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他就是吃错了药,都不会干类似的傻事。
与大阿哥和明党中人盲目乐观不同,明珠捋着胡须,越想越不对劲儿,总感觉哪里有坑,却苦于找不到地方。
“这事恐怕不简单啊。”他最后盖棺定论。
康熙很满意太子退让,却将折子留中不发。被太子明里暗里催了几次,见他真心要办这个差事,才朱批一个字“准”。
权力是男人春。药,吃了上瘾,戒难受。
拿到朱批之后,胤礽是笑着,可笑意不达眼底。
用膳的时候总发愣,饭量减少到平日一半。
暂时离开权力中心,总比被废永远离开要好,石静很想安慰他,可有些事还得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河道总督府设在淮安,济宁也有一处,都不在京城。”用晚膳的时候,胤礽兴致不高,声音有些低沉。
“我以为折子递上去,皇上怎么也要问问我,或者劝劝我,谁知只是留中不发。”
眼中明明白白写满了落寞,声音更低了:“锋芒太显,难免会招来忌惮,可那个人是我阿玛,我心里……”
“什么?河道总督府不在京城?”石静没穿过清朝,以为六部都在京城,与六部平齐河道总督府肯定也在京城。
难得见到掌珠迷茫的样子,胤礽心里怅然若失顿时消散一半,笑道:“是啊,河道总督府,顾名思义,自然应该设在河流密集之地,或者水灾频发之处,才好就近治理。”
他耐心给石静解惑:“京城周边才有几条河,遭过几次灾,河道总督府怎么可能设在这里。”
石静以手扶额,千算万算,把这条给算漏。
她忧心忡忡地望着胤礽:“你自请坐镇河道总督府,我怎么办?”
“我离开了,总要有人在皇上跟前尽孝。”
胤礽给石静盛汤:“你自然是留在宫里,替我尽孝了。”
皇上两次南巡都经过济宁和淮安,视察河道。胤礽跟着去过这两处,不管环境还是居住条件,都与京城天差地别。
他自己可以受苦,但不想掌珠跟着自己受苦。
济宁在山东西南边,处在鲁苏豫皖四省交界,离京城不算近。淮安在江苏中部,地处长江三角洲,离京城就更远了。
胤礽被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天知道多久能回来一趟,她找谁生孩子去?
“你去那么远,我想你怎么办?”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
胤礽被这种说法取悦到,但还想逗逗她:“事已至此,我能怎么办呢?”
石静眼珠一转,给他出主意:“你想办法把河道总督府迁到京城不就行了?”
这个想法很大胆,实施起来困难不说,两边奔波也很辛苦。
谁知胤礽举重若轻:“你把鸡汤喝了,我来想办法。”
“真能搬到京城来吗?”石静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胤礽又把汤碗朝她那边推了推:“不然呢,咱们聚少离多,怎么给皇上生嫡长孙?”
事实证明,嫡长孙诱惑力远远超过了皇上现阶段对胤礽忌惮,康熙朝河道总督府一直在济宁和淮安两地打转,终于也有进京一天了。
总督府进京,济宁和淮安两地衙门仍在,胤礽分出一半精神用于治理河道,比从前更忙。
他没有治理河道经验,只能一边干一边学,先从治理京城的无定河开始。
专业技术人员最头疼的是什么,是领导不在行,外行指挥内行。
太子做出这样的安排,不仅河道总督府人长出一口气,皇上也觉得好。
“太皇太后在世时,好像提到过一个治理河道很厉害的人,主张堵不如疏,与当时河道总督意见相左,遭人排挤。”
是不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说起的,石静记不得了,但于成龙这个名字她记得。
于成龙治理河道出名,就是从无定河起家。
胤礽观政多年,皇上关注河务,他当然也关注。当年在治理淮河下游地区水患的时候,河道总督靳辅与当时的安徽按察使于成龙产生分歧。
廷议时靳辅得到了明珠支持,九卿一边倒地支持靳辅,于成龙的方案被搁置。
“是直隶巡抚于成龙。”石静不提,胤礽差点把这个人给忘了。
石静假装才想起来:“就是他!”
又迟疑:“于大人已经是直隶巡抚,正二品大员,恐怕不会答应跟着你治理河道吧。”
胤礽笑:“他除了是直隶巡抚,还加了太子少保衔。”
太子少保,在没有太子朝代,就是一个象征荣誉虚职。本朝有太子,那太子少保理论上就要承担起辅佐和教导太子责任。
果然胤礽提出需求,皇上没有不准。
清朝的直隶省,大体是后世的河北省,直隶巡抚府衙离京城不远,直隶巡抚于成龙很快应召入京。
“直隶巡抚,加太子少保,也算封疆大吏了,于大人能放下身段跟着你风吹日晒吗?”石静很好奇。
胤礽哼笑:“我还是储君呢,我都能风吹日晒,他有什么不情愿的。”
实际上,于成龙听说之后眼圈都红了,当场向皇上保证,一定尽力辅佐太子,在三年之内给无定河套上笼头。
说完河道总督府事,胤礽又问起石静打算:“你不是要借十二腿,让苏麻喇姑欠你一个人情,出山帮你整肃毓庆宫吗?如今腿也借了,人情也欠了,怎么没下文?”
