宠的。”
石静故意拔高声音,让屋里屋外都听清楚:“她进宫之后,谨小慎微,没出一点错,就因为大阿哥酒后失德平白被糟蹋了!惠妃娘娘轻飘飘一句便想揭过,可有想过我今后如何向母家交待?”
惠妃就知道太子妃这一关不好过,平日没礼都能被她狡出三分来,更何况礼她那边。
见对方似乎不怕把事闹大,惠妃有些心虚:“太子妃息怒,总归是大阿哥不对,你说想怎么办吧。”
药是她让人下的,虽然很隐蔽,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任谁都查不出来。
只要太子妃提的条件不是太离谱,惠妃都能接受。
几番交手下来,石静早摸准了惠妃底线,非要突破一下,让她为自己的算计付出代价:“菊韵是石家二房嫡长女,若非接受家里安排进宫为我固宠,也不会参加小选变成奴婢。我的要求不高,让菊韵以伯府嫡女身份嫁给大阿哥,做平妻。”
平妻?可真敢说!
袖中护甲掐进肉里,惠妃在震惊之下,都没觉出疼来。
伊尔根觉罗氏也是觉罗氏一支,出身尊贵,且大福晋阿玛曾历任镶黄旗蒙古副都统,户部尚书,如今更是吏部尚书。虽未入阁拜相,却是一等一权臣,大清肱骨。
石家大老爷石文炳还罢了,官居一品,且手握实权。二老爷伯爵不过是大老爷让给他,此人一没才干,二没家资,爵位还不是世袭罔替。
就这破烂出身,如何与大福晋平起平坐?
依惠妃意思,若太子妃揪着不放,先给菊韵请封格格,将来等她生下儿子再抬侧福晋也不迟。
若生不出儿子,一个上了玉碟格格也不算辱没。
谁知太子妃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平妻。
阿哥福晋都是经过大选,由皇上指婚,风风光光嫁进宫。菊韵出身再尊贵,那也是小选进宫奴婢,她怎么可能让大阿哥娶一个奴婢做平妻!
便是她答应了,亲家和明相都不会答应,皇上那一关也过不了啊!
对,她怎么把皇上给忘了,惠妃急中生智:“错在大阿哥,太子妃说什么我都依太子妃,可我答应没用,皇上那一关过不去。”
“惠妃娘娘答应便好。”石静勾唇,“皇上那边,我会请太子说项。大福晋生育太多,伤了身子,今后无法再生孩子,娶个平妻正好生嫡子。另外,我相信出这样的事,皇上会给太子面子,也会给石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行!”听石静说得这样笃定,惠妃一阵后怕,立刻反悔,“菊韵不过是毓庆宫一个扫地的奴婢,被石家送进宫为太子妃固宠,天知道她此前是不是完璧之身。”
说着说着强硬起来:“今日出这样的事,太子妃心里难受,我能理解,但这不是狮子大开口的理由。若能私下解决,大阿哥这边我可以做主,给菊韵姑娘请封侧福晋,若不能大可闹到御前,到时候谁也别想讨到好去!”
此时石静与大福晋在外间说话,宝珠就在里间听着。
作者有话要说:
胤礽:药酒吐了还有后劲儿。
石静:去内室等着。
第73章 萨仁熙
听见堂姐为她据理力争,宝珠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给大阿哥做平妻,风风光光嫁进阿哥府。
之后又听到太子也会为她说话,只要惠妃点头,这事十拿九稳。
宝珠心中雀跃,满怀期待,谁知惠妃居然反悔,将她贬损得一文不值,最后只肯勉强给一个侧福晋。
明明可以做正妻,谁愿意做妾!
希望有大多,失望就有多大。
原本宝珠以为自己只配给大阿哥做格格,连侧福晋都没想过,可堂姐给了她希望,却被惠妃亲手抹杀。
她恨惠妃!
愚弄她,利用她,把她当成傻子。最后还想舍弃她,将她一脚踩进泥里,永远爬不起来。
宝珠性子随了亲妈,头脑简单却格外记仇,左性起来一点小仇能记很长很长时间。
等到机会,便要报复回来。
宝珠什么都要跟自己比,拔尖抢上,石静当然不会让她当真嫁给大阿哥做平妻,日后生下孩子与大阿哥夫妻同心调转枪口对准自己。
惠妃想利用宝珠在自己和胤礽之间扎下一根刺,石静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宝珠成为大阿哥和大福晋之间的刺。
据石静所知,大阿哥对大福晋还是很不错,尽管屋子里侍妾通房不少,却只准大福晋给他生孩子。
在大福晋病逝之前,大阿哥所有子女全是嫡出。
宝珠此时应该已经恨上将她从正室变为妾室惠妃,再与大福晋交手时,必然不会留情。
大阿哥府上还有的闹呢。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等闹到人尽皆知的时候,皇上会怎样看大阿哥。
上战场轻敌冒进,追缴国库欠银搪塞推诿,如今连后院都摆不平,还能干什么!
