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那晚他闯进她的房间,伤害了她,她依然是那么顺从。
没有尖叫,没有喊人,只是红着眼,流着泪,求他不要这样,把落红留到大婚那一日。
清晰进入感,穿透感,他忽然有点把持不住,过程短到……令人汗颜。
她可能被弄疼了,这才张嘴咬了他的肩膀。他并不觉得疼,只感到无地自容,提上裤子跑了。
不行,酒不够烈,怎么又想起那件丢人的事来,他让人上了烧刀子。
烈酒就是烈酒,很快有感觉,头晕乎乎的时候,仿佛看见她来找自己了。
走近,把人抱在怀里,嗅着她脖颈间味道,虽然很熟悉,却不对劲儿。
扯开轻薄的袍卦,露出雪白肩头,锁骨处果然没有他留下的痕迹。
他将人推开,眯着眼睛才认出来人是李氏。
自己找来赝品,差点把自己给骗了。
“你来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酒意上头,他摇摇晃晃往外走,却被李氏拉住了袖子:“爷,今日是中元节,我想给那孩子上柱香,可怜他已成人形,落地却没了气息。”
又提那个孩子。
那个已成人形孩子为何早产为何夭折,李氏比谁都清楚。
他挥开她纠缠手,走进黑沉沉的雨雾中,头更晕了。
好在他酒量不错,走到慈仁宫的时候,尚有一丝清醒在。
他说他要去西厢房找人,院中当值的好像没长耳朵,一窝蜂地跑过来阻拦。
直到他甩起鞭子才如愿,谁知扑了一个空。
那个女人又骗他!
他气死了,去找她算账,结果见到人脑子就乱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记得,只知道晕过去之前,脖颈忽然疼了一下。
是她打晕了他。
那个女人无意于他,骗他,还打他,可见到她被全家人欺负,他还是忍不住出手帮了她。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心中所有的不满,伤心,失望,全都因为她的一句话瓦解冰消。
她相信他,他又怎会让她失望。她的嫁妆全须全尾地存放在内务府,一文没动,只多不少。
胤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哂笑着看向石家众人:“看吧,掌珠说她相信我,愿意把嫁妆都拿出来给我用。”
“至于石家的困难……”他故意停顿一下,才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也就不要再惦记那笔嫁妆。”
什么是明抢,这就是明抢,见对面齐齐面如死灰地闭了嘴,胤礽也没心情留下吃饭。
该算的账都找她算完,时间也不早了,他起身告辞。
只让石家人送到厅堂门口,胤礽对众人道:“我还有几句话嘱咐掌珠,让她送我出去吧。”
于是众人止步,各怀心思地回屋去了。
石家的中秋家宴设在老太爷居住正院,出正院门,石静忽然说:“上回你让我给你绣香囊已经绣好了,随我过去取来。”
什么香囊?胤礽看向她,无声询问。
石静却是一脸贤惠:“我女红不好,还请太子不要嫌弃。”
胤礽迟疑点头:“……不论好坏,都是你一番心意。”
说完撇下目瞪口呆的丫鬟婆子,随她朝长房院子走去。
她第一次主动约他,连丫鬟都没带,想做什么呢?
但愿不是他想歪了。
正院离二房住的院子更近一些,与长房中间隔了一个花园。走到无人的僻静处,他快走几步,拉住了她手:“想我了是不是?”
石静想甩开他的手,却怕纠缠起来,打翻了手里的灯笼,就没理会,任由他牵着自己。
谁知他人心不足,牵着她的手也就罢了,还把手指一根一根嵌入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她回头看他,他却不看她,只抬眼看月亮:“中秋月真圆。”
石静不自在地挪开视线,努力抑制着耳根处冒出来热意。
都说灯下不看色,月下不看影,她提着灯笼既看了美色,又在月下看见了两个靠近交叠身影。
下一秒,灯笼落地,她被人抵在一棵花树上。黑暗中滚烫的气息靠近,再靠近,却只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我真有东西给你,你这是做什么?”石静羞得双手捂脸,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此时此刻,她的脸肯定烧起来了,通红通红的,要多丑有多丑。
对面半天没动静,石静从指缝里往外看,又被对方扯下了手,按在花树上亲了几口。
这回没亲嘴,只亲了亲唇角,却比刚才亲嘴还要磨人。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的呼吸才平稳下来,听胤礽问:“你要给我什么?”
他大约就是这么个性子,见了颜色好的小姑娘,总要调笑两句。偏偏有人,把他调笑当了真。
比如宝珠。
胤礽在赫舍里家老夫人的寿宴上夸她漂亮,她就以为太子对她有意思,从而对她这个堂姐产生了浓浓的敌意。
好像自己抢了她的男人。
可事后再问胤礽,宝珠是谁,他可能都不记得有过这么一个人。
“你知道宝珠是谁么?”石静想要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果然听他轻咳一声,反问:“我见过?”
