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苏麻喇姑打了一个喷嚏:太子妃还是先办正事吧。
胤礽:都是我亲人。
第48章 送荷包
慈宁宫后罩房?那不是苏麻喇姑住的地方吗?
石静有些迟疑:“苏麻喇姑不是不管事了吗?”
“她养过十二阿哥,怎么就不管事?”太后刚咳嗽过,抚着心口笑道,“只要你找对了人,不愁她不出山。”
又唠叨:“我贵为太后,还给皇上养着九格格呢,苏麻喇姑怎么敢说不管事?宫里不养闲人。”
太后唠唠叨叨说了许多,石静却一下找到重点:“听说阿哥所那边惯会捧高踩低,十二阿哥生母位份不高,可别被人苛待去。”
太后闻言呵呵笑起来:“你啊你啊,最是鬼机灵一个。”
“你但凡把这聪明劲儿放在保成身上一半,也不至于将他惯成这样。”太后无奈。
对上旁人的时候,千伶百俐,唯独在保成面前,天真得像个孩子,什么话都说,没心没肺。
听太后说起胤礽,又想起他刚才说过的话,石静耳根又要烧起来了,忙干笑着道:“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为了保成好,我都知道,您就别唠叨我。”
太后恨铁不成钢地一指头戳在石静脑门上:“知道还不赶紧回去,总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石静无奈告辞离开。
另一边的南书房正在商量西征粮草从哪里出。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各地都有粮仓,却不能可着一只羊薅毛。战时粮草筹集,既要注重公平,也要兼顾时效。
筹集粮草是户部事,原户部尚书余国柱被拿下之后,皇上点陈廷敬补缺,所以这个重担便落在陈廷敬肩上。
分配好各地粮草出处,又商议漕运事宜,之后是与兵部衔接,由兵部出人将粮草准确地送往前线。
兵部觉得有困难,想让户部增加徭役,户部认为近些年徭役不轻,该让百姓休养生息恢复生产了。
然后开始扯皮踢球,一直到了用晚膳时辰,都没分出胜负。
“朕还有事,没时间听你们车轱辘话来回说。”皇上说着站起身,“走,用晚膳去,等会儿你们挪个地方,把书房给朕腾出来。”
两位尚书谁也说不服谁,都请皇上评理。康熙走出书房门,吩咐胤礽:“太子留下听他们说,把结果告诉朕。”
胤礽想起自己在慈仁宫说过的话,笑道:“今日儿臣与太子妃约好一起用晚膳。”
康熙回头看他:“怎么,军国大事还没有你跟太子妃吃饭重要吗?”
胤礽勾唇:“皇玛姆今日找儿臣,说了很多话。在她老人家看来,恐怕是吃饭更重要。”
太子大婚之后迟迟没有圆房,康熙盼嫡孙盼得眼睛都蓝。可生孩子这种事,总要太子妃上心才行,他这个做公爹不好说教儿媳,便把苦水倒给太后。
太后果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不但叫了太子妃过去,还把太子也说动了。
脸上很快阴转晴,晴转阳光普照,康熙笑起来:“行了,朕知道你新婚燕尔。”
转头对明显走神大阿哥说:“胤褆,你留下好了。”
大阿哥被点了名,才回过神来:“儿臣才疏学浅。”
康熙哼笑一声:“怎么,你也想回府陪福晋吃饭?”
成亲七年,生出四朵金花,都没凑出一个好来,还吃什么吃。
太子新婚燕尔,大阿哥成亲都七年,跟着捣什么乱。
太子是嫡子,生出儿子来是嫡孙,又岂是其他人能比的。
在康熙看来,眼下太子最重要的任务,不是观政,更不是办差,而是赶紧跟太子妃多生几个儿子出来。
大阿哥闻言心中一凛,忙道不是,然而康熙根本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不是就好,你留下,什么时候有结果了,仔细写了奏折呈上来。”
不知为何,把这个差事交给大阿哥,比交给太子更让人安心。
倒不是大阿哥的办差能力比太子强,事实恰恰相反,可康熙的心情莫名奇妙变好了。
回到毓庆宫,胤礽问李德福:“太子妃在做什么?”
李德福谨慎回答:“正在用晚膳。”
胤礽冷笑:“她都吃上了?”
不是您说您在乾清宫用晚膳,过了时辰便不用等了吗?李德福不敢这样说,眼珠一转道:“是大哥儿肚子饿了,太子妃才让传膳。”
把责任推给孩子,总比推给太子妃强些,太子总不会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太子果然没跟孩子一般见识,而是道:“李氏上午过来的时候没把人带走吗?”
李德福:“没……没有。”
然后见太子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径直朝穿堂走去。
胤礽进屋的时候,映入眼帘是他的太子妃正在耐心细致地给大哥儿择鱼刺,一边择一边问他:“你长这么大都没吃过鱼吗?”
大哥儿摇头:“没有,鱼都让马佳嬷嬷吃了。我说我想吃,她说鱼有刺,怕我不会择,扎到喉咙。”
“乳母也不给择吗?”太子妃又问。
大哥儿还是摇头:“乳母说马佳嬷嬷说得对,小孩子不能吃鱼。”
“那你额娘呢?”