石静目的达到,也没纠缠,干脆利索地与惠妃达成交易。
将宝珠带回毓庆宫安置好,石静去前殿看十阿哥。得知十阿哥已然喝了醒酒药睡下,便拉了胤礽回后殿对账。
“惠妃让人把药下在酒里?”石静进门便屏退屋里服侍的,坐在炕桌对面问胤礽。
胤礽此时脸颊也有点红,额上沁出细汗,闻言点头。
石静仔细打量他:“你怎么知道?”
胤礽以手扶额:“我喝了一口感觉不对,偷偷吐了。”
他说身体不适,十阿哥便挺身而出给他挡酒。先是挡酒,而后跟九阿哥杠起来,上大碗对吹。
九阿哥不敌,拉了八阿哥加入战团。
八阿哥本来不愿意,百般推诿,最后被大阿哥推出来,不得不跟十阿哥拼酒。
等老八和老九全都喝趴下,不省人事,大阿哥有些生气,亲自上场与十阿哥较量。
“那多半杯药酒就是这时候换过去。”
胤礽坐着有些难受,索性脱了鞋靠躺在迎枕上:“我长这么大,不是第一次喝药酒了,可这一回的药劲儿真大,吐了还有反应。”
艰难地将视线从石静身上移到别处,哼笑:“大阿哥也不是第一次喝,但他没吐出来。”
趁着大阿哥意乱情迷去恭房的时候,派人把宝珠骗到后院的茶房。当时没想那么多,谁知大阿哥跟闻见血腥味野兽似的,在茶房就把宝珠给办了。
石静捏了捏手里的帕子:“你要不要紧啊?”
胤礽侧过身躺着:“能忍到晚上。”
顿了顿,又问:“惠妃那边怎么说?”
石静忧心地看了他一眼:“我说让大阿哥娶了宝珠做平妻,惠妃宁可闹到御前也不愿意,最后各退一步改成侧福晋。”
胤礽失笑:“哄抬市价。”
“不全是为了抬举宝珠。”
石静也笑:“当时宝珠就在内室,按我说的她明明可以做正妻,却被惠妃拦下,还被好一通贬损,现在肯定将人恨毒。”
见胤礽额上的汗越出越多,石静怕他损了身体:“别强撑,去内室吧。”
胤礽摇头:“这药霸道得很,你受不住。”
石静红了脸:“纾。解出来就好了,办法多得是。”
胤礽忍得难受,还是被石静扶下炕,与她去了内室。
半个时辰之后,胤礽和石静都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胤礽是虚,石静是累的。
“手劲儿可真大。”
胤礽喘息着说:“你再用点力,都要断了。”
石静躺在旁边哼哼:“放心,皇上还盼着嫡长孙呢,会给你留下。”
年后,宝珠被内务府拨去大阿哥府邸当差时,已经有两个月身孕。
宝珠出宫没几日,惠妃和大福晋同时病了。
“出这样的事,皇上很生气,把大阿哥叫过去狠狠骂了一顿。还不解气,又来跟我抱怨惠妃不是。”
太后无辜被牵连,怨念满满:“皇上气大阿哥酒后无德,说管不住下。半。身男人能担当什么大任,枉费了皇上对他教导和期望。”
“骂完大阿哥又骂惠妃,说大阿哥都是她惯坏。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如何能协理六宫。”
太后拉住石静手,絮絮说着:“我向皇上推荐了你,可皇上说你一日生不出儿子,就一日管不得事。”
石静早有准备,温声安慰了太后两句,追问:“皇上把协理六宫之权交给谁了?”
太后蹙眉:“好像是德妃。四阿哥办差得力,十四阿哥书读得好,皇上夸德妃会养儿子,平日办事也妥帖。”
看来要与德妃对上了。
石静没穿过清朝,却知道康熙三十六年大事小事多到飞起,内务府都想撞墙。
皇上觉得德妃能干,全交给她好了。
康熙三十六年三月十五,五阿哥胤祺大婚,迎娶员外郎张保柱女儿他塔喇氏为嫡福晋。
同年三月二十六,四阿哥嫡福晋乌拉那拉氏生弘晖,洗三礼,满月礼,百日礼,一键三连。
十一月,六格格也就是和硕恪靖公主,下嫁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第三代土谢图汗。
十二月,七阿哥侧福晋生七阿哥长子,又是洗三,满月和百日礼,一键三连。
上一篇:七零大院后妈带来的幸运星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