谁当真谁就输了。
刚才吻也一样。
他是太子,是除了皇上以外,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他随口夸谁一句,兴致来了亲谁一口,千万别当真。
不然很可笑。
思及此,脸上的温度立刻降下来,石静朝他笑笑:“宝珠是我堂妹。”
胤礽不在意地“嗯”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却感觉石静态度变了,从最开始娇羞变成了日常的淡漠,甚至有点冷。
小时候,他喜欢跟她一起玩,一起睡。少年时,他心悦她,总想纠缠她。可自从偷听到她和太皇太后之间的那段对话,他忽然觉得之前的那些小心翼翼的纠缠,如此可笑。
他是储君,她是臣女,他想要她,可以明目张胆地要。
所以那一晚他失控了,他想要她,就当真要她。
之后六七年时间,他一直在吞咽这枚苦果,直到可以面无表情吃下,嚼碎。
他以为他终于可以坦然面对她,可在春日宴上见到她,还是满嘴的苦涩。
苦就苦吧,毕竟是他强求来的。至少与她相处的时候,他可以约束住自己,不去伤害她。
可是在这样一个团圆之夜,事情好像又变得难以控制。
他走近她,把她压在花树上,含住她的唇,撬开了她的齿关。
她则认命般地闭上了眼,没有羞怯一味顺从,桂花被摇下,在月光里落了她满头满身。
她打了他,他也强吻她,算是扯平了。
桂花金黄一片,刺得他眼睛疼。他推开了她,就像很多年前那个晚上一样,落荒而逃。
石静后背生疼,唇齿间充斥着浓浓的铁锈味。
正事又没办成,下次见面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鬓发和衣襟,循着月光照出花园小径,缓缓走回正院,去接她的两个妹妹。
太子欢欢喜喜地来,怒气冲冲地走,分水岭就在石静送他出门,此时正院里人都听说了。
“咱们跟太子提嫁妆的时候,太子都是和颜悦色在解释,怎么你出去送一趟,就把人气走?”二夫人在家宴上被怼到心口疼,当然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二老爷则直接摆起长辈谱,训斥她:“太子第一次来,就把人气走,成何体统!女四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宝珠微微地笑,意味深长道:“阿玛,额娘别说大姐姐,大姐姐也想讨好太子来着,哪里会知道太子不领情,还把人给得罪了!”
别看太子在人前愿意替她出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私下一接触就露馅了,根本经不起推敲。
桌上的饭菜因为胤礽到来的,都没怎么动过,早已冷掉。二婶管着中馈,灶上人为了巴结她,知道家宴被搅,肯定给二房那一家子留了饭菜。
长房却是没有的。
有心派人去街上买,也快宵禁,来不及。
石静没理会二房集体挑衅,而是关切地问老太爷:“饭菜冷了没法用,等会儿让人热一下,给您端到屋里吃吧。”
二房拿不到嫁妆,只会说风凉话,压根儿没人注意到他还饿着肚子。
老太爷欣慰地看了石静一眼,吩咐下去:“按大姑娘说的,等会儿把饭菜热了,分送到两个房头。还有月饼,也照着人头分开送。”
最后特意强调:“长房有人不在,月饼也得送到。”
也就是说,除了留守的三位姑娘,还有大老爷,三位小爷,以及三位小爷福晋,孩子,零零总总一共十二口人。
往年可不是这样安排,二夫人暗暗心惊。
膳房做月饼本来就有限,还让她送了几包回娘家。若是按照这个分法,分了长房和老太爷,二房今年都吃不上月饼。
“老太爷,大老爷他们人都不在家,这月饼……”二夫人盘算完,决计不肯吃亏。
老太爷挑眉:“老大每年都给家里送钱,养掌珠姐妹三人绰绰有余,怎么多给几包月饼你就心疼了?”
二夫人大节下的被训斥,还是当着满屋子晚辈和仆妇面,脸上有些挂不住:“老太爷这样说,真是寒了我的心。大老爷送回来钱,可不止为了养活掌珠三姐妹,也有孝敬您。毕竟大老爷常年在外,不能在您身边尽孝。”
如果能用银子补偿,谁愿意守在家里晨昏定省。
他还没老呢,就已经被儿媳嫌弃了?老太爷指着二夫人,脸气得紫涨,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亏他这些年偏袒二房,刚才还在帮着二房与太子说起掌珠嫁妆事,想给二房要回一点银子来修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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