“她们不让我跟额娘说。”
“她们不让你说,你就不说?”
“说了更吃不饱。”
太子妃把择好的鱼肉放进大哥儿碗中,笑道:“都过去了,欺负你的人被你阿玛收拾了,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了,咱们大哥儿天天能吃好喝好了。”
大哥儿点头,把一半鱼肉夹还给太子妃,笑眯眯说:“额娘也吃,往后我跟着额娘吃香喝辣。”
太子妃没有推辞,又问大哥儿:“明天我带你去给太后请安,你怕不怕?”
大哥儿吃下一口鱼肉,笑弯了眉眼:“跟着额娘去哪儿我都不害怕。”
一副被人卖了,还甘心数钱的样子,胤礽气结:“你们都吃上了?”
大哥儿被吓了一跳,手抖掉了筷子,抬头看是阿玛来了,起身恭敬行礼。
石静也站起身:“你怎么回来了,吃了没有啊?”
还知道关心他,胤礽在餐桌边坐下:“没顾上。”
“不是有事没说完,要在乾清宫用晚膳吗?”
不等他回答,石静便吩咐屋里服侍的去御膳房取了太子膳食过来。
太子膳食与皇上一样随人走,人在哪儿饭菜送到哪儿。
“不用麻烦了,我随便吃点。”
早有人拿了碗筷进来,胤礽夹起一块鱼放进碗中,轻车熟路地开始择刺,择完刺夹起来,又放下。
见对面两人愣着没动,胤礽抬眸:“我打扰你们母慈子孝?”
石静就知道荷包事不说清楚没完,她在大哥儿耳边说了两句,便让新来的乳母把他抱走了。把桌上鱼和两盘菜也端走,细心叮嘱乳母摘刺的时候小心些,让他们回自己屋吃。
等人走,石静也没理胤礽,转身去了西暖阁。
胤礽看了一眼碗里择好刺的鱼肉,“啪”地放下筷子,站起身追出去。
走进西暖阁,就看见石静从里间转出来,手里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荷包,弯腰放在炕桌上。
粗粗一扫,十来只的样子。
在这一小堆荷包里,就有他昨天拿回来的那只樱粉色绣缠枝花,最新最显眼。
“这是?”目光从炕桌挪到石静身上,他问。
石静盯着胤礽的眼睛:“这些都是我给你绣荷包,从十岁到二十岁,共十一只。你昨天拿回来的那只,就是第十一只。”
胤礽怔了半天,明知故问:“你给我绣荷包做什么?”
原来他已经忘了,停在过去回不来只有自己,石静懒得解释,轻飘飘道:“闲的,练手而已。”
胤礽随手拿起一只石青绣宝瓶纹荷包,只觉得丑。小小一只走线歪七扭八,瘪得不像样子,扯平了才能看出花样来。
那是石静做第一只荷包,做了好几天才做出这么一个丑东西,她刚才没打算拿的,怎么给带出来了。
“这只……这只不算。”
石静过去抢,却被连荷包带人一起给抱住了:“这只最像你绣,丫鬟和绣娘哪有这般好手艺。”
石静一心想要拿回丑荷包,对方却把荷包举高了,踮起脚也够不到。
居高临下的吻来得猝不及防,如春日细雨,轻快却又磨人,细细密密,缠缠绵绵,下也下不完。
踮起脚尖放下,腿发软,被人扶着坐在炕沿上,喘息着倒下去。
恰在此时,李德福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太子爷,御膳房把晚膳送来了。”
御膳房的饭菜随人走,没人吩咐,也会自动送来。
石静趁机拿到了那只丑荷包,红着脸坐起来整理凌乱的衣襟。胤礽仍旧躺在炕上,翻身侧卧,不耐烦道:“等一会儿。”
半天才坐起来,耍赖似的搂住炕桌上剩下荷包:“那只丑,你想要就给你好了,这些我都笑纳了。”
石静把丑荷包收好,在炕桌上挑挑拣拣,将最后三年做荷包攒成堆,推过去:“这三只勉强能戴。”
胤礽又把那几只被挑出的荷包掺回堆里:“你不知道我盼了多少年,都是我的,我想戴哪一只就戴哪一只,雨露均沾。”
石静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膳食重新摆好,可惜没有鱼,胤礽收回目光问石静:“那只粉色荷包是怎么落在老大手里的?”
石静把自己的猜测说了,无非是大婚当日她中暑晕倒,把荷包落在东暖阁,被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
胤礽闻言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菜,咽下之后抬眼看石静:“你不是想整肃撷芳殿吗,把毓庆宫也带上吧。”
石静诧异,她原以为在这条整肃之路上胤礽才是最大的绊脚石:“你不反对了?”
“我从来也没反对过,只是觉得没必要。”
胤礽给石静夹菜:“毓庆宫有多乱,我比你清楚,皇上心里更清楚。皇上之所以不管,肯定有他的道理。皇上总不会害我,我便也懒得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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