石静挠头:“你说苏麻喇姑出家之后,不会性情大变,不还我这个人情吧?”
十二阿哥腿都快治好了,她也托人带了话进去,左等右等没个回音。
胤礽故意逗她:“没准儿苏麻喇姑天天在佛前为你祈福,就认为自己还了你的人情。”
“这样也行?”石静急起来,“我福气大着呢,不需要人祈福,我现在只想找个帮手。”
帮手还不是现成的,不过是她舍近求远罢了。胤礽不想再给提示,免得又被她忽略过去,直言道:“毓庆宫是我的寝宫,我来给你做帮手如何?”
“用不着你。”
石静的意思是杀鸡焉用牛刀,听在胤礽耳中就有点不信任或者不放心的意思了。
“毓庆宫是我的寝宫。”他挑眉提醒。
石静想着苏麻喇姑反常,不耐烦道:“我知道。且等等吧,等过了中元节,我亲自去慈仁宫后罩房请她。”
行,又把他给忽略了,胤礽气得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的事,她恨不得全程包办,他认为对的,也会按照她的说法去做。
轮到她要做的事,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听,永远有自己一定之规,总是把他排除在外。
弄得他好像一个无理取闹孩子。
毓庆宫是他的寝宫,虽然乱,也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她嫁进来看不惯,想要整肃,他同意了。她不方便亲自上手,想请苏麻喇姑出山,他也没意见,还在暗中帮了忙。
他们之间的合作天衣无缝,可她总喜欢把什么都扛在自己肩上,让他在一边干看着,干着急。
他未来的规划里,永远有她,而且把她摆在第一位。可在她的规划里,别说未来,便是眼下的规划,都要把他排除在外。
“毓庆宫是我的寝宫。”他握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正视自己,“整肃毓庆宫,我要参与进来。”
之前说得好好的,男主外女主内,也符合时下价值观,他怎么又反悔了?
石静讨厌出尔反尔的人,更讨厌有人忽然介入她规划好事:“你别急,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石静又想出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他觉得自己办事不利,这才萌生出参与进来想法。
“毓庆宫多少年都这样了,我不着急。”
她对他说的话,不像是妻子对丈夫更像下级对上级,完全的公事公办。
胤礽深深吸气,才将翻涌情绪压下,倾身凑近,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安抚似的轻轻吮吸着她小小的唇珠,温柔又耐心。
等她紧绷的身体柔软下来,他再次靠近,将整个人拥在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背:“掌珠,我是你的什么人?”
石静满脑子都是苏麻喇姑,急于想到办法请她出山,不防被人吻住了唇。
她慌忙朝四周看去,见屋中没有人伺候,这才放下心。
婚后这些日子跟着他胡闹,身体仿佛被驯化一般,每次被他亲吻,腰身都软得不行。
很快被他抱在膝上,搂在怀里,听见他问话,她下意识回答:“你是太子。”
是穿越任务的目标人物,是我要拯救人。
“我知道我是太子。”胤礽放过她的唇,偏头去咬她的耳朵,“听清楚我的问题,我是你的什么人?”
腿也软了,石静靠在他怀里,被黑奇沉香熏得醉了一样,顺着他的话说:“我的丈夫。”
胤礽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笑着补充:“我以后还会是你孩子的阿玛,我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没毛病,石静点头,听他又道:“我事,是你的事,你的事,也是我事,我们不分彼此,夫妻一体。”
是这个道理,石静“嗯”一声,在他把手伸进她衣襟的时候,小小挣扎了一下。
“整肃毓庆宫,既是你的事,也是我事,让我参与进来,好不好?”
石静被摸得头都晕了,朝窗外看了一眼,见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伸手去捉他的手:“……不行。”
宫里规矩大,皇上在白天都不能为所欲为,太子怎么能带头?
掌珠白日里脑子清醒得不行,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只有在床上的时候,脑筋转得慢,眼睛都不敢睁开,随便他怎么摆弄。
胤礽本来只想模拟一下床上状态,哄着她答应自己参与到她的规划中来,结果模拟着模拟着,就想来真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宜妃:皇上,太子妃她白日宣那啥。
康熙:宫里就你舌头长。
第58章 搅混水
前几日出公差,在无定河边风吹日晒,没时间想掌珠。这会儿把人抱在怀里,感受到身体的叫嚣,思念才如潮水般涌来。
亲吻和抚。摸已经满足不了,他还想要更多。
奈何毓庆宫像个筛子,他这边做点什么,不要说乾清宫,便是东西六宫都能很快知道。
虽然后殿钉子被掌珠拔了一些,消息想要传出去不如从前灵便,到底还是不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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