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八阿哥脾气温和,能容下八福晋性子,却也被八福晋把持后院,终其一生只得一个庶出儿子。
大阿哥脾气不好,很不好,只不过一心想做胤礽对照组,才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礼贤下士模样,骗过了很多人。
大福晋是大阿哥发妻,为大阿哥生下四个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当大福晋病重的时候,惠妃就已经在暗戳戳给大阿哥物色续弦。
连宝珠都知道的事,石静不相信惠妃唯一的儿子,大阿哥本人全然不知情。
大阿哥知情却没反对,这才彻底寒了大福晋心,以至再次病倒,不久撒手人寰。
大福晋死,大阿哥要负一半以上的责任。
对顺从的发妻尚且如此冷酷无情,对上骄纵跋扈的续弦,又怎会有什么好脸色。
康熙对八福晋评价是“胭脂虎”,除了胭脂,还有虎。从安亲王府蜜罐,一下掉进婚姻冰窟窿,天知道八福晋会闹出多少事来。
“安亲王府答应了?”听胤礽措辞,石静直觉此事还有内情。
胤礽本来不想细说,见石静感兴趣,倒也没有遮掩:“两边议亲的时候,安亲王府那位表姑娘见过八阿哥,不说一见钟情,也应该很有好感。不然亲事黄了,安亲王府不可能那样闹腾。”
差点闹到南书房去。
“但皇上给出补偿,好言安抚,安亲王府不会傻到敬酒不吃吃罚酒。”胤礽肯定道。
老安亲王病逝多年,安亲王府远没有从前煊赫,掀不起多大浪花。
等到天气转暖,石静午后疏散筋骨去慈仁宫给太后请安,果然听见德妃说起大阿哥订亲的事。
送走德妃,太后坐了好一会儿,才握住石静手道:“大福晋没了才几个月,惠妃也才过一百天热孝,保清又要订亲。”
按宫规,庶母病逝,诸皇子守孝一百天,不得剃发,穿素服,不得宴饮娱乐。
可大阿哥是惠妃亲儿子……
不光太后心寒,石静早有准备,也不好受:“没看出来,大阿哥竟是这样的人。”
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候,石静就察觉到大阿哥脾气不好,可胤礽脾气也不好。两相比较,倒也没觉出什么。
如今再将两者拿来对比,高下立现。
“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保清凉薄,会装样子,我还不信。”太后与石静有同感。
不光大阿哥凉薄,皇上又何尝不是,这句话石静只敢在心里想想,并未宣之于口。
惠妃是最早几批进宫服侍的,又是皇长子生母,四妃之首,活着的时候协理六宫,没少给皇上分忧。
奈何人死如灯灭,灭了就灭了。
相比皇上和大阿哥,胤礽这个暴脾气反而显得有人情味多了。
晚上见到人,石静对胤礽格外体贴。听他说想了,快憋不住的时候,还由着他胡闹了一通。
此时刚刚显怀,胎像最稳,石静比从前圆润许多。胤礽从背后扶着她的腰结束时,石静低呼,扶住胤礽手,缓慢侧躺在拔步床上。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胤礽没有叫水,紧张地低头询问。
石静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有人被吵到,踢了我一脚。”
“人不大,脾气不小。”胤礽举起手掌,轻轻拍了一下。
石静嗔他:“还不是随了你的狗脾气。现在正是小家伙睡觉的时候,你扰了人家清净,只踢一脚都是给你面子。”
“是么?”胤礽自己解决了,也没忘石静,亲着她的肚子说,“你刚刚还没到吧?”
石静一心都在孩子身上,哪里敢放纵自己。不过是看胤礽憋得狠,半句去撷芳殿的话都没说,有些心疼才纵容他一次。
下一秒,石静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声音出口都是碎的:“还没清洗……脏。”
在巨大视觉和感官刺激之下,石静很快缴械,彻底瘫软在拔步床上,将身。下的被褥揪出一道一道波纹。
从前房。事和谐,石静身体很享受,怀孕之后好几个月不做,也会想要。
大约怕折腾到孩子,胤礽选择就地解决,不进入。
孩子果然没有被打扰到,一动不动。
清洗的时候,瞥见他在漱口,石静脸颊发烫,干脆用锦被蒙了头。
安安稳稳过了年,大阿哥府上传来喜讯,侧福晋石氏生下一个男孩,母子平安。
“这是好事,你急什么?”石静听说之后脸上并无喜色,而是吩咐更衣,执意要挺着孕肚去给太后请安。
见胤礽拦下芳芷,石静看他:“大福晋是怎么没了,你应该知道。”
胤礽一怔,没想到绞尽脑汁还是没能瞒住:“被宝珠气死的。”
“惠妃呢?”石静又问。
胤礽垂眼:“大福晋死后,宝珠去请过一次安,之后惠妃就没了。”
这些都是他安排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果然如此。
石静本来只是猜测,没想到一炸就炸出了真相:“大阿哥其人冷血又凉薄,宝珠做了那么多错事,他都没动她,为什么?”
事实明摆着,见胤礽不说话,石静继续道:“因为太医说,宝珠肚子里十有八。九是个男胎。”
大阿哥与大福晋成亲多年,只生出四朵金花,属于一顿操作猛如虎,回看进度零点五。
越努力越完蛋,努力了这么多年,最后沦为笑柄。
生儿子,几乎成了大阿哥执念。所以无论宝珠做什么,只要她肚里有货,且是个儿子,大阿哥暂时都不会跟她计较。
可等孩子生下来呢?
去母留子几乎是必然。
大阿哥从来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表面装得越是温雅,骨子里就越凉薄偏执。
母子平安听在石静耳中,四舍五入便是宝珠丧钟。
“我记得你与你那个堂妹不合。”胤礽沉吟良久终于开口,“她什么都要跟你比,烦人得很。”
几次试图勾引自己,死了就死了。
宝珠有多讨人厌,石静最清楚,可她既是自己堂妹,也是胤礽手中博弈的棋子。
胤礽现在是储君,将来是大清皇帝,以后朝堂便是他的棋盘,朝堂上每一位朝臣都是他的棋子。
卸磨杀驴这种事干多了,容易上瘾。
细数历史,其中不乏明君。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可石静不希望胤礽将来变成一个凉薄无情的治国机器,年老时坐在空荡寂寥的宫殿里回忆过往,黯然神伤,变成彻头彻尾孤家寡人。
周围越热闹,内心越孤单。
眼下皇上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暮年,圣心难测,谁也不敢说胤礽就能一直稳坐钓鱼台。
宝珠是谁的人,不光大阿哥这个当事人看得清楚,很多心明眼亮的朝臣也都瞧在眼中。
处置宝珠容易,放任其自生自灭就是了,不用胤礽出手。大阿哥会收拾她,保证不留痕迹。
但这样做,会寒了那些想要投靠太子之人心,令他们止步不前。
如果宝珠失去价值,还能被妥善安置,石静相信胤礽在朝臣们心目中的威望将大大增加。
跟着太子有盼头,有托底。
不说胤礽,只说她自己也答应过宝珠,只要宝珠好好给太子办事,将来一定不会亏待她。
不必解释什么,两人已然默契到心意相通的程度,只看着对方的眼神变化,胤礽便明白了石静心中所思所虑,并且成功说服了自己。
“你安心养胎,我会处理好一切。”找太后有些慢,恐怕耽误事,不如他直接出手。
几日后传出大阿哥侧福晋石氏自请出家,到寺庙为大清祈福,还得到了皇上的批准,赐法号善观。
月底石家递了帖子进宫,石静见到了黎百玉,石青和石争。
“太子妃肚子尖尖,多半是个阿哥。”寒暄过后黎百玉笑道。
“第一胎生男生女都一样。”石静抚着自己高高隆起肚子,“先开花后结果也好。”
后一句是胤礽说的。
在新年宫宴上,皇上也被他三绕两绕给绕了进去,亲自为这句话盖章。
年初一,内外命妇进宫来给石静请安时都夸她好福气。当时有人为了奉承她,还提到了已故大福晋。
说大福晋本来身体很好,却被生育拖垮了身子,为早点生出儿子,不知喝了多少坐胎药。
“是药三分毒,补药也不能一直喝。”立刻有人附和。
又有人恭维:“咱们都是命苦,生不出儿子平白受了多少罪。哪有太子妃这样的好福气,太子爷不着急,还说先开花后结果更好呢!”
“可不是吗?”有人打趣道,“连皇上都说太子所言有理,不着急抱嫡孙!”
黎百玉是一品诰命,自然也在其中,只不过自持身份当时不好跟着起哄,眼下倒是可以说出来了。
“太子妃真是好福气!”黎百玉想起自己早年遭遇,没有半点恭维的意思,全然发自内心。
乡野山间,土财主家都逼着媳妇多生儿子,正妻生不出就纳妾,换个人生。
皇上唯一的嫡子,当朝太子却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当众满饮三杯,请王功勋贵家诰命夫人明日进宫给太子妃拜年,多说好话,别给压力。
黎百玉还记得,新年宫宴结束后,与老爷一同坐在马车里,被老爷抱着哭了一路。
老爷是武将,真正的铁马将军,却在大年夜扎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都说太子妃行事做派像极了太皇太后,黎百玉经历过石家分家,对太子妃城府和手段有所了解,并不担心。可老爷心疼女儿,从太子妃出嫁,心就一直悬着。
回到家,老爷激动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对她说:“掌珠没有看错人,太子是个好的,值得相伴一生。”
太子妃月份大了,黎百玉没提老爷对太子妃牵挂,以及在新年宫宴后失态,转而说起了二房情况。
“自从宝珠去了三圣庵修行,二房明显比从前安分许多。”黎百玉知道宝珠做了那么多错事,还能保住性命逃出大阿哥府邸,背后肯定有太子妃帮忙。
怕太子妃担心,她来之前去过一趟三圣庵:“宝珠比上回见面圆润一些,气色也好了起来。她见到我很高兴,托我给太子妃带话,说她在三圣庵一切都好。有皇上御赐法号,庵堂里没人敢给她气受,钱粮胡同那边也不敢动她分毫。”
大阿哥府邸便在钱粮胡同。
宝珠自请侍奉佛祖,为大清祈福,皇上感念其心诚赐下法号。若是哪天人没了,便是乾清宫不查,内务府也要查清楚。
御赐法号之人不可能无声无息消失。
“我听说她生儿子,情况不是很好。”这个消息是石静从太后处得知,太后说得含含糊糊,不知黎百玉是否有了解。
那个孩子是宝珠生,黎百玉自然有关注。听说生下来不足四斤,浑身发青,被稳婆狠拍脚心才小猫似哭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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